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川之路
虽然逃出了皇宫，但是薛恒知道局势并没有改善，在宫外找到了还在养伤的孙久，作为心腹，薛恒给予了足够多的金钱，也把当初跟着孙久的仆人，把奴籍都转成了良籍。
“将军！”孙久见到薛恒，就想要起身叩拜，在他眼中，薛恒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躺下吧，别起来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你且慢慢看来便可，还有一份信带去军营给吕颂，替我找一辆可以快速去蜀地的马车和车夫，今日我就要离开。”薛恒说话间扯到了伤口，皱着眉头心中还在骂李诵，但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
“将军，蜀地此去路途遥远，我刚好知道卖酒的钱掌柜正准备回一趟蜀地，你可以跟他们的车。”
孙久的话让薛恒想起了自己买过的那坛酒，“那个卖剑南春的？”
“剑南春？那是什么？”孙久一愣，他都不知道酒有这么名字。
“哦，就是剑南道的酒，也好，花点钱让他们加快速度，我也能伪装一下。”等到朝廷出兵，那显然是来不及了，只能自己先去成都查看一下情况。
此时宫廷中，李忠言向李诵汇报着情况，“陛下，给刘辟的奏章已经快马加鞭发去蜀地了，薛恒也暂时居于宫中，神策军已经开始整军备战，只等刘辟拒绝朝廷的旨意，就可以用叛乱的名义征讨西川。”
“嗯，等大军出动，就让薛恒担任监军随军出行，朕要的是胜仗！”大唐尚武，若非身体不允许，李诵也不想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消息。
“是，老奴这就去告知。”李忠言退出寝宫后，迎面就遇到了一身华贵衣裳的牛妃，“娘娘，陛下还在休息。”
“嗯。”牛昭容其实昨晚也有些没睡好，毕竟一直想着薛恒口中的故事，很久没听到这么精彩的内容了，但想到和薛恒的约定，她喊住了李忠言，“李内侍，等一等，我在宫中发现了薛中尉，以后有什么消息都由我去通知，不必劳烦李内侍了。”
“这。”李忠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薛恒竟然被发现了，想到自己要一直跟着陛下，也没法看着薛恒，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是，娘娘，陛下说只要大军整备完成，就可以出发了，到时由薛中尉担任监军太监。”
大唐的监军太监只是个称谓，并不一定是阉人，但牛昭容依然对薛恒是个阉人的事情深信不疑。
“嗯，你去替陛下准备今日的膳食吧，这点小事就由我去通知。”
见到李忠言离开的背影，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薛恒如此着急地要去西川，但只要等到大军出动，他的行为就变得合理了，看了一眼寝宫，她第一次没想去见一见李诵。
这时候薛恒已经坐上了前往蜀地的马车，虽然感觉还不够快，但毕竟上了车，总算可以安稳一点养伤了。
奈何硬木做的车轮实在太过颠簸，搞得伤势反而有加重的风险，薛恒不止一次被颠到生疼，心中发誓一定要想办法修路，可惜脑子里并没有相关的知识，还指望签到的奖励能给力一点。
“小兄弟，上次你来我这买酒的时候还是个仆人，怎么一转眼就听说你做了大官了？”钱掌柜拿了薛恒的钱非常高兴，不仅把路费全给包了，还有很多盈余，所以驾车走得飞快。
“大概是因为扳倒道王的功劳吧。”薛恒敷衍了一句，照这个速度，赶到成都还是有可能的，不过那时候自己可能半条命也没有了。
“唉，天下像道王那么贪的官不知道还有多少，朝廷哪里管得过来，咱们老百姓，能过好自己就不容易了。”钱掌柜挥舞马鞭，车轮又加快了速度，“等到了下一个客栈，咱们就换一批马，这样就能最快速度赶回去，我告诉你，咱们汉州的好东西可多了！”
“汉州？我只是要绕道去成都。”薛恒盘算了一下地图，这钱掌柜要回的汉州也就是后世的绵竹，那么距离成都的确不远。
“反正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看一看，川蜀物产丰富，一点也不比长安差。”
“你难道不知道西川节度使刘辟都要起兵造反了吗？”薛恒觉得这件事情不说人尽皆知，但是生活在其中的百姓肯定有感觉。
“那有什么，节度使嘛，刚上位的时候总要做出一点出格的动作，和长安朝廷讨价还价，等到朝廷的任命下来，就消停了。”
薛恒大为吃惊，“你一个卖酒的，都知道这么多？”果然帝都的百姓就是不太一样。
