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揣测
看着她活泼的样子，云夫人颇有些唏嘘，“果真还是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不知想些什么，转而垂眼凝视那早已完好如初的桌面良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一坐下，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云夫人抬起头朝门口望去，见是如意，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着急忙慌是要干嘛，越发没有规矩了”，她训斥道。
如意听到这话没有难过，反而越发高兴地凑了过去。
“夫人，快看，公子来信了！”
什么！云夫人听到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如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利落地从如意手中抽过信封，迫切地读了起来。
看着夫人脸上洋溢的喜悦，如意在一旁问道：“公子说了什么？”
“这孩子，说是书院给了假，要回来过节呢！”
云夫人捧着那张信纸爱不释手地反复看，来回看，足足看了有三四遍才恋恋不舍地把它装回进信封里，让如意放起来。
如意取出匣子，打开盖子，里面装了满满的信件，这些全是公子寄回来的。
公子一直在外求学，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每次寄信回来夫人都会保存起来，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那副样子，她看了都会伤心。
好在，公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在今年年节过后第一次回家，夫人一定非常高兴，姑娘也一定会非常开心——哎呀，姑娘！
“夫人，公子回来的事要不要跟姑娘说一声，她可是一直盼着公子回来呢。”
姑娘被夫人罚了这件事，如意也听说了，在得知端午那天姑娘很可能被关在屋里，她就有些摸不准夫人的想法了，毕竟这还是头一次罚姑娘罚的这么厉害。
“不告诉，告诉她干什么，写不完别说她哥了，就算她姐回来她都得在屋里待着继续写！”
看到夫人突然换了神色，如意不敢多说，只得低头回是，看来夫人这次真的是被气到了，姑娘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将匣子盖上盖子，重新放回到柜子里，转而说起过节的准备。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思索着主子的想法究竟有何意，为奴为婢的，总免不了要细细琢磨一下如何说话，才能讨主子的喜欢，不至于犯错，庄婆子就是一个。
“姑娘，人来了。”
庄婆子跟在大丫鬟的身后进了屋，这是她来到戚府后第三次姑娘把她叫进屋来。
听到姑娘屋里的丫鬟叫她，她高兴极了，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干活了，放下衣服时，她都能感受到周围那帮婆子是有多眼红，最关键的是，照这样下去，姑娘很有可能会把自己调到她的院子里去，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用挨她们的欺负了。
于是，庄婆子美滋滋地就跟着丫鬟过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声音略有些颤抖地向着这家姑娘问好。
此番行径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要知道她的主子可是当朝的三品大员，一言一行都不能给主子丢脸。
要是让人知道三品大员家的奴仆行事畏畏缩缩，小里小气的，整个都城怕是能把这事当个笑话笑一年，她这个奴仆自然也就不必活了……。
可那终究都是以前，现在……现在的她几经变卖，哪还有那个底气和精力摆架子，早就被教训得屈服了现实，放在以前，这种山沟沟里的一个司马，她都不屑放在眼里，更别提他家的女儿了，可现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一直以来的困境，因此，避不可免地会有些害怕。
“起来吧，你看看这个，认不认识。”
听到前头的姑娘发话了，庄婆子应声回是，往前凑了两步，抬头看向姑娘目光所落之处。
“呃……这是过节用的五彩绳，技法嘛……有些眼熟，好像是平结变幻成的纽扣结”，岁数大了，眼睛不好，她又不敢再往前靠，只模糊地看了个大概，因而有些不确定。
戚仙丽见庄婆子眯着眼探着脑袋往桌上瞧着实有些费劲，就把东西从桌子上捡了起来，往庄婆子面前递了递，“看清楚，这种技法在阳城可是不多见。”
编绳凑近了，庄婆子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她细细地看了又看，这回，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平结编就的纽扣结，都城的姑娘喜欢这样编，下面多穿一些珍珠，以此搭配，不显突兀，我家的……”突然，她就想起来她那个闺女来了，她闺女就有一条这样的五彩绳，是府里的夫人给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
