第22章
“.....”
合欢静默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那是整整十六条人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禾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入宫吗？”
合欢摇了摇头。
她也很讶异，为什么姜楣栎能进宫来，还穿着内宫女官的衣服。
“因为皇上发现了寿光重伤，他猜到了这件事或许与你有关，便告诉菱花，让她找到能够为你解毒的人，多余的事情他可以不问。”
就着姜楣栎扶起的手，合欢终于喝到了醒后的第一口茶水。
姜楣栎调笑道：“没想到吧，你一直避开不谈想要忽略的那个人，竟然将你的事情这么放在心上。”
合欢又摇摇头：“我看不清他，入宫至今已经一个多月，我连连生出两次大事，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帮忙隐瞒寿光重伤的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在他身边开心吗？”姜楣栎问道。
合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致：“当然开心。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日日看着他。”
“那你就一直开心下去，什么都不要多想，能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你走后我将那棵合欢树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阿珹来找我时我们深谈了一次，想着你们多年相思十分不易，让你做的事情若是真的违背你的心思，实在是愧对你我多年恩情。”
合欢靠在枕垫上抬头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你还是姜楣栎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当然。只不过如今情势不好，希望你能开心而已。”
合欢略微思忖：“京郊幼女遗尸案也是那些权贵们的手笔吧。还有前几日菱花带进话来，说为了玉生烟的配方，一个专门从事巫蛊医药的江湖门派被灭了门，上上下下的老弱妇孺加起来，上百人的性命，也是那些人做的。”
姜楣栎淡淡点头肯定着合欢的猜测。
“那就继续做下去吧，不为了你们，为了更多人。”
姜楣栎伸手掐了掐合欢的脸颊：“你啊，也有胸怀天下的一天。”
合欢笑着挣脱开：“这才不是胸怀天下，是站在一国之都、最高处的地方，看到的风景与常茂城的小院子不同了。我现在似乎明白，你十数年如一日的殚精竭虑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姜楣栎望向窗外神思悠远：“反而是我自己越来越不明白了。我要守护的天下，究竟包不包括东都城中如妲己在世的鸾妃娘娘呢？如果包括，娘娘所做之事确实为人所不容，若不包括，我怎么对得起梧桐坊小院子中嬉笑爱闹的合欢姑娘。”
“合欢姑娘已死，鸾妃......让她自生自灭吧。这世界这么大，含窈公主定要帮本宫去一一看过才好。”
“我答应你。”
合欢醒后的第二日，姜楣栎便偷偷与皇上辞行，默默离开了皇宫。
宫中无人知晓，留晞阁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可以颠覆王朝的重要角色。
姜楣栎前脚刚走，肖纪铮后脚就跟到了，拉着合欢反复确认她健康无虞才堪堪放心。
“月姑娘进宫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在治疗期间不许朕前来探视打扰，好在你恢复得快，才短短三日就已经好了大半，不然朕真的是要急死。连朝都没办法上。”
合欢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上朝多没意思，臣妾才刚刚康复，皇上要多多陪陪臣妾才是。”
“是~这不是听说月姑娘走了，立刻就过来陪你了嘛。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合欢：“臣妾没有不舒服，月姑娘医术高明，臣妾已然大好，再过几日就可以伺候皇上了。”
“朕不急，你养好身子，朕跟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合欢突然委屈：“哪有什么一辈子的时间，女子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过几年臣妾年老色衰了，皇上就不喜欢臣妾了。”
“浑话，朕什么时候都不会不喜欢你的。”
合欢再次依偎过来：“皇上此话当真？”
“当真。”
“那臣妾想让皇上将那些妃嫔都遣散了，不要左一个右一个没完，臣妾想皇上只是臣妾一人的皇上。皇上可愿意答应？”
肖纪铮揉了揉合欢的头：“你啊，她们在自己宫里又没惹到你，你跟她们置什么气？你入宫一个多月了，你可见朕招幸了除了你以外的哪位妃嫔了？你已经是一枝独秀，朕转宠你一个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合欢佯装怒意，“皇上根本就是对那些妃嫔们余情未了，哄着臣妾开心罢了，等什么时候有了新的妹妹，臣妾便会被扔在一边不闻不问，慢慢老死宫中，跟其他妃嫔一样了。”
“朕答应你，不会再有旁人。现在朝堂上局势不稳，宫中妃嫔牵扯着前朝，轻易动不得。除了这个，朕什么都可以答应。”
合欢道：“皇上说的，什么都可以答应臣妾。”
“是啊，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物件，想做的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
“臣妾想......见一见琅嫔。”
肖纪铮叹了口气：“你还是想要见她。”
“有一些事情，臣妾得知道为什么，不然臣妾寝食难安。”
“好，朕替你安排，后日你就去吧。”
“谢皇上恩典。”
.......
