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啊，他叫顾辰安。
来到这方小世界生活了十八载，在这客满楼待了十五年，顾辰安从来没有接待过这样的客人。
来这吃了饭的，喝了酒的客人，哪一个不是对客满楼的酒食赞不绝口。
之所以顾辰安对这那个女子的态度十分好奇，是因为她一来便点了客满楼所有的菜品。
让顾辰安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些许兴趣。
可最终没有得到好的评价，使得顾辰有了些莫名的失落。
一开始那女子和其他客人一样享受着客满楼的美食，也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喜悦。
可到了后来那脸上竟然渐渐变得失落了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不过顾辰安很快就抛去了这莫名的失落之情。
或许他没有前世的记忆的话，此刻会追上前和那女子理论。
可偏偏因为他有着九十九年的生活阅历，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明白客满楼的菜不可能会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客满楼只需要招待好那些喜爱自家菜品的客人就行了。
想到这顾辰安轻轻摇头笑了笑：这对菜品的无缘无故的执着好胜之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好生奇怪。
以自己的性格，竟会如此在意别人对自家菜品的看法。
古怪至极。
难道是自己还沉浸在刚刚“故我逢真”的游戏之中？
自己的生活场景和游戏之中有些相似，过于代入里面的主角了？
刚刚那争强好胜之心，反倒是符合游戏之中主角的性格。
顾辰安没有多想，只认为那是游戏过于有代入感的后遗症。
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正要动身去收拾那战场。
风卷残云之后，那桌子上的空碗虽多，但却毫不杂乱。
空碗按大小从下往上整齐地摞在一起，桌上也没什么残根剩饭，只有些许不能下肚的香料和碎骨，也都安安稳稳地放在一个空碗里。
桌子上也没粘上一丁点油污。
看着这饭后战场，顾辰安也淡淡笑了起来，对那两个女子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又将这好印象击了个粉碎。
“你们藏私了！”
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顾辰安觉得有些耳熟，顺着声音望去。
可不正是刚刚点了客满楼所有菜品的那两女子。
刚刚已经把客满楼所有能做的菜，都给那二位做了一遍。
现在却扭过头回来说客满楼藏私。
藏私了？能藏什么东西。
顾辰安这次没了刚刚那莫名情绪，可不想真的惯着她们。
但又不能直白的反驳，那样会影响客满楼的声誉。
停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正欲开口阴阳怪气两句，却看到对面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又是什么路数？
顾辰安愣了一下，却是云悠姨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先回应夏芊芊的疑问。
“到是还有一道菜，就是得看安安愿不愿意做咯。”
顾辰安被小姨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到了脑海里飘着的那个菜谱。
“盛晨”。
小姨她，是如何知晓的……
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很多人讨厌自己，想伤害自己，但小姨绝对不可能是其中之一。
“你愿意吗？”夏芊芊笑盈盈地看着顾辰安，丝毫没有掩饰那美丽脸蛋上的期待。
既然云悠姨已经知晓了那个菜谱，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留着这道菜，这菜原本是想当成个惊喜给云悠姨的。
“好啊！”顾辰安回过神来，没有拒绝这个无理的请求。
正愁着到时候没人能评价这道菜呢，有个现成的评委，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我可以试试。”
夏芊芊听到这话轻盈转了个身，淡青色的裙摆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最后又笑吟吟地看着顾辰安：“谢谢你。”
……
“大小姐，这还藏着什么好吃的吗？”清依端坐在夏芊芊旁边，十分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五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夏芊芊走了回头路。
“等一等便知道了。”夏芊芊回应道。
两人又开始静静等待起来。
两人坐在刚刚吃饭的方桌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时间也随着这一问一答的话语慢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天似乎突然黑了。
皓月洒下的粼粼波光，铺满了这一片沃土，也映出了院子里那两张姣好的脸颊。
一道热烈的光忽然出现在清冷的夜色下。
