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赴宴
荷塘月色,氤氲暗香。
有美人于覆水轻舟临风而立,波光起,衣袂飘飘。
仲秋时节,所兴之事乃“花灯逐水”,一众华服男女皆往河畔,提笔于灯盏花瓣处落字,浮入涟漪,付于流水,许愿结缘。
不久,湖面花灯千盏,风过,碧荷摇曳,灯影婆娑。
可惜这般月明风清花灯流光美景,却入不了女郎之眼,只见她眉目颦颦,笑颜难展,似有万般烦忧。
他将船停在湖泊中央起身步入月色,皓月千灯流华,似星坠秋水,恍如银河。
他手捧桃花光盏,晃晃光影映上他的面庞,仿若人间烟火,照亮她心中尘埃。
“阿鹓可愿与志才共付花灯?”
她淡淡点头。
他将笔放入她的手中,轻轻握起她纤细若柳的玉手。
月光朦胧缥缈,倾泻在他的身上,亦如初见般一尘不染。
他握着她徐徐落笔,分别题下他们二人的愿望:“愿澄鹓喜乐”、“愿爹爹平安”。
随后一同将灯浮上水面。
二人看着花灯逐水,随波流转,于星月下缓缓飘向远方。
她终于展颜。
“世人将心事寄托于花灯逐水,凡尘各种愁绪,也就此消散了。”
墨竹折扇轻摇,他说着,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浮起了浅浅笑意。
夜色恍惚,小舟荡漾之处,渐渐迷离。
他望着她,眼神微动,那份深情随着湖面千灯漂浮下泛起的细碎涟漪,逐渐变为模糊不清的影形,最终化入梦境的黑暗。
戏郎……
戏志才……
我猛然惊醒,眼角有泪滑落,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娘子怎么了,梦魇了吗。”
摘星很担心的走过来,一夜长梦过去,醒来已接近午时了。
“没事,对了摘星,我为女子之事只有你可知,切莫与他人言说,即便在房内也要唤我郎君。”
我又给摘星道明了扮作女子的原因,一番嘱咐后,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洗漱完发现,摘星已准备好了膳食,多亏这个姐姐,让我不至于再去街头买饭。
我欣喜道谢,刚准备和她坐下用膳,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原来是一曹府下人。
“司空大人有令,今日府上设宴,命琴师晚间前去奏乐。”
或许因昨晚在楚燕楼风头太过,有人将这件事传到了曹操耳朵里,不然以他对我肉眼可见的头疼程度,恐怕是万万不会唤我的。
我赶紧谢过应下,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工作。
毕竟是第一次工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在下午认真打理一番后,不到傍晚,我便出了门,我绝对打出了富裕时间,可是我一路痴,哪里还记得司空府的具体位置,一时间在路边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会迟到的……
就在我慌乱之际,眼前行来了一辆马车。
我正要躲闪让路,可车竟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迷路了?”
车帘掀开,里面那人折扇轻摇,一袭领口有暗黄镶边的藏青袍子随意系着,见了我,清俊的眉目间透出笑意。
我愣了愣,见是救星郭嘉,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上来罢,载你一程。”
车上。
架马的小厮抖了抖缰绳,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个响啼,发出一声嘶鸣,马车晃了几晃便又缓缓向前行驶。
“多谢军师祭酒!”
多亏我的路痴,居然意外得到了与他单独相处的契机。
不过我好怂,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却什么也不敢说了。
我低着头,本以为气氛会沉默下去,怎料他竟主动开了口:
“主公两日后亲自北上解白马之围,故设此宴作别。”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有些迷茫的看向他。
“那日你三分天下之言非寻常之见,所以这次,郭某想听听你对白马之围的看法。”
啊?
我语塞,因为自己只知道这一仗的结局,并不能说出过程道理。
“有何见解?”
