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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名智音七竹的诡计

    距离文化祭开办仅剩一天,前段时间去处理了关于漫画社恶意抬高画作价格的问题,可惩罚力度依旧不从人心。

    目前的时间很紧迫,上原也多次催促我尽快解决,好头疼。因此,我打算从举报者下手,只要强迫他们“自愿”撤销对漫画社的指控,一切疑难都将迎刃而解。

    举报者是匿名账号,我烦了早奈许久,最后拜托名智音出山,她才面露难色的通过某种科技手段破解了账号号码以及IP地址。

    最重要的便是IP地址,我很相信早奈的技术,她告诉我IP地址来自瞭望楼,更具体的查不到。总之,举报者是在瞭望楼把举报邮件发出的,不代表他们一定在瞭望楼,具有不确定性。

    我恳求早奈深入查出账号号主的实名信息,但她一口回绝,无论我和名智音说尽怎样的好话与承诺都不肯改变态度。

    “你们是要把我送进监狱吗?”她气愤不已的说道。

    好难,罢了,碰一下运气。

    我查阅了瞭望楼内的社团机构,班级暂且不论,因为举报邮件不出自一个账号之手,全班级搞这种事显然不太现实,但社团另当别论。

    漫画社抬高价格极可能触碰到了某个社团的利益,除此之外想不到其它的理由,毕竟二万円的优惠券不是白放送的,正常人不会闲的举报的。

    瞭望楼内存在望远社,音乐社,舞蹈社和绘画社。我首先将目标定在了绘画社,它与漫画社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嫌疑远高于另外三个社团。

    话不多说,绘画社在瞭望楼三楼走廊南方的尽头,现在前往一探究竟。

    我抖抖酸痛的肩膀,肩膀上扛着的人太多了,总感觉有东西搭在我的脖颈处,回去让纱织为我捏捏肩膀,缓解一下。

    “你好像很不舒服,要我为你按摩一下吗?”

    “的确很痛呢,拜托了,谢谢……欸?”

    我稍稍扭头,名智音呆萌的侧脸正贴在我的后背,抬头看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眨巴眨巴美丽的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愕地问道。

    她将手指抵住嘴唇,一副思索的模样:“很久了,看你目光呆滞,推测你在思量什么,就没打扰你。”

    “怪不得肩膀会沉重许多,”我为自己变得迟钝而叹气,“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她不满地嘟起粉嫩嫩的小嘴,“我们的工作基本宣告完成,而你却止步不前,一无进展,所以我来帮帮你。”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名智音小姐个人的意愿啊,真是有心的孩子。把她赶回去不太好,尽管我不想要搭档,留下为我按摩肩膀吧。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走吧,正如你所说,我在思考某些东西,我先将我推测的讲给你,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要抓紧,容不得半点差错。”

    在前往绘画社的路途中,我把我猜疑的可能性告诉名智音,她很赞同我推敲的结果。

    由于是匿名举报,因此不会出现故意转移视线的情况,倘若不是匿名举报,我也许不会把绘画社列入“首要嫌疑目标”,但也不排除“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理论,感觉讲了一堆废话。

    抵达绘画社之后,名智音轻轻敲了敲门,静等社团成员前来开门。

    计划大致框架在途中讨论出来了。我们不能开门见山的询问举报邮件一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破解了匿名账号,我们要做到对此事只字不提。我们以检查安全和说明文化祭要求为由进入,中间找准时机添加其中几人的邮箱,回去进行对比。

    如果实在要不到邮箱账号,就利用名智音的美貌,肯定有人抵制不住御姐模样的名智音,甚至用不到她行动,那群满脑子性欲的男人会主动供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名智音除按摩以外的用处有挖掘出一个。

    我将该计划告诉名智音时,她随口头上答应,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黯然伤神。

    在等待一会儿后,门另一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拉开门把手。

    “抱歉,久等了,活动室有点乱,整理了一下。”开门者气喘吁吁地说,凭他紊乱的呼吸就可判断出他在刚刚进行了短暂并强烈的运动,“两位是?”

    “我们是学生会的,明天是文化祭,前来讲解一下相关事宜。”名智音回复道。

    开门者扫描着我们的面孔,似乎在回忆着告示牌上张贴的学生会成员照片,几秒钟后,他让开了一道路。

    “有几个人今天没来参加社团活动,不要紧吧?”

