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观察死亡
苏服白揉着眼睛，脑子昏昏沉沉，长久的失眠之后他终于睡了一觉，睡眠质量就不好说了，老是做梦，一会儿跳广场舞，一会儿骑着马大战风力发电站，一会儿和不语城的女鬼谈恋爱，比醒着的时候还忙。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劲爆的旋律响彻半边天，稀奇古怪的梦境渐渐从脑海中消失，等待他的是现实的沉重。
“复兴历634年，9月10日”
“充足的睡眠能让人变得更聪明，刚刚醒来我就有了主意，或许这几天它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只是长久的失眠让我头脑昏沉，无法整理出头绪。”
“……也或许是它太过残酷，我潜意识中一直在躲避，不愿面对。”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今天我要去直面这样的恐怖！”
烧蚀在虚空中的最后一个文字和透明火焰一起消失，苏服白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带着强烈的抗拒，最终在一声叹息中起身。
音乐的旋律依旧劲爆欢快，却无法带给他一丝的愉悦。
“咚咚”
门外站着鲁先阁和顾瑜。
“睡醒了？我还准备让顾法医给你检查一下。整整一天一夜，外面跳广场舞你居然能睡得这么香。”
苏服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法医的工作吗？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两人都看出来他心事重重。她们都和苏服白共事好几天，相对而言，顾瑜亦师亦友，关系更亲近些。
“丁史官那边也还没有结果，整个安平市所有擅长‘书’的君子合力而为，依旧是举步维艰，希望越来越渺茫……所你也不要责怪自己，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无愧于心。”
苏服白放下筷子，“我不是在苛责自己，只是想做一些事情，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还是觉得很为难。”
“想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劲爆的旋律已经换成一段说书，讲的是《三国演义》，沦陷纪元之前的故事。鲁先阁不太喜欢这个故事，她更喜欢的是《西游记》，不过并不影响她听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是她一手策划并实施的。
听了苏服白接下来的话，她脸上得意的笑容渐渐消失。别说是她，就连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顾瑜都有些无法接受。
“你想观察感染者走向死亡的过程？”
生命的逝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小小的感冒，无意中摔倒，吃饭噎住，它们都能轻而易举夺走人的生命。
生命的逝去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无论他有多么的不舍，无论身系多少牵挂，无论他对社会做过多大的贡献，无论他创造、经历过怎样的辉煌，无论他有多么年轻、还未经历过爱情、没有向父母尽孝、学得知识怀揣着梦想正要出发，生命就在哭嚎声中悄无声息的消逝了。
从他变成它，腐肉、白骨，或者一捧灰烬。
“说你钻牛角尖你还不承认，活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就是心脏不跳了。往前一秒你看过，往后一秒你也看过，就中间那一秒能看出什么？”
顾瑜摆弄着小笼包，汤汁撒的到处都是，心情十分烦躁。
“死亡是一个过程，你可以认为它只有一秒，也可以认为是一分钟、一个小时甚至更久，它是长久的损坏导致最终无以为继，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过程。”
它是无奈的，无力的，悲哀的，只是想想就让人心底发寒。
顾瑜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烦躁，反对，深深的看着苏服白，嘴里嘀咕：“我就知道，你心理肯定是有点问题。随便吧，反正又不是我去。”
人各有志，有的人爱哭，有的人爱笑，有的人爱变态，只要不伤害别人，就随他去吧。
鲁先阁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为他找到适合的观察对象。
这是一个年轻人，跟苏服白差不多岁数，他躺在床上，呼吸粗重，身体僵硬又柔软，没有一点力气。
苏服白没有跟他做任何交流，不想听也不想说，文字分身直接从身上剥离钻入对方身体内，无需遮掩，死亡会掩盖一切秘密。
触觉抚摸着松软无力的肌肉，听觉接收到逐渐微弱的心跳，以及渐趋于无的内脏蠕动的声音，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成为绝对理性的观察者，没有任何同情、伤感、悲怆。
顾瑜教给他的那些东西，还有这些天不断观察活人、死人所总经的经验，在和这次观察进行对比。
就像顾瑜说的那样，死亡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活人逐渐变成尸体而已，那些运动的渐渐停止了。
真正的不同在于五感观察不到的部分，人的意识、思维从有到无的消失，意识和思维是什么，无数哲学家和非哲学家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苏服白也想不明白，他突然联想到人文，地方志的人文部分，如果说一座城是一个人，它的历史、人文是否就是记忆和思维？
这样的比喻在脑海中稍作停留，比喻始终只是比喻，夸一个人像花一样美丽，但人和花终归是两种东西，没有什么具体的联系。
苏服白沉下心观察这个年轻的生命，本应朝气蓬勃，此刻却是暮气沉沉，他的眼镜仍然明亮，透露出对生命的渴望，不甘，还有怨恨。
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无法拯救他的生命。
苏服白很快收回视线，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残酷的神情。
文字分身在血肉之躯中穿梭，观察着，比对着。血管中暗色的粗糙斑点似乎有某种魔力，攥住流动的血液，令其变得迟缓。心跳变得很快，奋力的膨胀收缩，推动血液流淌，然而几次之后便力竭，跳动的速度比之前更加缓慢。
青年的胸口快速起伏，尽可能多的获取空气，然而没什么用处，他的脸色在潮红和苍白之间来回转变，每一次的转变都让他眼中的神采减弱一分。
死亡迈着坚定不移的脚步接进他，事实上，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在青年的身上更快，表现得也更加剧烈。
他瞪大双眼，神采全无，只剩下一片浑浊，不甘和痛苦如雕刻在脸上，然而失去目光的点缀，表情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那只是一具尸体。
它！
