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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子

    在去往乌鸦酒馆的很长的一段路上都是尘土飞扬的,干燥的土地上泥土如沙子一般附在表面,风一来黄土就被扬起到了空中,又漂浮在了牧晓的眼前,钻进他的鼻腔中,黏在他的头发上。

    牧晓像是没有听到过风声似的骑在马上仔细的听着,听风在自己耳边吹过的声音,听风扬起尘土的声音,听风吹动衣服和头发的声音。听得久了他就真的忘记风声到底是什么声音了,看着被黄土覆盖住得太阳,他想大概风声是像阳光一样的黄色。

    然后他就听到了马蹄和车轮声。牧晓的耳朵原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体内的源可以提高他的听力,但也不是一直在提高。若不是他骑在马上无聊的去听风声,或许就忽略了这随风而来的异状。

    远处那马蹄声由急变缓,牧晓将马骑到了一旁的树下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车队。他们从远处的尘土之中驶出,一辆辆的马车从牧晓面前经过。赶车的人,坐在车上的人和车上的货物甚至都没有看牧晓一眼,没有停顿的从这棵树前经过。只给牧晓留下了漫天的黄土和一地车辙。

    牧晓擦了擦自己满是灰尘的嘴唇,从腰间拿起了酒葫芦在自己的耳边晃了晃。他摇晃的酒壶似乎又将这刚停歇不久的风给激了起来,一团黄土被风带与他撞了个满怀。牧晓将嘴里的沙土吐干净之后又得重新擦了擦嘴,干痛的嗓子再也等不及要喝葫芦中的酒了。

    于是牧晓打开了盖子狂饮了起来,胯下的马在地上嗅来嗅去的,摇晃着牧晓的身子将酒水从葫芦中洒在了地上。

    “这么好的酒洒在地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牧晓的侧边响起,本来被这不听话的马整的心烦意乱的牧晓被身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给吓了一跳。

    他有些呆呆地看着身旁的人,那人骑在马上身上是一袭蓝色的长袍,声音悦耳。一层布罩遮住了她的嘴和鼻子,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在打量着喝酒的牧晓。又是一阵风吹来,对方蓝色的衣服,头上的黑发和脸上的面罩随风而动,只是胯下的马和看着牧晓的眼睛却一动不动。

    溅在牧晓脸上的酒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牧晓连忙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然后问道“姑娘这是往哪里去啊?”

    对方听到牧晓的话眉头突然一皱,牧晓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那个词语说错了那人又将那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她的眼角微微上扬,牧晓想着眼前这女人那面罩之下的嘴一定是在微笑着的。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姑娘。”

    女人伸手一把将牧晓手中的酒葫芦抢了过去,牧晓能够看清她手上的动作然而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死死地摁住了自己双手,动弹不得。她抢过葫芦后没有对着壶口,而是扯下了脸上的面罩将酒水从半空中倒下流进了自己的嘴里,左手的袖子挡在面前,牧晓依旧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你这黑花酿可真正宗。”女人笑着说到“这壶酒本公子就笑纳了,这是给你的买酒钱。”

    就见女人袖子一甩,几块发光的石头朝牧晓飞来。牧晓没有多想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还没有等到他抬起头女人就骑着马从他身旁走过了。牧晓一手抱着那几块矿石另一只手往前伸去想要抓住要离开的女人。他的手从对方的衣服上滑过,抬起头时女人已经朝着北方而去了。

    只在牧晓的手上留下了一缕清香和几块石头。

    “我不要你的酒钱。”牧晓将手中的矿石朝着前面扔了过去“我那酒不卖的,赶紧还给我。”

    牧晓想要骑着马去追,然而往常还算听话的马此时却是死活都不肯听牧晓的话,好像前方是万丈悬崖,走一步就要惨死崖底。牧晓就只能用自己的腿去追前面起着马的女人,要是认真的去追的话他的速度还是不慢的。牧晓跟在跟在女人后面吃了一路的土。

    就在要追上了的时候,女人回头用手微微往下摆动,一股压力直直地将牧晓按在了地上。爬在地上的牧晓看着女人的那张侧脸,那马背上看向他的回眸好像让时间慢了下来,地上的黄土散在她的眼前,风将摇晃女人脸上摇晃着的面罩掀开了一角,女人的侧脸若隐若现。她的眼角微微扬起,牧晓知道那面罩之下的嘴角一定是在笑的,那大概是对他的嘲笑。

    “你个臭女人,把那个葫芦还给我啊,没见过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满是灰尘的牧晓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地上就差跳起来大喊了。

    “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女人,要叫公子。”女人的声音从前方慢慢悠悠的飘来,牧晓站在原地看着女人那蓝色的袍子渐渐隐没在扬起的黄土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

    没了葫芦的牧晓继续往南边走着。以前他姥爷特别爱喝酒,身边就一直别着那个葫芦。现在不喝了,就把葫芦传给了他。那个小小的葫芦要是装满酒之后,一次喝上个两三个月。

    应该是个宝贝吧?牧晓以前没有太在意,现在被抢了倒是在意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匹在悠闲地在树下乘凉的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了马屁股上。于是他又得跑着跟在马的后面,又是吃了一路的土。

    现在虽然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牧晓也得想办法给自己找晚上睡觉的地方了。而就在这时牧晓居然看到了了一间客栈,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几个正经的人,竟然会有客栈开在这里。一个伙计从客栈里面出来冲着牧晓喊着“住店啊?”

    “我没钱。”牧晓无奈的说。

    “在往前走走,有一个漏风的茅草屋,你去那睡吧。”

    “你们这客栈怎么开在这了啊,有人住吗?”

    “我们这不止是客栈,还是个医馆。”伙计扬了扬头“我们老板是个医生,会治病。”

    “不是,这周围也没啥村子啊,你们开在这有啥意义。”牧晓依旧不理解。

    “人再少也是有人的,这里就我们这一家客栈,一家医馆。要是没有我,他们病了找谁去?”这个声音是从客栈里面传出来的,大概是那个老板说的。

    伙计冲牧晓摆了摆手,然后会重新回到里面去了。

    牧晓往前面走,一直走到了傍晚,果然找到了一处已经塌陷了的草屋。屋子旁边一棵光秃秃的树歪歪扭扭地好像还在生长,夕阳将它的影子慢慢拉长,在风尘之中像是一个落魄的老人。

    “好像少了些什么。”骑在马上的牧晓看着那棵就要枯死的树说到。

    好像少了些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呢?

    牧晓就在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屋子的茅屋中过了一个晚上,晚上的风更大了,从破烂的墙壁上面吹得呜呜响。丢了葫芦的牧晓被着凄凉的幻境感染的无限凄凉,在悲伤之中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