    “为什么没来?明天是文化祭,一般不会出现请假的情况才对。”名智音和我登时拉紧神经,假使请假的那几个恰巧是匿名账号的主人,我们说所想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他们有私事,不好过问。”开门者平静地说道。

    “能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想我会用得到的。”名智音不动声色地问道。不愧是她,短短几秒钟便想到解答此景的方法。

    “可以,加一下邮箱吧。”开门者很爽快地掏出手机,“讲完之后会编辑好发送给你的。”

    名智音敷衍地嗯嗯两声,走进绘画社活动室内,我紧跟其后。

    绘画社内部和漫画社基本一致,画板、画笔、颜料和马克笔等等装备齐全。部长肯定将资金合理运用了,突然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当然,毕竟是两个社团,差别还是很多的,譬如素材。绘画社的墙壁上摆满了各种名人画作的照片,内部也摆满了各种雕像和模特物品,便于社团成员描摹。漫画社是富含想象性的,绘画社则更贴近现实。

    高桥为什么不来绘画社呢,明显这里的男人比较多。也罢,正常人怎么能懂奇葩的想法。

    “各位,手里的工作先放一放。这两位是学生会成员,简单说一下关于文化祭的事宜。”开门者以命令的口吻高声道。

    他严谨负责的态度让我和名智音略显不好意思,可我们还有任务压身,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说下去。

    名智音往前走一步:“耽误大家几分钟……不用拿板凳。”

    听到名智音拒绝的话语,开门者悻悻地把角落里的板凳放回去。我双腿有点酸,我想坐下,但我又腼腆,感觉让名智音一人站着不太好,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把板凳放回去。

    “绘画社的部长呢?”

    “是我!”某个长相很大众化的男人举起了手。

    “好,首先……”

    五分钟后。

    “各位,请加一下我的邮箱,以备不时之需。”名智音掏出了手机,角落里原本托着腮的男人们立马两眼放光,争先恐后地前来添加。

    看样子格外顺利,顺利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名智音朝我投来一个眼色,我立刻领会其意,随着她离开了绘画社活动室。

    在返回学生会室的路上,名智音显得很轻浮,走起路一晃一晃的。

    “清泉,我刚刚发现了一个超级超级帅气的男生,加到他联系方式了哦!”

    “哦,”我敷衍一句,“统计一下人数,和绘画社的人对比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没加你。”

    “那个男生很帅的,今天要和他聊个天荒地老。”

    “先把加到的邮箱账号交给早奈,让她对比一下。”

    “嗯~我的白马王子要来了!”

    “哦哦哦,哦。”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好困。

    与我同行的一道黑影忽然停止,逐渐拉开距离。

    我转过身,疑惑地望着微瞪我的名智音,她纤细饱满的身材得到距离的衬托变得更加袅娜诱人。

    “文化祭完结之后去我家玩吧。”她背对耀眼的午阳,光芒从她刀削般的身体轮廓四散而射,宛如天使挥洒智慧光辉引人注目。

    “我不要。”我不假思索地拒绝。

    “那我就雇个和伊玉玉相当的女仆把你绑回家调养成我的性奴隶。”她鼓着脸颊赌气说道。

    “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不良书籍,以前的你很正常。”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她端正站姿紧跟一步:“这是青春期女孩的正常反应,我只会对你这样哦。”

    “不得了啊,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学会并熟练运用俘获男人心脏的话语,以后的你肯定会登上各大报刊的头条。”我赞美似的感慨道。

    “好别扭。”名智音别过脸去,不满地咂了下嘴,“我将邮件账号发送给早奈了,拜托她对比一下,相信不久后就会出现结果。”

    我嗯了一声,说道:“我们先回学生会室等待吧。”

    “不去另外几个社团看看吗?”名智音依旧一动不动,我遥望着她,她身后的光芒竟有些刺眼。

    “你认为其它三个社团会和漫画社扯上什么关系?无论怎么想都无法联系到一起吧。”我不解地问道。

    名智音轻盈地迈起步伐,很快便重新与我一列:“明天就是文化祭,我们应当做好万全之策,最好去看一下。”

    “你可别忘了,”我说道,“邮件是从瞭望楼发出的,不代表其主人一定在瞭望楼。一个人可以申请多个账号,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一定是社团的所做所为,只是目前除了社团实在无法想到其它突破点罢了。”

