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看海
伊瑟斯合上琴谱平静地说：“赫拉，你先出去吧，万斯有事。”
赫拉闻言笑容敛住，她拉低帽檐遮住半张脸，还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
虽然不甘心，但赫拉也只能离开了。
莱西叹了口气，小声交代了怎么回事。
“教你看画？”伊瑟斯忍不住笑了。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让莱西格外窘迫。
“别笑我……”
“好，不笑你，但是你怎么对艺术感兴趣了？”
莱西盯着鞋子说不出来，伊瑟斯也就没再追问。
天空成了暗青色，他带莱西来到迷暗的画展厅。
“你看这幅，层次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细看却很丰富……”
“这幅呢，你观察一下这些笔触，人物肌理的变化……”
伊瑟斯给莱西补充了很多知识，莱西全用心记着。
“不过，真正看懂一幅画，其实不是靠技巧，而是用真情。”
末了，伊瑟斯说。
莱西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面上微赧。
“今天我也不知道赫拉会来找我。”伊瑟斯还记得莱西说过离赫拉远一点的话，在临走时补充了一下。
莱西更囧了，连忙解释道：“哥哥，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交友，我只是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希望你能多注意。如果你对她观感也不错，我……我也不会阻拦你。”
伊瑟斯点头：“我知道。你有你不能说的事情。”
回到宿舍，莱西一眼就看到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里面少女的脸庞是那么眼熟。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这只猫叫玛丽。”兰尼看到莱西盯着那只猫笑着说。
瑞里翘着头发从床铺探出脑袋，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突如其来的油画还被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不喜欢猫？”兰尼没有得到回应，无辜地眨了眨眼。
莱西忍不住将他的头发一通乱揉：“烦死啦，你把赫拉的画像挂墙壁干嘛？”
兰尼脸红了红：“我画的……她会喜欢吗？”
莱西堵住耳朵不想听。她现在看见赫拉的笑总觉得像毒苹果。
毕竟弗里德不是什么好人，而赫拉竟然包庇他吸血，还不告诉教授们。
谁知道当时死掉的学生是不是因为弗里德？
可怜的兰尼，也被弗里德控制了，可他还不知道。
想到这，莱西牙根发酸，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兰尼，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兰尼沉默了。
他是捡塑料袋的时候认识她的。
她的父亲看上去腰缠万贯，亲了亲她的发顶。但她皱着脸，显得很排斥这种亲昵。
大热天的，她被留在这，拍打着苍蝇。
兰尼鼓起勇气去打招呼：“你好，刚才那是你父亲吗？他是走了吗？”
赫拉打量着他，轻声说：“他去杂货店了，一会接我。”
她头发很短，很爱笑。知道兰尼就住在这，她就经常跑过来找兰尼玩。
看到他手臂和腿上的伤，她还会偷药酒带给他。
再后来，她又陆续从家里偷了酒和糕点。
兰尼就到集市上卖掉，可以换回很多小钱。
赫拉和他坐在火车轨道上，她笑着说：“我要成惯犯啦。”
兰尼知道赫拉家有人负责记账，而且赫拉没有钱买东西，平时她需要什么都是告诉保姆，由保姆采购。
所以赫拉只能从仓库偷些不入流的烟和酒，这样不用担心被发现。
有一天，在路过臭水沟时，他们看到了当地出了名的烟鬼。
他有一个酒槽鼻，盯着兰尼准备换钱的烟，眼里露出垂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兰尼前几次都给了他。
但是他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了。
就在他要动手的那一刻，赫拉捡起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抓起他的手就跑。
那时候她很单纯，以为跑掉了就没事了。
“我们出逃吧，刚好我和你的家人都不待见我们，我们就不要他们了。”
天蒙蒙亮，这场赶时间的逃亡还是没有用。
赫拉被仆人发现带走了，关进黑屋子里惩罚她的不听话。