“嗯……我个人认为,白马之围可解。”
我只好这样回答,但听说曹操要亲征,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军师祭酒可否不去,战地环境艰苦,对你的身体无益……”
目光不经意瞥到他手中的折扇,上面的墨竹图案清新雅致,竟与前几次梦里志才那把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
“我倒是想,可主公让我养好身子,此次出兵不会带我。”
刚松口气,不料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噎住了:
“我的身体,你不必挂心。”
怎么好像显得我瞎操心一样,顿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又在刚才的话题上加了一句:
“听闻关羽将军还在曹营,我觉得……曹公可以与他一同前往,关将军重义,此次应该能相助曹公。”
“嗯,这点我前几日就已与主公言说。”
你行你厉害,敢情你这个鬼才什么都料到了,那还问我作甚。
我正在心中嘟囔,他却已然转移了话题:
“郭某好奇,琴师今日会在席间奏什么曲子?”
“还没想好,这几日所奏曲子,军师祭酒有喜欢的吗?”
“昨夜楼中那最后一曲叫何名字,听时倒有几分身临月中仙境之感。”
好开心呀,看来郭嘉是真的听进去了,他能喜欢就好!
我心头一喜,不由展开笑颜:
“正巧是家乡流传的无名之曲,既然军师祭酒这么说,那不如就叫“月境仙”吧!”
“如此随意么?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那份喜悦。
我看着他,脸上笑意全无,甚至增添了几分委屈的色彩。
“怎么?”
见我变了脸色,他淡淡出声问。
突然难受的想要流泪。
他明白,一定都明白的,毕竟他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连这点仰慕他的小心思还会看不懂?那么他这样说,是不是觉得捉弄我很有趣……
“对呀,军师祭酒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可我……”
我声音小小的,带着颤抖:
“可我并不是随意……”
我再次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你是军师祭酒……是我仰慕的郭嘉……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喜欢……所以才很高兴……对不起……我知道军师祭酒是欣赏我,才会让我来此……可我只是一个琴师,除了曲子什么都不会……不能帮助曹公而且见识浅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分明就是在自言自语,他应该觉得我很可笑吧,毕竟说的都是些那样逻辑不通的奇怪话,甚至最终,还提到了“想家”这种词。
我确实想家了,想那包容我一切的小宅窝,在这里我没有家,很久很久没有过家的温暖了。
“那便叫‘月境仙’罢,今日席间,可还能弹这首曲子?”
他清亮的眼眸中浮起淡淡笑影。
我没回应,内心忽然产生一股冲动,将手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虽未躲闪,但目光里还是透出几分惊诧。
生而抚琴的手就这样放于他心间,不曾离开,动也未动。
“你的手甚冷。”
他澄澈的眼中清楚映着我的影子。
“你的心跳亦是很快。”
我说着,一本正经的看向他:
“面对男人,军师祭酒也会心跳加速吗?”
本以为他会尴尬,谁知他却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了车壁上。
那清俊的面庞忽然凑近,几乎要贴上来。
近在咫尺的吐息彼此缠绕,一刹那,我大脑空白,浑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去。
面红发烫。
“昨夜风头过盛,主公帐下留不住你。”
“嗯?”
总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我抬头,有些疑惑。
“还不明白么,此次设宴可不止为了饯别。”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王府乐伎。”
车子穿过许都最热闹的集市,踏过长满青苔绿草的幽幽小径,现在马蹄慢了下来,就快要到司空府了,透过车帘已能看见府邸门旁的那树海棠。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冰冷凝固,我的语气充满惊异。
面前之人瞳色深邃,眉眼笑意不改。
“早在竹林初遇之时,你虽女扮男装,却难掩秀色,且如此着急的寻着貂蝉,除了王府乐伎,还能有谁?”
那这不就意味着,我身为女子对他的喜欢彻彻底底暴露了!
大脑一瞬间的短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军师祭酒既未揭穿我,那就证明我还有用,应该说,是不止一个女人以及乐伎的用处。”
或许是太过震惊,我反而变得异常冷静起来。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像看一个玩物。
“呵,你聪明却又不聪明。”
他坐定,与我冷静的目光对视着:
“我观你见识过人,本商议将你留在营中。可惜,楚燕楼人多眼杂,而你却偏要出这等风头。”
是啊,我的确不聪明,不过我的不聪明,是在于小看了这些曹营文士。
马蹄声止,车子停在了司空府门前。
他不急不缓的起身下车。
“军师祭酒。”
我叫住他。
“想逃已太迟了。”
“我知道,我不仅不会逃,相反,我会光明正大的离开。”
司空府前的海棠下,男子衣带当风。
他听罢回首,语气透露出几分兴趣:
“那郭某拭目以待。”
有美人于覆水轻舟临风而立,波光起,衣袂飘飘。
仲秋时节,所兴之事乃“花灯逐水”,一众华服男女皆往河畔,提笔于灯盏花瓣处落字,浮入涟漪,付于流水,许愿结缘。
不久,湖面花灯千盏,风过,碧荷摇曳,灯影婆娑。
可惜这般月明风清花灯流光美景,却入不了女郎之眼,只见她眉目颦颦,笑颜难展,似有万般烦忧。
他将船停在湖泊中央起身步入月色,皓月千灯流华,似星坠秋水,恍如银河。
他手捧桃花光盏,晃晃光影映上他的面庞,仿若人间烟火,照亮她心中尘埃。
“阿鹓可愿与志才共付花灯?”
