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摘星
去个窑子有什么难的,我心一横便同意下来。
本以为是个苦差事,等去了才知道,这楚燕楼确实好玩。
一栋双层楼阁筑的华美精妙,窗间镂花雕木,顶上飞檐凌空,屹立于萧萧夜色中,自是掩盖不住里面的热闹,丝竹歌乐,就算在街上也可听见。
高悬于楼层正中的,是楚燕楼三个大字,这恢弘的排场似在告诉世人,这是许都最繁华的地方。
看见杨修和郭嘉的曹府令牌,门僮便恭恭敬敬的请了我们入内,楼内的古代娱乐项目还挺多,可以赏舞听曲,喝酒吃茶,投壶下棋,曲水流觞,不过我不喝酒,稍微吃了点茶和点心,就和那些女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那妖啊,把书生的心掏了去,然后——哇!”
“啊~”
“哈哈哈~”
我身边围着十几个俏佳人,都在一脸着迷的听我讲《画皮》,我声情并茂的讲着,配合形象的动作,把这些小姑娘逗得或惊或喜,这故事对他们来说老吸引人了,反正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杨修和郭嘉虽喝着酒,但也时不时的瞅我几眼,看来也是在听。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他的正妻为夫君……”
就在讲到剧情高潮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鞭打怒骂声:
“你个贱人,今日要再卖不出去就打死你!”
顺着声音看去,挨着二楼梯子的角落里有个哭泣的女人,一个大汉正在用软鞭抽打她,她披散着头发,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群冷漠,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如同没看见一样,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
姑娘们看到我的目光,有几个出声解释道:
“她叫摘星,经常被楼僮鞭打。”
“摘星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听说是被她夫君骗进来的,因为没钱,生得孩子也早早夭折,所以把她卖了。”
“那日鸨母不在,鸨母的弟弟恰好来此,看她可怜就收了,不料她没有才艺,年岁大一些还生育过,根本没人愿意找她。”
“能进楚燕楼的姑娘向来要姿色上乘,鸨母回来后见到她大怒,后来便日日责难她,经常打,也经常不给饭吃。”
我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撇下一众姑娘就往楼梯角跑去,等赶到时,女子衣袖后背都被打烂,露出斑驳伤痕,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住手,会死人的!”
我将她护在身后,愤怒的瞪着大汉,其实我心中也有些害怕,但我更不想见可怜人受苦。
“这是我们楼内之事,郎君莫要相干。”
大汉语气强硬。
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样与大汉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他知道能进楚燕楼的都非富即贵,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一个丰满女人的出现。
“哟,郎君好一个怜香惜玉,郎君若垂怜此女,不妨替她赎身,我们楼里本就不想养这等闲人。”
那大汉见到女人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看来这女人应该就是楼主鸨母了。
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郎君好生俊俏,在哪为官,奴家可不曾见过你。”
鸨母世面见得多,楚燕楼盛名四方,来客自然不少,陪大人物来的穷小子也常有,我穿着朴素,料想并非什么富贵权势。
“在下仅一小小琴师,初次来此。”
我照实说。
谁料我话音刚落,众人皆哈哈大笑,连台上跳舞的姑娘都捂起嘴来。
这是看不起我。
“哦,原来是琴师啊,那料想你也赎不起她。”
她说着轻轻一笑:
“这样罢,你去台上给诸位大人献个艺,大人们想听什么器乐,你便弹奏什么,若取悦好了,此女便归你。”
这条件倒是正合我意。
我看了看杨修和郭嘉,杨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郭嘉还在淡定的喝着酒。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我先把受伤女子安顿好,就淡定的走上了台。
台上烛光晃晃,纱幔恍若隔世。
我刚在台上站定,四下就已有起哄之人:
“小倌你会啥啊,不会只能弹琴吧?”
“琴师琴师,你还指望他会其他的?”
“那多无聊,琴曲老子早听腻了!”
……
埋汰我只会弹琴?那你们可看好了。
我略欠身行礼:
“诸位大人,在下学识浅会的杂,曲乐之事样样略懂,箜篌筝笛、弹琴唱曲、琵琶管弦,乃至奇闻怪谈皆能一二,诸君想听何物,不妨畅言相告。”
我这番话可谓大言不惭,下面顿时开始了骚动:
“先给诸位来曲琵琶怎样!”
“对啊,弹一手听来试试!”