    “那我们就把目标放在社团身上吧。”名智音调转脚步,脚尖再次指向瞭望楼的大门,“我和天之梦早已设计好退路,你不必担心完不成任务或找不到发送举报邮件的主人。”

    听她一讲,我的心瞬间冷静许多,不禁躁动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不要找了,直接运用退路,让你们白白动脑筋太抱歉了。”

    “差点忘说了,我们一致商讨出的退路是给举报者一笔钱,堵住他的嘴巴,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直到安全结束文化祭。”

    “那太可恶了,我们怎么能这样做!”我义愤填膺地说道,“那样只会助长不良之风,破坏学校名誉,我坚决不允许。”

    “举报是别人的自由,更何况举报者也没有无理取闹……”

    “现在立即返回,调查另外三个社团,学生会就是要为学生服务的。”我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往瞭望楼走去。

    名智音似乎为我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变而感到惊愕,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跟上我的步伐。

    时隔不足十分钟,我们再次回到瞭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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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远社和舞蹈社在一楼,音乐社在四楼,由于统统没有头绪,我们决定先去一楼拜访。

    首先是舞蹈社,名智音轻敲木质室门,产生浑厚的回音。

    “来啦!”随着一声轻快的回应,活动门被拉开,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呆萌地以天真无邪的目光抬头望着我们,“两位找谁呀?”

    名智音微笑着挥挥手,半弯下腰,以温柔的口吻问道:“小朋友,你可以舞蹈社的部长叫出来吗?我们是学生会的。”

    “这样啊!”小女孩阳光的脸庞唰地一沉,口气冰冷地说道,“我就是舞蹈社部长,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欸?”不仅仅是名智音,连我都不自觉地发出疑问。面前开门的孩子也就比小爱高一点点,面孔丝毫不见高中生的成熟,妥妥一个小学生嘛!

    她见我们不约而同地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所有人都是这样。既然是学生会的人,请进吧,一定要脱鞋哦!”

    尽管心中还未接受不可捉摸的现实,我们的注意力不应因此转移。

    我们依照要求脱下室内鞋,整齐地摆在门口处的鞋架上,观望起舞蹈社的配置。

    配置很简略,偌大的活动室只有几个音箱和猎奇形状的蓝牙耳机,装饰除了海水般颜色的窗帘别无它物,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成员们都是席地而坐。顺便一提,舞蹈社貌似只有女孩子,她们身着雪白泛淡淡蓝色的清新紧身连体服,美妙的身体弧线勾勒出天使一般的纯洁之心,毫不掩饰地暴露在我的瞳孔中。下一辈子我一定要加入舞蹈社。

    “地上很干净,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坐在地上。”萝莉部长嘀咕着,她仿佛不想打搅到安谧的气氛。

    “那我们不客气了。”名智音坐在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上,我也紧随其后。

    “我们打算在谢幕礼跳一支天鹅舞,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观看。”萝莉部长趁机不忘拉人,看来真的是部长,唯有部长才懂得彻底利用周围的全部物品所带来的价值。

    “抱歉我们还有工作。”名智音不动声色地直接拒绝道。

    “那太遗憾了。”

    “她们都在休息,没问题吗?”

    “上午排练了近十次,她们只是累了。”

    “很有干劲嘛,你们要新成员吗?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是旁边色眯眯的那位吗?”

    聊天之际,她们的视线不谋而合地挪到我的身上,名智音更是用杀气腾腾地眼神洞穿我的内心。

    我飞速擦了一下嘴角,抱起胳膊狡辩道:“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从来没看不该看的东西。”

    “嘴角没擦干净哦。”萝莉部长贴心地提醒道。我愣了一下,心中羞耻感猛升,转过身认真擦拭嘴边的口水。

    名智音怨恨地瞪着我,冷哼一声,继续和萝莉部长攀谈。

    “我说的不是他……算了,先说正事。你们除了天鹅舞外还准备其它活动了吗?”

    萝莉部长用手指抵住嘴唇,茫然地抬头仰视洁净的天花板:“没有其它的了,我们已经上报了。”

    “原来如此,祝你们取得好成绩,我们先离开了。”名智音拽起我的后领,强迫地为我套上室内鞋。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天堂!

    下一站是望远社,在路上,我们排除了舞蹈社的嫌疑。原因很简单,她们准备的活动只有天鹅舞一项,完全不存在与漫画社相敌的理由。也不算白白来一趟,我一定要去报告厅观看她们优美的舞姿,尽管名智音一再强调如果我出现在了报告厅的某个角落都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才不是屈服于武力和霸权的男人!