肖纪铮仿佛是长在了留晞阁，只影不离的守着自己从常茂接回来的小磨人精。
好不容易到了能够会见琅嫔的日子，合欢趁着午后天气晴朗，一路乘坐轿撵到了冷宫大门口。
高见云早早侯在了那里，一旁还站着个素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身姿窈窕，气质清冷，离大老远就看出来方贵妃已经盘桓多时。
“请贵妃娘娘安。”
合欢下了撵，微微行礼。现在还不到可以动方贵妃的时候。表面上还是要客气有礼一些，才能不落人话柄。
方贵妃点点头，算是问好。
回过身继续面向高建云，口中问道：“如今本宫协理六宫诸事。听闻琅嫔在冷宫内多有不便。念在姐妹一场，想要进去看看。高公公为何一定要阻止本宫？”
高见云满脸大汗：“真的不是奴才非要阻拦，是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准探见琅......丹汝秋。”
高见云的直呼其名让端庄素雅的方贵妃险些绷不住，若不是顾念着合欢在场，怕是真的会拿出自己世家嫡女的气度压人。
“贵妃娘娘不要着急，本宫今日奉旨前来探访丹姑娘，贵妃娘娘若是有话，本宫可以帮忙带到。”
方贵妃转头面向合欢，上上下下一阵大量，随后开口道：“本宫在端午宴上本想结个善缘，没想到鸾妃娘娘不领情不说，还将自己在宫中唯一的朋友搭了进去，若是能从头再来一次，本宫宁愿当日袖手旁观，也莫不要将一片善心托付给一个白眼狼。”
说完转身就走，带着身后的一众宫女乌压压的退去。
“人倒是没少带。”合欢轻笑着嘟囔。
高见云在一旁装缩头乌龟，这二位哪个都不是他的一颗脑袋能招惹得起的，她们二位的争斗，还是装作没看见得好。
合欢看了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高见云的随从。
“没事，不用封消息，让合宫全都知晓方贵妃在冷宫前与本宫争吵，你甚至可以推波助澜，只要不太过分，随便他们说些什么。”
“娘娘这是......”
“方贵妃是在跟本宫求助。我自己处理，你少过问。”
“是，奴才遵旨，娘娘，奴才领您进去吧。”
合欢静默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那是整整十六条人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禾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入宫吗？”
合欢摇了摇头。
她也很讶异，为什么姜楣栎能进宫来，还穿着内宫女官的衣服。
“因为皇上发现了寿光重伤，他猜到了这件事或许与你有关，便告诉菱花，让她找到能够为你解毒的人，多余的事情他可以不问。”
就着姜楣栎扶起的手，合欢终于喝到了醒后的第一口茶水。
姜楣栎调笑道：“没想到吧，你一直避开不谈想要忽略的那个人，竟然将你的事情这么放在心上。”
合欢又摇摇头：“我看不清他，入宫至今已经一个多月，我连连生出两次大事，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帮忙隐瞒寿光重伤的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在他身边开心吗？”姜楣栎问道。
合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致：“当然开心。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日日看着他。”
“那你就一直开心下去，什么都不要多想，能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你走后我将那棵合欢树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阿珹来找我时我们深谈了一次，想着你们多年相思十分不易，让你做的事情若是真的违背你的心思，实在是愧对你我多年恩情。”
合欢靠在枕垫上抬头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你还是姜楣栎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当然。只不过如今情势不好，希望你能开心而已。”
合欢略微思忖：“京郊幼女遗尸案也是那些权贵们的手笔吧。还有前几日菱花带进话来，说为了玉生烟的配方，一个专门从事巫蛊医药的江湖门派被灭了门，上上下下的老弱妇孺加起来，上百人的性命，也是那些人做的。”
姜楣栎淡淡点头肯定着合欢的猜测。
“那就继续做下去吧，不为了你们，为了更多人。”
姜楣栎伸手掐了掐合欢的脸颊：“你啊，也有胸怀天下的一天。”
合欢笑着挣脱开：“这才不是胸怀天下，是站在一国之都、最高处的地方，看到的风景与常茂城的小院子不同了。我现在似乎明白，你十数年如一日的殚精竭虑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姜楣栎望向窗外神思悠远：“反而是我自己越来越不明白了。我要守护的天下，究竟包不包括东都城中如妲己在世的鸾妃娘娘呢？如果包括，娘娘所做之事确实为人所不容，若不包括，我怎么对得起梧桐坊小院子中嬉笑爱闹的合欢姑娘。”
