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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恶党

    “听说你打算后面去转探案部门,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些案件。”

    “我们见面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这很容易让我误会。”

    “我们可以将之称为一点刻意的缘分,误会也是可以的。”楚月夕朝她眨眨眼:“而且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对此贺知义完全不信,他无视去那大片大片涌出的负面情绪,试探道。

    “我很好奇,她现在在哪?”

    “谁?啊,屋主对吧,证据还没收集够,我还没办法找到她在哪,现在的东西也只能确认屋主是个男生罢了。但或许这是迷惑人的方法,我也问了邻居,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他。”

    “调查到现在了还性别不明,真是叫人苦恼。”她故作矜持地掩着嘴笑,做着夸张做作的动作,看见贺知义脸上还是那冷淡的神情,她无奈道:“真是无趣。”

    “......”

    “屋主是你,对吧。”

    “怎么这么说?”楚月夕托着下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是的话,怎么会去接这个任务呢?躲得远远要比在你,在你们面前晃来得更安全,我为什么偏偏要想不开,接了这任务还告诉你具体情况?”

    “我图什么?误导别人‘反向怀疑’是‘聪明人’的做法,不适合我。”

    “也是。”贺知义与她对视:“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但那些都不是我这次答应你的邀请的理由,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禁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好笑,不过,事到如今,去挽回也没有意义了。

    楚月夕的演技再怎么提升,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是恶党的。”他直白地说。

    “我是恶党的。”楚月夕轻快地承认下他半是肯定而说出来的怀疑。

    看着贺知义的眼睛,她轻声重复道。

    “我是恶党的。”

    沉默片刻,楚月夕举起手,笑道:“怎么还不快点把我抓起来?你要抓了我,可有机会直接转探案部门,天上掉下的馅饼,还不接?”

    贺知义没有一下子应下,他从沉默中缓过神来,说道:“我想要你配合我......”

    “啊,我知道,我会的,要相信我的演技。”

    楚月夕一副“包在我身上”的作态,贺知义移开视线。

    扎眼。他想。

    你的演技连我都骗不过,还是说......

    为什么怎么轻易地暴露出来,又为什么怎么轻易地面对必定的死亡,到底是为什么……

    你是弃子吗,还是......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一一涌现,汇聚,最后只凝成了一个短句。

    “为什么?”

    “我不知道......”楚月夕看像窗外。

    “......我......”

    “大概是为了得到幸福吧。”

    她说出这句话时,眼底似含着夕阳的余晖,紫色的眼眸覆上一层明亮,温柔地不像话。

    “谁知道呢?”

    楚月夕很是平静地坐在审讯室,没有丝毫感觉到慌张害怕,也没有因为好奇而东张西望。只是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贺知义把那一堆东西放好。

    看不到被抓进来前的那一份悲伤,贺知义在其间看到一丝释然,不同于安子诚的那一份仿若要放下负重的释然,而是将未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将那份恋恋不舍的情感放下的释然。

    注意到贺知义的疑惑,她轻巧地,自顾自地说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执法组之外的审讯室呢,本来还很激动的,结果是一模一样的,太无聊了。”她左右比划比划:“这里可以放些装饰,要不然也太单调了,比如说一点小彩带,一点鼓励标语,‘放下芥蒂,老实交代’什么的。”

    “不过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诶,贺知义,你知道为什么艾拉城的审讯室要统一内饰吗,因为......”

    “恶党小姐,请问你对恶党了解多少。”贺知义措不及防地问了句。

    楚月夕僵了僵。

    “你好奇?那你倒是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吧。”

    “就是一个邪恶的组织。”贺知义凝视着她,从她身后看到了“赞同”的字眼。

    可即使她“赞同”,但语调里仍是有多包庇。

    “你不觉得好笑吗?怎么可以随便称呼别人为恶党的,这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而并非张口即来的玩笑话。”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恶党这大名鼎鼎,满身狼藉的组织吧?呵呵。”

    “那是一群自以为能为大家带来幸福的人所组成的组织,他们想要废除职位制度,创造人人平等的社会。就像曾经的艾拉一样平等美好。”

    “说来好笑,”她看着贺知义,如同紫水晶般美丽的眼睛里,似乎隐约能看到流光,:“为什么要改变?神明鹤九最初创立艾拉,不就为了人人平等吗?为什么擅自作主,去扭曲神明的的意图,设立了如此分明的阶级。”

    楚月夕叽叽喳喳地说着,贺知义去没去打断她,她所说的东西太让他在意了,那些大都是贺知义所不知道的,也是书上不会写的。

    会是从哪里听得到,他想着,又回想起楚月夕对《十二部》的了解,提起它高于《起源》时莫名的优越感,以及对《起源》有意无意的贬低。

    “看来你很赞成恶党的所作所为。”

    “呵呵,你是从我说的哪句话里得出这个可笑的结论的?”

    “你的每一句话里。”

    “嗯?”楚月夕反驳道:“我的那几句话只是略微赞同他们所倡导的‘人人平等’这一观念罢了,你不觉得很美好吗。”

    “那他们的做法是什么,以杀人来警告,以栽赃来把无辜的人都扯进来?”

    “所以说太过激了嘛。”

    “言多必失。”贺知义提醒道。

    “你是在把你所放过错后得出的结论告诉我吗?”楚月夕不以为然道:“我早在之前就吃过亏了。”

    “这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你还是没能长记性,希望你以后可以收敛一点。”

    “没有以后了。”她咯咯笑着。

    看着贺知义起身拢了拢衣摆,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环。

    “不收?怎么放心?”

    “该放心的是你,因为我职位没你高,不能擅自作主。”

    看着贺知义离开,楚月夕的笑凝固了。

    我成功了,被发现,然后身为恶党的我会非常顺利地被处以死刑。

    这样想想,可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呢。

    “请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弟弟。”她祈求道。

    “我会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要告诉他们,如果他们问起来的话,因为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在他们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他们抛弃了......”

    “就让他们单纯地怨恨我吧,我不希望他们愧疚......”她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所有的代价都由我来承担。”

    “好。”

    只不过是一个字,却让她顿时感觉如负释重,心底一片安然。

    她扯了扯嘴角,低声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