“咱也是识字的，曾经也想过考个功名什么的，最后没考上，只能回老家做酒了！”钱掌柜喝了一口酒，要是知道现在的酒度数都很低，薛恒差点想说千万别酒驾，我还想多活几年。
“在成都我也认识不少大官呢，不过都是前任节度使韦太师手下的了，对了，咱们成都府还有一个挺有名的校书郎，是个女的，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嫁人，求亲的人不少，好像她都看不上，就想着找一个能带她脱离乐籍的。”钱掌柜喝了一口酒，手上的鞭子又挥舞了一番，打在马屁股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听着这样的描述，薛恒脑子里突然想出了一个人名，“你说的，该不会是薛涛吧？”
“哦？原来小兄弟也认识啊，这女校书的名头都传到长安了吗？也算是咱成都的一个牌面吧！不瞒你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想追求她呢，可惜功名都考不上，自然是没什么机会了，听说小兄弟现在做官了，倒是可以试一试，就是年纪上不太相符。”钱掌柜一直不知道薛恒究竟是什么官职，以为最多就是个九品或者八品什么的，见他为人随和，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隔阂。
“有机会到了成都，倒是可以见上一面。”薛恒倒是没把钱掌柜后面的话当回事，只是单纯地想要见一见这个有名的女诗人。
“那好办，成都府上的酒，也都是咱家的，到时候我来引荐一下就行，小兄弟也是和薛校书交流上了，可得记得给某写一幅字，我好回家挂起来。”
原来古人也好这一口，薛恒只能回答到了成都再说，以这个速度，应该还赶得上签到的时间。
幸得这几日天气不错，薛恒也带上了足够多的干粮，饶是如此，依然感叹这古代行远路实在太难了，山高皇帝远的，长安朝廷如果没有极大的威望，确实对帝国的控制力有限，必然随着朝廷的衰弱而渐行渐远。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但不是现在吃着胡饼喝着水的薛恒会去考虑的，他只想赶紧拿到签到的奖励，可以在晚唐生活得更好一点。
“吁！”一边吃饼一边赶路的钱掌柜突然扬起马首，停下了车，这让猝不及防的薛恒差点呛了一口水，“小兄弟，前面好像有官兵，可能走不了了！”
“你说什么？”刚刚有些恢复的薛恒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一脸赶了几天的路，感觉自己越来越憔悴了，“我们上去看看，没理由官兵会拦下客商。”
“薛兄弟，咱们还是绕道吧，这里已经到了东川的范围了，这西川和东川两边好像不太对付，还是不要和官家扯上关系。”钱掌柜很不愿意面对官兵，尤其是现在都说西川和东川要打仗了。
“我们已经到了东川了？刘辟确实有心思吞并东川，可我们只是卖酒的，不管谁打下了东川都要喝酒不是吗？上去吧，我给你加钱！”
随着薛恒的一句加钱，钱掌柜喝了一口酒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军爷好啊！我是汉州的酒商，准备回家乡再备点酒，敢问军爷，可不可以让我们过去？”
钱掌柜一喊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退缩了一步，但想来就和薛恒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个酒商，没理由会被针对。
“你车上装的是什么？”但官军的语气并不客气，他们面前也是一辆被逼停的马车，方向是出川的方向。
“只是一些干粮，这坛酒是车上仅剩的了，就当孝敬爷。”
官军接过了酒，但依然不依不饶地大喊，“车上的人下来，这个时候去西川做什么？”
薛恒一瘸一拐，终于马车上走了下来，“回军爷，和掌柜一起回家乡酿酒而已，还请军爷放行。”
“酿酒？闻这味儿确实是剑南道的酒，不过现在任何人不得进出西川，难保不是东川的奸细。”
钱掌柜一听就着急了，“军爷，我们真的只是酒商，如果不及时回家，这酒就来不及做了，来年就没有好酒了！军爷也要喝酒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也只是执行命令，你就暂时找个地方等一等吧。”
薛恒掏出了一袋子钱，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用起来也不心疼，“军爷通融一下呗，这是我们这次卖酒的收入，都孝敬给军爷。”