似是在与这皓月争辉。
一个男子从客满楼后厨步履翩翩，踏着这月光步步走来，月光随着他的脚步纷纷碎裂，散落成游龙猛虎。他的衣服是白雪般的素色，修长的手指好似一柄利剑，一点点划开了漆黑的夜幕，更加明亮的光从这笔直的划痕之中闯了进来。
他不拾这皎洁的月光，因为他就是世间最耀眼的光。
一袭白衣，青丝如瀑；眉若远山，眸如星河。
顾辰安手里端着一道菜肴一步一步向夏芊芊和清依款款走来。
他每走一步，这夜幕便被划破一分，待他到达夏芊芊和清依旁边之时，夜色被完全撕开了。
温暖的大日再一次占据了天空。
天亮了。
客满楼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
夏芊芊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菜，心中震撼不以。
回忆着刚刚自己看到的景象。
此等天地异象，像极了世人对那道菜的传说。据说那菜出世之时，便是这般情景。
之前去到过很多名家菜馆，他们都信誓旦旦能复现这道菜，但最后的结果却都令人失望。
想到这，夏芊芊再难抑制内心的激动，向身边已恢复原貌的顾辰安开口询问：“这道菜，莫非是仿造那传说中那听雨轩的人间至味“盛晨”所做？”
顾辰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深感奇怪。
这“盛晨”分明是刚刚游戏给自己的奖励，小姨知道就算了，怎么旁人还能知晓。
他不明白为什么“盛晨”这个名字会从眼前这女子口中说出。
而且这听雨轩，明明是游戏里的地点。
还有这传说……
顾辰安开始好奇起来，莫不是这游戏还能是根据现实改编的不成？顾辰安想到这出声询问：“是什么传说，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啊？”夏芊芊顿了一声，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你不知晓这个传说，却能做出如此相似的菜肴？”
见顾辰安点了点头，夏芊芊更加疑惑不解，却是不再吊人胃口，她缓缓道来：“这段传说还得先从一个人说起。”
“他既是个天才，也是个可怜人。”
“天才？可怜人?”顾辰安听到这话微微皱眉问道，“既能被人称为天才，那可怜在何处呢？”
顾辰安活了两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见过了很多天才。
这些个天才生活个个都滋润得很，岂能有可怜之说。
在他的认识里，天才和可怜这两个词之中，仿佛隔着天堑。
想到这里，顾辰安的好奇之意更甚，而端坐在“盛晨”之前的夏芊芊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世道不公啊……他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就能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厨艺，可老天，似乎却见不得这种人存于世上。”
“英年早逝。”
“他也不算出生微寒，而是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而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富家子弟，主动拒绝了去当地最好的私塾学习，拒绝了换取功名的大好机会。”
“只是为了他心中那虚无缥缈的梦想。”
“那他之后是为了这不切实际的理想，拼了个头破血流，然后郁郁而终了？”顾辰安故意说出了与游戏剧情不同的猜测。
“错了。”夏芊芊摇了摇头，“他成功了，而且是那种举世瞩目的成功。”
“他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待在听雨轩，从未去过其他地方，在耳濡目染之下，他爱上了烹饪。”
“为了继承父亲的手艺，他放弃了考取功名，一直跟在父亲旁边学习。”
“他在听雨轩生活了十六年，学习了十一年，练就了一个察颜观色的好本领，厨艺也已经出神入化。”夏芊芊心中佩服，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肯那么吃苦耐劳。
修行这么多年，心浮气躁的人见得多了，所谓天才也见了不少，能静下心来潜心钻研的人却不多。
若是清伊也能潜心修行，估计修为也和自己差不多了吧。
“既有天赋，又肯吃苦，所以他取得成功似乎是必然的。”夏芊芊继续道，“本可以子承父业，享尽一生荣华富贵。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有野心。”
“他要创造出一道独属于自己，独属于听雨轩的人间至味。”
“他开始外出游历，走遍了世间酒楼，取长补短。”
“三年之后，他回到了听雨轩，做出了一道名为“盛晨”的人间至味。”
“那个时候天地异象突生，就如同刚刚你端菜出来之时一样。”夏芊芊说到这一脸仔细地端详着顾辰安，这人说自己不知，可这异象却与传说之中这样符合。
顾辰安听到这叙述，心中是越来越奇怪，这情节，确实和刚刚游戏里面的剧情无比相似，难道这游戏，还真是根据现实改编的不成？
见夏芊芊停了下了，顾辰安开口：“那之后呢？为什么说是英年早逝，出意外了？”
“是，又不是。”夏芊芊继续诉说，言语之中充满了惋惜，“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一日听雨轩中来了几个歹人，想要吃霸王餐。他父亲是见过世面的，连忙上前想把这几人哄走。”
“但他一生心高气傲，哪里能见父亲受这种委屈，于是他想要上前阻止。”
