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不是过头了
山坳在靠近山脚的位置，又是在山脊的西侧，此刻阴暗，地面也是潮湿的。
厚厚的枯叶乍看是干爽的，实则先前下的雨水还集聚在底下，脚踩上去发出“吱吱”声，有时还会有细细的水柱直接喷出来。
阴暗的山林上方，一道虚影陡然浮现又陡然消失，光线本来就暗，如同视错觉。
文字分身如同武林高手，踩踏着连成一片的枝冠跃起、坠落，实则根本不是一回事，文字分身没有实体，自然也不会受到重力的影响，大地和天空对它而言没有区别。
苏服白之所以这么做是尽量减小被人发现的可能。
赵承生还在监视他，“声音”不断从皮肤底下浮现，他却不能继续监视对方，缺少文字分身的辅助，对山坳的观察和记录就会变得很粗糙，那样粗糙简陋的文字日记中已经有过了。
“山坳东西约三十米，南北约三十五米，共有‘硬邦邦’果树十四棵。自西向东、自北向南，第一棵果树高一米五左右，主干在一米处分枝，共有四枝……”
“第二棵果树高一米四左右，主干在一米处分枝，共有三枝……第三棵果树高……”
“除‘硬邦邦’果树之外山坳中还有大小树木共六种，二百一十四棵，最高的十二米，最矮的就是‘硬邦邦’果树。”
“山坳地面积水，有八个水洼，大的两平方左右，小的只有脸盆那么大，其中肉眼能看到的三个，被落叶覆盖看不到的五个。”
“自西向东、自北向南，第一个水洼……”
在山坳的阴暗之中，透明火焰并没有被衬托的更明亮，仍旧是暗淡的，几乎分辨不出来。
双臂自然垂落，右手腕略微抬起些许，食指轻微颤动，透明火焰烧蚀成一个又一个文字，跃动着，仿佛活过来。
挖掘的痕迹非常明显，因为山坳中潮湿，已经积水形成水洼，就是最大的那一个。
新的文字加入日记，又融入文字分身，仿佛一把钥匙打开无形的枷锁，潮湿的泥土向着文字分身敞开怀抱。
眼前的水洼是在挖掘的过程中逐渐渗水形成的，时间不长，尚未来得及沉淀，十分浑浊，连深浅都看不出来。
这些对文字分身来说不是问题。
虚幻的身体沉入浑浊的泥水中，冰凉，用触觉代替视觉去寻找。水洼中什么也没有，赵承生他们肯定不会留下有用的东西给自己。
文字分身继续往下沉，潮湿的泥土完全屏蔽了视觉，因为水汽太重，也没有什么虫子，死寂般的安静，触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在水洼的底部，附近，然后是整个山坳，三米的深度以内“摸索”一遍。
文字分身找到三块金属片，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还能保存完好，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应该都是来自数妖。
钟鹏为什么没找到？要么并非铁质，要么是消了磁，和他的器物之间没有反应。
苏服白没有急着将金属片挖出来，赵承生还在窥视自己呢，来自日记的提醒一刻都没有停过，“声音”两个字几乎都成了他身上的纹身。
这对苏服白没有太大的影响。
透明的火焰烧蚀成最后一个描述山坳地底环境的文字，相较于地面，地下要简单的多。
文字分身返回其中一块金属片旁，更加细致的摸索，透明的火焰再次烧蚀出一个个文字，描述金属片的形状、质感，与记忆中的数妖残骸比对，分析它可能的位置。
许久后，文字分身离开地底，在不挖掘出金属片的前提下，日记中关于它们的文字已达到极限。
文字分身藏匿在厚厚的枯叶中，朝着赵承生三人离去的方向追踪，没有多久便发现三人的身影。这在苏服白的预料之中，他们在窥视自己，还存有硬抢的念头，不可能跑太远。
赵承生拧着眉，向李显志和钟鹏复述“自在”窥视到的动静，于是李显志和钟鹏也拧起眉头。
“苏服白不说话很正常，毕竟山坳中只有他一人，可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在山坳里瞎转，能找到什么线索？”钟鹏找到那块金属残片废了不少工夫，虽说没有消磁，能被磁粉吸附，可毕竟埋得太深。在赵承生的转述中，苏服白悠闲的不像话，让人怀疑他真实的目的。
李显志击掌，神情雀跃，“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来到这里只是巧合，第二种他的线索就是你找到的那块金属残片，如今线索已经断了。”
两种可能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钟鹏沉吟片刻，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小小一处山坳，哪来那么多的线索，“所以他在山坳中瞎转悠，不出来，是担心被我们看穿底细？”
李显志笑道：“可他不知道，他的底细早已被我们看穿了，虚张声势而已。”
赵承生还是很严肃，他不敢轻视苏服白，雨夜的那道身影始终未曾再次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苏服白见过我的器物，肯定能猜出来我在窥视他，现在是做给我看的。”
