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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震撼

    皇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梅公对那人可有猜测?”皇帝声音温和,听不出来他对这件事的具体态度。他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又似只是上位者习惯性地沉稳。

    梅尧臣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幽深而冷漠的双眼,像是镶嵌在那张钢硬的脸上一样,苍老的面容愈发苍老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这一次的打击,让他对这个世界最顶端的战力有了恐惧。

    梅尧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有些不敢确定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皇帝沉默了,梅尧臣习惯性地看向皇帝,似乎是想要在皇帝这里确定自己的猜想,他几乎忘记了,他面对的是南大陆最大国家的皇帝。

    直到,皇帝看向他,他才惊觉,立刻低下头去。

    皇帝的面容没有太多变化,即便是那个名字。

    梅尧臣说的是:“天姥山。”

    仅仅只是三个字就代表了一切。天姥山是有无相的,作为这个世界最古老的传承地之一,它的历史比邪神所在的时代更早。

    之所以,梅尧臣这样猜测,却是基于他感受到的一招。

    那一招,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杀机从天而降,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事后,梅尧臣观测四周天地元气的变化,却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常。

    正所谓,有相无相,大道本真。

    无相境界的人,出手必有天地相和,若天地异象不生,杀机不显,则是接近太一的境界。

    这里所谓杀机不显,并不是说没有杀机,只是杀机并不是针对你落下时,你就感知不到。也没有一个酝酿的过程,顺发杀机,来去无踪。

    但是接近并不是踏足,无数岁月过来,已经有太多人止步于此,临门一脚拦住了多少惊才艳艳之人。

    皇帝并没有满足梅尧臣的期待,他是皇帝,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表态,那是作为皇帝的失职。

    二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皇帝不会告诉梅尧臣他的决定,梅尧臣只有等待命令而已。

    皇帝又问道:“梅公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已经有近万年没有人进阶太一了,这一次,怕是冲着进阶太一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重磅。

    皇帝“嗯”了一声,皇帝继而说道:“恐怕是的,邪神之后,再也没有人登临绝顶,有些人坐不住了。毕竟登临无相之人,都已经活得太久了,若邪神的传承当真出现,恐怕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接着,梅尧臣又接着皇帝的话说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选择截杀我等,一来是忌惮守夜人,二来,也是怕暴露出来。但不要忘了,殷家在云中道上,离着最近的就是天姥山。恐怕很多人都会猜到才对。那老怪物就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

    皇帝接着说道:“他们都是登临无相的大能,这样的人,即便是同级别的围杀,也不容易杀死他才对,况且,谁又能令十一位大能一起来围杀一人呢?况且,是否真是那老怪物,还无法确定,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

    梅尧臣犹豫少许,不太确定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皇帝先是在踱步,听到这个问题,他沉思片刻道:“让欢喜佛去盯着。我去见见神秀和尚。”

    ……

    天空垂下血红的丝绦,带着无边的禁锢之力。

    大地剑气纵横如匹链,视线所及皆是剑的演化。

    七根石柱生出无边的杀机,这杀机,困一人于阵。

    这是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恐怖的阵。

    原本早已完成凤初境的修炼,却忽然落入了这么一个奇异的空间,他不知此是何处,只是被震撼得忘记了恐惧,他张大嘴巴,看着这不可触摸的世界。

    他尝试伸手去触摸那些纵横的剑气,但却以失败告终,那似乎只是幻觉一样的东西,但殷谌却能感觉到,在这里,无论是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恐怖无比的东西。

    那七根柱子更是如同裹满了杀机的死神,看一眼都心里发寒,其上的刻录着金色的文字,那些文字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将柱子中无边的杀气死死困住,让这些冰冷的东西只能如水银泻地,却并不会完全失控,就像是被抓住了脑袋的章鱼,无论你的触手能伸到哪里,你的主身却永远都在牢笼之中。

    “这是哪里?”

    先前,殷谌正庆幸自己将凤初境修成。心情放松的时候,黄金色的雾气忽然塌陷,整个世界忽然被一个强大的力量吞噬,如同风暴一般消失无踪,接着,殷谌便发现自己落到了这个地方。

    “该怎么办呢?”

    “是谁让我来到这里的?”

    “莫不是那个白衣服的老爷爷?”

    沉思中,殷谌又觉得不可能,他觉得那老爷爷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才对吧?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那天夜里,出现在殷家的人不也是那样恐怖吗?那个老爷爷似乎比他们都厉害。”

    “也许是他也说不定。”

    到此,他心里又生出另一个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送我来此做什么?”

    他看着这个无边恐怖的阵势,陷入了沉思,殷谌盘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反正出不去,不如学学看。”

    他忽然高兴起来,觉得自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肯定是觉得我才进入凤初境,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段,那天姓于的大叔就很厉害,就是有些啰嗦,这点不好。”

    他首先想要学的就是剑,因为这里最多的就是剑,更因为,其他的他学不了,柱子上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不知道那是什么,头顶垂落的红色丝绦中,有强烈的禁锢之力,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学。也学不了。

    柱子中的无尽杀机就更学不了,他只是想要用心去感受一些,都会有一种被沉重的潮水淹没的感觉,在那杀意弥漫的潮水中,他觉得死亡都是轻的。他尝试了一次,直接让他昏迷了过去,醒过来后,他就专心去学剑了。

    不知为何,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杀死他,甚至于只要他想,都可以握在手中感悟,但是,几乎除了剑术之外,可以凭借观看剑招走势来学习,其他的一切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学得了的。

    于是,他开始废寝忘食的学习剑术,这里有他学不完的剑术,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之中,最多的不是其他,正是一个个人影,他们长得都一样,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发,他们始终演练着不同的剑术。

    殷谌触摸不到他们,他们就如同幻象一样,每隔不远就有一个人在练剑。

    这个空间很奇异,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的周围是无尽的黑夜,殷谌尝试着去触摸那些黑夜,但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里,总是在离着无尽黑夜还有三步的距离,无论如何上前,距离都不会变得更近。

    殷谌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