此时,已有姑娘手捧琵琶走到了我身边,我接过,轻轻试了试弦。
弦音还算准。
“此曲名曰‘琵琶行’,乃在下家乡流传之曲,请诸君赏耳。”
言罢,我淡然落座,怀抱琵琶,玉指拨弦,轻拢慢捻,或急或缓,如落珠,如玉碎,如风拂落叶,如流水潺潺。
……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
一手琵琶,一曲长歌。
众人敛声屏气,如痴如醉。
弦音收,徐徐,台下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在下献丑。”
我站起复鞠一躬,回眸看向鸨母,她此时眼中除了震惊,更有溢出的泪花。
“先生奇人,奇人啊!”
“在下从未听闻如此仙乐!”
“传言那王府乐伎一曲惊天人,恐也不过如此!”
……
一时间,台下有想求我吹笛抚筝的,有想请我入府奏乐的,甚至有想拜我为师的,反正惊呼声一片一片,不亦乐乎。
杨修早都呆了,就连郭嘉,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也露出动容的神采。
于是,凭借我手里样样出神入化的器乐,几支曲子下来,便如愿赎下了女子。
今夜楼内因我而格外热闹非凡,唯一令人不舒服的,就是郭嘉和杨修会在这里过夜,为了不让自己难过,也为了尽快安顿受伤女子,我下台没有久留,直接在众人仰慕又不舍的目光里扶着女子低调离去,留他们二人在那里快活。
正好眼不见为净,只要我没看见就不能证明他风流,我骗自己说。
就算曲惊天人又有何用,我知道他们来此绝非单单赏曲就可满足,既然喜欢一个风流浪子,就只能接受这些罢,况且,又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除了躲和骗自己,我没有任何办法。
带女子回到居所,给她简单敷了些前两日备的疮药,正巧午时当街买的吃食还剩点,让她吃了东西喝了水,略休息一会儿后总算有了精神。
她这时才有力气仔细看向我,片刻的怔神后,她突然冲我跪了下来:
“呜呜呜……是二娘子,真是二娘子!二娘子果真没死!摘星谢二娘子大恩大德!”
我懵了,二娘子?什么二娘子?
想要将她扶起,可她却对我磕起了头,边磕边哭:
“二娘子救摘星两次,摘星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追随娘子!”
猛然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思来想去,二娘子应该是我前世在王府的称呼,那么,眼前这个叫摘星之人定与我前世有关。
“你确定自己没认错?”
“绝不会认错,就算娘子扮作男儿奴婢也认得,娘子名唤澄鹓,是王府二娘子!”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扶她坐下,她激动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
“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并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以及那些有关于我的事,你可以讲讲吗?”
她听闻我失忆似乎很惊讶,抹了抹泪,随后给我讲起了过往:
女子名叫摘星,本是王府的婢女。
王允死后,为了不殃及无辜,二娘子遣散了所有下人婢女,摘星就是之一,她给了他们足够回家的钱,便带着丫鬟秋晚和小厮阿良隐居了。
很多下人都知道,二娘子有个未婚夫,二人常有书信往来,不过他们并不知那未婚夫叫什么,只知是个年轻郎君。
一日有下人在林间偶遇砍柴的阿良,问他二娘子可还安好,他说二娘子未婚夫亡,几度悲痛欲绝,一人语人人语,随即就此传开。
此后便很少传来二娘子的消息,她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一样,尤其是这两年,一点传闻都没有,无人再见过她,相传就连大娘子都说她死了,大家也这么认为。
当然也有人不信,比如曹司空,比如她摘星。
摘星总觉得,大娘子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保护二娘子,怕她被贼人所扰,摘星也一直记着二娘子的恩德,希望有朝一日来报。
后来摘星嫁人,婚后夫君待她不好,常常打骂,因为贫穷生出的孩子也早早夭折,她被夫君骗进青楼卖掉,开启了另一段噩梦,就在她对男人、对世间都已心如死灰时,我救下了她。
“对了,奴婢有东西交给二娘子。”
她说着从衣内掏出一纸信笺:
“那日奴婢走时曾在长廊与娘子擦肩而过,这是娘子袖中所掉之物,娘子走得急,奴婢未来得及归还,只好暂且收着,奴婢虽不识字,但一直将其贴身放于身侧,以此铭记娘子之恩。”
我打开信笺,因为时隔太久里面薄薄的纸已经糟了,字迹模糊不清,但能依稀看见“花灯逐水”四个字,以及落款处的姓名。
瞳孔紧缩。
我的未婚夫果然是他!