文字分身仍在观察着，心脏停止跳动，意识消失，但某些生理活动还在继续，它们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完全停止，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劲爆的旋律响彻半边天，稀奇古怪的梦境渐渐从脑海中消失，等待他的是现实的沉重。
“复兴历634年，9月10日”
“充足的睡眠能让人变得更聪明，刚刚醒来我就有了主意，或许这几天它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只是长久的失眠让我头脑昏沉，无法整理出头绪。”
“……也或许是它太过残酷，我潜意识中一直在躲避，不愿面对。”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今天我要去直面这样的恐怖！”
烧蚀在虚空中的最后一个文字和透明火焰一起消失，苏服白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带着强烈的抗拒，最终在一声叹息中起身。
音乐的旋律依旧劲爆欢快，却无法带给他一丝的愉悦。
“咚咚”
门外站着鲁先阁和顾瑜。
“睡醒了？我还准备让顾法医给你检查一下。整整一天一夜，外面跳广场舞你居然能睡得这么香。”
苏服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法医的工作吗？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两人都看出来他心事重重。她们都和苏服白共事好几天，相对而言，顾瑜亦师亦友，关系更亲近些。
“丁史官那边也还没有结果，整个安平市所有擅长‘书’的君子合力而为，依旧是举步维艰，希望越来越渺茫……所你也不要责怪自己，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无愧于心。”
苏服白放下筷子，“我不是在苛责自己，只是想做一些事情，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还是觉得很为难。”
“想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劲爆的旋律已经换成一段说书，讲的是《三国演义》，沦陷纪元之前的故事。鲁先阁不太喜欢这个故事，她更喜欢的是《西游记》，不过并不影响她听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是她一手策划并实施的。
听了苏服白接下来的话，她脸上得意的笑容渐渐消失。别说是她，就连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顾瑜都有些无法接受。
“你想观察感染者走向死亡的过程？”
生命的逝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小小的感冒，无意中摔倒，吃饭噎住，它们都能轻而易举夺走人的生命。
生命的逝去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无论他有多么的不舍，无论身系多少牵挂，无论他对社会做过多大的贡献，无论他创造、经历过怎样的辉煌，无论他有多么年轻、还未经历过爱情、没有向父母尽孝、学得知识怀揣着梦想正要出发，生命就在哭嚎声中悄无声息的消逝了。
从他变成它，腐肉、白骨，或者一捧灰烬。
“说你钻牛角尖你还不承认，活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就是心脏不跳了。往前一秒你看过，往后一秒你也看过，就中间那一秒能看出什么？”
顾瑜摆弄着小笼包，汤汁撒的到处都是，心情十分烦躁。
“死亡是一个过程，你可以认为它只有一秒，也可以认为是一分钟、一个小时甚至更久，它是长久的损坏导致最终无以为继，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过程。”
它是无奈的，无力的，悲哀的，只是想想就让人心底发寒。
顾瑜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烦躁，反对，深深的看着苏服白，嘴里嘀咕：“我就知道，你心理肯定是有点问题。随便吧，反正又不是我去。”
人各有志，有的人爱哭，有的人爱笑，有的人爱变态，只要不伤害别人，就随他去吧。
鲁先阁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为他找到适合的观察对象。
这是一个年轻人，跟苏服白差不多岁数，他躺在床上，呼吸粗重，身体僵硬又柔软，没有一点力气。
苏服白没有跟他做任何交流，不想听也不想说，文字分身直接从身上剥离钻入对方身体内，无需遮掩，死亡会掩盖一切秘密。
触觉抚摸着松软无力的肌肉，听觉接收到逐渐微弱的心跳，以及渐趋于无的内脏蠕动的声音，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成为绝对理性的观察者，没有任何同情、伤感、悲怆。
顾瑜教给他的那些东西，还有这些天不断观察活人、死人所总经的经验，在和这次观察进行对比。
就像顾瑜说的那样，死亡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活人逐渐变成尸体而已，那些运动的渐渐停止了。
真正的不同在于五感观察不到的部分，人的意识、思维从有到无的消失，意识和思维是什么，无数哲学家和非哲学家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苏服白也想不明白，他突然联想到人文，地方志的人文部分，如果说一座城是一个人，它的历史、人文是否就是记忆和思维？
这样的比喻在脑海中稍作停留，比喻始终只是比喻，夸一个人像花一样美丽，但人和花终归是两种东西，没有什么具体的联系。
苏服白沉下心观察这个年轻的生命，本应朝气蓬勃，此刻却是暮气沉沉，他的眼镜仍然明亮，透露出对生命的渴望，不甘，还有怨恨。
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无法拯救他的生命。
苏服白很快收回视线，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残酷的神情。
文字分身在血肉之躯中穿梭，观察着，比对着。血管中暗色的粗糙斑点似乎有某种魔力，攥住流动的血液，令其变得迟缓。心跳变得很快，奋力的膨胀收缩，推动血液流淌，然而几次之后便力竭，跳动的速度比之前更加缓慢。
青年的胸口快速起伏，尽可能多的获取空气，然而没什么用处，他的脸色在潮红和苍白之间来回转变，每一次的转变都让他眼中的神采减弱一分。
死亡迈着坚定不移的脚步接进他，事实上，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在青年的身上更快，表现得也更加剧烈。
他瞪大双眼，神采全无，只剩下一片浑浊，不甘和痛苦如雕刻在脸上，然而失去目光的点缀，表情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那只是一具尸体。
它！
文字分身仍在观察着，心脏停止跳动，意识消失，但某些生理活动还在继续，它们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完全停止，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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