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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六世纪的催婚?

    多日的阴沉天气后,今儿终于放晴,晨光熹微,难得晴好,在这样的天气里,整个人都仿佛被温暖的阳光所拥抱。

    他们已经在这里盘桓了几日,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趁着好天气,李琛一大早上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打上几趟军体拳,略微活动活动筋骨,在明末这个乱世里,没有一副好身体可不行。

    这时,“吱呀”一声,里进的门打开了。

    面容白皙,但略显憔悴的老板女儿提着水桶,从里间走了出来。

    李琛看向她,倒是略感惊艳。

    尽管穿的是最普通的荆钗布裙,但依然难掩她的苗条身段和秀丽容颜。

    李琛立即挪开眼神,对她略一行礼道:“王家娘子,早上好啊。”

    她愣了下,似是才看到他。

    微微有些慌乱,连忙敛容回礼道:“客人安好。”

    招呼打完,王家娘子便独自走向水井,准备提些水上来。

    李琛继续打了几招,但此时旁边有人,还是个漂亮的小寡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也不好意思再呆在院子里,便准备回房间里去。

    “啊!”突然一声惊呼传来。

    李琛连忙转身,却是那王家娘子手劲小,一桶水提了一半,便滑落了下去,连带着井绳也掉了下去。

    李琛思考了两秒钟,便准备继续回房间,刚往前走了两步,一抬头就发现一根带钩的长竹竿就立在眼前。

    李琛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哎!看来是躲不掉了。

    他拿起竹竿,转身走向水井旁边,对还处在慌乱中的王家娘子展颜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说道:“王家娘子,让我来吧。”

    被这灿烂的笑容晃得有些头晕,王家娘子眼神有些惊慌躲闪,她低声说道:“麻,麻烦了……”

    李琛爽朗一笑,说道:“不用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说罢,他示意王家娘子离远些,自己则把袖子一撸,弯下腰来,一手撑住井沿,一手擎住竹竿,便探身到井里去钩那井绳。

    他使劲搅了两下,很快便钩住了井绳,然后一点点勾捞了上来。

    绳子捞上来后,他又把竹竿丢到一边,用井绳将水桶也勾了起来。

    “这井绳没有系牢,过段时间就要松开重新紧一紧。”李琛一边将井绳系紧,一边说道。

    王家娘子慌忙挪开眼神,声如蚊蚋:“是,谢谢客人。”

    李琛说道:“娘子客气了,我帮你把水送到门口吧。”

    “不,不敢再劳烦客人了,我自己能提的动。”

    “不要紧,免得等下又洒了。”

    王家娘子一时大窘,苍白的脸庞瞬间便如同染上了一层胭脂。

    李琛一把提起水桶,一个箭步就走到了里进门口,再里面他就不好再进去了,于是便把水桶放在地上。

    等王家娘子赶上后,他微一施礼,说道:“我就只送到这儿了,里面我就不方便进去了。”

    王家娘子只是屈身一个万福,便低着头去提那水桶。

    “巧梅,水怎还没打来?”里进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就来了。”王家娘子回了一声,费劲的提着水桶进去了。

    “巧梅?却是怪好听的。”李琛笑着摇了摇头,回自己屋子去了。

    ……

    “方才在外面是同谁在讲话?”老板娘问道。

    “前院住店的客人,井绳掉井里了,他帮我捞了起来。”王巧梅,也就是王家娘子低头小声说道。

    老板娘望着眼前一脸戚容的女儿,心疼地说道:“巧梅啊,是爹娘对不住你,当时没有坚持住,把你嫁给了那个短命鬼,活守了三年望门寡。”

    王巧梅低头不语。

    “这话本不该现在说,但为娘心里着实难受,你今年才二十岁啊,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

    她费劲地把水倒进了水缸里,还是一言不发。

    “之前你男人虽然不在了,但公婆还健在,待你也不差,咱们自是不做那等招人唾骂的事情,现如今你公婆都已走了,我们年纪也大了,不可能照看你一辈子,你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啊。”

    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择菜。

    老板娘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待后面日子太平点了,我和你爹便在四下里寻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但你的眼光不可太过挑剔,要知道你是守了寡的。我看那姓李的客商就不错,人年轻,模样也俊,还懂礼数,就是不知道家中底细。”

    王巧梅终于受不了,央道:“娘亲,别说了,求您了,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

    老板娘眼睛一瞪,说道:“你倒先不乐意起来了,还不知道人家可曾婚配,瞧不瞧的上你。”

    王巧梅低头讷讷道:“夫君去的早,又是家中独子,公婆遭逢大难,尸骨未寒,我若是就此离去,谁来给他们守孝?”

    老板娘终是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良久后,悠悠叹息道:“傻女子,何苦呢,三年后你都成老姑娘了,谁还肯要你。”

    王巧梅低头黯然,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一想起公婆待她的好,遇到危险先将她藏起来,自己反倒遭了难,心里就堵得慌。

    此情此景,让她改嫁,心里那道坎又如何迈得过去?

    反倒是对于她曾经的丈夫,她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情,因为她压根儿就没见过他,在成婚之前,他就因病夭折了。

    奈何夫家勉强算是诗书传家,很是看中这些,哪怕儿子没了,也坚持让她过门,于是她就这样守了望门寡。

    刚嫁过去那段时间,她还是有些怨气的,好在公婆对她还不错,吃穿用度都不曾短缺,也未曾让她干过什么重活儿,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相处出了感情。

    只是,她一个妙龄女子,未婚先寡,其中的苦闷和绝望自是不必言说,每当黑夜来临,一种孤独和恐惧就不断的撕扯着她,经常是泪湿了枕头,换个边又继续哭泣。

    她有时候就在幻想,自己要是真有个丈夫就好了,哪怕他奇丑无比,哪怕他身患绝症也好啊,至少这样,自己就不用天天忍受旁人的流言蜚语,不用忍受黑夜中那噬骨的孤独。

    想起丈夫这个词,她脑海里闪过那张模糊的人脸,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何模样,但总是如梦似幻不够真切。

    但今天,脑海里那张模糊的人脸居然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年轻英俊,笑容灿烂。

    低啐一声,她使劲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脑海里那张令人目眩的笑脸甩出去。

    灶房里,炉火正旺,一个妙龄女子怔怔地看着火苗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