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
掉进泳池的后果是，第二天，莱西顶着发烫的身体来上课。
同学们果然不记得昨天的事了，但看他们八卦的样子，也许并不是完全不记得。
莱西打了个喷嚏坐到位子上，准备从瑞里口中打探一下他对派对上发生的事的印象，没想到瑞里一听到派对就低下了头，还微红了脸。
“万斯，你也想和她做朋友吗？”
莱西震惊：“和谁？”
“昨天泳池里的银发女生。”瑞里脸上有些羞涩，“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兰尼闻言也凑过来：“什么啊？我出去透气了，貌似错过了好戏呢。”
“瑞里，我，我昨天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你能说说那个女生怎么就出现在泳池里了吗？”莱西艰难地发声。
瑞里脸上浮现出困惑：“其实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甚至不知道她最后去了哪。”
莱西放下心来，不记得就好。她转着笔，心不在焉地看着习题。
不知道兰尼昨晚去哪了。预知的能力除了给人增添惶恐，一点用都没有。
她盘算着今晚也不睡，看看兰尼会不会再半夜出去，这次她要跟着他。
“万斯，伊瑟斯说他在外面等你。”
塞尔收作业路过莱西时小声耳语。
远山吞噬了朝阳，虽已入秋，仍带着早春迟雪般的温煦。
莱西放下笔从后门走出去，伊瑟斯靠着栏杆向她伸出手。
“这是什么？”莱西看着他掌心的一只小虫子诧异地问。
“金边飞蛾。”伊瑟斯看着莱西，“它可以帮你追踪任何人。”
莱西犹豫着接过，它虽然叫飞蛾，但长得和瓢虫一样，并不显得可怕。
“就一只吗？万一被我养死了……”
“它自己会找食，也不容易死。”伊瑟斯淡笑着。
嗅到他身上的木质淡香，莱西的烦躁也散了很多。
虽然伊瑟斯知晓了她的身份，但毕竟莱西现在不方便堂而皇之地亲近他。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伊瑟斯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
如今让她纠结的是，瑞里对一面之缘的“银发女生”念念不忘，甚至抱着书往每个班转，试图找到她。
瑞里外表冷，所以莱西一度以为他不会喜欢上谁。
看着瑞里在一拨一拨人中费力地搜寻着，路过的学生都好奇地投来目光。
莱西不禁满脸黑线。她陪着瑞里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实在觉得丢人，拽着他就要回班去，没想到瑞里停下脚步，突然盯着莱西什么也不说。
这种反常让莱西只能拼命地掩饰自己的慌张：“你，你看什么？”
瑞里迷惑地喃喃自语：“感觉万斯你和她有点像呢。”
幸好这时候兰尼肚子饿嚷着要买豆沙饼，不然莱西还真不知道怎么打消他的疑惑。
现在莱西特别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打扮得过分点，至少也要和现在大相径庭。
更最烦人的事情是近期的考试，真的过多，莱西有些顾不上来。
她实在羡慕那些有天赋的学生，可以轻而易举就达到高分，得到教授的垂青。
放学了，今天轮到莱西值日。她擦完罗盘准备锁门，突然看见弗里德桌子下有一把铜钥匙。
她准备仔细端详的时候，跛足的门卫就催促她快回宿舍了。莱西只好捡起来塞进弗里德的抽屉里，转身离开。
晚上莱西做完功课已经天黑了，瑞里和兰尼早就睡了，她熄了灯，靠着墙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兰尼翻了个身。
莱西撑着眼皮告诉自己再等等，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要发生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兰尼终于起身了。
他像是要赴约一样，没有任何犹豫，走得脚步也很快。
天上乌云密布，莱西打起精神悄悄跟着他，只是兰尼走走停停，一跟竟然又是近半个小时。
她不禁恍惚起来，这大冷天的，兰尼到底想干嘛呢？
已经到了教学楼前，兰尼走上台阶，背影融入那一片漆黑中。
莱西伸手不见五指，自然也不知道兰尼去哪了。她掏出那只金边飞蛾，放在地上。
黑暗中，它的翅膀发着微光。
它伸了伸触角探了一下空气，很快就爬上了楼梯。莱西跟着它到了五楼。
如果记得不错，四楼就是弗朗西斯教授的办公室吧。
兰尼为什么到这里来？难道他真的梦游了？
金边飞蛾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莱西犹豫了一会，轻轻拧开门。
