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子衿

    钱老头满头大汗，没想到这“胖子”学了几招，就把自己弄得很狼狈。刚才已经输了一把，对面的两只马蹦蹦跳跳就把自己将死了。这把换了边，一不小心让对面的车下底，这也太凶了。幸好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下的，平时那些围观的老“君子”们都没在。手里的捏着吃掉对方的卒子，在棋盘边轻轻地敲着，低着头看着棋盘作沉思状。没有网上和正规比赛下棋用的计时器，胖老头一点也不在意，还在欣赏着对手的坐姿，这姿势自己可太熟悉了。中间还起身给自己的杯子添了次水，只是都是侧着走的，边倒水边看着棋盘，这老小子不得不防！

    钱老头也口渴了一样，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水都不热了。放杯子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桌子上的时钟，此时已经是9：45分了。“几点了几点了？”钱老头装作忘记时间的样子，问着胖老头。

    “9点45了，怎么了？”胖老头看了眼时钟，随口答道。

    “早间操啦，我要看下孙女啦，这棋盘别动，我已经想出下一步了。第一盘是我大意了，这盘你输定了！”钱老头拍着旁边的桌子，故作镇静地说。

    “我知道早间操啊，不过这也太远了，你能看到啥啊？”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给你看看我秘密武器。”钱老头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掏出个望远镜，竟然还是军绿色的，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好小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家老大网上订的，昨天才送到。今天先来试试！”钱老头已经举起望远镜开始找人了，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看，这就是我家子衿，这才三天不见，感觉又长高啦。”钱老头举着望远镜，脑袋还前后移动着，好像在找那个点更清楚点。

    “给我给我，我给你对个焦，这时候还是要看老师傅的。”胖老头拍了拍钱老头的肩膀，伸手“借”了过来。

    “嗯，好吧，就那个初一三班左排女生倒数第三个，扎了个马尾巴的。”钱老头被挤到了一边，想推也推不动，只好大声喊着。

    “看到了，快半年不见了，子衿长那么高了。我家慕白就矮了不少呢？”胖老头稍稍移动了下镜头。

    “是啊，小学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功课，也就寒暑假能来看看我们。这上了初中，反而方便了，要不然我还不乐意住这里呢！”钱老头一脸的幸福。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平时咱们邻居住得好好的，宋姐一搬到这里来，你就屁颠屁颠跟过来！”胖老头嘴里滔滔不绝。

    “放屁，这不是看我年纪大了，而且这些年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孩子们不放心才一直催我的。”

    “好好好，不是我说你，嫂子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连孙子辈都大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这不是怕孩子们带个坏榜样嘛！”钱老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是没明白吗？孩子们催你来这里，不是他们不孝顺，是怕你不好意思，暗地里的意思是撮合你们俩啊！”

    “是这样吗？那宋姐对我有没有。。。。？”

    “宋姐也是一个人多少年了，要想找早找了。而且平时做点啥好吃不都给你送，你真是个木头啊！”胖老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语重心长地说着。

    “也是，对了，平时咱们在楼梯口下棋的时候，她都站我这边看呢！”钱老头恍然大悟地说。

    “有没有可能宋姐是在偷看我呢？我也一个人好多年了，平时她家里什么坏了，都喊我去修呢？”胖老头有些酸溜溜地说，眼神里却满是打趣。

    “你？虽然我知道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人还是老实的。最关键是宋姐肯定看不上你！”

    “为什么？我长的也不是很丑啊？”

    “谁叫你从年青时候就胖呢，胖子爱情的另一半大多也是胖子啊！”

    “我家那口子是怀孕的时候营养太好了，是福气。你懂个屁？”胖老头据理力争起来。

    “老李啊，面对现实吧，你这几个月住院，宋姐是不是只看过你一次啊！”钱老头仿佛用出了“抽车”的招数。

    “你。。。。。，你别跑！我也让住次院，看看宋姐来看你几次？”老李挪动胖胖的身体追着老钱。

    老钱身体灵活地闪避着，只是在绕着桌子时，“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棋盘。两个老头一时愣住了，又相视下笑起来。

    普通人的情感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不像偶像剧里，总是太多反转与意外。

    小王回到书屋的时候，老王已经窝在藤椅里。面前的桌子上放了本书，书本打开着，最上面是寥寥几个字——国风·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