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心
“什么关系……这点我也不太清楚”，赤芍回答道。
她陪着问风一齐出了晓星宇，也没敢往远走，就在离院门口不远的一棵垂枝柳树下停住了脚步，这里视野开阔，好说话。
其实问风找她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借着叙旧的名头来打听事，但那又怎么样呢，今非昔比了，她和问风本就靠着身份地位相同才玩到一处的，现在的她和问风能不能再当“姐妹”，都要看问风的意愿了，人呐，要看清现实！
所以，用一个根基尚浅的表姑娘来换二姑娘身边大丫鬟的门路，这还有什么可犹疑的呢。
因而，两人简单地寒暄一番后，问风直接切入正题，首先就是要弄明白这个表姑娘是什么来头。
她有心配合，但对于问风所打听的“表姑娘的来历”确实不太清楚。
“只知道是夫人表姐家的姑娘给送到这儿来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这还是她被派到这儿时管事妈妈透露给她的。
一想到以前的事，她就忍不住诉起苦来：“这几日我都没在正房伺候过，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也不敢出院子，生怕有事找我，这日日闲着，反倒不好受……”，希望问风能明白，她确实是有心无力。
“唉！夫人院里的说不定知道”，她突然想起来。“尤其是跟在夫人身边的，昨日夫人带着大夫来给表姑娘诊脉，屋里伺候的可能知道点什么”，她热情地给问风出主意。
“嗐，夫人院里的怎么能那么容易够得上，我也就跟你熟些……”，问风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赤芍离开安华堂的可惜，不过她也很有眼力见，怕说多了惹得赤芍不满，所以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旅途劳顿找大夫开些补气血的药是常事，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我家姑娘还惦记着找表姑娘玩呢。”
大家都不是蠢人，点到为止就能知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又恰巧赤芍有投其所好之意，两人就像是姐妹之间平常唠嗑一样，话赶话就把事情给引了出来。
“那二姑娘可得好好等一等呢。”
“怎么了吗？难不成表姑娘病得很重？”
“我看着可像，当初进府的时候都不能走路，是被婆子背进院儿的，当时脸上都没什么血色，现在也没看见能下床，而且……”赤芍一脸为难的样子。
而且什么？怎么说话还说一半呢，问风见状也不催促，直接宽慰赤芍这只是姐妹之间的闲谈，千万不要勉强，为了一点谈资使姐妹生分了可不行，说着就要回虹霓院去，不让她犯难。
“哎哎，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赤芍拉住问风的衣袖不让她走，嗔怪她太过心急，没把她当作姐妹。
“表姑娘还患上哑疾了，现在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啊？这样啊！”
云岁姝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怪不得母亲极力反对她去见表姑娘呢，原来她身体竟这样不好呐。
“是啊姑娘，表姑娘就自己一个人远道而来，还这么可怜，咱们就别去打扰她养病了”，为了不让自家姑娘去碰夫人的霉头，问风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过去就是给人家添乱，我可不能做这种招人恨的事儿……”
是啊是啊，问风攥着帕子给姑娘净手，心里不停地点头。
用过午膳后，云岁姝在房中像往常一样转圈溜达，这个举动她已经做很久了。
“饭后不宜久坐，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这句话是父亲在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在姐姐还未出嫁，哥哥还没去书院读书，她还很小的时候，用完晚膳，父亲提出要一起走一走时说的，她记得很清楚。
突然间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回到刚刚经过的书架。
盯着书架上的藏书，她发起了呆。
如果那位小姐不能说话，还不能下床，那她得多无聊啊，与其送她些吃的，还不如送她些书籍，闲着没事用来解闷，多好哇。