本以为是个苦差事,等去了才知道,这楚燕楼确实好玩。
一栋双层楼阁筑的华美精妙,窗间镂花雕木,顶上飞檐凌空,屹立于萧萧夜色中,自是掩盖不住里面的热闹,丝竹歌乐,就算在街上也可听见。
高悬于楼层正中的,是楚燕楼三个大字,这恢弘的排场似在告诉世人,这是许都最繁华的地方。
看见杨修和郭嘉的曹府令牌,门僮便恭恭敬敬的请了我们入内,楼内的古代娱乐项目还挺多,可以赏舞听曲,喝酒吃茶,投壶下棋,曲水流觞,不过我不喝酒,稍微吃了点茶和点心,就和那些女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那妖啊,把书生的心掏了去,然后——哇!”
“啊~”
“哈哈哈~”
我身边围着十几个俏佳人,都在一脸着迷的听我讲《画皮》,我声情并茂的讲着,配合形象的动作,把这些小姑娘逗得或惊或喜,这故事对他们来说老吸引人了,反正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杨修和郭嘉虽喝着酒,但也时不时的瞅我几眼,看来也是在听。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他的正妻为夫君……”
就在讲到剧情高潮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鞭打怒骂声:
“你个贱人,今日要再卖不出去就打死你!”
顺着声音看去,挨着二楼梯子的角落里有个哭泣的女人,一个大汉正在用软鞭抽打她,她披散着头发,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群冷漠,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如同没看见一样,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
姑娘们看到我的目光,有几个出声解释道:
“她叫摘星,经常被楼僮鞭打。”
“摘星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听说是被她夫君骗进来的,因为没钱,生得孩子也早早夭折,所以把她卖了。”
“那日鸨母不在,鸨母的弟弟恰好来此,看她可怜就收了,不料她没有才艺,年岁大一些还生育过,根本没人愿意找她。”
“能进楚燕楼的姑娘向来要姿色上乘,鸨母回来后见到她大怒,后来便日日责难她,经常打,也经常不给饭吃。”
我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撇下一众姑娘就往楼梯角跑去,等赶到时,女子衣袖后背都被打烂,露出斑驳伤痕,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住手,会死人的!”
我将她护在身后,愤怒的瞪着大汉,其实我心中也有些害怕,但我更不想见可怜人受苦。
“这是我们楼内之事,郎君莫要相干。”
大汉语气强硬。
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样与大汉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他知道能进楚燕楼的都非富即贵,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一个丰满女人的出现。
“哟,郎君好一个怜香惜玉,郎君若垂怜此女,不妨替她赎身,我们楼里本就不想养这等闲人。”
那大汉见到女人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看来这女人应该就是楼主鸨母了。
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郎君好生俊俏,在哪为官,奴家可不曾见过你。”
鸨母世面见得多,楚燕楼盛名四方,来客自然不少,陪大人物来的穷小子也常有,我穿着朴素,料想并非什么富贵权势。
“在下仅一小小琴师,初次来此。”
我照实说。
谁料我话音刚落,众人皆哈哈大笑,连台上跳舞的姑娘都捂起嘴来。
这是看不起我。
“哦,原来是琴师啊,那料想你也赎不起她。”
她说着轻轻一笑:
“这样罢,你去台上给诸位大人献个艺,大人们想听什么器乐,你便弹奏什么,若取悦好了,此女便归你。”
这条件倒是正合我意。
我看了看杨修和郭嘉,杨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郭嘉还在淡定的喝着酒。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我先把受伤女子安顿好,就淡定的走上了台。
台上烛光晃晃,纱幔恍若隔世。
我刚在台上站定,四下就已有起哄之人:
“小倌你会啥啊,不会只能弹琴吧?”
“琴师琴师,你还指望他会其他的?”
“那多无聊,琴曲老子早听腻了!”
……
埋汰我只会弹琴?那你们可看好了。
我略欠身行礼:
“诸位大人,在下学识浅会的杂,曲乐之事样样略懂,箜篌筝笛、弹琴唱曲、琵琶管弦,乃至奇闻怪谈皆能一二,诸君想听何物,不妨畅言相告。”
我这番话可谓大言不惭,下面顿时开始了骚动:
“先给诸位来曲琵琶怎样!”
“对啊,弹一手听来试试!”