    望远社在舞蹈社的前方,中间只相隔了两间教室,很快便来到门前。依旧是名智音伸手敲的门。很奇怪,今天的她比以往爽快多了。

    再次迎来熟悉的社交辞令,望远社的活动门被拉开。

    “两位是?”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既视感。

    “你不看公告牌吗?我们是学生会的。”

    好蛮横,名智音小姐,不要吓到人家,无论怎么瞧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而已,你对男生就这么敏感和抵触吗?

    果不其然,开门小哥因面对极像不良少女的名智音而颤抖起双腿,恐惧地连连点头:“看过看过,两位有什么事?先请进先请进。”他说着闪出一条通道,名智音面露厌恶之情,但为了任务,还是强忍抵触走了进去。

    “望远社只有你一个人吗?”名智音开口问道。

    开门小哥抽出两把折叠椅递给我们,我们也心安理得地接下,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

    “还有两位成员,他们暂时出去了……”

    在他们谈论的空隙里,我观察着望远社的布置。与舞蹈社一样简单,要素极少,只有几架廉价望远镜和一个精致的相机,由此分析,他空中的另外一名成员也是男生。

    “既然是望远社,不应该将活动室设在高楼层吗,为什么偏偏设在一楼。”我突发奇想地插一句嘴。

    “哦哦,是这样的。”开门小哥好像很喜欢同我交谈,倒不如说是为了抓住合适时机避开浑身带刺的名智音,“做人不能太好高骛远。”

    “说人话。”名智音厉声道。

    开门小哥身体陡然一抖,如实招来:“我们来的晚,没抢到高楼层的活动室。”

    瞧,多么通俗易懂!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好,少说些乱七八糟的。

    名智音似乎在为他们的愚蠢感到惋惜,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们在文化祭准备活动了吗?”

    “准备了准备了!”开门小哥的兴致突然变得高涨,“我们打算开个小摊,就打算卖我们拍摄的灿烂星空照片。”

    “介意我们先看一下吗。”名智音问道。

    “当然不介意。”

    他指向窗帘遮挡住的一角,通过方形轮廓来看,他们要卖的东西放在了一个箱子里面。

    名智音像只野生兔女郎警惕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掀开窗帘,我站起身,紧盯着她高挑的背影。

    随着窗帘被掀开,所谓星空照片的真面目终于浮上水面。

    我虽然与那里相隔十几步的距离,但箱子的内容还是被我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

    正如开门小哥所说,里面为他们拍摄的星空照片,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文绉绉的外表竟从刚才总是给我传达不好的气息,相信名智音也是发现不对劲,所以才对他展露出强硬的态度。

    “部分拍摄较好的照片镶在框里面了啊。”名智音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照片问道。

    “没错,那些是价格稍贵的。”开门小哥如是说。

    “打扰了,祝你们生意兴隆。我们走吧。”名智音重新盖上窗帘,转身离去。

    “希望两位,可以来照顾我们的生意。”我们走出门时,他在身后高声道。

    在前往四楼的楼梯中,名智音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个人好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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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社是最后一站,能否得到线索的最后机会。

    在来途时,名智音收到早奈发送的信息,我们所提供的账号与她所查出的丝毫不重合,也就是说,嫌疑最大的绘画社面临着洗白的危险。

    我揉揉肚子,有些饿了。都怪名智音,她非要删尽那些可怜的男生,害得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搞得如此干脆利落干嘛,吊着他们不是更好玩吗?

    “我们还有必要去音乐社吗?”抵达音乐社活动室门口时,名智音泛起了嘀咕,“音乐社内肯定是一些无用的音乐器材,最终像另外三个社团一样,无功而返。”

    “都已经到了,进去看一下吧,免得白跑一趟。”我打气道,“这次换我交谈,前两次辛苦你了。”

    “是三次!”名智音竖起手指纠正我道,我只是浅浅地给个回应,便敲了几下门。

    多余字幕不在多费口舌,我们得到了音乐社部长的允许,进入参观音乐社。

    果然如名智音所言,音乐活动室内很平常,摆放着音乐器材,没有什么显眼或隐忍注目的东西。

    “音乐社团准备在文化祭举办什么活动?”我向部长小姐姐问道。

    部长小姐姐嘿嘿两声,略微腼腆地回答我:“演奏天鹅舞的背景音乐。”

    “是吗?很有古典感。”我装模装样地赞许一句,继而问道,“音乐社的其他人呢?”