想起往事，庄婆子的神情一下子就悲戚了起来，好在，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及时止住了话头，更换了神情，继续说道：“再往南，水乡的姑娘喜好纤细，一般三根四根的丝线编成麻花状就可以，顶多其中夹一片金箔，以显富贵，在咱们北边的姑娘多喜欢三四种绳结连在一起，看着好看……”
果然……跟她所想一致，戚仙丽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将编绳提到自己的眼前，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庄婆子正巧捕捉到，她心想自己的机遇终于来了，于是，为讨姑娘喜欢，她主动请缨。
“姑娘要是喜欢，奴婢会编这种绳结，奴婢给姑娘编一个”，要是让那帮老虔婆，小娼妇知道她要给姑娘编手绳，看她们还怎么把活儿都推给自己。
编一个？戚仙丽转过头看向一脸谄媚的庄婆子，编一个干什么，我又不需要，因而，在庄婆子期盼的目光中，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她一个转头，忽视掉庄婆子愕然的表情，继而欣赏起手中的编绳。
在一旁的丫鬟机敏地走上前，做出手势要将庄婆子请走。
见姑娘的确是不需要她了，庄婆子也不敢纠缠，垮着脸跟姑娘告退，这也太快了些，要是这么回去，一定会让人笑话的，而且不是说要给姑娘讲故事吗，姑娘以前也愿意听她说一些风土人情的，怎么这回就不要了呢？
庄婆子心里的苦闷无人了解，同样，戚仙丽心中的想法也无法对外人言表。
她将那根五彩绳放到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那不同寻常的绳结。
起初，她只是想客套一下，夸一夸宋家表妹，活跃一下气氛，等到五彩绳到了她的手上，看着那从未见过的绳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云家的夫子。
说实话，她本来对云家的夫子是不感兴趣的，是兰姨娘与她说那夫子是如何的厉害，对她以及兰姨娘自己的女儿有怎样的助益，她才碍于面子，答应着帮忙问一问。
可谁让今天这场宴会实打实出了岔子，搞得她一心只想让那两个炮仗分开，也没精力去打听夫子的事，看到那根五彩绳，她才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那夫子的手笔。
听到庄婆子的描述，她心中也就有了打算。
既然这夫子对都城的风俗有所了解，那不妨试一试，就算没有写真材实料，学些都城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也是不错的……。
因而，丫鬟一回来，她就吩咐道：“二姑娘喜欢吃的马蹄糕去找兰姨娘要些，另外，夫子的事还是要靠长辈，我这个小辈是说不上话的。”
贴身丫鬟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她应声回是，立刻又退了出去。
她摇了摇头，不知想些什么，转而垂眼凝视那早已完好如初的桌面良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一坐下，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云夫人抬起头朝门口望去，见是如意，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着急忙慌是要干嘛，越发没有规矩了”，她训斥道。
如意听到这话没有难过，反而越发高兴地凑了过去。
“夫人，快看，公子来信了！”
什么！云夫人听到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如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利落地从如意手中抽过信封，迫切地读了起来。
看着夫人脸上洋溢的喜悦，如意在一旁问道：“公子说了什么？”
“这孩子，说是书院给了假，要回来过节呢！”
云夫人捧着那张信纸爱不释手地反复看，来回看，足足看了有三四遍才恋恋不舍地把它装回进信封里，让如意放起来。
如意取出匣子，打开盖子，里面装了满满的信件，这些全是公子寄回来的。
公子一直在外求学，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每次寄信回来夫人都会保存起来，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那副样子，她看了都会伤心。
好在，公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在今年年节过后第一次回家，夫人一定非常高兴，姑娘也一定会非常开心——哎呀，姑娘！
“夫人，公子回来的事要不要跟姑娘说一声，她可是一直盼着公子回来呢。”
姑娘被夫人罚了这件事，如意也听说了，在得知端午那天姑娘很可能被关在屋里，她就有些摸不准夫人的想法了，毕竟这还是头一次罚姑娘罚的这么厉害。
“不告诉，告诉她干什么，写不完别说她哥了，就算她姐回来她都得在屋里待着继续写！”
看到夫人突然换了神色，如意不敢多说，只得低头回是，看来夫人这次真的是被气到了，姑娘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将匣子盖上盖子，重新放回到柜子里，转而说起过节的准备。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思索着主子的想法究竟有何意，为奴为婢的，总免不了要细细琢磨一下如何说话，才能讨主子的喜欢，不至于犯错，庄婆子就是一个。
“姑娘，人来了。”
庄婆子跟在大丫鬟的身后进了屋，这是她来到戚府后第三次姑娘把她叫进屋来。