“合欢姑娘已死，鸾妃......让她自生自灭吧。这世界这么大，含窈公主定要帮本宫去一一看过才好。”
“我答应你。”
合欢醒后的第二日，姜楣栎便偷偷与皇上辞行，默默离开了皇宫。
宫中无人知晓，留晞阁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可以颠覆王朝的重要角色。
姜楣栎前脚刚走，肖纪铮后脚就跟到了，拉着合欢反复确认她健康无虞才堪堪放心。
“月姑娘进宫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在治疗期间不许朕前来探视打扰，好在你恢复得快，才短短三日就已经好了大半，不然朕真的是要急死。连朝都没办法上。”
合欢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上朝多没意思，臣妾才刚刚康复，皇上要多多陪陪臣妾才是。”
“是~这不是听说月姑娘走了，立刻就过来陪你了嘛。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合欢：“臣妾没有不舒服，月姑娘医术高明，臣妾已然大好，再过几日就可以伺候皇上了。”
“朕不急，你养好身子，朕跟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合欢突然委屈：“哪有什么一辈子的时间，女子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过几年臣妾年老色衰了，皇上就不喜欢臣妾了。”
“浑话，朕什么时候都不会不喜欢你的。”
合欢再次依偎过来：“皇上此话当真？”
“当真。”
“那臣妾想让皇上将那些妃嫔都遣散了，不要左一个右一个没完，臣妾想皇上只是臣妾一人的皇上。皇上可愿意答应？”
肖纪铮揉了揉合欢的头：“你啊，她们在自己宫里又没惹到你，你跟她们置什么气？你入宫一个多月了，你可见朕招幸了除了你以外的哪位妃嫔了？你已经是一枝独秀，朕转宠你一个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合欢佯装怒意，“皇上根本就是对那些妃嫔们余情未了，哄着臣妾开心罢了，等什么时候有了新的妹妹，臣妾便会被扔在一边不闻不问，慢慢老死宫中，跟其他妃嫔一样了。”
“朕答应你，不会再有旁人。现在朝堂上局势不稳，宫中妃嫔牵扯着前朝，轻易动不得。除了这个，朕什么都可以答应。”
合欢道：“皇上说的，什么都可以答应臣妾。”
“是啊，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物件，想做的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
“臣妾想......见一见琅嫔。”
肖纪铮叹了口气：“你还是想要见她。”
“有一些事情，臣妾得知道为什么，不然臣妾寝食难安。”
“好，朕替你安排，后日你就去吧。”
“谢皇上恩典。”
.......
肖纪铮仿佛是长在了留晞阁，只影不离的守着自己从常茂接回来的小磨人精。
好不容易到了能够会见琅嫔的日子，合欢趁着午后天气晴朗，一路乘坐轿撵到了冷宫大门口。
高见云早早侯在了那里，一旁还站着个素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身姿窈窕，气质清冷，离大老远就看出来方贵妃已经盘桓多时。
“请贵妃娘娘安。”
合欢下了撵，微微行礼。现在还不到可以动方贵妃的时候。表面上还是要客气有礼一些，才能不落人话柄。
方贵妃点点头，算是问好。
回过身继续面向高建云，口中问道：“如今本宫协理六宫诸事。听闻琅嫔在冷宫内多有不便。念在姐妹一场，想要进去看看。高公公为何一定要阻止本宫？”
高见云满脸大汗：“真的不是奴才非要阻拦，是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准探见琅......丹汝秋。”
高见云的直呼其名让端庄素雅的方贵妃险些绷不住，若不是顾念着合欢在场，怕是真的会拿出自己世家嫡女的气度压人。
“贵妃娘娘不要着急，本宫今日奉旨前来探访丹姑娘，贵妃娘娘若是有话，本宫可以帮忙带到。”
方贵妃转头面向合欢，上上下下一阵大量，随后开口道：“本宫在端午宴上本想结个善缘，没想到鸾妃娘娘不领情不说，还将自己在宫中唯一的朋友搭了进去，若是能从头再来一次，本宫宁愿当日袖手旁观，也莫不要将一片善心托付给一个白眼狼。”
说完转身就走，带着身后的一众宫女乌压压的退去。
“人倒是没少带。”合欢轻笑着嘟囔。
高见云在一旁装缩头乌龟，这二位哪个都不是他的一颗脑袋能招惹得起的，她们二位的争斗，还是装作没看见得好。
合欢看了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高见云的随从。
“没事，不用封消息，让合宫全都知晓方贵妃在冷宫前与本宫争吵，你甚至可以推波助澜，只要不太过分，随便他们说些什么。”
“娘娘这是......”
“方贵妃是在跟本宫求助。我自己处理，你少过问。”
“是，奴才遵旨，娘娘，奴才领您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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