    “刚去舞蹈社,我们是和她们合作表演的。那些人吩咐我看家不要挪窝。”部长小姐姐说着露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看来她平常很烦人啊,不然也不会不带她。

    “除此之外呢,没有活动了吗?”我问道。

    “没有了,我们还要空出时间逛文化祭的店铺呢。”

    “原来如此,祝你们表演顺利。名智音,我们走。”

    “等、等一下!”部长小姐姐火急火燎地拦在我的面前,她的操作让我和即将动身离开的名智音纷纷一头雾水,只见她轻咬嘴唇,羞涩的脸红不已,说道,“联系方式,能、能交换联系方式吗?”

    “你不要紧吧,眼睛都转圈圈了。”我不安地提醒道,同时闪过一边绕过她。

    “没、没关系的,交换一下吧,他们回来还需一段时间,等会再走也不迟!”部长小姐姐紧紧抓住我的后衣角,宁死不让我离开。

    恰巧这时,我的眼神撞上了名智音冰冷的目光,她浑身散发杀气地朝我走来,一把打开了部长小姐姐的手。

    “人生本来就短,你还想走捷径。”

    部长小姐姐收回白皙的小手,微瞪着名智音,眼神中怒气同样在升腾:“我不会灰心,任何伟大的想法在产生前都会遭受羞辱和耻笑。”

    名智音冷哼一声,抓起我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离开音乐社后,名智音肚子里的气似乎久久不能散去,她指着对我说道……威胁道:“倘若你敢迈进舞蹈社一步,我就阉了你,届时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要你了……哎哟!”

    “你最近的问题很大,说实话,是不是真希忽悠你看了某些青少年禁止物品?”我以父亲般宠溺的口吻问道。

    名智音揉揉被我打疼的地方,鼓着气说道:“才不是,明明是我带着她看的!”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你有从那三个社团中发现什么端倪吗?”我熟练地转移话题,往学生会室的方向走去。

    名智音紧跟我后面,回复道:“要说什么明显的端倪,没发现。事到如此,我们依旧一无所获,连绘画社都几乎排除在外,难道我们真的要从班级开始下手吗?”

    “给我们三天时间都查不完瞭望楼内的班级,”我迈着坚定的步伐,“无路可走时,真正的选择,是别无选择。举报者既然要求我们对漫画社做出整改,责令取消漫画社参加文化祭的资格,那我们何尝不以身试险。”

    “你什么意思?”名智音不解地问道。

    “我们不对漫画社做出任何惩罚,任由他们正常卖画。举报者若想跨级向校方打小报告,就必须是实名,到时举报者的真面目不就水落石出了嘛!”

    “但是,到了那时,我们不就糟了吗?”名智音略显担忧地说。

    我挥挥手,示意她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委托阳之老师把风,确保消息由她第一个收到。”

    “可是,”名智音依旧有顾虑,“对举报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发现你自始至终都在偏袒漫画社,果然还是因为上原……”

    “以后说话切合实际,”我打断了她,“举报者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人家漫画社自己的作品,想卖多少卖多少,别人愿买,他有什么理由多管闲事呢?如果真的是触碰到他的利益了,那我们帮助他不就对漫画社不公了吗?”

    “这……欸?好像挺有道理的。”名智音的脑子逐渐混乱了,以至于摸不清诡辩和偷换概念的意思了。

    若不是我多嘴为上原提出这个点子,我才不会耗费宝贵的昭光在这种事上面。

    “那事不宜迟,回学生会室后将此方案交给天之梦,拜托她联络阳之老师。”我催促道,以免她后知后觉。

    “哦哦,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不算轻易地把名智音忽悠回了学生会室,并把想出的方案讲述给天之梦听,虽谴责我不道德,可除此之外,实在难以想出其它适当的方法,天之梦最终选择采纳。兵不厌诈嘛!