“上前之时口中愤愤，被其中一个歹人听到，便被一刀砍死了。”夏芊芊说到这顿了顿，“是不是很荒诞。”
“那之后呢？”顾辰安逐渐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故事中的每一点，真的都和刚刚游戏里的剧情对应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似乎在心里冒了出来，“听雨轩后来怎么样了。”
虽然这个故事和刚刚的游戏剧情一一对应，但是游戏进行到主角死亡就戛然而止了，后面的事情顾辰安一概不知。
他现在无比想要知道后续。
“那群歹人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想要杀人灭口，却被随后赶到的朝中高手制服了。”
“原来那群歹人是朝廷的通缉犯，奔逃到此地，朝中之人一直在寻找线索，暗中追寻。”
“就在那日他们终于发现了歹人的行踪，一路奔走来到听雨轩，可还是晚了一步。”
“或许他忍一小会，不去为父亲出头，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发生。”
“一切都很巧合，巧合令人感到荒唐，所以才说天妒英才。”
“在这之后不久，他的母亲郁郁而终了。”
“失去了妻儿，他的父亲一夜之间头发斑白，从那之后，人们去听雨轩吃饭，一进门便会看到里面挂起了一个巨大的牌匾，他的父亲也不再继续烹饪“盛晨”这到菜。”
“牌匾上工工整整地刻了十个大字。”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在晨。”
夏芊芊讲到这，又悠悠叹了口气。
顾辰安听到这，心中莫名的酸楚更甚，仿佛那个游戏里的主角就是自己。
他继续开口询问，声音不知怎的变得有些颤抖：“那听雨轩后来怎么样了。”
“慕名而来的人全部无功而返，听雨轩也就慢慢没落了。”
“后面听雨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知何时起彻底销声匿迹，在这世间没了痕迹。”
“听雨轩的菜品，全部都失传了，包括那道“盛晨”。后世也就仅仅剩了这么一个传说故事。”
“因为他的父亲，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而这个徒弟，便是那个十九岁英年早逝的天才。”
顾辰安听到这，心中莫名的酸楚更加挥之不去，手指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天才叫什么名字。”
“当然。”夏芊芊丝毫不隐藏脸上钦佩的神色，“那个天才呀，他的名字叫顾辰安。”
“一代厨神，顾辰安。”
“也是这个世界上几千年来，出现过的唯一一个，最有希望以厨入道之人。”
顾辰安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
来这吃了饭的，喝了酒的客人，哪一个不是对客满楼的酒食赞不绝口。
之所以顾辰安对这那个女子的态度十分好奇，是因为她一来便点了客满楼所有的菜品。
让顾辰安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些许兴趣。
可最终没有得到好的评价，使得顾辰有了些莫名的失落。
一开始那女子和其他客人一样享受着客满楼的美食，也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喜悦。
可到了后来那脸上竟然渐渐变得失落了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不过顾辰安很快就抛去了这莫名的失落之情。
或许他没有前世的记忆的话，此刻会追上前和那女子理论。
可偏偏因为他有着九十九年的生活阅历，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明白客满楼的菜不可能会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客满楼只需要招待好那些喜爱自家菜品的客人就行了。
想到这顾辰安轻轻摇头笑了笑：这对菜品的无缘无故的执着好胜之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好生奇怪。
以自己的性格，竟会如此在意别人对自家菜品的看法。
古怪至极。
难道是自己还沉浸在刚刚“故我逢真”的游戏之中？
自己的生活场景和游戏之中有些相似，过于代入里面的主角了？
刚刚那争强好胜之心，反倒是符合游戏之中主角的性格。
顾辰安没有多想，只认为那是游戏过于有代入感的后遗症。
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正要动身去收拾那战场。
风卷残云之后，那桌子上的空碗虽多，但却毫不杂乱。
空碗按大小从下往上整齐地摞在一起，桌上也没什么残根剩饭，只有些许不能下肚的香料和碎骨，也都安安稳稳地放在一个空碗里。
桌子上也没粘上一丁点油污。
看着这饭后战场，顾辰安也淡淡笑了起来，对那两个女子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又将这好印象击了个粉碎。
“你们藏私了！”
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顾辰安觉得有些耳熟，顺着声音望去。
可不正是刚刚点了客满楼所有菜品的那两女子。
刚刚已经把客满楼所有能做的菜，都给那二位做了一遍。
现在却扭过头回来说客满楼藏私。
藏私了？能藏什么东西。
顾辰安这次没了刚刚那莫名情绪，可不想真的惯着她们。