这一袋子钱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官军收了钱之后，薛恒得到的回复依然是，“你们就近找个客栈先住下吧，等可以放行了，第一时间喊你们，这钱我就收下了。”
收了钱还敢不办事？莫说薛恒，就连钱掌柜都觉得欺人太甚，恨不得把钱袋子抢回来，可他也只敢想想。
薛恒根本等不及，到了这一步要是签到还失败了，那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你们是西川的兵吗？西川为什么要封蜀道？难道真的要向东川用兵？”
“不该你打听的就别多问，小心把命给丢了！”这时候官军已经把长枪横在了身前，直接挥舞一步，就可以把人扎个对穿。
“哎哟，军爷，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什么时候可以入川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钱掌柜已经被吓破了胆，赶紧拉着薛恒就要离开。
“这才像话！”官军收起长枪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嘲讽的表情。
然而薛恒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在官军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取出了火铳，砰的一声枪响，马儿受到了惊吓开始逃窜，而转身的官军应声倒地，一旁的同伴在震惊中架好了武器。
“你把长枪收起来，主动投降，那么到时候朝廷天军到了，还可以免去你的罪责。”薛恒一步一步上前，看似不惧长枪，其实手中正在加快弹药和火药的填充，“我乃大唐神策军护军中尉薛恒，此次入川，就是警告刘辟莫要轻举妄动。”
薛恒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希望这样就能让对方听自己的话，但是在对方理清思路的时候，手中的烧火棍已经填装好了，随后又是一声枪响，两个川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钱掌柜已经吓得瘫坐在路边，大气不敢喘，“杀、杀人了？还把军爷给杀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赶紧去投靠东川吧！”
“怕什么？把血渍擦干净一点，换上衣服，我们入川！”薛恒扒下川兵的军服，虽然火铳的弹丸弹道散乱，导致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但是问题不大，军服有破洞也不奇怪。
“啊？”钱掌柜一时间感觉脑子十分凌乱，换上军装混入西川？这胆子也太大了，而且薛恒刚刚说自己大唐神策军护军中尉？这可不是什么小官！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应该只是虚张声势，“我们的马儿都吓跑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靠着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成都府，薛恒只能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马车上，马夫也吓得不敢乱动，“娘子，好像遇到劫匪了，实在抱歉，我只是车夫，拦不住劫匪！”
说完后车夫拔腿就跑，看得薛恒非常无语，虽然娘子这个称呼不是指老婆，只是说车上的人是个女子，可是别人付了钱雇了车夫就这么跑了，如果自己这边真的是劫匪，那车上女子岂不是命途多舛？
“敢问娘子姓名，今日我想要入蜀，马儿受了惊吓，能否借马车一用？”薛恒恭敬地守在马车旁，但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娘子，我等并非劫匪，出手杀害士卒也实属无奈。”
“敢问公子刚刚所言，有几分真假？”车中女子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稳，语气平缓，好像并没有太多恐慌。
“句句属实，在下来自长安，秘密入川，有重要的任务，还请娘子保密。”如果有必要，薛恒觉得也不是不能再杀一人，这是晚唐，人命如草芥，不是盛唐。
“那还请公子上车吧，我们这就回川。”女子终于探出了马车，“传中刘辟叛乱，我不愿与之为伍，原本正准备离开川蜀，前往他处。”
