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献殷勤
光线阴暗的山坳中，苏服白站在最大的水洼旁，皮肤底下隐现的文字在这里极为晦涩，看不清楚，不是站在跟前无法看出任何异常。
文字如同细密的汗珠从皮肤底下渗出来，一部分因为热量蒸发，一部分因为重力滚落。
微小的文字散落在水洼中，水是浑浊的，只能看到表面一层，就像是水面上的一片油渍。一股阴冷的山风穿过，浑浊的水面起伏，文字也随之荡漾。
枯叶，穿梭在底下的浓重水汽，以及潮湿泥泞的土壤，在苏服白的脚底下，“滚落”的文字与之融合。
那些“蒸发”的文字飘荡着，慢慢悠悠，遇到穿过的阴冷山风，速度陡然加快，或纤细或粗壮的树干，有的笔直朝天有的歪歪斜斜，或嫩绿或墨绿的叶片，有些托着花有些结了果，当然更多的只有树叶本身。
文字与之相融。
山坳还是那个山坳，阴沉沉的环境，浓重的水汽，低矮的“硬邦邦”果树，还有或明或暗大小不一的水洼，一切都没有变化。
可是一切似乎都变了。
苏服白站在最大的水洼旁，就是赵承生他们挖掘出金属残片的地方，耐心的等待。
山风只是偶尔穿过，浑浊的水面早已恢复平静，文字却从水面上消失，像是被那一阵风给吹干净了。
有什么东西从水洼中浮出来，浑浊的水面却未起波澜，因为那东西是完全由文字组成，非物质，也不与任何物质碰撞。
浮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终于看清真容，是一只巨大的蝎子，金属光泽在阴暗的山坳中更凸显出森冷，释放出杀戮的气息。
埋在潮湿泥土中的三块金属残片，文字在其中流转，并吸附更多的文字，随后以金属残片为中心向外延展，就像是种子发芽，不过它吸收的不是养分和水。
三块金属残片，三只完全由金属构成身躯的蝎子，加上飘浮在水洼上的，总共是四只。
有两只文字组成的金属蝎子忽然互相吸附，就像两块磁铁，碰撞在一起，然后文字互相融合。
“在山坳东南侧和西南侧的两块金属残片来自同一只数妖。”
观察和记录已成为苏服白的本能，透明的火焰不断烧蚀出文字，文字又不断融入山坳的一草一木中。
从他的皮肤底下再次浮现出许多文字，随后渗出体外，落在飘浮于浑浊水面的数妖虚影中，被其吸收。
苏服白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很显然，赵承生他们挖掘出的金属残片属于已经被击杀的第一只数妖，他们的计划完全不可能成功。
三只数妖快速移动，然后碰撞在一起，接下来应该是厮杀的场景，苏服白看到的却是飘散的文字尘埃，三只数妖都在碰撞中消散了。
当然，不是数妖真的碎了，而是文字无法进一步演化，已有的文字太少了。
文字演化的场景再次变成一幅动态图，相对由第一只数妖残骸演化而成的，范围更大一些，时间也更长一些。
苏服白反复观看，除了断定赵承生等人手中的金属残片的出处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日记和地方志、航海日志一样都是历史，前者主体是某人，后面两个主体是某地和某物。以文字记录已知的历史，再以记录的文字演化出未知的历史，这是“史志”最基本的运用方式。
无论如何演化，它也只是历史，是文字所描述的物品过往的经历。
这处山坳，包括埋在地下的金属残片，它们与数妖的交集在数妖之间的冲突结束、离开之时便戛然而止。山坳未曾见证数妖去了哪里，遗落的金属残片亦是如此。
即便文字演化出三只数妖冲突的详细场景，也仅限于山坳内，无法判断它们之后的去向。
“声音”仍旧如纹身清晰的显示在裸露的皮肤上。
苏服白想了许久不得其法，便决定先回树屋，人是需要睡觉的，在这里他可睡不着，赵承生虎视眈眈呢。
赵承生跟了他一阵子，看出他的方向是返回树屋，这才放心的离开，去和李显志、钟鹏汇合。
苏服白跟踪对方的时间更长，直到三人汇合，互相交换信息，都是毫无收获，这才让文字分身返回。
举着火把，燥热与赤红都映在他的脸上。开明印记从额头浮现，火焰与闪电的纹路交替闪烁，就像是心室和心房，在他的身体内外构建出一个神秘力量的循环，印记本身和火把在循环当中都是非常重要，缺一不可。
消耗的能量正在逐渐恢复。
二阶印记不仅存储的能量少，转化效率也低。在山坳里，为了达到误导和欺骗赵承生的目的，他没有点火把，装作没有使用天地心，这会儿要恢复好一阵子。
好在也只是时间，不需要他做别的，等回到树屋，吃点东西，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又是能量盈满。
叶芸还坐在树下，不过多了些东西，两只鸟，已经拔了毛清洗干净，看不出来是什么鸟，挺大的，肉不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野果、菌子。
菌子都被她丢一边去了。
见到苏服白她显得很开心，笑着迎上来，手里拎着两只不知什么鸟的脖子，举到他跟前：“你来的刚好，我正准备烤着吃，分你一只。”
她往身后瞧了一眼，“这些野果也都挺好吃的，你先垫垫肚子。菌子……当时顺手就捡回来，然后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有毒哪个没毒，算了，不管它。”