没有人……
莱西不适应这种氛围，有些怯意了。这时金边飞蛾又飞到了壁画上。
壁画怎么了？莱西伸手触碰那副壁画，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假的。
或者说，这面墙都是假的。因为它实际上，是扇门。
莱西吃了一惊，这里竟然有暗门。
推开暗门，有一个向下的隧道。莱西迟疑着，就看见金边飞蛾已经飞下去了。她吸了一口气，顺着隧道摸索着前进。
到了平地，中央躺着一口棺材。这里宛如冰窖，不同于别的地方的冷，这种干冷更让人难以忍受。
莱西每走一步都觉得脚被刀割。
水滴声嘀嗒响起，不规律地砸在地面，越往前走，空气中铁锈的味道越强烈。
这里有打扫过的痕迹，而且回音效果很强，莱西不得已放轻脚步。
两边是一副副白骨架，她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几乎要忍受不了这种喉舌受难的感觉了。
磨磨蹭蹭地往前挪，金边飞蛾停了下来，很快，前面好像有人要来。
莱西猫着腰躲在一个棺材后面，听声音，确实有两个人，堪堪停在距棺材一两米的位置。
“你的内心深处这么渴望爱。怎么，你的亲人都不待见你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莱西差点叫出声。她探出脑袋看了看，正是弗里德桀骜的脸。
兰尼麻木地立在那。
这里太幽暗，月光透不进来，也不知道那微弱的光亮是哪来的。
但这场景是如此熟悉，难道预言梦要实现了吗？
莱西手摸到腰间的魔法杖上，要是弗里德拔剑她就用魔法帮兰尼挡下。
然而弗里德似乎并没有要杀兰尼的想法，他招招手，兰尼就温顺地靠近他低下脖子。
弗里德一口咬了上去。
鲜血从他的獠牙下溢出，莱西终于意识到，兰尼之所以那么奇怪，可能是经历了初拥了。
没有想到，弗里德竟然是吸血鬼。
也许那天兰尼想去找赫拉，却碰到了弗里德。而弗里德就是在那时候对兰尼下手的。
再仔细一想，那天那个人就是弗里德没错了。当时赫拉应该也是被他吸血了，不过弗里德应该没给她自己的血，所以赫拉还是正常的。
其实这也很好解释，赫拉毕竟有身份，不能被当作血库。
可是看到兰尼没有知觉的样子，莱西满眼泪水。
那天他一定很疼，一定很害怕。
回去的时候，莱西的脚都被冻伤了。她蜷缩在床上，祈祷自己能快一点强大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兰尼了。
一夜无眠，只有金边飞蛾飞在鸟笼上，静静地蛰伏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莱西又一次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将鞋子上的泥刷掉了。
只是瑞里竟然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几点了？你在洗鞋，你是出远门了吗？”
莱西带着一脸疲倦，她本来想告诉瑞里，但眼光瞟到床铺上的兰尼，她还是忍住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她今天要在课间休息时，再去一次教学楼，看看是不是有暗门。
这样她就可以举报给校长，让校长多派些人来调查。
破天荒的，弗里德在交作业的时候和莱西打了声招呼。
莱西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假良善。
这次，她要撕开他的面具，让所有学生瞧瞧他有多丧尽天良。
一到课间，莱西就拒绝了兰尼和瑞里的陪同，一个人溜了出去。
她再次路过画廊，竟然又看到那个红发少年。
莱西一口气爬到五楼，凭记忆找到房间，却发现上面上了锁。
“……”昨晚能打开门，看来弗里德还不简单。难道他和学校里的老师有勾搭吗？
莱西不甘心无功而返，她退回画廊那，想了想还是敲了敲窗户。
“这位……”她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叫同学还是老师，“你知道五楼第三间的钥匙在哪吗？”
作画的少年皱了皱眉：“嗯。”
“那你可以带我去拿吗？”莱西期盼地看着他。
“没空。”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候找你。”
红发少年放下画刷，“你什么时候看懂我的画，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画板上已经是个成品，整面都是近似疯狂的蓝色。
莱西的声带像是被剪断一样，在那一瞬失去了声音。
她确实看不懂。