而兰尼被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打了一顿，父亲骂他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打得太凶了，他就拖着受伤的身体缩在墙角，动一下关节都痛。
晚上，他流着泪听着外面的警笛，多希望警车能把他的父亲带走。
一连几天，他的父亲都不给他送饭菜，就在他快要饿晕的时候，瑞里的母亲端着一碗面汤来了。
后来兰尼再也没有见过赫拉。他在瑞里家找到了温暖，而他的父亲喝多了假酒死了。
听到兰尼缓缓讲述这个故事，莱西的手垂了下去。
“不过她倒是把我忘了。”兰尼有点沮丧，“虽然你们都觉得她虚伪，但是我知道她是很善良的人。”
“赫拉的父亲只喜欢她的弟弟，而他是意外病死的，跟赫拉无关。”
瑞里拍了拍兰尼的肩。
在兰尼去送画后，瑞里告诉莱西他所知道的事。
兰尼爸是个赌徒，喝醉酒就会打他。两家挨的近，为了不挨打，兰尼总是往瑞里家跑。
一开始瑞里看兰尼就像神经病，因为兰尼一点礼貌都没有，话还很多。
后面发现这个跟屁虫其实是个热心肠，也很勤快，会帮着瑞里烧水，也会冒雨背瑞里看病。
瑞里慢慢地接受了他，有争吵的时候也会拉下脸来道歉。甚至两个人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他像兰尼的哥哥一样，呵护着兰尼。而兰尼也早把瑞里当作亲人了。
如今他们一起坐上颠簸的火车来到埃尔兰堡学院……
莱西知道瑞里告诉她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把想说的咽了下去：“……好，我不会再表现出对赫拉的不喜欢了。”
她也没想到赫拉和兰尼以前还有渊源。
可是，人也是会变的，无论如何，赫拉现在是很危险的存在。
这些事让莱西头疼，但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到教室，莱西就收到了成绩单。
她像往常一样摊开，却意外地发现魔法考试她没有及格。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虽然题目确实难了很多，但她觉得发挥还不错啊。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这些天的努力算什么？泡影吗？
面对这一切，莱西简直想痛哭一场。
“没关系啊，万斯。这次改得很严，大家考得都不好，你看我比你还少几分呢。”兰尼第一个过来安慰她。
但是莱西更难过了。她比兰尼要用功那么多，耗费了大半脑细胞，依然没有收获。
相比之下瑞里的安慰就好得多：“至少你之前考的都是A和A＋，下次再试试？”
有两个好朋友关心她，莱西也不好意思真哭出来，只能憋回眼泪摆出积极的表情：“对啊，我是不会放弃的。”
下课时，莱西带着卷子找到弗朗西斯教授订正，才发现原来她粗心导致错了几题。
还有一个知识点，她彻底记混淆了。
教授皱着眉问：“莱西，我记得我没上到这里，你是不是自学的？记住，你不能太赶了，每个知识点都要学扎实。”
“对不起教授，我太追求速度了。”莱西低着头，她又开始难过起来。
弗朗西斯教授给她倒了杯花茶：“哎，万斯，有时候接受自己的平庸是件好事啊。”
不！莱西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反驳。
她才不是平庸！她只是普通，普通代表她不一定能像伊瑟斯那些一等学生那样优秀，但普通也能取的成功。
好强不是勉强，她从来不会勉强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她愿意相信。因为还有很多年的雨雪风霜呢。
莱西收好笔道了谢，跑出办公室。
她放慢脚步，不能释怀，干脆又来到了画廊。
里面杂乱地摆着画。虽然已经补了很多知识，她也能看出一些门道，但莱西还是看不懂画板上那幅画。
那片蓝，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有的唯心主义画师并不注重理论。莱西，你用心去感受。”伊瑟斯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可是……它看上去就是各种蓝色的叠加啊。它真的有意义么？”莱西忍不住自语。
画板上的画突然被抽走，紧接着浮现出红发少年略显困倦的脸。
“是啊，本来就是我的信手涂鸦。”
莱西一愣，原来他在地上打地铺，看上去刚醒。
“喂，傍晚陪我去个地方。放心，九点之前会回来的。”
晚餐莱西吃得很没劲，几乎是机械地用叉子叉着食物。
瑞里以为她还是为考试成绩而烦心，但莱西只是不知道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赴会呢。