哪里是刚好，分明是在等着他，献殷勤。
附近不见羽毛、内脏，肯定是找地方埋了，火也已经烧起来，几根树枝捆成架子，只需将篝火拨几下，烧的旺一些，把两只鸟穿起来放在架子上就可以开始烤了。
然而苏服白看到的时候叶芸正坐在地上发呆。
曼妙的身影围着篝火忙碌，满脸笑容，不时还传出“嗤嗤”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苏服白确实有些饿了，趁她背对着自己，皮肤底下隐现的无数文字，然后抓起几枚野果，文字并无异常反应，说明没有毒。
火舌舔舐着皮肤和脂肪，炙烤出油脂，随着转动在所有肉质上抹匀，虽然还没有熟，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叶芸坐在篝火旁，转动简易的烤架，笑容不再，有些纠结，有些小心，“谢谢你的建议，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瞻前顾后，顺从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对任何人的亏欠都不会让我停下脚步，只会将它记下来，以后再弥补对方。”
“不过还有点小事想麻烦你。”
“想要在以后能弥补对方肯定需要强大的实力，在这条路上，一旦选错方向就可能事倍功半，甚至最终功亏一篑。”
“器物对于君子是非常重要的，它直接影响君子的实力，我想让你帮忙看一看，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件器物？”
她非常的纠结。
自衣兜里取出个白色小球，透明的火焰腾起又熄灭，白色小球舒展开，是一张蜘蛛网，起初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逐渐延展，最终有将近两平方米。
“我小的时候好动，喜欢到处爬、到处钻，身上沾了灰拍两下就能干净，最烦人的是蜘蛛网，黏在头发上、脸上，怎么也弄不干净。”
“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讨厌蜘蛛网，于是我就想，如果用蜘蛛网塑造成器物，一定会让很多人都头疼。”
叶芸脸红，其实被篝火照着看不出来，但苏服白觉得她就是在脸红，因为换成是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他违心的点头，“还行，毕竟你没有用结石来塑造器物。”
文字如同细密的汗珠从皮肤底下渗出来，一部分因为热量蒸发，一部分因为重力滚落。
微小的文字散落在水洼中，水是浑浊的，只能看到表面一层，就像是水面上的一片油渍。一股阴冷的山风穿过，浑浊的水面起伏，文字也随之荡漾。
枯叶，穿梭在底下的浓重水汽，以及潮湿泥泞的土壤，在苏服白的脚底下，“滚落”的文字与之融合。
那些“蒸发”的文字飘荡着，慢慢悠悠，遇到穿过的阴冷山风，速度陡然加快，或纤细或粗壮的树干，有的笔直朝天有的歪歪斜斜，或嫩绿或墨绿的叶片，有些托着花有些结了果，当然更多的只有树叶本身。
文字与之相融。
山坳还是那个山坳，阴沉沉的环境，浓重的水汽，低矮的“硬邦邦”果树，还有或明或暗大小不一的水洼，一切都没有变化。
可是一切似乎都变了。
苏服白站在最大的水洼旁，就是赵承生他们挖掘出金属残片的地方，耐心的等待。
山风只是偶尔穿过，浑浊的水面早已恢复平静，文字却从水面上消失，像是被那一阵风给吹干净了。
有什么东西从水洼中浮出来，浑浊的水面却未起波澜，因为那东西是完全由文字组成，非物质，也不与任何物质碰撞。
浮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终于看清真容，是一只巨大的蝎子，金属光泽在阴暗的山坳中更凸显出森冷，释放出杀戮的气息。
埋在潮湿泥土中的三块金属残片，文字在其中流转，并吸附更多的文字，随后以金属残片为中心向外延展，就像是种子发芽，不过它吸收的不是养分和水。
三块金属残片，三只完全由金属构成身躯的蝎子，加上飘浮在水洼上的，总共是四只。
有两只文字组成的金属蝎子忽然互相吸附，就像两块磁铁，碰撞在一起，然后文字互相融合。
“在山坳东南侧和西南侧的两块金属残片来自同一只数妖。”
观察和记录已成为苏服白的本能，透明的火焰不断烧蚀出文字，文字又不断融入山坳的一草一木中。
从他的皮肤底下再次浮现出许多文字，随后渗出体外，落在飘浮于浑浊水面的数妖虚影中，被其吸收。
苏服白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很显然，赵承生他们挖掘出的金属残片属于已经被击杀的第一只数妖，他们的计划完全不可能成功。
三只数妖快速移动，然后碰撞在一起，接下来应该是厮杀的场景，苏服白看到的却是飘散的文字尘埃，三只数妖都在碰撞中消散了。
当然，不是数妖真的碎了，而是文字无法进一步演化，已有的文字太少了。
文字演化的场景再次变成一幅动态图，相对由第一只数妖残骸演化而成的，范围更大一些，时间也更长一些。