而原本已经吓傻的钱掌柜立刻喊了出来，“薛校书？”
“将军！”孙久见到薛恒，就想要起身叩拜，在他眼中，薛恒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躺下吧，别起来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你且慢慢看来便可，还有一份信带去军营给吕颂，替我找一辆可以快速去蜀地的马车和车夫，今日我就要离开。”薛恒说话间扯到了伤口，皱着眉头心中还在骂李诵，但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
“将军，蜀地此去路途遥远，我刚好知道卖酒的钱掌柜正准备回一趟蜀地，你可以跟他们的车。”
孙久的话让薛恒想起了自己买过的那坛酒，“那个卖剑南春的？”
“剑南春？那是什么？”孙久一愣，他都不知道酒有这么名字。
“哦，就是剑南道的酒，也好，花点钱让他们加快速度，我也能伪装一下。”等到朝廷出兵，那显然是来不及了，只能自己先去成都查看一下情况。
此时宫廷中，李忠言向李诵汇报着情况，“陛下，给刘辟的奏章已经快马加鞭发去蜀地了，薛恒也暂时居于宫中，神策军已经开始整军备战，只等刘辟拒绝朝廷的旨意，就可以用叛乱的名义征讨西川。”
“嗯，等大军出动，就让薛恒担任监军随军出行，朕要的是胜仗！”大唐尚武，若非身体不允许，李诵也不想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消息。
“是，老奴这就去告知。”李忠言退出寝宫后，迎面就遇到了一身华贵衣裳的牛妃，“娘娘，陛下还在休息。”
“嗯。”牛昭容其实昨晚也有些没睡好，毕竟一直想着薛恒口中的故事，很久没听到这么精彩的内容了，但想到和薛恒的约定，她喊住了李忠言，“李内侍，等一等，我在宫中发现了薛中尉，以后有什么消息都由我去通知，不必劳烦李内侍了。”
“这。”李忠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薛恒竟然被发现了，想到自己要一直跟着陛下，也没法看着薛恒，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是，娘娘，陛下说只要大军整备完成，就可以出发了，到时由薛中尉担任监军太监。”
大唐的监军太监只是个称谓，并不一定是阉人，但牛昭容依然对薛恒是个阉人的事情深信不疑。
“嗯，你去替陛下准备今日的膳食吧，这点小事就由我去通知。”
见到李忠言离开的背影，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薛恒如此着急地要去西川，但只要等到大军出动，他的行为就变得合理了，看了一眼寝宫，她第一次没想去见一见李诵。
这时候薛恒已经坐上了前往蜀地的马车，虽然感觉还不够快，但毕竟上了车，总算可以安稳一点养伤了。
奈何硬木做的车轮实在太过颠簸，搞得伤势反而有加重的风险，薛恒不止一次被颠到生疼，心中发誓一定要想办法修路，可惜脑子里并没有相关的知识，还指望签到的奖励能给力一点。
“小兄弟，上次你来我这买酒的时候还是个仆人，怎么一转眼就听说你做了大官了？”钱掌柜拿了薛恒的钱非常高兴，不仅把路费全给包了，还有很多盈余，所以驾车走得飞快。
“大概是因为扳倒道王的功劳吧。”薛恒敷衍了一句，照这个速度，赶到成都还是有可能的，不过那时候自己可能半条命也没有了。
“唉，天下像道王那么贪的官不知道还有多少，朝廷哪里管得过来，咱们老百姓，能过好自己就不容易了。”钱掌柜挥舞马鞭，车轮又加快了速度，“等到了下一个客栈，咱们就换一批马，这样就能最快速度赶回去，我告诉你，咱们汉州的好东西可多了！”
“汉州？我只是要绕道去成都。”薛恒盘算了一下地图，这钱掌柜要回的汉州也就是后世的绵竹，那么距离成都的确不远。
“反正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看一看，川蜀物产丰富，一点也不比长安差。”
“你难道不知道西川节度使刘辟都要起兵造反了吗？”薛恒觉得这件事情不说人尽皆知，但是生活在其中的百姓肯定有感觉。
“那有什么，节度使嘛，刚上位的时候总要做出一点出格的动作，和长安朝廷讨价还价，等到朝廷的任命下来，就消停了。”
薛恒大为吃惊，“你一个卖酒的，都知道这么多？”果然帝都的百姓就是不太一样。
“咱也是识字的，曾经也想过考个功名什么的，最后没考上，只能回老家做酒了！”钱掌柜喝了一口酒，要是知道现在的酒度数都很低，薛恒差点想说千万别酒驾，我还想多活几年。
