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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把酒煮茶

    那蛛儿姑娘则怯怯拉住张无忌的手,似乎怕就此嫌恶她的样貌跑掉般。

    “怎么了,这锦衣公子比我生的更仪容俊美,你尚且不动心。又如何会怕我弃你而去。”

    张无忌坐在雪橇上笑着安抚。

    再看那雪谷中,落下的一层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帐篷也已就地安扎好。

    篝火围住的中央区域摆着张低矮石桌,只放着两张石凳,那玄袍银冠的公子兀自坐着其中一个。

    身旁是两名俏丽的侍婢正屈膝烹茶煮酒,身后则是四名面容肃穆的护卫手持火把分立两旁。目光沉稳,秩序井然。

    “曾兄弟,过来坐。”

    慕容复在四周火光映照下扶膝端坐,用手指叩了叩桌面道。

    张无忌望着他的面相仪态,心中除去受宠若惊外,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种类似王者的威仪。

    慕容复心中并无将张无忌视作敌手。

    因为他清楚,对方其实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论是对待感情还是事业,都是相对被动的一方。

    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绝世高手,但绝对夺不得天下。

    “我见曾兄弟年纪轻轻却流落荒谷,想必吃过不少苦吧?”

    阿朱和阿碧烹好茶烫温酒后便退至锦衣公子身后,待张无忌在阿蛛的搀扶下坐稳石凳,慕容复方才开口问。

    张无忌神色一滞,只是听得他言语自然并无嘲讽讥笑之意,便答道:“不瞒兄台笑话,小弟自幼颠沛流离,经历实在一言难尽。”

    “人们常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兄台以为有理?”

    慕容复没有深问,反而换个话题闲聊。

    “想必是有些道理的,世上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哪个不曾经历一番艰苦磨难呢?”

    张无忌配合地道。他这些年来忍辱负重,不也在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帮父母复仇,替义父一家报仇雪恨嘛?

    “我见未必。世上苦难者何止成千上万,最终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又有几人?其余的,无非在这世道里漫漫沉沦。”

    这锦衣公子向他举起一杯茶,“苦难本身并不值得赞颂。如何避免苦难,才是每个人,以及当权者应该思考的问题。”

    这番话振聋发聩,连带张无忌望向对方的眼神都变了。

    倘若能够避免苦难,那他的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义父不会被全家杀绝。他也会在一個无忧无虑的环境下成长。

    所以张无忌追问道:“不知公子所言具体何意。”

    “曾兄弟,你觉得,江湖和庙堂之间,差别在哪?”

    慕容复笑了笑,反而另提出一个问题。

    张无忌抿着眉头,不明所以。

    “在于秩序。

    江湖的规矩散漫,从而衍生出出各门各派的矛盾。

    所谓正派魔教的纠纷,都是由于缺乏统一的秩序管理所引起的混乱。”

    张无忌不由点点头,的确如其所言。

    江湖乱得如同散沙,因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甚至杀人全家的事迭出不穷。

    他的爹娘出身正魔两方,因为理念不同,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剧烈冲突。

    可他还是揣着疑惑问:“难道有着秩序的朝廷,就能让治下百姓免受苦难吗?”

    毕竟抄家县令,破门令伊的话可不止是说说。

    特别是在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的动荡时代。

    每一次征税,都是百姓们家毁人亡的开始。

    “诚然,江湖的弊端在于它缺少秩序。而朝廷的弊端,就在于它的规矩已然腐朽。”

    张无忌本以为这出身名门的锦衣公子应该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出言反驳。

    谁曾想,他只是呡了口茶,然后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这更让张无忌吃惊了。

    这些话往小了说,只是白身小民喝酒聊天时不知天高地阔地妄议国事。可往大了讲,便是表达对当今朝廷的不满。

    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人了,对方明明和自己年纪相仿,但眸子里的光是那般深邃。

    其实在原轨迹里,张无忌的苦难来自于外。

    父母被逼双亡,自幼身中玄冥神掌使得寿命有限。更是遭朱武连环庄庄主朱长龄合谋义弟武烈等人欺骗陷害,导致坠崖断腿。

    慕容复曾经的苦难则来自于内。

    他表面上出身武林世家,潇洒闲雅。

    可慕容氏百年来传承的复国重担无不压垮了他。

    因为这种强加于己身的执念而疯魔。

    他甚至比张无忌还惨,没有一天是真正为自己而活,直到觉醒宿慧的那一日。

    如今慕容复所做的一切,才称的上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腐朽的世道总是需要人来改变。哪怕是死在前进道路上的白骨,也比成为被圈养起来的牲畜更有意义。”

    慕容复放下茶杯,视线望向远处。

    而对面的张无忌则怔怔的,他只清楚,自己没有慕容复那般大的抱负。

    他现在的心愿就是找那些逼死自己父母的人报仇,若大仇得报后还有幸活着,说不定会找个心爱的人归隐。

    他的赤忱之心会让他在路旁见到无辜之人受难时出手相助。

    学武救一人容易,救十人、百人也容易。

    可救千人万人乃至全天下的人,就不是他能做到的了。

    但张无忌好似从慕容复身上看见了,这种力挽山河狂澜的自信从容。

    当然,这也是慕容复想让他看到的。

    “似乎说的有些远了,曾兄弟,请喝茶。”

    慕容复知晓自己这番话已经说到张无忌心里去,遂不再加深火候,否则便显得刻意许多。

    先前自己的表现有一多半是演出来的,不是说彰显王霸之气引得张教主纳头便拜。

    而是为了在将来某一刻隐晦地点醒他,接下明教的教主位,就相当于要承当打破朝廷腐朽秩序的担子。

    这里面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

    以张无忌优柔寡断的性子,必定会犹豫不决,以及产生自我怀疑。

    接下来两人就是随意地谈天说地,或是讨论江湖局势,或是点评武林人物。

    总之以慕容复前世今生所见所闻之渊博,倒也没有十分晦涩且难以理解的地方。

    而张无忌望向慕容复的眼神则愈发钦佩,江湖上的年轻俊彦何其多也。

    “不知慕容公子如何看待武当张祖师百岁寿宴上,发生的那桩惨事。”

    许是相谈甚欢,又希冀能从慕容复嘴里探听点不一样的东西,张无忌状作不经意地引导话题。

    “那件事,迄今已将近十年了吧?”锦衣公子剑眉微蹙,貌似回忆地说道。

    “不错。”张无忌强迫稳住自己身体的颤栗答道。

    “据我所知,这事的起因便是武当七侠里排行第五的弟子张翠山,与明教白眉鹰王的女儿殷素素两人相结合,于正魔两道所不容。

    因此,张五侠自觉愧对师傅和师兄弟,遂自刎以谢天下。而张夫人则是追随夫君而去。”

    慕容复所言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版本,却还是令张无忌不由自主地攥紧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