    目前为止,志愿者已由天之梦和真希全盘处理完毕,我们只需等待明天的文化祭。

    在此之间,天之梦分配各自的工作区域,分配给我的区域是体育馆后面的商业街,让我管理好那里。其他人的没仔细听,遗憾的是距离报告厅太远了。

    总之,暂且告一段落,天之梦特意吩咐道,如果再收到举报者的邮件要及时转达给她。

    我也给漫画社做好工作,告诉他们什么都不必管,正常举办文化祭活动就好了。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明天得以揭晓。

    其实,我和名智音在来时的路上预想了可能出现的结果,那就是举报者销声匿迹,不再举报漫画社,到时应怎么办呢?

    我对此的回答是:这是最理想的结局,我们可以节省精力在其它更值得做的事情上面。我们不是接到必须破案的侦探,如果举报者真的不再参与此事,证明他是个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

    说不定举报者的意图就是打压漫画社的锐气,照当下的境况来看,他的目的毫无疑问的达到了。

    当然以上全是我无根据的猜测。综合来说,我倒挺希望举报者是个聪明人,风平浪静地度过一个安全的文化祭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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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时,我一如往昔地沿小道回家,四周依旧寂静如初,我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暖阳徐徐沉入西边,天边泛起片片红霞,如血一般映射在肮脏的天空之上。

    我捂着鼻子,也许有不遵守法律法规的家伙将家用垃圾丢进这条小道的某个角落,刺鼻的熏香味直窜我的鼻腔。是未用完的劣质香水洒了吗?长时间呆在这里会很不妙的。

    我加快步伐,想越过不适合碳基生物呼吸的地球死角,可现实往往如此,愈是急慌,愈是出问题,我迎面撞上了一只飞驰在门窗边上的小猫咪。

    随着一声凄惨的猫咪嚎叫,可怜的小家伙被撞翻在地,它是因吸入大量有毒香料味而变得迟钝了吗?一定是这样,可怜的小家伙。

    猫咪身体是柔软灵活的,甚至有人将它划分在软体动物的行列,其实它是有脊椎的。

    由于它得天独厚的身体构造,很幸运,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发出酥人心扉的嗥叫,消失在人眼所难及的角落里。

    我望着它消失在不远处时,心里咯噔一下,那小家伙好面熟,貌似是上次把守室内鞋柜遇见的那只?

    心中正为命运的奇妙而感概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追了好久,好不容易快抓到了,让你一下子撞跑了。”

    尽管口吻中夹杂陌生的抱怨味道,但我还是一下认出了话语的主人。

    “月野,你怎么在这?那只小猫是你养的吗?”

    月野精神抖擞地抱着胳膊站在身后,完全不像是追很久小猫的模样。

    “我当然是为了追小猫啊,刚才一个不留心,让它跑掉了。”

    “这样啊,看来它不怎么喜欢你呢……”

    如果喜欢你的话就不会在学校里乱跑,更不会被我们遇见,后来真希还满学校找了这只小猫好几天呢。

    “清泉,你今天的精神风貌不是很好哦,是遇见什么伤脑筋的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要帮我找到小猫。”

    “没什么,我只是没睡午觉。”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憔悴的样子即使是没有镜子我也可以想象出来的,“关于美国的事,你得到新成果了吗?”

    话锋一转,月野本就不讨喜的面容更加冷峻,脸色一沉:“凭我微薄之力,能查出一点端倪实属不易。我们需要得到支持者,不能想当然,你认为两个高中生能对根深叶茂的知名黑手党做什么,除了送命以外?”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我问道,月野困惑地歪起头,“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高。再完美的团队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问题,更何况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呢?我们有能力把敌人扎成灰尘,碾成粉末。”

    “让人家对毫无可能的事抱希望,我真替你害臊,这种做法未免太残忍了。”

    我凝视着她的眼眸:“在教堂时,你的意志远比钢铁坚硬。”

    “哦?”月野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我倒是认为你,更有可能比我先倒下。”语毕,她从我身后走过,我的脊背不由得掠过一阵寒风。

    “很抱歉撞到了你的小猫,你可以去找一下真希,你的小猫很喜欢她,或许能从她手中得到。”我提醒道。

    “谢谢,不过我一点都不高兴。”她的回应渺小无力,她大概与我拉开相当一段距离了。

    我转转酸痛的脖子,肩膀也意外的僵硬。纱织打电话说家里的盐用完了,回去时去便利店买一些吧。

    刚走几步,我微微扭头,月野的背影逐渐消失,如落叶沉舟般不见其实。

    我想起了一句含蓄并耐人寻味的言语:“敌人一旦变成朋友,比朋友还可靠;朋友一旦变成敌人,比敌人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