“在成都我也认识不少大官呢，不过都是前任节度使韦太师手下的了，对了，咱们成都府还有一个挺有名的校书郎，是个女的，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嫁人，求亲的人不少，好像她都看不上，就想着找一个能带她脱离乐籍的。”钱掌柜喝了一口酒，手上的鞭子又挥舞了一番，打在马屁股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听着这样的描述，薛恒脑子里突然想出了一个人名，“你说的，该不会是薛涛吧？”
“哦？原来小兄弟也认识啊，这女校书的名头都传到长安了吗？也算是咱成都的一个牌面吧！不瞒你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想追求她呢，可惜功名都考不上，自然是没什么机会了，听说小兄弟现在做官了，倒是可以试一试，就是年纪上不太相符。”钱掌柜一直不知道薛恒究竟是什么官职，以为最多就是个九品或者八品什么的，见他为人随和，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隔阂。
“有机会到了成都，倒是可以见上一面。”薛恒倒是没把钱掌柜后面的话当回事，只是单纯地想要见一见这个有名的女诗人。
“那好办，成都府上的酒，也都是咱家的，到时候我来引荐一下就行，小兄弟也是和薛校书交流上了，可得记得给某写一幅字，我好回家挂起来。”
原来古人也好这一口，薛恒只能回答到了成都再说，以这个速度，应该还赶得上签到的时间。
幸得这几日天气不错，薛恒也带上了足够多的干粮，饶是如此，依然感叹这古代行远路实在太难了，山高皇帝远的，长安朝廷如果没有极大的威望，确实对帝国的控制力有限，必然随着朝廷的衰弱而渐行渐远。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但不是现在吃着胡饼喝着水的薛恒会去考虑的，他只想赶紧拿到签到的奖励，可以在晚唐生活得更好一点。
“吁！”一边吃饼一边赶路的钱掌柜突然扬起马首，停下了车，这让猝不及防的薛恒差点呛了一口水，“小兄弟，前面好像有官兵，可能走不了了！”
“你说什么？”刚刚有些恢复的薛恒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一脸赶了几天的路，感觉自己越来越憔悴了，“我们上去看看，没理由官兵会拦下客商。”
“薛兄弟，咱们还是绕道吧，这里已经到了东川的范围了，这西川和东川两边好像不太对付，还是不要和官家扯上关系。”钱掌柜很不愿意面对官兵，尤其是现在都说西川和东川要打仗了。
“我们已经到了东川了？刘辟确实有心思吞并东川，可我们只是卖酒的，不管谁打下了东川都要喝酒不是吗？上去吧，我给你加钱！”
随着薛恒的一句加钱，钱掌柜喝了一口酒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军爷好啊！我是汉州的酒商，准备回家乡再备点酒，敢问军爷，可不可以让我们过去？”
钱掌柜一喊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退缩了一步，但想来就和薛恒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个酒商，没理由会被针对。
“你车上装的是什么？”但官军的语气并不客气，他们面前也是一辆被逼停的马车，方向是出川的方向。
“只是一些干粮，这坛酒是车上仅剩的了，就当孝敬爷。”
官军接过了酒，但依然不依不饶地大喊，“车上的人下来，这个时候去西川做什么？”
薛恒一瘸一拐，终于马车上走了下来，“回军爷，和掌柜一起回家乡酿酒而已，还请军爷放行。”
“酿酒？闻这味儿确实是剑南道的酒，不过现在任何人不得进出西川，难保不是东川的奸细。”
钱掌柜一听就着急了，“军爷，我们真的只是酒商，如果不及时回家，这酒就来不及做了，来年就没有好酒了！军爷也要喝酒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也只是执行命令，你就暂时找个地方等一等吧。”
薛恒掏出了一袋子钱，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用起来也不心疼，“军爷通融一下呗，这是我们这次卖酒的收入，都孝敬给军爷。”
这一袋子钱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官军收了钱之后，薛恒得到的回复依然是，“你们就近找个客栈先住下吧，等可以放行了，第一时间喊你们，这钱我就收下了。”