钟鹏不以为然，“你就是想的太多，如果他事事都能料到，为什么被我们抢先一步拿到数妖的残片。”
数妖的身体几乎完全由金属构成，对金属有着天然的喜好，用金属吸引数妖是个不错的主意。
相对于寻常金属，数妖自身的残片对其吸引力更大，因为数妖的身体不是简单的铜、铁之类，而是各种合金，寻常金属融合之后还要慢慢转化，自身的残片则能够让身体瞬间“愈合”。
李显志手中的金属残片，在湿气非常重多处积水的山坳里埋了那么久，几乎没有锈迹，绝对是某种合金。
“这个方法未必能奏效，我们用前一只数妖的残片实验过，并未将第二只数妖吸引出来。”
赵承生没有那么乐观，他摆了摆手，让两人先听自己说，“根据杨老所说，苏服白已确定岳山的两只或三只数妖是同一类型，按理说构成身体的合金也是相同的。”
这就只能说明，对藏匿在岳山的数妖而言，在没有发现危险的前提下，蛰伏远胜过“自愈”的本能。
钟鹏提高声音，没好气，“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谨慎的人，可今天是不是过头了，把敌人想象的过于强大，做起事来畏首畏尾。”
有些事情赵承生不好对他明说，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苦笑。
苏服白是如何发现神骨能制造病菌，散播瘟疫，至今他也没能弄清楚，加上那道再未出现过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极为神秘的印象。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谨慎绝对是应当的。
可是面对两人的不满，赵承生也无法固执的坚守，“这样吧，钟鹏，你继续用你的‘聚散离合’寻找数妖，李显志，你拿着残片尝试吸引数妖露面，我再跟踪他一段时间。”
“他既然能确定存在第二只数妖，不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只要从他的言语或者行为中得到一点提示，我们就能更快的找出第二只、第三只数妖。”
他说的合情合理，二人都没有拒绝，很快两道身影消失，只留下面色严肃的赵承生一人。
望向山坳的方向，有心亲眼去看一看苏服白究竟在做什么，又担心意图太过明显。他准备让钟鹏给苏服白留点记号，现在最好不要接触，最终放弃，只是以器物仔细观察。
然而赵承生的器物只是声音，观察再仔细也没有视觉，无法看见。
厚厚的枯叶乍看是干爽的，实则先前下的雨水还集聚在底下，脚踩上去发出“吱吱”声，有时还会有细细的水柱直接喷出来。
阴暗的山林上方，一道虚影陡然浮现又陡然消失，光线本来就暗，如同视错觉。
文字分身如同武林高手，踩踏着连成一片的枝冠跃起、坠落，实则根本不是一回事，文字分身没有实体，自然也不会受到重力的影响，大地和天空对它而言没有区别。
苏服白之所以这么做是尽量减小被人发现的可能。
赵承生还在监视他，“声音”不断从皮肤底下浮现，他却不能继续监视对方，缺少文字分身的辅助，对山坳的观察和记录就会变得很粗糙，那样粗糙简陋的文字日记中已经有过了。
“山坳东西约三十米，南北约三十五米，共有‘硬邦邦’果树十四棵。自西向东、自北向南，第一棵果树高一米五左右，主干在一米处分枝，共有四枝……”
“第二棵果树高一米四左右，主干在一米处分枝，共有三枝……第三棵果树高……”
“除‘硬邦邦’果树之外山坳中还有大小树木共六种，二百一十四棵，最高的十二米，最矮的就是‘硬邦邦’果树。”
“山坳地面积水，有八个水洼，大的两平方左右，小的只有脸盆那么大，其中肉眼能看到的三个，被落叶覆盖看不到的五个。”
“自西向东、自北向南，第一个水洼……”
在山坳的阴暗之中，透明火焰并没有被衬托的更明亮，仍旧是暗淡的，几乎分辨不出来。
双臂自然垂落，右手腕略微抬起些许，食指轻微颤动，透明火焰烧蚀成一个又一个文字，跃动着，仿佛活过来。
挖掘的痕迹非常明显，因为山坳中潮湿，已经积水形成水洼，就是最大的那一个。
新的文字加入日记，又融入文字分身，仿佛一把钥匙打开无形的枷锁，潮湿的泥土向着文字分身敞开怀抱。
眼前的水洼是在挖掘的过程中逐渐渗水形成的，时间不长，尚未来得及沉淀，十分浑浊，连深浅都看不出来。
这些对文字分身来说不是问题。
虚幻的身体沉入浑浊的泥水中，冰凉，用触觉代替视觉去寻找。水洼中什么也没有，赵承生他们肯定不会留下有用的东西给自己。
文字分身继续往下沉，潮湿的泥土完全屏蔽了视觉，因为水汽太重，也没有什么虫子，死寂般的安静，触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在水洼的底部，附近，然后是整个山坳，三米的深度以内“摸索”一遍。
文字分身找到三块金属片，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还能保存完好，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应该都是来自数妖。