去哪里？要干嘛？什么都不说，她哪里敢去啊。
毕竟防御课每周只有几节，莱西也不知道自己掌握得怎么样。
为了安全起见，她用小瓶子装了辣椒水，万一对方图谋不轨就喷他眼睛。
到了约定时间，莱西躲在墙后面东张西望。
“好了，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丢掉了。”红发少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会飞吗？”他抓了一把头发问。
提到这个，莱西不好意思说她觉得飞天扫帚这种方法比较鸡肋。任谁看到空中飞个人都会害怕吧，虽然这里是魔法学校。
但是瞬移又太消耗体力……
“你不会飞？”红发少年脸色挂不住了，“你这样的学生魔法考试能及格吗？”
一下子戳到莱西痛处，她冷哼一声：“我自己走着去。”
红发少年没有再和她啰嗦，朝空中扔出一条飞毯，拉着莱西的胳膊跳了上去。
他低声念着驱动魔法，让毛毯稳稳飞行。
莱西一低头，就看到地面上兰尼和瑞里震惊的脸，他们看上去准备倒垃圾。
唉，下次还是练练瞬移吧，飞毯和飞天扫帚一样令人尴尬。
红发少年说的地方就是这片外滩了。晚风在海面掀起暗纹，波光中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莱西跳下毯子，刚好一个浪拍了过来，撞碎在礁石上。
凉风习习，莱西看着这片海，终于明白那幅画画的是什么了。
“但是，同学，我是不是拿不到钥匙了？”莱西坐在沙滩上，突然想起正事。
红发少年在她身边坐下：“如果你需要，可以拿。不过你别叫我同学了，我叫佐木。”
莱西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我叫万斯。”
“万斯，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佐木的表情很真诚，让莱西感到疑惑。
“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
佐木但笑不语，倒在沙滩上看着天边的橘鳞云。
莱西盯着他的发尾看。兰尼的故事让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有的丰富，有的平淡，也许佐木也是个神秘的同学吧。
她把目光又投向晚霞烧裹着的天，海天交接处，最接近无穷。
赫拉闻言笑容敛住，她拉低帽檐遮住半张脸，还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
虽然不甘心，但赫拉也只能离开了。
莱西叹了口气，小声交代了怎么回事。
“教你看画？”伊瑟斯忍不住笑了。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让莱西格外窘迫。
“别笑我……”
“好，不笑你，但是你怎么对艺术感兴趣了？”
莱西盯着鞋子说不出来，伊瑟斯也就没再追问。
天空成了暗青色，他带莱西来到迷暗的画展厅。
“你看这幅，层次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细看却很丰富……”
“这幅呢，你观察一下这些笔触，人物肌理的变化……”
伊瑟斯给莱西补充了很多知识，莱西全用心记着。
“不过，真正看懂一幅画，其实不是靠技巧，而是用真情。”
末了，伊瑟斯说。
莱西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面上微赧。
“今天我也不知道赫拉会来找我。”伊瑟斯还记得莱西说过离赫拉远一点的话，在临走时补充了一下。
莱西更囧了，连忙解释道：“哥哥，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交友，我只是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希望你能多注意。如果你对她观感也不错，我……我也不会阻拦你。”
伊瑟斯点头：“我知道。你有你不能说的事情。”
回到宿舍，莱西一眼就看到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里面少女的脸庞是那么眼熟。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这只猫叫玛丽。”兰尼看到莱西盯着那只猫笑着说。
瑞里翘着头发从床铺探出脑袋，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突如其来的油画还被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不喜欢猫？”兰尼没有得到回应，无辜地眨了眨眼。
莱西忍不住将他的头发一通乱揉：“烦死啦，你把赫拉的画像挂墙壁干嘛？”