对于构图、色彩这些，莱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可是莱西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下午，她就拉着瑞里来看画展。
瑞里非常奇怪：“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莱西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我要鉴赏鉴赏。你给我讲解一下这些画，讲到我能看懂为止。”
可惜瑞里也不太懂画。他们只能站在一幅幅画面前感叹：“好美啊。”然后大眼瞪小眼。
“万斯，你到底想干嘛？这是你第一次翘课。”
虽然下午只有一节占星课，但由于课太水，学生们都是回宿舍睡大觉，只有莱西始终带着作业在课上写。
莱西叹了口气：“我有事，非常重要的事。”
既然瑞里靠不住，莱西决定找伊瑟斯。
伊瑟斯有艺术细胞，他肯定能懂。
瑞里得到解脱马上往回走，莱西再一次掏出金边飞蛾：“带我去找伊瑟斯。”
它像是听懂了，旋转起翅膀飞到半空中，打开鞘翅，然后直飞向琴房的方向。
莱西笑了，也跟着它跑了起来。
琴房越来越近，门是敞开的，莱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钢琴边的伊瑟斯。
他翻着琴谱，暖黄色光线打在他脸上，柔和着眉睫，朦胧了眼波。
这样稠密的时光，像温化的糖水。
莱西脱口而出一句“哥哥”，就欣喜地闯了进去。
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赫拉正在一旁看着伊瑟斯，脸上隐约含笑。
“咦，我没有听错吧，万斯你喊他叫哥哥？”
听到莱西的声音，赫拉浑然不觉气氛的骤变，反而招呼莱西过来。
她的唇瓣上好像刷了色，显得很有润泽。
莱西盯着赫拉浆果色的蓬蓬裙愣了一会，快要僵硬的肢体才动了动。“你听错了。”
既然有人，莱西不想打扰他们，准备先走。
尽管她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懑。
赫拉可以毫不顾忌地穿着能露出胸线的裙子，而她只能穿着男装，甚至不敢过多地找伊瑟斯。
然而伊瑟斯眉眼一动，放下琴谱淡声说：“等一下——”
同学们果然不记得昨天的事了，但看他们八卦的样子，也许并不是完全不记得。
莱西打了个喷嚏坐到位子上，准备从瑞里口中打探一下他对派对上发生的事的印象，没想到瑞里一听到派对就低下了头，还微红了脸。
“万斯，你也想和她做朋友吗？”
莱西震惊：“和谁？”
“昨天泳池里的银发女生。”瑞里脸上有些羞涩，“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兰尼闻言也凑过来：“什么啊？我出去透气了，貌似错过了好戏呢。”
“瑞里，我，我昨天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你能说说那个女生怎么就出现在泳池里了吗？”莱西艰难地发声。
瑞里脸上浮现出困惑：“其实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甚至不知道她最后去了哪。”
莱西放下心来，不记得就好。她转着笔，心不在焉地看着习题。
不知道兰尼昨晚去哪了。预知的能力除了给人增添惶恐，一点用都没有。
她盘算着今晚也不睡，看看兰尼会不会再半夜出去，这次她要跟着他。
“万斯，伊瑟斯说他在外面等你。”
塞尔收作业路过莱西时小声耳语。
远山吞噬了朝阳，虽已入秋，仍带着早春迟雪般的温煦。
莱西放下笔从后门走出去，伊瑟斯靠着栏杆向她伸出手。
“这是什么？”莱西看着他掌心的一只小虫子诧异地问。
“金边飞蛾。”伊瑟斯看着莱西，“它可以帮你追踪任何人。”
莱西犹豫着接过，它虽然叫飞蛾，但长得和瓢虫一样，并不显得可怕。
“就一只吗？万一被我养死了……”
“它自己会找食，也不容易死。”伊瑟斯淡笑着。
嗅到他身上的木质淡香，莱西的烦躁也散了很多。
虽然伊瑟斯知晓了她的身份，但毕竟莱西现在不方便堂而皇之地亲近他。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伊瑟斯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
如今让她纠结的是，瑞里对一面之缘的“银发女生”念念不忘，甚至抱着书往每个班转，试图找到她。
瑞里外表冷，所以莱西一度以为他不会喜欢上谁。
看着瑞里在一拨一拨人中费力地搜寻着，路过的学生都好奇地投来目光。