钟鹏为什么没找到？要么并非铁质，要么是消了磁，和他的器物之间没有反应。
苏服白没有急着将金属片挖出来，赵承生还在窥视自己呢，来自日记的提醒一刻都没有停过，“声音”两个字几乎都成了他身上的纹身。
这对苏服白没有太大的影响。
透明的火焰烧蚀成最后一个描述山坳地底环境的文字，相较于地面，地下要简单的多。
文字分身返回其中一块金属片旁，更加细致的摸索，透明的火焰再次烧蚀出一个个文字，描述金属片的形状、质感，与记忆中的数妖残骸比对，分析它可能的位置。
许久后，文字分身离开地底，在不挖掘出金属片的前提下，日记中关于它们的文字已达到极限。
文字分身藏匿在厚厚的枯叶中，朝着赵承生三人离去的方向追踪，没有多久便发现三人的身影。这在苏服白的预料之中，他们在窥视自己，还存有硬抢的念头，不可能跑太远。
赵承生拧着眉，向李显志和钟鹏复述“自在”窥视到的动静，于是李显志和钟鹏也拧起眉头。
“苏服白不说话很正常，毕竟山坳中只有他一人，可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在山坳里瞎转，能找到什么线索？”钟鹏找到那块金属残片废了不少工夫，虽说没有消磁，能被磁粉吸附，可毕竟埋得太深。在赵承生的转述中，苏服白悠闲的不像话，让人怀疑他真实的目的。
李显志击掌，神情雀跃，“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来到这里只是巧合，第二种他的线索就是你找到的那块金属残片，如今线索已经断了。”
两种可能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钟鹏沉吟片刻，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小小一处山坳，哪来那么多的线索，“所以他在山坳中瞎转悠，不出来，是担心被我们看穿底细？”
李显志笑道：“可他不知道，他的底细早已被我们看穿了，虚张声势而已。”
赵承生还是很严肃，他不敢轻视苏服白，雨夜的那道身影始终未曾再次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苏服白见过我的器物，肯定能猜出来我在窥视他，现在是做给我看的。”
钟鹏不以为然，“你就是想的太多，如果他事事都能料到，为什么被我们抢先一步拿到数妖的残片。”
数妖的身体几乎完全由金属构成，对金属有着天然的喜好，用金属吸引数妖是个不错的主意。
相对于寻常金属，数妖自身的残片对其吸引力更大，因为数妖的身体不是简单的铜、铁之类，而是各种合金，寻常金属融合之后还要慢慢转化，自身的残片则能够让身体瞬间“愈合”。
李显志手中的金属残片，在湿气非常重多处积水的山坳里埋了那么久，几乎没有锈迹，绝对是某种合金。
“这个方法未必能奏效，我们用前一只数妖的残片实验过，并未将第二只数妖吸引出来。”
赵承生没有那么乐观，他摆了摆手，让两人先听自己说，“根据杨老所说，苏服白已确定岳山的两只或三只数妖是同一类型，按理说构成身体的合金也是相同的。”
这就只能说明，对藏匿在岳山的数妖而言，在没有发现危险的前提下，蛰伏远胜过“自愈”的本能。
钟鹏提高声音，没好气，“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谨慎的人，可今天是不是过头了，把敌人想象的过于强大，做起事来畏首畏尾。”
有些事情赵承生不好对他明说，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苦笑。
苏服白是如何发现神骨能制造病菌，散播瘟疫，至今他也没能弄清楚，加上那道再未出现过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极为神秘的印象。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谨慎绝对是应当的。
可是面对两人的不满，赵承生也无法固执的坚守，“这样吧，钟鹏，你继续用你的‘聚散离合’寻找数妖，李显志，你拿着残片尝试吸引数妖露面，我再跟踪他一段时间。”
“他既然能确定存在第二只数妖，不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只要从他的言语或者行为中得到一点提示，我们就能更快的找出第二只、第三只数妖。”
他说的合情合理，二人都没有拒绝，很快两道身影消失，只留下面色严肃的赵承生一人。
望向山坳的方向，有心亲眼去看一看苏服白究竟在做什么，又担心意图太过明显。他准备让钟鹏给苏服白留点记号，现在最好不要接触，最终放弃，只是以器物仔细观察。
然而赵承生的器物只是声音，观察再仔细也没有视觉，无法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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