兰尼脸红了红：“我画的……她会喜欢吗？”
莱西堵住耳朵不想听。她现在看见赫拉的笑总觉得像毒苹果。
毕竟弗里德不是什么好人，而赫拉竟然包庇他吸血，还不告诉教授们。
谁知道当时死掉的学生是不是因为弗里德？
可怜的兰尼，也被弗里德控制了，可他还不知道。
想到这，莱西牙根发酸，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兰尼，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兰尼沉默了。
他是捡塑料袋的时候认识她的。
她的父亲看上去腰缠万贯，亲了亲她的发顶。但她皱着脸，显得很排斥这种亲昵。
大热天的，她被留在这，拍打着苍蝇。
兰尼鼓起勇气去打招呼：“你好，刚才那是你父亲吗？他是走了吗？”
赫拉打量着他，轻声说：“他去杂货店了，一会接我。”
她头发很短，很爱笑。知道兰尼就住在这，她就经常跑过来找兰尼玩。
看到他手臂和腿上的伤，她还会偷药酒带给他。
再后来，她又陆续从家里偷了酒和糕点。
兰尼就到集市上卖掉，可以换回很多小钱。
赫拉和他坐在火车轨道上，她笑着说：“我要成惯犯啦。”
兰尼知道赫拉家有人负责记账，而且赫拉没有钱买东西，平时她需要什么都是告诉保姆，由保姆采购。
所以赫拉只能从仓库偷些不入流的烟和酒，这样不用担心被发现。
有一天，在路过臭水沟时，他们看到了当地出了名的烟鬼。
他有一个酒槽鼻，盯着兰尼准备换钱的烟，眼里露出垂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兰尼前几次都给了他。
但是他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了。
就在他要动手的那一刻，赫拉捡起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抓起他的手就跑。
那时候她很单纯，以为跑掉了就没事了。
“我们出逃吧，刚好我和你的家人都不待见我们，我们就不要他们了。”
天蒙蒙亮，这场赶时间的逃亡还是没有用。
赫拉被仆人发现带走了，关进黑屋子里惩罚她的不听话。
而兰尼被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打了一顿，父亲骂他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打得太凶了，他就拖着受伤的身体缩在墙角，动一下关节都痛。
晚上，他流着泪听着外面的警笛，多希望警车能把他的父亲带走。
一连几天，他的父亲都不给他送饭菜，就在他快要饿晕的时候，瑞里的母亲端着一碗面汤来了。
后来兰尼再也没有见过赫拉。他在瑞里家找到了温暖，而他的父亲喝多了假酒死了。
听到兰尼缓缓讲述这个故事，莱西的手垂了下去。
“不过她倒是把我忘了。”兰尼有点沮丧，“虽然你们都觉得她虚伪，但是我知道她是很善良的人。”
“赫拉的父亲只喜欢她的弟弟，而他是意外病死的，跟赫拉无关。”
瑞里拍了拍兰尼的肩。
在兰尼去送画后，瑞里告诉莱西他所知道的事。
兰尼爸是个赌徒，喝醉酒就会打他。两家挨的近，为了不挨打，兰尼总是往瑞里家跑。
一开始瑞里看兰尼就像神经病，因为兰尼一点礼貌都没有，话还很多。
后面发现这个跟屁虫其实是个热心肠，也很勤快，会帮着瑞里烧水，也会冒雨背瑞里看病。
瑞里慢慢地接受了他，有争吵的时候也会拉下脸来道歉。甚至两个人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他像兰尼的哥哥一样，呵护着兰尼。而兰尼也早把瑞里当作亲人了。
如今他们一起坐上颠簸的火车来到埃尔兰堡学院……
莱西知道瑞里告诉她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把想说的咽了下去：“……好，我不会再表现出对赫拉的不喜欢了。”
她也没想到赫拉和兰尼以前还有渊源。
可是，人也是会变的，无论如何，赫拉现在是很危险的存在。
这些事让莱西头疼，但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到教室，莱西就收到了成绩单。
她像往常一样摊开，却意外地发现魔法考试她没有及格。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虽然题目确实难了很多，但她觉得发挥还不错啊。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这些天的努力算什么？泡影吗？
面对这一切，莱西简直想痛哭一场。
“没关系啊，万斯。这次改得很严，大家考得都不好，你看我比你还少几分呢。”兰尼第一个过来安慰她。
但是莱西更难过了。她比兰尼要用功那么多，耗费了大半脑细胞，依然没有收获。
