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午夜的雷雨
守卫们搬动着地上的尸体，城门和城墙被破坏的不像样子，受伤的人沉默不语。
牧晓看着那一具具的尸体被扔到了火堆里面有些出神。火焰将已经死去的肉体吞没，热浪一阵阵的扑面而来，升腾的气体让眼前的景色都扭曲模糊了……生前再多的心思，死后都被清零了。牧晓为那些已死之人默哀。
“你是姓牧吧。”王衡走了过来，他刚刚洗了一把脸，额头上的汗水被清水代替“我叫王衡，今天才被匆匆地调到这里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大概要死更多的人，我们没有对付这种妖兽的技巧，也没有像你这么厉害的源师。你那青色的气，我倒是在西京有幸见到过一次。”
“我叫牧晓，不是西京的牧家人，就是来自一个法外之地的偏远村子。”牧晓不厌其烦的解释“每个人看到我的源力就会觉得我姓牧。”
“不能怪我们误会，源力和家族被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王衡咧嘴一笑“不过你既然姓牧，源力又是气的话，很难和牧家撇清关系吧。反正你也是要去白玉京嘛，一定会经过西京的，到时候可以好好的看一看那里。”
牧晓现在并不向往未来的那未知的城市，而是怀念过去的那熟悉的地方。
“我像把我的马埋进土里，我们那里信奉的是入土为安？”牧晓轻声说。
“你来挑地方就好了，我们来帮你挖坑。”王衡说到“说起来太阳城里也有些人信奉着入土为安，才那寸土寸金的地界里费劲力气也要给死者找到一块静僻的地方。”
“这样说起来，火化倒是一个省时省力的方案了。”
“或许是真的存了省事的缘故吧。他们将太阳与火焰联系在了一起，被火焚烧过的人就是回归到了太阳神那里去，我们由太阳神而生，最后死去又回到了太阳神之中，听起来确实挺圆满的。这里的守卫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家人，他们焚烧过后的骨灰互相交杂在一起，谁也分不出来是谁，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太阳和火焰确实很像啊。”牧晓有些认同这两者间的联系。
牧晓来到了马的尸体旁边，在如土之前他想要再最后好好地看一眼它的模样。牧晓抚摸着它的身子，里面已经没有了流淌的血液和与自己相通的灵魂。都说是老马识途，自己的这匹不算是老，但是也能够认得回家的路。
“你要是能够再多陪我几年该有多好。”牧晓将自己的脸贴在它的身上说着话。见到墙壁的时候牧晓觉得自己是被法内之地而拒绝了，可是如今失去了马匹的他又觉得自己被曾经属于自己的法外之地给拒绝了。
讨厌被拒绝的他短短的时间里面被沉重地拒绝了两次。牧晓向北而望，他的目光想要穿越遥远的距离再见见离去的家乡，可是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去。
等到这里彻底从混乱的状态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只巨大的牛龙尸体也已经消失了。牧晓没有问那些守卫会怎么处理，他相信那些守卫们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
“我们有一批运送物资的马车今天晚上刚到这里。”王衡端着一碗有肉的热汤走了过来“你可以坐着那辆车却西京，然后再去合丰。”
“你不拦我了？”牧晓接过了汤，汤里面飘出来的蒸汽在他的眼前晃荡，透过白色的雾气牧晓看着王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就听过说，虽然法外之地与法内之地的人不能随意流动，但是偷渡的情况却总是杜绝不了，甚至法外之地的桃花都已经在法内之地开了个遍。”王衡很自然的坐在了牧晓旁边“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躲在法外之地的逃犯吧，你救了我们，我们再去帮你，大家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好啊。”牧晓也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和别人产生交集。
……
月亮正好挂在天空的正中央，王衡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听着吱吱呀呀的车轴声越来越小。
“这车队走的这么急，摸着黑就走了？”
王衡对身旁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太想回答，然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到“因为车上的那批物资必须卡在明天早上之前送到，越早越好。”
“那个牛龙的尸体呢，还没送来的及装上车呢。”
“留了两辆马车特意来装那尸体的。”王衡从容的说“不用着急，现在先休息，明天一天再说。”
