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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雨过天晴

    找不到贺暖之后,根据府内的管家和护卫的证词,这凶手就是贺暖无疑了。于是万雀侯请求国主立刻下令全城戒严查找凶手,由此才导致好多毫不相干的人被牵扯其中,而摘翎院也出现了这么多喝茶的人。

    苏息却是在听完卫雀侯的讲述后,陷入了深思,脸上时而明朗,时而忧虑,内心好像在上演一部皮影戏一般。突然,苏息一把拽过凤西琛来,附耳道:

    “赶紧出去,在卫雀侯的府卫里找一个脸上有些许须鬓,用绳子绑着手套的人。”

    众人看着凤西琛跑出去后,都一脸不解的样子。苏息走到万生国主和卫雀侯跟前道:

    “或许,我们要找的凶手马上就出现了!”

    众人闻听此言,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片刻之后,凤西琛就带着一个侯府府卫走了进来,苏息一看,此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苏息对着卫雀侯说:“侯爷,我想这就是您一直要找的人,不过是不是凶手,那还得您来确认了。”苏息说罢转头对这个府卫说:“公子,我觉着你是不是应该把手套摘掉了,还有那脸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也给卸掉了。”

    只见,这府卫把脸上假的眉毛胡须以及手套摘掉之后,众人都惊呆了。不认识他的人感叹,这世间还有如此貌美的男子,认识他的人惊恐,这不就是死去的卫乘。

    卫雀侯此时呆若木鸡,死死地盯着卫乘,面无表情,只有那两行老泪不听使唤地从眼角往下流着。

    卫乘用他那双漂亮的手理了理衣襟,双手又摸了摸两侧的额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万生国主和他祖父的面前。

    “陛下,卫乘给您添麻烦了。祖父,孙儿不孝。”说罢重重地把头磕在地板上。

    卫雀侯激动的上前握着卫乘的肩膀,仔细端详着,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哑声地问道:

    “孩子,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罢要扶卫乘起来,但是卫乘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十五那天早上,离府去隆兴寺时,卫乘是卫乘,贺暖是贺暖。但是回府的时候,两人易容换了身份,卫乘成了贺暖,而贺暖却成了卫乘。

    夜里在书房研习的就是假卫乘,夜里睡到半夜醒来的卫乘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就以为贺暖顶着自己的身份还在研习,就起床去书房找贺暖。但是,当卫乘进入书房之后,却发现贺暖早已经死在了揽星鼎的机关之下,原来这个贺暖也是觊觎揽星鼎的人。

    揽星鼎的机关出自南越国的机关大师之手,凤西琛当时都没法近身,虽然当了鳖,但却是捡回一条命。可这贺暖的武功在凤西琛之上,竟然进入了暗室,经过层层机关,只是最后死在了打开揽星鼎外盒的那一瞬间射出的毒钉之下。

    卫乘并没有立即禀报万雀侯,而是坐在旁边看着躺在那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里突然有了别的打算。随后,卫乘从书房出来后,自知他死之后,安城一定全城戒严搜查凶手,近期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只能等风头过去之后再离开安城。于是,他就用贺暖剩下的东西经过一番粗糙的易容改装之后,摇身一变成了自家府上的一名府卫。

    万生国主纳闷问道:

    “卫乘,你这是为何啊?”

    卫乘回道:

    “回禀陛下,臣乃宰门之后,从小就研习治国经邦,如何知人识人用人。可我并无祖父与父亲的抱负,探究人心,揣度人心,是这世间最最无趣之事。奈何身为卫家的长孙,祖父对我期许甚多”卫乘抬头看了一眼卫雀侯后,接着说道:

    “那夜,当看见躺在地上死去的那个‘我’时,我心里在想,倘若我真的就此死去,结束这在别人的世界和别人的心思里活的一生,那我卫乘自己呢?我难道不能只看着自己而活吗?!曾经的卫乘已死了,从今往后,我将重新活一回,以新的身份,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开个酒馆饭店或是后山道观里扫扫落叶,清清白雪,那也是极好的日子。”卫乘边说边露出一脸向往的神色。

    卫雀侯在听完孙子的话后,重重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罢了,罢了,天命如此,强求不来。我万家的气韵也是该到了用完的时候了。卫乘,我的好孙儿,从前我对你太过苛刻,不知你竟如此不好宰辅之道。从今往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忧国忧民的事,让别家儿郎去吧,万家的后代也该享享别人治理下的国泰民安了。”说完,向国主和众人拱手行礼后,边轻轻地拉起卫乘边说道:

    “孩子,走,咱们回家!”

    就这样,卫雀侯带着卫乘离开摘翎院回家去了。万生国主与游临风和北湖将军讲了需尽快回传消息到游青东国告知来龙去脉,别因这场家事影响了两国邦交。

    万生国主临走的时候还专门走到苏息面前,好奇苏息是如何发现那卫乘未死并躲在府卫之中的。苏息说:

    “刚才在院外时,我发现在卫雀侯的那些府兵之中,有一府兵站姿僵硬,脸上面部表情不协调,最重要的是手上戴着的侯府府卫专用手套一直往下掉,显然不是属于自己的。适才卫雀侯提到易容和卫乘仟细的双手以及被砍掉的双手的线索,我于是便猜测那个假冒的府卫可能是卫乘。”

    苏息停下来抬头看了看万生国主,接着说:

    “当然,今日只是运气使然,只是刚巧把人给找着了。”但是万生国主心里清楚,今日全凭苏息的拔草瞻风之能,这才避免了一场冲突。万生国主刚要问苏息是哪一国新来的皇子时,被箭青司的云司主给打断了:

    “国主,既然案子已破,那么生牢里的那些犯人能否全放出来了?”

    “都放了吧,好生安抚,万生国也是好多年未发生过这样的头疼事儿了。”万生国主说罢就叹着气离开了,云仲烈赶紧跟上去也一起回皇城去了。

    只是在云仲烈离开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盯着苏息身侧的伞,一个全无武功的人,用内息将这把伞控制到如此地步,他箭青司这么多年来,竟不知安城住着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