听到姑娘屋里的丫鬟叫她，她高兴极了，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干活了，放下衣服时，她都能感受到周围那帮婆子是有多眼红，最关键的是，照这样下去，姑娘很有可能会把自己调到她的院子里去，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用挨她们的欺负了。
于是，庄婆子美滋滋地就跟着丫鬟过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声音略有些颤抖地向着这家姑娘问好。
此番行径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要知道她的主子可是当朝的三品大员，一言一行都不能给主子丢脸。
要是让人知道三品大员家的奴仆行事畏畏缩缩，小里小气的，整个都城怕是能把这事当个笑话笑一年，她这个奴仆自然也就不必活了……。
可那终究都是以前，现在……现在的她几经变卖，哪还有那个底气和精力摆架子，早就被教训得屈服了现实，放在以前，这种山沟沟里的一个司马，她都不屑放在眼里，更别提他家的女儿了，可现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一直以来的困境，因此，避不可免地会有些害怕。
“起来吧，你看看这个，认不认识。”
听到前头的姑娘发话了，庄婆子应声回是，往前凑了两步，抬头看向姑娘目光所落之处。
“呃……这是过节用的五彩绳，技法嘛……有些眼熟，好像是平结变幻成的纽扣结”，岁数大了，眼睛不好，她又不敢再往前靠，只模糊地看了个大概，因而有些不确定。
戚仙丽见庄婆子眯着眼探着脑袋往桌上瞧着实有些费劲，就把东西从桌子上捡了起来，往庄婆子面前递了递，“看清楚，这种技法在阳城可是不多见。”
编绳凑近了，庄婆子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她细细地看了又看，这回，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平结编就的纽扣结，都城的姑娘喜欢这样编，下面多穿一些珍珠，以此搭配，不显突兀，我家的……”突然，她就想起来她那个闺女来了，她闺女就有一条这样的五彩绳，是府里的夫人给的，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
想起往事，庄婆子的神情一下子就悲戚了起来，好在，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及时止住了话头，更换了神情，继续说道：“再往南，水乡的姑娘喜好纤细，一般三根四根的丝线编成麻花状就可以，顶多其中夹一片金箔，以显富贵，在咱们北边的姑娘多喜欢三四种绳结连在一起，看着好看……”
果然……跟她所想一致，戚仙丽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将编绳提到自己的眼前，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庄婆子正巧捕捉到，她心想自己的机遇终于来了，于是，为讨姑娘喜欢，她主动请缨。
“姑娘要是喜欢，奴婢会编这种绳结，奴婢给姑娘编一个”，要是让那帮老虔婆，小娼妇知道她要给姑娘编手绳，看她们还怎么把活儿都推给自己。
编一个？戚仙丽转过头看向一脸谄媚的庄婆子，编一个干什么，我又不需要，因而，在庄婆子期盼的目光中，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她一个转头，忽视掉庄婆子愕然的表情，继而欣赏起手中的编绳。
在一旁的丫鬟机敏地走上前，做出手势要将庄婆子请走。
见姑娘的确是不需要她了，庄婆子也不敢纠缠，垮着脸跟姑娘告退，这也太快了些，要是这么回去，一定会让人笑话的，而且不是说要给姑娘讲故事吗，姑娘以前也愿意听她说一些风土人情的，怎么这回就不要了呢？
庄婆子心里的苦闷无人了解，同样，戚仙丽心中的想法也无法对外人言表。
她将那根五彩绳放到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那不同寻常的绳结。
起初，她只是想客套一下，夸一夸宋家表妹，活跃一下气氛，等到五彩绳到了她的手上，看着那从未见过的绳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云家的夫子。
说实话，她本来对云家的夫子是不感兴趣的，是兰姨娘与她说那夫子是如何的厉害，对她以及兰姨娘自己的女儿有怎样的助益，她才碍于面子，答应着帮忙问一问。
可谁让今天这场宴会实打实出了岔子，搞得她一心只想让那两个炮仗分开，也没精力去打听夫子的事，看到那根五彩绳，她才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那夫子的手笔。
听到庄婆子的描述，她心中也就有了打算。
既然这夫子对都城的风俗有所了解，那不妨试一试，就算没有写真材实料，学些都城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也是不错的……。
因而，丫鬟一回来，她就吩咐道：“二姑娘喜欢吃的马蹄糕去找兰姨娘要些，另外，夫子的事还是要靠长辈，我这个小辈是说不上话的。”
贴身丫鬟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她应声回是，立刻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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