苏服白反复观看，除了断定赵承生等人手中的金属残片的出处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日记和地方志、航海日志一样都是历史，前者主体是某人，后面两个主体是某地和某物。以文字记录已知的历史，再以记录的文字演化出未知的历史，这是“史志”最基本的运用方式。
无论如何演化，它也只是历史，是文字所描述的物品过往的经历。
这处山坳，包括埋在地下的金属残片，它们与数妖的交集在数妖之间的冲突结束、离开之时便戛然而止。山坳未曾见证数妖去了哪里，遗落的金属残片亦是如此。
即便文字演化出三只数妖冲突的详细场景，也仅限于山坳内，无法判断它们之后的去向。
“声音”仍旧如纹身清晰的显示在裸露的皮肤上。
苏服白想了许久不得其法，便决定先回树屋，人是需要睡觉的，在这里他可睡不着，赵承生虎视眈眈呢。
赵承生跟了他一阵子，看出他的方向是返回树屋，这才放心的离开，去和李显志、钟鹏汇合。
苏服白跟踪对方的时间更长，直到三人汇合，互相交换信息，都是毫无收获，这才让文字分身返回。
举着火把，燥热与赤红都映在他的脸上。开明印记从额头浮现，火焰与闪电的纹路交替闪烁，就像是心室和心房，在他的身体内外构建出一个神秘力量的循环，印记本身和火把在循环当中都是非常重要，缺一不可。
消耗的能量正在逐渐恢复。
二阶印记不仅存储的能量少，转化效率也低。在山坳里，为了达到误导和欺骗赵承生的目的，他没有点火把，装作没有使用天地心，这会儿要恢复好一阵子。
好在也只是时间，不需要他做别的，等回到树屋，吃点东西，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又是能量盈满。
叶芸还坐在树下，不过多了些东西，两只鸟，已经拔了毛清洗干净，看不出来是什么鸟，挺大的，肉不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野果、菌子。
菌子都被她丢一边去了。
见到苏服白她显得很开心，笑着迎上来，手里拎着两只不知什么鸟的脖子，举到他跟前：“你来的刚好，我正准备烤着吃，分你一只。”
她往身后瞧了一眼，“这些野果也都挺好吃的，你先垫垫肚子。菌子……当时顺手就捡回来，然后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有毒哪个没毒，算了，不管它。”
哪里是刚好，分明是在等着他，献殷勤。
附近不见羽毛、内脏，肯定是找地方埋了，火也已经烧起来，几根树枝捆成架子，只需将篝火拨几下，烧的旺一些，把两只鸟穿起来放在架子上就可以开始烤了。
然而苏服白看到的时候叶芸正坐在地上发呆。
曼妙的身影围着篝火忙碌，满脸笑容，不时还传出“嗤嗤”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苏服白确实有些饿了，趁她背对着自己，皮肤底下隐现的无数文字，然后抓起几枚野果，文字并无异常反应，说明没有毒。
火舌舔舐着皮肤和脂肪，炙烤出油脂，随着转动在所有肉质上抹匀，虽然还没有熟，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叶芸坐在篝火旁，转动简易的烤架，笑容不再，有些纠结，有些小心，“谢谢你的建议，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瞻前顾后，顺从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对任何人的亏欠都不会让我停下脚步，只会将它记下来，以后再弥补对方。”
“不过还有点小事想麻烦你。”
“想要在以后能弥补对方肯定需要强大的实力，在这条路上，一旦选错方向就可能事倍功半，甚至最终功亏一篑。”
“器物对于君子是非常重要的，它直接影响君子的实力，我想让你帮忙看一看，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件器物？”
她非常的纠结。
自衣兜里取出个白色小球，透明的火焰腾起又熄灭，白色小球舒展开，是一张蜘蛛网，起初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逐渐延展，最终有将近两平方米。
“我小的时候好动，喜欢到处爬、到处钻，身上沾了灰拍两下就能干净，最烦人的是蜘蛛网，黏在头发上、脸上，怎么也弄不干净。”
“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讨厌蜘蛛网，于是我就想，如果用蜘蛛网塑造成器物，一定会让很多人都头疼。”
叶芸脸红，其实被篝火照着看不出来，但苏服白觉得她就是在脸红，因为换成是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他违心的点头，“还行，毕竟你没有用结石来塑造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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