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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计划

    这一整天的心情恐怕只有用“波折”二字可以形容了。

    早上,美滋滋地梳妆打扮,期待着接下来的宴会,午后开心地出了门,到了地方,本以为会继续开心,可没想到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带了一肚子的怨气回来了,但这还没完,母亲竟然还要罚她写大字,不写完还不能过节!

    云岁姝整个人都瘫倒在软榻上,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老天爷,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倒霉。

    问风送报信的小丫鬟出去,回来就看见姑娘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走到软榻跟前,小声地商量道:“姑娘,咱们是不是先写一些,也好交差啊?”

    问风作为大丫鬟一直跟在二姑娘的身边,对二姑娘的习性最是了解不过了,她知道姑娘最不喜什么,同样,夫人也是了解的,这写大字、不出门、不过节三点正巧都是姑娘所厌恶的,没办法,谁让姑娘今天行事确有不妥而夫人又有心责罚呢。

    只能先劝说姑娘按照夫人的吩咐写一些,跟夫人服个软,起码有个认错的态度。

    “要不奴婢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糕点,姑娘先吃点,吃完咱们再写?”

    问风在这边安慰着云岁姝的心情,云岁姝在那边无动于衷,像个木头人一样,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只有胸脯在有规律地起伏,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听问风说些什么。

    问风知道,姑娘这是心里有气,不想搭理别个,自己在那缓呢,她要是再说些别的,姑娘只怕会觉得烦,更气了。

    没办法,问风只能搬了个凳子坐在软榻旁边守着,等姑娘什么时候消气,她再什么时候说话吧……

    就这样,云岁姝在软榻上躺着,不动声色,问风坐在跟前,手里打着络子,眼睛时不时地往前瞟,留意姑娘的状态。

    问雨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这副情景,她不由地挑了下眉,按理来说现在就算不火急火燎地忙着写大字,也不能像这样当作无事发生,虽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放在心里,没表露出来,她走上前去,躬身行礼。

    “姑娘,表姑娘适才捧着香瓜去了夫人的院里,刚走,也被罚了,同姑娘一样。”

    问雨将打探来的消息阐述给姑娘听,这是作为丫鬟一贯做的,总不能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见姑娘转动身子,从平躺变为侧身趴着,将脸埋了起来,看来,她是将问雨的话听进去了。

    站在地上的两人一个对视,之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姑娘身上,难不成是因为表姑娘才这样?

    问风放下手里的络子,走上前,坐在软榻上,抚着姑娘的肩头,细声询问:“表姑娘的香瓜都给夫人送去了,姑娘带回来的还没动,要不,给表姑娘送过去一个?”

    问风微微低头,想要窥探姑娘的神情,可云岁姝不仅正面趴在软榻上,侧面也都用手捂了起来,半点空隙都没给问风留。

    见不到表情,无法揣摩姑娘的想法,好在,姑娘给出了回答。

    “不要”,一句嘟囔声果断得自底下传来,虽有些混沌,但也勉强可以听清。

    问雨很诧异,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这样,问风明白,她跟着姑娘一同去了戚府,她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这样。

    “表姑娘跟着折腾一天,一口都没吃着,姑娘给送一个吧!”

    问风柔声劝慰着,这一次姑娘没有很快就拒绝,明显地思索了一下,可能是想起了以往跟表姑娘一块玩乐的时光,她迟疑地回答道:“……不要!”

    既然如此,问风也没什么好开解的了,她垂下眼睛,深吸一口气,继而宽慰道:“那姑娘想好什么时候开始写了吗,表姑娘那边怕是已经开始了。”

    既然姑娘对表姑娘还有气,那不如以此为藉口,两厢比较一下,姑娘也好有劲头。

    果不其然,经问风这么一激,姑娘直接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只见她将凌乱的碎发往上一捋,而后斗志昂扬地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

    问风欢快地答应了,就应该这样,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顺着夫人来吧,该干嘛就干嘛,否则,让夫人知道不拿她的责罚当回事,只会更加气愤,到头来主子丫鬟哪个也跑不了。

    她利落地将东西一一准备好,姑娘也很配合,直接撸起袖子拿笔蘸墨就往纸上落。

    问雨站在一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她什么也没问,主要还是与她无关,毕竟她主要负责库房,姑娘的一应起居都归问风管,见没什么事了,她就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主仆二人同心协力,一齐为写满五百个大字使劲。

    另一处也一样,宋荷华自安华堂领了处罚回来后,手就一直没停,匆匆吃完晚饭,立马将灯点上,伏在书案上继续写字。

    傍晚时是朱砂在屋里伺候,等到了晚上就换成了涟漪,虽然涟漪也跟着忙活了一天,但她与朱砂她们不同,她一直都与宋荷华歇在一处,因而由她伺候也比那两人方便得多,涟漪以此为由,婉拒了朱砂要帮她的好意。

    在摇曳的烛火下,墙上的光影一大一小,紧紧相依,相互交叠。

    书案后,主仆二人一坐一站,坐着的那个在前执笔写字,站着的那个在后低头观望,看起来十分寻常。

    笔尖在纸上不停地滑动,奇怪的是,宋荷华写了好半天都不曾更换过纸张,细小的字迹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片,根本不像按照云夫人的吩咐在写大字。

    而一旁的涟漪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眼睛一直盯着墨迹的变幻,时不时就凑到宋荷华的耳旁低声私语,一点也没有伺候笔墨时该有的屏声静气的样子,宋荷华对此也不以为意。

    如若此时,屋中有第三人在,恐怕也要一直盯着主仆二人看,留意她们的动作,才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不错,宋荷华纸上写的不是大字,而是关于她说的“买事”。

    买事,顾名思义,从别人手里买事情,什么事情?有关她们离开云家的一切事情。

    就在踢毽球的时候,涟漪有一段时间不在,对外说的是去更衣方便,实则是去打听事了。

    有些事在云家打听容易传到云夫人耳朵里,容易打草惊蛇,在戚府就不会有这种顾虑,没有哪个奴仆会将自己与一个不知名丫鬟的闲聊传到自己主子的耳朵里,哪个主子也不会因为这等小事特意说给客人听。

    就例如,你头上的簪子在哪买的?

    这话宋荷华与涟漪一早就商量好了,目的是为了引出有关卖货郎的话题。

    要知道,就算她家官至公卿,都有一些丫鬟婆子从卖货郎手里买货,至于什么样的丫鬟婆子会和卖货郎打交道就全凭涟漪自己观察了。

    打听到卖货郎,下一步就是摸清卖货郎的踪迹,要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戚府过,过了戚府又要往哪走。

    当然了,能正巧碰上那个时间就好了,可她们没那个运气,听涟漪所结交的那个小丫鬟说,卖货郎每隔两日会从戚府过,昨日刚来过,下次就要等到后天了。

    这没什么,她们早有准备,而后,涟漪就按照计划,给了小丫鬟托她帮忙买一根差不多的簪子送到云府,其目的就是为了摸清卖货郎何时从云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