他或许是有些累了，从中午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闲下来过，如今送走了牧晓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可有时候时机卡的就是这样的巧，天空中一道惊雷几乎照亮了半个营地，暴雨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来袭。
“去看着牛龙的尸体，快。”王衡大喊，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天空的明月重新被乌云遮了起来，而挂在四周用作照明的萤石竟然开始暗淡了下去。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城门外的那片树林里的植物还在发着淡淡的光。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从那个林子里面进来的。”远处有人高呼，然后那高呼变成了惨叫声，惨叫声有重新隐没在黑夜里。
四周的人都在大喊着戒备戒备！他们不知道在警惕的对象是谁，暴雨重新打湿了这些人身上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又一次，雷声大作，蓝色的雷电从天空中炸开，一瞬之间就落在了地面上。
伴随着雷光王衡获得了只有一瞬的视野，而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瞥见了一个很小的影子拖着牛龙那巨大身躯灵活地越过了城墙。
王衡带人冲出了城门，这时候的雨却识趣的停了。众人望着亮着荧光的茂密树林，这林子一直蔓延到了一旁的白月山上，树木东倒西歪的被硬生生挤压出了一条不窄的路来。
“我们应该追吗？”一旁有人问向王衡。
一声咆哮从树林的身处传来，隐约之中众人透过那微弱的萤光看到了林子里面相互交杂在一起的几个巨大身影，只不过是匆匆一瞥，所有人都被那如狂风般袭来的压迫感弄的喘不过起来。
那些巨大的影子没有理会这些小小的守卫们，它们拖着自己的影子朝着白月山而去。
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王衡说不出话来。那连绵不绝的白月山上到底生活着怎样的妖兽？人与兽之间有着清晰的界限，两者互不侵犯，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可要是真到了那种正面交锋的地步，赢了无数次的人类还会是胜利者吗？
牧晓看着那一具具的尸体被扔到了火堆里面有些出神。火焰将已经死去的肉体吞没，热浪一阵阵的扑面而来，升腾的气体让眼前的景色都扭曲模糊了……生前再多的心思，死后都被清零了。牧晓为那些已死之人默哀。
“你是姓牧吧。”王衡走了过来，他刚刚洗了一把脸，额头上的汗水被清水代替“我叫王衡，今天才被匆匆地调到这里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大概要死更多的人，我们没有对付这种妖兽的技巧，也没有像你这么厉害的源师。你那青色的气，我倒是在西京有幸见到过一次。”
“我叫牧晓，不是西京的牧家人，就是来自一个法外之地的偏远村子。”牧晓不厌其烦的解释“每个人看到我的源力就会觉得我姓牧。”
“不能怪我们误会，源力和家族被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王衡咧嘴一笑“不过你既然姓牧，源力又是气的话，很难和牧家撇清关系吧。反正你也是要去白玉京嘛，一定会经过西京的，到时候可以好好的看一看那里。”
牧晓现在并不向往未来的那未知的城市，而是怀念过去的那熟悉的地方。
“我像把我的马埋进土里，我们那里信奉的是入土为安？”牧晓轻声说。
“你来挑地方就好了，我们来帮你挖坑。”王衡说到“说起来太阳城里也有些人信奉着入土为安，才那寸土寸金的地界里费劲力气也要给死者找到一块静僻的地方。”
“这样说起来，火化倒是一个省时省力的方案了。”
“或许是真的存了省事的缘故吧。他们将太阳与火焰联系在了一起，被火焚烧过的人就是回归到了太阳神那里去，我们由太阳神而生，最后死去又回到了太阳神之中，听起来确实挺圆满的。这里的守卫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家人，他们焚烧过后的骨灰互相交杂在一起，谁也分不出来是谁，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太阳和火焰确实很像啊。”牧晓有些认同这两者间的联系。
牧晓来到了马的尸体旁边，在如土之前他想要再最后好好地看一眼它的模样。牧晓抚摸着它的身子，里面已经没有了流淌的血液和与自己相通的灵魂。都说是老马识途，自己的这匹不算是老，但是也能够认得回家的路。
“你要是能够再多陪我几年该有多好。”牧晓将自己的脸贴在它的身上说着话。见到墙壁的时候牧晓觉得自己是被法内之地而拒绝了，可是如今失去了马匹的他又觉得自己被曾经属于自己的法外之地给拒绝了。