莱西不禁满脸黑线。她陪着瑞里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实在觉得丢人，拽着他就要回班去，没想到瑞里停下脚步，突然盯着莱西什么也不说。
这种反常让莱西只能拼命地掩饰自己的慌张：“你，你看什么？”
瑞里迷惑地喃喃自语：“感觉万斯你和她有点像呢。”
幸好这时候兰尼肚子饿嚷着要买豆沙饼，不然莱西还真不知道怎么打消他的疑惑。
现在莱西特别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打扮得过分点，至少也要和现在大相径庭。
更最烦人的事情是近期的考试，真的过多，莱西有些顾不上来。
她实在羡慕那些有天赋的学生，可以轻而易举就达到高分，得到教授的垂青。
放学了，今天轮到莱西值日。她擦完罗盘准备锁门，突然看见弗里德桌子下有一把铜钥匙。
她准备仔细端详的时候，跛足的门卫就催促她快回宿舍了。莱西只好捡起来塞进弗里德的抽屉里，转身离开。
晚上莱西做完功课已经天黑了，瑞里和兰尼早就睡了，她熄了灯，靠着墙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兰尼翻了个身。
莱西撑着眼皮告诉自己再等等，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要发生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兰尼终于起身了。
他像是要赴约一样，没有任何犹豫，走得脚步也很快。
天上乌云密布，莱西打起精神悄悄跟着他，只是兰尼走走停停，一跟竟然又是近半个小时。
她不禁恍惚起来，这大冷天的，兰尼到底想干嘛呢？
已经到了教学楼前，兰尼走上台阶，背影融入那一片漆黑中。
莱西伸手不见五指，自然也不知道兰尼去哪了。她掏出那只金边飞蛾，放在地上。
黑暗中，它的翅膀发着微光。
它伸了伸触角探了一下空气，很快就爬上了楼梯。莱西跟着它到了五楼。
如果记得不错，四楼就是弗朗西斯教授的办公室吧。
兰尼为什么到这里来？难道他真的梦游了？
金边飞蛾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莱西犹豫了一会，轻轻拧开门。
没有人……
莱西不适应这种氛围，有些怯意了。这时金边飞蛾又飞到了壁画上。
壁画怎么了？莱西伸手触碰那副壁画，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假的。
或者说，这面墙都是假的。因为它实际上，是扇门。
莱西吃了一惊，这里竟然有暗门。
推开暗门，有一个向下的隧道。莱西迟疑着，就看见金边飞蛾已经飞下去了。她吸了一口气，顺着隧道摸索着前进。
到了平地，中央躺着一口棺材。这里宛如冰窖，不同于别的地方的冷，这种干冷更让人难以忍受。
莱西每走一步都觉得脚被刀割。
水滴声嘀嗒响起，不规律地砸在地面，越往前走，空气中铁锈的味道越强烈。
这里有打扫过的痕迹，而且回音效果很强，莱西不得已放轻脚步。
两边是一副副白骨架，她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几乎要忍受不了这种喉舌受难的感觉了。
磨磨蹭蹭地往前挪，金边飞蛾停了下来，很快，前面好像有人要来。
莱西猫着腰躲在一个棺材后面，听声音，确实有两个人，堪堪停在距棺材一两米的位置。
“你的内心深处这么渴望爱。怎么，你的亲人都不待见你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莱西差点叫出声。她探出脑袋看了看，正是弗里德桀骜的脸。
兰尼麻木地立在那。
这里太幽暗，月光透不进来，也不知道那微弱的光亮是哪来的。
但这场景是如此熟悉，难道预言梦要实现了吗？
莱西手摸到腰间的魔法杖上，要是弗里德拔剑她就用魔法帮兰尼挡下。
然而弗里德似乎并没有要杀兰尼的想法，他招招手，兰尼就温顺地靠近他低下脖子。
弗里德一口咬了上去。
鲜血从他的獠牙下溢出，莱西终于意识到，兰尼之所以那么奇怪，可能是经历了初拥了。
没有想到，弗里德竟然是吸血鬼。
也许那天兰尼想去找赫拉，却碰到了弗里德。而弗里德就是在那时候对兰尼下手的。
再仔细一想，那天那个人就是弗里德没错了。当时赫拉应该也是被他吸血了，不过弗里德应该没给她自己的血，所以赫拉还是正常的。
其实这也很好解释，赫拉毕竟有身份，不能被当作血库。
可是看到兰尼没有知觉的样子，莱西满眼泪水。
那天他一定很疼，一定很害怕。
回去的时候，莱西的脚都被冻伤了。她蜷缩在床上，祈祷自己能快一点强大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兰尼了。