但又不能直白的反驳，那样会影响客满楼的声誉。
停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正欲开口阴阳怪气两句，却看到对面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又是什么路数？
顾辰安愣了一下，却是云悠姨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先回应夏芊芊的疑问。
“到是还有一道菜，就是得看安安愿不愿意做咯。”
顾辰安被小姨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到了脑海里飘着的那个菜谱。
“盛晨”。
小姨她，是如何知晓的……
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很多人讨厌自己，想伤害自己，但小姨绝对不可能是其中之一。
“你愿意吗？”夏芊芊笑盈盈地看着顾辰安，丝毫没有掩饰那美丽脸蛋上的期待。
既然云悠姨已经知晓了那个菜谱，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留着这道菜，这菜原本是想当成个惊喜给云悠姨的。
“好啊！”顾辰安回过神来，没有拒绝这个无理的请求。
正愁着到时候没人能评价这道菜呢，有个现成的评委，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我可以试试。”
夏芊芊听到这话轻盈转了个身，淡青色的裙摆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最后又笑吟吟地看着顾辰安：“谢谢你。”
……
“大小姐，这还藏着什么好吃的吗？”清依端坐在夏芊芊旁边，十分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五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夏芊芊走了回头路。
“等一等便知道了。”夏芊芊回应道。
两人又开始静静等待起来。
两人坐在刚刚吃饭的方桌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时间也随着这一问一答的话语慢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天似乎突然黑了。
皓月洒下的粼粼波光，铺满了这一片沃土，也映出了院子里那两张姣好的脸颊。
一道热烈的光忽然出现在清冷的夜色下。
似是在与这皓月争辉。
一个男子从客满楼后厨步履翩翩，踏着这月光步步走来，月光随着他的脚步纷纷碎裂，散落成游龙猛虎。他的衣服是白雪般的素色，修长的手指好似一柄利剑，一点点划开了漆黑的夜幕，更加明亮的光从这笔直的划痕之中闯了进来。
他不拾这皎洁的月光，因为他就是世间最耀眼的光。
一袭白衣，青丝如瀑；眉若远山，眸如星河。
顾辰安手里端着一道菜肴一步一步向夏芊芊和清依款款走来。
他每走一步，这夜幕便被划破一分，待他到达夏芊芊和清依旁边之时，夜色被完全撕开了。
温暖的大日再一次占据了天空。
天亮了。
客满楼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
夏芊芊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菜，心中震撼不以。
回忆着刚刚自己看到的景象。
此等天地异象，像极了世人对那道菜的传说。据说那菜出世之时，便是这般情景。
之前去到过很多名家菜馆，他们都信誓旦旦能复现这道菜，但最后的结果却都令人失望。
想到这，夏芊芊再难抑制内心的激动，向身边已恢复原貌的顾辰安开口询问：“这道菜，莫非是仿造那传说中那听雨轩的人间至味“盛晨”所做？”
顾辰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深感奇怪。
这“盛晨”分明是刚刚游戏给自己的奖励，小姨知道就算了，怎么旁人还能知晓。
他不明白为什么“盛晨”这个名字会从眼前这女子口中说出。
而且这听雨轩，明明是游戏里的地点。
还有这传说……
顾辰安开始好奇起来，莫不是这游戏还能是根据现实改编的不成？顾辰安想到这出声询问：“是什么传说，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啊？”夏芊芊顿了一声，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你不知晓这个传说，却能做出如此相似的菜肴？”
见顾辰安点了点头，夏芊芊更加疑惑不解，却是不再吊人胃口，她缓缓道来：“这段传说还得先从一个人说起。”
“他既是个天才，也是个可怜人。”
“天才？可怜人?”顾辰安听到这话微微皱眉问道，“既能被人称为天才，那可怜在何处呢？”
顾辰安活了两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见过了很多天才。
这些个天才生活个个都滋润得很，岂能有可怜之说。
在他的认识里，天才和可怜这两个词之中，仿佛隔着天堑。
想到这里，顾辰安的好奇之意更甚，而端坐在“盛晨”之前的夏芊芊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世道不公啊……他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就能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厨艺，可老天，似乎却见不得这种人存于世上。”
