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改变
审讯室里的楚月夕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一句一句地小声念叨，祷告着。
我好歹也在派案组当了几年派案员什么没见过，这也太松懈了吧。以为我没有想到他已经怀疑我有别的目的了。她暗暗嘲讽，把项链拿了出来。
“愿神与我同在。”
她埋下头，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然后猛地把头抬起，发泄般把项链的坠饰掰断，甩出去，把手环扯下来，砸在地上，碾了碾，镶在手环背后的芯片四分五裂，然后是耳麦，录音笔……
好一阵，她闹完，拢了拢散乱的荞麦色头发，紫色的眼睛看向藏有摄像头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贺知义。”她笑道：“你放心了吗。”
她非常自然地在监控前转了个圈，表示自己身上没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物品了。
似乎是认为这是她的真面目，那难以忽视的视线终于移开。到这里，他们商量好的戏已经落幕。
楚月夕吐出一口浊气，脱力般坐回位置，目光呆滞地看向冷白色的天花板。
她父母是恶党的成员，她为了活下去，被迫加入了恶党，父母在她这里吃过亏，便趁着弟弟们还小，准备哄骗着他们加入。
在他们成功之前，楚月夕把他们杀了，报给了政府，立了大功。
那可是恶党啊，她说不清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看那些侦组成员把那两具散发着怪味，衣服被染上一片红色的尸体搬出来。
她也说不清楚，在刀捅进那人体内，那位常年酗酒的，疯子一样的母亲是抱有怎样的心态，笑着说出“我为你感到骄傲”这样的话，然后任凭她刺下一刀又一刀，不做挣扎。
她更不明白，那位收养了他们，温和地对她说出“你做得很好，那是恶党，你不需要感到愧疚......”那样安慰话的人，怎么会把她的弟弟卖到非政府实验室里去。
手上又沾染上几条人命，楚月夕毫不在乎，她靠着杀死两位恶党，透露出大量恶党内部消息的功绩，保送了“派案员”。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她成了恶党安放在政府中的间谍之一。
再自杀就好了，反正那边答应了，会让他们上学，会养他们到成年......
把他们“抛弃”后，她本来是这么想的，却因为私心而一直看着他们到了成年，各自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地......
可这一切都被一张恶党名单的照片毁了！
那恶党的名单上，有他们三个的名字……
她又想起那人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地仿佛要将她融化。
“我可以救你的弟弟们，只不过，我需要你的死亡。”他勾唇：“要听听吗？”
声音是冰冷的，语气却极为温柔，如同一时起了怜悯之心的神明，所说的每个字都不容反驳。
她本该就是要死的人啊！更有意义一点不更好吗？
这个人的出现恰恰好，对她来说，他是神明，是救世主，这样的微不足道甚至是恐喝的话语是她此时此刻最想听到的，这是怜悯，是垂青是救赎！
反正她已经要完蛋了！
好。她脱口而出。
神明笑得那样柔和，把一本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我已经把知情者都抓起来了。”
“就算你不同意，你现在也可以反悔。”
“不，没关系，这样更好，我更觉得安心。”
“楚月夕，”他语调平和地说道：“不要口口声声说自己抛弃了他们，不配做他们的姐姐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你很爱他们，也足够理智。”
“这几年，辛苦了。”
楚月夕回以一个微笑，她闭上眼睛，将一只手覆在胸前，低语道。
“愿神与我同在……”
啊啊，伟大的神明无知啊……
知情者哪里只是被关起来了。他瞥了眼地上的血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在乎。半晌，他打了个响指。
“嗒”
清脆一声......
比起楚月夕，因为有同样为恶党的嫌疑而被抓来的老人是闭口不提半句，夏妍妍抱怨着，似乎是杠上了，一脸怨气地和他耗着。一直等到东烬回来，才满身戾气地从房间里出来。
“东烬队长。”贺知义起身，关着的门没有再被推开。
“他俩，没有回来？”
即使是没说出名字，东烬也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
他拿了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楚无家里出了事，临时请假，赶回去了，叶舒禾不放心他一个人在1区待着，也跟着去了。”
“哦，楚无家在1区那？”贺知义拿走他的杯子，又装满水：“你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完全是，只是东西在1区。”东烬接过水杯，猛灌几口：“去1区接颜悯笙，碰上来捣乱的咳咳咳，就咳，吼了几嗓子。”
“你们感情真好。”
“好什么咳咳咳......”
“要不是1区暴乱，要不是上级吩咐，要不是以他那身份不能出事，我干嘛要去管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怎么回来。”他又喝了几口：“听说你们去上报，抓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还是派案组的，怎么回事咳咳咳咳咳......”