收了钱还敢不办事？莫说薛恒，就连钱掌柜都觉得欺人太甚，恨不得把钱袋子抢回来，可他也只敢想想。
薛恒根本等不及，到了这一步要是签到还失败了，那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你们是西川的兵吗？西川为什么要封蜀道？难道真的要向东川用兵？”
“不该你打听的就别多问，小心把命给丢了！”这时候官军已经把长枪横在了身前，直接挥舞一步，就可以把人扎个对穿。
“哎哟，军爷，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什么时候可以入川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钱掌柜已经被吓破了胆，赶紧拉着薛恒就要离开。
“这才像话！”官军收起长枪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嘲讽的表情。
然而薛恒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在官军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取出了火铳，砰的一声枪响，马儿受到了惊吓开始逃窜，而转身的官军应声倒地，一旁的同伴在震惊中架好了武器。
“你把长枪收起来，主动投降，那么到时候朝廷天军到了，还可以免去你的罪责。”薛恒一步一步上前，看似不惧长枪，其实手中正在加快弹药和火药的填充，“我乃大唐神策军护军中尉薛恒，此次入川，就是警告刘辟莫要轻举妄动。”
薛恒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希望这样就能让对方听自己的话，但是在对方理清思路的时候，手中的烧火棍已经填装好了，随后又是一声枪响，两个川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钱掌柜已经吓得瘫坐在路边，大气不敢喘，“杀、杀人了？还把军爷给杀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赶紧去投靠东川吧！”
“怕什么？把血渍擦干净一点，换上衣服，我们入川！”薛恒扒下川兵的军服，虽然火铳的弹丸弹道散乱，导致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但是问题不大，军服有破洞也不奇怪。
“啊？”钱掌柜一时间感觉脑子十分凌乱，换上军装混入西川？这胆子也太大了，而且薛恒刚刚说自己大唐神策军护军中尉？这可不是什么小官！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应该只是虚张声势，“我们的马儿都吓跑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靠着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成都府，薛恒只能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马车上，马夫也吓得不敢乱动，“娘子，好像遇到劫匪了，实在抱歉，我只是车夫，拦不住劫匪！”
说完后车夫拔腿就跑，看得薛恒非常无语，虽然娘子这个称呼不是指老婆，只是说车上的人是个女子，可是别人付了钱雇了车夫就这么跑了，如果自己这边真的是劫匪，那车上女子岂不是命途多舛？
“敢问娘子姓名，今日我想要入蜀，马儿受了惊吓，能否借马车一用？”薛恒恭敬地守在马车旁，但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娘子，我等并非劫匪，出手杀害士卒也实属无奈。”
“敢问公子刚刚所言，有几分真假？”车中女子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稳，语气平缓，好像并没有太多恐慌。
“句句属实，在下来自长安，秘密入川，有重要的任务，还请娘子保密。”如果有必要，薛恒觉得也不是不能再杀一人，这是晚唐，人命如草芥，不是盛唐。
“那还请公子上车吧，我们这就回川。”女子终于探出了马车，“传中刘辟叛乱，我不愿与之为伍，原本正准备离开川蜀，前往他处。”
而原本已经吓傻的钱掌柜立刻喊了出来，“薛校书？”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