讨厌被拒绝的他短短的时间里面被沉重地拒绝了两次。牧晓向北而望，他的目光想要穿越遥远的距离再见见离去的家乡，可是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去。
等到这里彻底从混乱的状态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只巨大的牛龙尸体也已经消失了。牧晓没有问那些守卫会怎么处理，他相信那些守卫们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
“我们有一批运送物资的马车今天晚上刚到这里。”王衡端着一碗有肉的热汤走了过来“你可以坐着那辆车却西京，然后再去合丰。”
“你不拦我了？”牧晓接过了汤，汤里面飘出来的蒸汽在他的眼前晃荡，透过白色的雾气牧晓看着王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就听过说，虽然法外之地与法内之地的人不能随意流动，但是偷渡的情况却总是杜绝不了，甚至法外之地的桃花都已经在法内之地开了个遍。”王衡很自然的坐在了牧晓旁边“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躲在法外之地的逃犯吧，你救了我们，我们再去帮你，大家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好啊。”牧晓也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和别人产生交集。
……
月亮正好挂在天空的正中央，王衡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听着吱吱呀呀的车轴声越来越小。
“这车队走的这么急，摸着黑就走了？”
王衡对身旁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太想回答，然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到“因为车上的那批物资必须卡在明天早上之前送到，越早越好。”
“那个牛龙的尸体呢，还没送来的及装上车呢。”
“留了两辆马车特意来装那尸体的。”王衡从容的说“不用着急，现在先休息，明天一天再说。”
他或许是有些累了，从中午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闲下来过，如今送走了牧晓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可有时候时机卡的就是这样的巧，天空中一道惊雷几乎照亮了半个营地，暴雨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来袭。
“去看着牛龙的尸体，快。”王衡大喊，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天空的明月重新被乌云遮了起来，而挂在四周用作照明的萤石竟然开始暗淡了下去。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城门外的那片树林里的植物还在发着淡淡的光。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从那个林子里面进来的。”远处有人高呼，然后那高呼变成了惨叫声，惨叫声有重新隐没在黑夜里。
四周的人都在大喊着戒备戒备！他们不知道在警惕的对象是谁，暴雨重新打湿了这些人身上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又一次，雷声大作，蓝色的雷电从天空中炸开，一瞬之间就落在了地面上。
伴随着雷光王衡获得了只有一瞬的视野，而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瞥见了一个很小的影子拖着牛龙那巨大身躯灵活地越过了城墙。
王衡带人冲出了城门，这时候的雨却识趣的停了。众人望着亮着荧光的茂密树林，这林子一直蔓延到了一旁的白月山上，树木东倒西歪的被硬生生挤压出了一条不窄的路来。
“我们应该追吗？”一旁有人问向王衡。
一声咆哮从树林的身处传来，隐约之中众人透过那微弱的萤光看到了林子里面相互交杂在一起的几个巨大身影，只不过是匆匆一瞥，所有人都被那如狂风般袭来的压迫感弄的喘不过起来。
那些巨大的影子没有理会这些小小的守卫们，它们拖着自己的影子朝着白月山而去。
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王衡说不出话来。那连绵不绝的白月山上到底生活着怎样的妖兽？人与兽之间有着清晰的界限，两者互不侵犯，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可要是真到了那种正面交锋的地步，赢了无数次的人类还会是胜利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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