相比之下瑞里的安慰就好得多：“至少你之前考的都是A和A＋，下次再试试？”
有两个好朋友关心她，莱西也不好意思真哭出来，只能憋回眼泪摆出积极的表情：“对啊，我是不会放弃的。”
下课时，莱西带着卷子找到弗朗西斯教授订正，才发现原来她粗心导致错了几题。
还有一个知识点，她彻底记混淆了。
教授皱着眉问：“莱西，我记得我没上到这里，你是不是自学的？记住，你不能太赶了，每个知识点都要学扎实。”
“对不起教授，我太追求速度了。”莱西低着头，她又开始难过起来。
弗朗西斯教授给她倒了杯花茶：“哎，万斯，有时候接受自己的平庸是件好事啊。”
不！莱西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反驳。
她才不是平庸！她只是普通，普通代表她不一定能像伊瑟斯那些一等学生那样优秀，但普通也能取的成功。
好强不是勉强，她从来不会勉强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她愿意相信。因为还有很多年的雨雪风霜呢。
莱西收好笔道了谢，跑出办公室。
她放慢脚步，不能释怀，干脆又来到了画廊。
里面杂乱地摆着画。虽然已经补了很多知识，她也能看出一些门道，但莱西还是看不懂画板上那幅画。
那片蓝，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有的唯心主义画师并不注重理论。莱西，你用心去感受。”伊瑟斯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可是……它看上去就是各种蓝色的叠加啊。它真的有意义么？”莱西忍不住自语。
画板上的画突然被抽走，紧接着浮现出红发少年略显困倦的脸。
“是啊，本来就是我的信手涂鸦。”
莱西一愣，原来他在地上打地铺，看上去刚醒。
“喂，傍晚陪我去个地方。放心，九点之前会回来的。”
晚餐莱西吃得很没劲，几乎是机械地用叉子叉着食物。
瑞里以为她还是为考试成绩而烦心，但莱西只是不知道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赴会呢。
去哪里？要干嘛？什么都不说，她哪里敢去啊。
毕竟防御课每周只有几节，莱西也不知道自己掌握得怎么样。
为了安全起见，她用小瓶子装了辣椒水，万一对方图谋不轨就喷他眼睛。
到了约定时间，莱西躲在墙后面东张西望。
“好了，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丢掉了。”红发少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会飞吗？”他抓了一把头发问。
提到这个，莱西不好意思说她觉得飞天扫帚这种方法比较鸡肋。任谁看到空中飞个人都会害怕吧，虽然这里是魔法学校。
但是瞬移又太消耗体力……
“你不会飞？”红发少年脸色挂不住了，“你这样的学生魔法考试能及格吗？”
一下子戳到莱西痛处，她冷哼一声：“我自己走着去。”
红发少年没有再和她啰嗦，朝空中扔出一条飞毯，拉着莱西的胳膊跳了上去。
他低声念着驱动魔法，让毛毯稳稳飞行。
莱西一低头，就看到地面上兰尼和瑞里震惊的脸，他们看上去准备倒垃圾。
唉，下次还是练练瞬移吧，飞毯和飞天扫帚一样令人尴尬。
红发少年说的地方就是这片外滩了。晚风在海面掀起暗纹，波光中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莱西跳下毯子，刚好一个浪拍了过来，撞碎在礁石上。
凉风习习，莱西看着这片海，终于明白那幅画画的是什么了。
“但是，同学，我是不是拿不到钥匙了？”莱西坐在沙滩上，突然想起正事。
红发少年在她身边坐下：“如果你需要，可以拿。不过你别叫我同学了，我叫佐木。”
莱西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我叫万斯。”
“万斯，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佐木的表情很真诚，让莱西感到疑惑。
“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
佐木但笑不语，倒在沙滩上看着天边的橘鳞云。
莱西盯着他的发尾看。兰尼的故事让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有的丰富，有的平淡，也许佐木也是个神秘的同学吧。
她把目光又投向晚霞烧裹着的天，海天交接处，最接近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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