一夜无眠，只有金边飞蛾飞在鸟笼上，静静地蛰伏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莱西又一次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将鞋子上的泥刷掉了。
只是瑞里竟然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几点了？你在洗鞋，你是出远门了吗？”
莱西带着一脸疲倦，她本来想告诉瑞里，但眼光瞟到床铺上的兰尼，她还是忍住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她今天要在课间休息时，再去一次教学楼，看看是不是有暗门。
这样她就可以举报给校长，让校长多派些人来调查。
破天荒的，弗里德在交作业的时候和莱西打了声招呼。
莱西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假良善。
这次，她要撕开他的面具，让所有学生瞧瞧他有多丧尽天良。
一到课间，莱西就拒绝了兰尼和瑞里的陪同，一个人溜了出去。
她再次路过画廊，竟然又看到那个红发少年。
莱西一口气爬到五楼，凭记忆找到房间，却发现上面上了锁。
“……”昨晚能打开门，看来弗里德还不简单。难道他和学校里的老师有勾搭吗？
莱西不甘心无功而返，她退回画廊那，想了想还是敲了敲窗户。
“这位……”她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叫同学还是老师，“你知道五楼第三间的钥匙在哪吗？”
作画的少年皱了皱眉：“嗯。”
“那你可以带我去拿吗？”莱西期盼地看着他。
“没空。”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候找你。”
红发少年放下画刷，“你什么时候看懂我的画，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画板上已经是个成品，整面都是近似疯狂的蓝色。
莱西的声带像是被剪断一样，在那一瞬失去了声音。
她确实看不懂。
对于构图、色彩这些，莱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可是莱西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下午，她就拉着瑞里来看画展。
瑞里非常奇怪：“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莱西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我要鉴赏鉴赏。你给我讲解一下这些画，讲到我能看懂为止。”
可惜瑞里也不太懂画。他们只能站在一幅幅画面前感叹：“好美啊。”然后大眼瞪小眼。
“万斯，你到底想干嘛？这是你第一次翘课。”
虽然下午只有一节占星课，但由于课太水，学生们都是回宿舍睡大觉，只有莱西始终带着作业在课上写。
莱西叹了口气：“我有事，非常重要的事。”
既然瑞里靠不住，莱西决定找伊瑟斯。
伊瑟斯有艺术细胞，他肯定能懂。
瑞里得到解脱马上往回走，莱西再一次掏出金边飞蛾：“带我去找伊瑟斯。”
它像是听懂了，旋转起翅膀飞到半空中，打开鞘翅，然后直飞向琴房的方向。
莱西笑了，也跟着它跑了起来。
琴房越来越近，门是敞开的，莱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钢琴边的伊瑟斯。
他翻着琴谱，暖黄色光线打在他脸上，柔和着眉睫，朦胧了眼波。
这样稠密的时光，像温化的糖水。
莱西脱口而出一句“哥哥”，就欣喜地闯了进去。
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赫拉正在一旁看着伊瑟斯，脸上隐约含笑。
“咦，我没有听错吧，万斯你喊他叫哥哥？”
听到莱西的声音，赫拉浑然不觉气氛的骤变，反而招呼莱西过来。
她的唇瓣上好像刷了色，显得很有润泽。
莱西盯着赫拉浆果色的蓬蓬裙愣了一会，快要僵硬的肢体才动了动。“你听错了。”
既然有人，莱西不想打扰他们，准备先走。
尽管她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懑。
赫拉可以毫不顾忌地穿着能露出胸线的裙子，而她只能穿着男装，甚至不敢过多地找伊瑟斯。
然而伊瑟斯眉眼一动，放下琴谱淡声说：“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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