此时,已有姑娘手捧琵琶走到了我身边,我接过,轻轻试了试弦。
弦音还算准。
“此曲名曰‘琵琶行’,乃在下家乡流传之曲,请诸君赏耳。”
言罢,我淡然落座,怀抱琵琶,玉指拨弦,轻拢慢捻,或急或缓,如落珠,如玉碎,如风拂落叶,如流水潺潺。
……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
一手琵琶,一曲长歌。
众人敛声屏气,如痴如醉。
弦音收,徐徐,台下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在下献丑。”
我站起复鞠一躬,回眸看向鸨母,她此时眼中除了震惊,更有溢出的泪花。
“先生奇人,奇人啊!”
“在下从未听闻如此仙乐!”
“传言那王府乐伎一曲惊天人,恐也不过如此!”
……
一时间,台下有想求我吹笛抚筝的,有想请我入府奏乐的,甚至有想拜我为师的,反正惊呼声一片一片,不亦乐乎。
杨修早都呆了,就连郭嘉,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也露出动容的神采。
于是,凭借我手里样样出神入化的器乐,几支曲子下来,便如愿赎下了女子。
今夜楼内因我而格外热闹非凡,唯一令人不舒服的,就是郭嘉和杨修会在这里过夜,为了不让自己难过,也为了尽快安顿受伤女子,我下台没有久留,直接在众人仰慕又不舍的目光里扶着女子低调离去,留他们二人在那里快活。
正好眼不见为净,只要我没看见就不能证明他风流,我骗自己说。
就算曲惊天人又有何用,我知道他们来此绝非单单赏曲就可满足,既然喜欢一个风流浪子,就只能接受这些罢,况且,又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除了躲和骗自己,我没有任何办法。
带女子回到居所,给她简单敷了些前两日备的疮药,正巧午时当街买的吃食还剩点,让她吃了东西喝了水,略休息一会儿后总算有了精神。
她这时才有力气仔细看向我,片刻的怔神后,她突然冲我跪了下来:
“呜呜呜……是二娘子,真是二娘子!二娘子果真没死!摘星谢二娘子大恩大德!”
我懵了,二娘子?什么二娘子?
想要将她扶起,可她却对我磕起了头,边磕边哭:
“二娘子救摘星两次,摘星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追随娘子!”
猛然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思来想去,二娘子应该是我前世在王府的称呼,那么,眼前这个叫摘星之人定与我前世有关。
“你确定自己没认错?”
“绝不会认错,就算娘子扮作男儿奴婢也认得,娘子名唤澄鹓,是王府二娘子!”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扶她坐下,她激动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
“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并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以及那些有关于我的事,你可以讲讲吗?”
她听闻我失忆似乎很惊讶,抹了抹泪,随后给我讲起了过往:
女子名叫摘星,本是王府的婢女。
王允死后,为了不殃及无辜,二娘子遣散了所有下人婢女,摘星就是之一,她给了他们足够回家的钱,便带着丫鬟秋晚和小厮阿良隐居了。
很多下人都知道,二娘子有个未婚夫,二人常有书信往来,不过他们并不知那未婚夫叫什么,只知是个年轻郎君。
一日有下人在林间偶遇砍柴的阿良,问他二娘子可还安好,他说二娘子未婚夫亡,几度悲痛欲绝,一人语人人语,随即就此传开。
此后便很少传来二娘子的消息,她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一样,尤其是这两年,一点传闻都没有,无人再见过她,相传就连大娘子都说她死了,大家也这么认为。
当然也有人不信,比如曹司空,比如她摘星。
摘星总觉得,大娘子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保护二娘子,怕她被贼人所扰,摘星也一直记着二娘子的恩德,希望有朝一日来报。
后来摘星嫁人,婚后夫君待她不好,常常打骂,因为贫穷生出的孩子也早早夭折,她被夫君骗进青楼卖掉,开启了另一段噩梦,就在她对男人、对世间都已心如死灰时,我救下了她。
“对了,奴婢有东西交给二娘子。”
她说着从衣内掏出一纸信笺:
“那日奴婢走时曾在长廊与娘子擦肩而过,这是娘子袖中所掉之物,娘子走得急,奴婢未来得及归还,只好暂且收着,奴婢虽不识字,但一直将其贴身放于身侧,以此铭记娘子之恩。”
我打开信笺,因为时隔太久里面薄薄的纸已经糟了,字迹模糊不清,但能依稀看见“花灯逐水”四个字,以及落款处的姓名。
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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