她淡淡点头。
他将笔放入她的手中,轻轻握起她纤细若柳的玉手。
月光朦胧缥缈,倾泻在他的身上,亦如初见般一尘不染。
他握着她徐徐落笔,分别题下他们二人的愿望:“愿澄鹓喜乐”、“愿爹爹平安”。
随后一同将灯浮上水面。
二人看着花灯逐水,随波流转,于星月下缓缓飘向远方。
她终于展颜。
“世人将心事寄托于花灯逐水,凡尘各种愁绪,也就此消散了。”
墨竹折扇轻摇,他说着,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浮起了浅浅笑意。
夜色恍惚,小舟荡漾之处,渐渐迷离。
他望着她,眼神微动,那份深情随着湖面千灯漂浮下泛起的细碎涟漪,逐渐变为模糊不清的影形,最终化入梦境的黑暗。
戏郎……
戏志才……
我猛然惊醒,眼角有泪滑落,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娘子怎么了,梦魇了吗。”
摘星很担心的走过来,一夜长梦过去,醒来已接近午时了。
“没事,对了摘星,我为女子之事只有你可知,切莫与他人言说,即便在房内也要唤我郎君。”
我又给摘星道明了扮作女子的原因,一番嘱咐后,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洗漱完发现,摘星已准备好了膳食,多亏这个姐姐,让我不至于再去街头买饭。
我欣喜道谢,刚准备和她坐下用膳,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原来是一曹府下人。
“司空大人有令,今日府上设宴,命琴师晚间前去奏乐。”
或许因昨晚在楚燕楼风头太过,有人将这件事传到了曹操耳朵里,不然以他对我肉眼可见的头疼程度,恐怕是万万不会唤我的。
我赶紧谢过应下,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工作。
毕竟是第一次工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在下午认真打理一番后,不到傍晚,我便出了门,我绝对打出了富裕时间,可是我一路痴,哪里还记得司空府的具体位置,一时间在路边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会迟到的……
就在我慌乱之际,眼前行来了一辆马车。
我正要躲闪让路,可车竟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迷路了?”
车帘掀开,里面那人折扇轻摇,一袭领口有暗黄镶边的藏青袍子随意系着,见了我,清俊的眉目间透出笑意。
我愣了愣,见是救星郭嘉,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上来罢,载你一程。”
车上。
架马的小厮抖了抖缰绳,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个响啼,发出一声嘶鸣,马车晃了几晃便又缓缓向前行驶。
“多谢军师祭酒!”
多亏我的路痴,居然意外得到了与他单独相处的契机。
不过我好怂,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却什么也不敢说了。
我低着头,本以为气氛会沉默下去,怎料他竟主动开了口:
“主公两日后亲自北上解白马之围,故设此宴作别。”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有些迷茫的看向他。
“那日你三分天下之言非寻常之见,所以这次,郭某想听听你对白马之围的看法。”
啊?
我语塞,因为自己只知道这一仗的结局,并不能说出过程道理。
“有何见解?”
“嗯……我个人认为,白马之围可解。”
我只好这样回答,但听说曹操要亲征,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军师祭酒可否不去,战地环境艰苦,对你的身体无益……”
目光不经意瞥到他手中的折扇,上面的墨竹图案清新雅致,竟与前几次梦里志才那把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
“我倒是想,可主公让我养好身子,此次出兵不会带我。”
刚松口气,不料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噎住了:
“我的身体,你不必挂心。”
怎么好像显得我瞎操心一样,顿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又在刚才的话题上加了一句:
“听闻关羽将军还在曹营,我觉得……曹公可以与他一同前往,关将军重义,此次应该能相助曹公。”
“嗯,这点我前几日就已与主公言说。”
你行你厉害,敢情你这个鬼才什么都料到了,那还问我作甚。
我正在心中嘟囔,他却已然转移了话题:
“郭某好奇,琴师今日会在席间奏什么曲子?”