“英年早逝。”
“他也不算出生微寒，而是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而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富家子弟，主动拒绝了去当地最好的私塾学习，拒绝了换取功名的大好机会。”
“只是为了他心中那虚无缥缈的梦想。”
“那他之后是为了这不切实际的理想，拼了个头破血流，然后郁郁而终了？”顾辰安故意说出了与游戏剧情不同的猜测。
“错了。”夏芊芊摇了摇头，“他成功了，而且是那种举世瞩目的成功。”
“他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待在听雨轩，从未去过其他地方，在耳濡目染之下，他爱上了烹饪。”
“为了继承父亲的手艺，他放弃了考取功名，一直跟在父亲旁边学习。”
“他在听雨轩生活了十六年，学习了十一年，练就了一个察颜观色的好本领，厨艺也已经出神入化。”夏芊芊心中佩服，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肯那么吃苦耐劳。
修行这么多年，心浮气躁的人见得多了，所谓天才也见了不少，能静下心来潜心钻研的人却不多。
若是清伊也能潜心修行，估计修为也和自己差不多了吧。
“既有天赋，又肯吃苦，所以他取得成功似乎是必然的。”夏芊芊继续道，“本可以子承父业，享尽一生荣华富贵。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有野心。”
“他要创造出一道独属于自己，独属于听雨轩的人间至味。”
“他开始外出游历，走遍了世间酒楼，取长补短。”
“三年之后，他回到了听雨轩，做出了一道名为“盛晨”的人间至味。”
“那个时候天地异象突生，就如同刚刚你端菜出来之时一样。”夏芊芊说到这一脸仔细地端详着顾辰安，这人说自己不知，可这异象却与传说之中这样符合。
顾辰安听到这叙述，心中是越来越奇怪，这情节，确实和刚刚游戏里面的剧情无比相似，难道这游戏，还真是根据现实改编的不成？
见夏芊芊停了下了，顾辰安开口：“那之后呢？为什么说是英年早逝，出意外了？”
“是，又不是。”夏芊芊继续诉说，言语之中充满了惋惜，“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一日听雨轩中来了几个歹人，想要吃霸王餐。他父亲是见过世面的，连忙上前想把这几人哄走。”
“但他一生心高气傲，哪里能见父亲受这种委屈，于是他想要上前阻止。”
“上前之时口中愤愤，被其中一个歹人听到，便被一刀砍死了。”夏芊芊说到这顿了顿，“是不是很荒诞。”
“那之后呢？”顾辰安逐渐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故事中的每一点，真的都和刚刚游戏里的剧情对应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似乎在心里冒了出来，“听雨轩后来怎么样了。”
虽然这个故事和刚刚的游戏剧情一一对应，但是游戏进行到主角死亡就戛然而止了，后面的事情顾辰安一概不知。
他现在无比想要知道后续。
“那群歹人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想要杀人灭口，却被随后赶到的朝中高手制服了。”
“原来那群歹人是朝廷的通缉犯，奔逃到此地，朝中之人一直在寻找线索，暗中追寻。”
“就在那日他们终于发现了歹人的行踪，一路奔走来到听雨轩，可还是晚了一步。”
“或许他忍一小会，不去为父亲出头，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发生。”
“一切都很巧合，巧合令人感到荒唐，所以才说天妒英才。”
“在这之后不久，他的母亲郁郁而终了。”
“失去了妻儿，他的父亲一夜之间头发斑白，从那之后，人们去听雨轩吃饭，一进门便会看到里面挂起了一个巨大的牌匾，他的父亲也不再继续烹饪“盛晨”这到菜。”
“牌匾上工工整整地刻了十个大字。”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在晨。”
夏芊芊讲到这，又悠悠叹了口气。
顾辰安听到这，心中莫名的酸楚更甚，仿佛那个游戏里的主角就是自己。
他继续开口询问，声音不知怎的变得有些颤抖：“那听雨轩后来怎么样了。”
“慕名而来的人全部无功而返，听雨轩也就慢慢没落了。”
“后面听雨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知何时起彻底销声匿迹，在这世间没了痕迹。”
“听雨轩的菜品，全部都失传了，包括那道“盛晨”。后世也就仅仅剩了这么一个传说故事。”
“因为他的父亲，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而这个徒弟，便是那个十九岁英年早逝的天才。”
顾辰安听到这，心中莫名的酸楚更加挥之不去，手指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天才叫什么名字。”
“当然。”夏芊芊丝毫不隐藏脸上钦佩的神色，“那个天才呀，他的名字叫顾辰安。”
“一代厨神，顾辰安。”
“也是这个世界上几千年来，出现过的唯一一个，最有希望以厨入道之人。”
顾辰安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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