东烬好像要咳死了。贺知义一脸同情地看向他。
“那老头是不是不会说话！”提到这个，一直怨念不断的夏妍妍猛地一吼：“要不是进去的时候他和我们搭话了，我早就认为他是哑巴了！”
“夏妍妍，对待这些事情要耐心。”
“我已经很耐心了！”
指那老人一直已读不回，干脆就不问了，坐那边和对方干瞪眼吗？贺知义的嘴角抽了抽，才憋住笑意。
“那我去看看。”
“东烬队长，你的嗓子。”贺知义比划了一下：“你还是先去歇歇吧。”
“不要紧，知义你那边呢？”
“没事。”他笑笑，忽然想起花尚珉，顿时觉得不安，便连忙补充道：“已经招了，恶党。”
东烬的表情看上去扭曲又奇怪，他似乎是想张口骂什么，但忍住了，不过也没完全忍住。
“你个sha咳……干得好，还好和我讲了。”
他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八成是被贺知义无语到了。
“对了，队长。”
“还有什么事。”
“我对《十二部》很好奇，我想问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你干脆直接和我说你对颜悯笙很好奇得了。”说完，东烬匆匆离开。
我好歹也在派案组当了几年派案员什么没见过，这也太松懈了吧。以为我没有想到他已经怀疑我有别的目的了。她暗暗嘲讽，把项链拿了出来。
“愿神与我同在。”
她埋下头，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然后猛地把头抬起，发泄般把项链的坠饰掰断，甩出去，把手环扯下来，砸在地上，碾了碾，镶在手环背后的芯片四分五裂，然后是耳麦，录音笔……
好一阵，她闹完，拢了拢散乱的荞麦色头发，紫色的眼睛看向藏有摄像头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贺知义。”她笑道：“你放心了吗。”
她非常自然地在监控前转了个圈，表示自己身上没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物品了。
似乎是认为这是她的真面目，那难以忽视的视线终于移开。到这里，他们商量好的戏已经落幕。
楚月夕吐出一口浊气，脱力般坐回位置，目光呆滞地看向冷白色的天花板。
她父母是恶党的成员，她为了活下去，被迫加入了恶党，父母在她这里吃过亏，便趁着弟弟们还小，准备哄骗着他们加入。
在他们成功之前，楚月夕把他们杀了，报给了政府，立了大功。
那可是恶党啊，她说不清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看那些侦组成员把那两具散发着怪味，衣服被染上一片红色的尸体搬出来。
她也说不清楚，在刀捅进那人体内，那位常年酗酒的，疯子一样的母亲是抱有怎样的心态，笑着说出“我为你感到骄傲”这样的话，然后任凭她刺下一刀又一刀，不做挣扎。
她更不明白，那位收养了他们，温和地对她说出“你做得很好，那是恶党，你不需要感到愧疚......”那样安慰话的人，怎么会把她的弟弟卖到非政府实验室里去。
手上又沾染上几条人命，楚月夕毫不在乎，她靠着杀死两位恶党，透露出大量恶党内部消息的功绩，保送了“派案员”。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她成了恶党安放在政府中的间谍之一。
再自杀就好了，反正那边答应了，会让他们上学，会养他们到成年......
把他们“抛弃”后，她本来是这么想的，却因为私心而一直看着他们到了成年，各自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地......
可这一切都被一张恶党名单的照片毁了！
那恶党的名单上，有他们三个的名字……
她又想起那人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地仿佛要将她融化。
“我可以救你的弟弟们，只不过，我需要你的死亡。”他勾唇：“要听听吗？”
声音是冰冷的，语气却极为温柔，如同一时起了怜悯之心的神明，所说的每个字都不容反驳。
她本该就是要死的人啊！更有意义一点不更好吗？
这个人的出现恰恰好，对她来说，他是神明，是救世主，这样的微不足道甚至是恐喝的话语是她此时此刻最想听到的，这是怜悯，是垂青是救赎！
反正她已经要完蛋了！
好。她脱口而出。
神明笑得那样柔和，把一本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我已经把知情者都抓起来了。”
“就算你不同意，你现在也可以反悔。”
“不，没关系，这样更好，我更觉得安心。”
“楚月夕，”他语调平和地说道：“不要口口声声说自己抛弃了他们，不配做他们的姐姐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你很爱他们，也足够理智。”
“这几年，辛苦了。”
楚月夕回以一个微笑，她闭上眼睛，将一只手覆在胸前，低语道。
“愿神与我同在……”
啊啊，伟大的神明无知啊……
知情者哪里只是被关起来了。他瞥了眼地上的血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在乎。半晌，他打了个响指。
“嗒”
清脆一声......
比起楚月夕，因为有同样为恶党的嫌疑而被抓来的老人是闭口不提半句，夏妍妍抱怨着，似乎是杠上了，一脸怨气地和他耗着。一直等到东烬回来，才满身戾气地从房间里出来。
“东烬队长。”贺知义起身，关着的门没有再被推开。
“他俩，没有回来？”
即使是没说出名字，东烬也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
他拿了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楚无家里出了事，临时请假，赶回去了，叶舒禾不放心他一个人在1区待着，也跟着去了。”
“哦，楚无家在1区那？”贺知义拿走他的杯子，又装满水：“你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完全是，只是东西在1区。”东烬接过水杯，猛灌几口：“去1区接颜悯笙，碰上来捣乱的咳咳咳，就咳，吼了几嗓子。”
“你们感情真好。”
“好什么咳咳咳......”
“要不是1区暴乱，要不是上级吩咐，要不是以他那身份不能出事，我干嘛要去管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怎么回来。”他又喝了几口：“听说你们去上报，抓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还是派案组的，怎么回事咳咳咳咳咳......”
东烬好像要咳死了。贺知义一脸同情地看向他。
“那老头是不是不会说话！”提到这个，一直怨念不断的夏妍妍猛地一吼：“要不是进去的时候他和我们搭话了，我早就认为他是哑巴了！”
“夏妍妍，对待这些事情要耐心。”
“我已经很耐心了！”
指那老人一直已读不回，干脆就不问了，坐那边和对方干瞪眼吗？贺知义的嘴角抽了抽，才憋住笑意。
“那我去看看。”
“东烬队长，你的嗓子。”贺知义比划了一下：“你还是先去歇歇吧。”
“不要紧，知义你那边呢？”
“没事。”他笑笑，忽然想起花尚珉，顿时觉得不安，便连忙补充道：“已经招了，恶党。”
东烬的表情看上去扭曲又奇怪，他似乎是想张口骂什么，但忍住了，不过也没完全忍住。
“你个sha咳……干得好，还好和我讲了。”
他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八成是被贺知义无语到了。
“对了，队长。”
“还有什么事。”
“我对《十二部》很好奇，我想问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你干脆直接和我说你对颜悯笙很好奇得了。”说完，东烬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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