“还没想好,这几日所奏曲子,军师祭酒有喜欢的吗?”
“昨夜楼中那最后一曲叫何名字,听时倒有几分身临月中仙境之感。”
好开心呀,看来郭嘉是真的听进去了,他能喜欢就好!
我心头一喜,不由展开笑颜:
“正巧是家乡流传的无名之曲,既然军师祭酒这么说,那不如就叫“月境仙”吧!”
“如此随意么?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那份喜悦。
我看着他,脸上笑意全无,甚至增添了几分委屈的色彩。
“怎么?”
见我变了脸色,他淡淡出声问。
突然难受的想要流泪。
他明白,一定都明白的,毕竟他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连这点仰慕他的小心思还会看不懂?那么他这样说,是不是觉得捉弄我很有趣……
“对呀,军师祭酒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可我……”
我声音小小的,带着颤抖:
“可我并不是随意……”
我再次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你是军师祭酒……是我仰慕的郭嘉……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喜欢……所以才很高兴……对不起……我知道军师祭酒是欣赏我,才会让我来此……可我只是一个琴师,除了曲子什么都不会……不能帮助曹公而且见识浅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分明就是在自言自语,他应该觉得我很可笑吧,毕竟说的都是些那样逻辑不通的奇怪话,甚至最终,还提到了“想家”这种词。
我确实想家了,想那包容我一切的小宅窝,在这里我没有家,很久很久没有过家的温暖了。
“那便叫‘月境仙’罢,今日席间,可还能弹这首曲子?”
他清亮的眼眸中浮起淡淡笑影。
我没回应,内心忽然产生一股冲动,将手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虽未躲闪,但目光里还是透出几分惊诧。
生而抚琴的手就这样放于他心间,不曾离开,动也未动。
“你的手甚冷。”
他澄澈的眼中清楚映着我的影子。
“你的心跳亦是很快。”
我说着,一本正经的看向他:
“面对男人,军师祭酒也会心跳加速吗?”
本以为他会尴尬,谁知他却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了车壁上。
那清俊的面庞忽然凑近,几乎要贴上来。
近在咫尺的吐息彼此缠绕,一刹那,我大脑空白,浑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去。
面红发烫。
“昨夜风头过盛,主公帐下留不住你。”
“嗯?”
总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我抬头,有些疑惑。
“还不明白么,此次设宴可不止为了饯别。”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王府乐伎。”
车子穿过许都最热闹的集市,踏过长满青苔绿草的幽幽小径,现在马蹄慢了下来,就快要到司空府了,透过车帘已能看见府邸门旁的那树海棠。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冰冷凝固,我的语气充满惊异。
面前之人瞳色深邃,眉眼笑意不改。
“早在竹林初遇之时,你虽女扮男装,却难掩秀色,且如此着急的寻着貂蝉,除了王府乐伎,还能有谁?”
那这不就意味着,我身为女子对他的喜欢彻彻底底暴露了!
大脑一瞬间的短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军师祭酒既未揭穿我,那就证明我还有用,应该说,是不止一个女人以及乐伎的用处。”
或许是太过震惊,我反而变得异常冷静起来。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像看一个玩物。
“呵,你聪明却又不聪明。”
他坐定,与我冷静的目光对视着:
“我观你见识过人,本商议将你留在营中。可惜,楚燕楼人多眼杂,而你却偏要出这等风头。”
是啊,我的确不聪明,不过我的不聪明,是在于小看了这些曹营文士。
马蹄声止,车子停在了司空府门前。
他不急不缓的起身下车。
“军师祭酒。”
我叫住他。
“想逃已太迟了。”
“我知道,我不仅不会逃,相反,我会光明正大的离开。”
司空府前的海棠下,男子衣带当风。
他听罢回首,语气透露出几分兴趣:
“那郭某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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