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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问题

    贺知义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你在碎碎念什么”给吓一大跳,顺声看去。

    “队长你还没走啊,不去吃饭吗?”贺知义为了防止东烬又扯到刚才的话题,抢先一步开口,但耐不住心虚,语气听上去弱弱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东烬合上书:“我早就吃完了。而且十一点多了现在。”

    “啊?”

    “我的意思是打烊了,所以请你能不能别和值夜班的成员抢工作。”东烬指了指桌上的面:“叶舒禾给你点的,刚到,没坨,晚饭你是不是还没去吃?饿的话,这个拿去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收拾的时候在想什么那么认真,连晚饭都不去吃点。”

    “帮我谢谢舒禾哥,还有,比起不吃饭,我还是比不上队长你。”他放好东西,几步小跑坐下,胡吃海塞几口,被辣子呛得直咳嗽。

    东烬嘴里小声骂道:“我那是忙得忘记了,一有机会就要呛我一句,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个。”

    说着,他到一边给自己拿了水,还不忘抬抬手,递了包纸张过去。

    “东烬队长。”贺知义咽下食物,擦了擦嘴。

    “你和花尚珉熟吗?”

    东烬差点被水呛死。

    “你换一个感兴趣了?”他说了一句,接着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熟,有见过几次,你最好不要对他太感兴趣。”

    可他那张脸没办法让我不感兴趣。贺知义默默吐槽。

    “那你是因为脸收下我的吗?”可恶,怎么说出来了,我最近是不是有点ooc了。

    “我看的是成绩,不是脸。”贺知义忽然冒出来的那个问题,结合他们上面的话题,显得有些无厘头。

    而东烬看上去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他没有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去在意贺知义脑子里究竟想了什么,才导致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只要你成绩足够好,你就算长成楚无喜欢的那样,我也会收你。”东烬温柔地回答。

    “这怎么行,脸好看是我的优点之一。”话说楚无喜欢什么样的,这么会被东烬队长拿出来比喻?贺知义莫名产生一种冲动,想要现在跑去找楚无,问一下他的理想型的冲动。

    但想想自己和楚无的关系,觉得还是算了。

    “我见过好看的人数不胜数,你也只能有个垫底的位置。”

    “花尚珉也垫底?”

    东烬哽住,东烬不想说话。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奇怪的话题,东烬直接将贺知义的问题忽略过去,继续说道:“我能和颜悯笙有些交情,是因为我当初认识了一位叫江怠的朋友,也正是因为他,我又和林允辞扯上了关系。”

    “林允辞是我们学校极其有名的‘交际花’,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啊,这个人我知道,他确实是很有名气。”贺知义说:“就连我这种一天到晚在教室里待着的人也知道他,虽然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很多关于他事我都有听说。”

    东烬点点头,继续说道:“由于江怠的缘故,我融入了他们的交际圈,认识了许多林允辞的朋友,而他的朋友中,就有颜悯笙,花尚珉,程星河等等。”

    “能认识花尚珉的,大都是这个圈子里较活跃的几个,因为他总像个小透明,看上去毫不起眼,依赖着颜悯笙才进入这个圈子,却没能融入其中,在圈子里少有几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或者说是有几个能够称之为‘熟人’的人。”贺知义想起先前自己与花尚珉的对话,于是便插了一嘴。

    “在知道颜悯笙和花尚珉是兄弟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以为他们的父母一个姓颜一个姓花,之后也一直是这么觉得。可他们兄弟俩实在不大像,因为好奇,再加上一时冲动,我就偷偷去查了。”

    随即东烬有些无语地说:“结果登记名单上,他父母名字保密,身份保密......总之就是什么都保密,包裹地比颜悯笙还严实。”

    “或许他是个很危险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他是颜悯笙的弟弟,是那个人的弟弟......”

    “这样说......”贺知义没有去纠结东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既然东烬不愿意直接告诉他对方的名字,那自己要问起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于是他挑了一个自己好奇的,把话接了下去:“那你了解颜悯笙吗?”

    话题从花尚珉身上转移到颜悯笙身上,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东烬干巴巴地笑了声,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

    “不要对谁都好奇。”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组内每一个都问过去。”

    贺知义当然不会这么莽,这一听就知道,要真的这样做的话绝对会完蛋。他只是浅浅吓一下东烬,有他之前捅出的篓子,东烬八成会真的去考虑他会做这样举动的可能性。

    可能性极大。贺知义自嘲道。

    东烬面色一拧,颇为沉重地说:“你最好不要干出这种事。”

    贺知义开玩笑似得回答:“看情况。”

    东烬叹了口气,酝酿后缓缓开口说道:“颜悯笙曾经有一个,他极其疼爱的妹妹,那孩子并不是他的亲妹妹。是他闹着要他父母同意领养的孩子,还闹着不肯给她改名,听说他认为这孩子的名字是她妈妈想了好久才起的,是不可替代的......”

    “那同意了吗?”贺知义眼巴巴地等着下文。

    “那对夫妻极为溺爱颜悯笙,觉得自己愧对于他,无论什么都由着他。”

    “你也知道,艾拉的法律对被养子女的名字十分宽容,就本着‘你们喜欢就好’,不强迫更改。”

    “不过那孩子很喜欢颜悯笙,长大后又闹着要改姓,要和她哥哥一样。”

    “颜悯笙答应了,于是他们约定好,等那孩子毕业,颜悯笙就带她去改。”

    “那现在......他的妹妹怎么样了?”

    “没了,我在育林五年级的时候,她从教学的楼楼顶,跳下去了……”

    “那颜悯笙他......”

    “颜悯笙爱他的妹妹吗?”

    “他不是爱她,他是有愧于她。”

    “或者说,他很爱她,但他更害怕她,即使是这样,他仍是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人。”

    “好了,我也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就不要再问起了,贺知义。”东烬认真地看向他:“不要把他人的人生当作故事来听,不要把他人的结局当成故事的结尾来看,不要太执着于人生的从头到尾,哪怕它听上去有多么像故事,哪怕它读着有多么荒谬。但人生始终是人生,故事也永远只能是故事。刨根问底对待的应该是问题,是故事,而并非是他人的人生。”

    “这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现在我教给你,我希望在未来,你能时刻记着这段话。”

    这听上去不像是一个侦,一个派案员,一个执法者会说出的话。

    “你的老师?”

    “很遗憾我没办法让你们见面了。”东烬笑笑:“他早已长眠于艾拉。”

    “明天,你早点来,尽量五点前到侦组。”

    “啊?”

    “我决定要回答你先前提出来的另一个问题了。”

    他又看了贺知义一眼。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