自从这个想法在云岁姝的脑子里扎了根，她怎么想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很有见地。
于是，在翻出两本志怪杂记后她又“很有见地”的猜测，如果那位小姐是位真正的闺秀不喜欢这些怎么办。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添了一本文集，紧接着，她又猜想，世上肯定不乏有些与她志趣相投的姑娘，所以，又往里加了本棋谱。
然而有了棋谱，心痒想下棋那又该怎么办呢，她想了想，把管着她库房钥匙的问雨给叫了进来。
“我记得我有一块榧木制的棋盘，还有一套红白玛瑙的棋子，你去找出来，我要用。”
问雨领了命令拿着账册去了趟库房，临走前留意到姑娘书案上摆放的书籍，特意知会了问风一声。
问风得了消息进来，看见书案上一片凌乱，她想要上手整理，却被云岁姝给拦住了。
“别动！我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云岁姝护住那些书不让别人动。
“姑娘找这些书是要干嘛？”问风环视着四周，发现不止是书房这里，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被翻动过。
“我要给那位表姑娘送些礼物”，她指着书案上的书籍，桌子上的瓷娃娃，以及针线篮子里去年裁来做香囊到如今也没开始绣的碎布，说道：“这些都是！”
对于这家的二姑娘一天之内送了两回礼过来，宋荷华是有些没想到的。
本以为用书箱装着的就全是书籍，不成想还有些不寻常的玩意，就例如涟漪手上拿着的几块布帛。
“……呃，可能是用来给姑娘您绣花玩的。”
应该是吧，除了这个用途恐怕也没别的用法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送这种东西过来的，难不成是一位热衷女红的姑娘吗？
“总之，这个二姑娘人还是很好的嘛”，涟漪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云府二小姐这么记挂着自家姑娘，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是啊，这个二姑娘应该是个心善的人，宋荷华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一应“礼物”，很是感动，想来也对，云夫人也很善良，对于她这种身份的人都关照有加，不生嫌弃。这样的人能养出二姑娘这样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想看哪本？这本文集我记得姑娘也有，要不看这本呢？”
涟漪挑挑拣拣，觉得也就看书不耗精力还能打发时间，她举起那本文集递了过去，可姑娘没有伸手并且摇了摇头。
“不喜欢这本吗？”涟漪埋头捡出一本游记，“这个呢？”看看故事也可以，那棋谱就不必了，累脑子。
宋荷华依旧摇摇头，都收起来吧，她现在没有心思看这些。
这时涟漪也就明白姑娘的意思了，看来这些还是不能激发姑娘的兴趣啊。
她将二姑娘送来的东西一件件装了回去，只剩两个瓷娃娃陷在被子里。
她也不管姑娘愿不愿意，抓起瓷娃娃就塞到姑娘的怀里，“这个留着吧，摆到枕边没事也能摆弄两下”，然后不给姑娘反应的时间，拎着书箱就下了床。
宋荷华猝不及防抱住瓷娃娃，她说不出话，就用手拍着被褥发出声响，想引得涟漪回来把瓷娃娃拿走，可涟漪并不理她。
无奈，她只得将瓷娃娃摆到床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滚落到地上给碰碎掉，辜负了那位二姑娘的好心。
时间长了，每天睁眼都能看见那憨态可掬的瓷娃娃，宋荷华心里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她陪着问风一齐出了晓星宇，也没敢往远走，就在离院门口不远的一棵垂枝柳树下停住了脚步，这里视野开阔，好说话。
其实问风找她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借着叙旧的名头来打听事，但那又怎么样呢，今非昔比了，她和问风本就靠着身份地位相同才玩到一处的，现在的她和问风能不能再当“姐妹”，都要看问风的意愿了，人呐，要看清现实！
所以，用一个根基尚浅的表姑娘来换二姑娘身边大丫鬟的门路，这还有什么可犹疑的呢。
因而，两人简单地寒暄一番后，问风直接切入正题，首先就是要弄明白这个表姑娘是什么来头。
她有心配合，但对于问风所打听的“表姑娘的来历”确实不太清楚。
“只知道是夫人表姐家的姑娘给送到这儿来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这还是她被派到这儿时管事妈妈透露给她的。
一想到以前的事，她就忍不住诉起苦来：“这几日我都没在正房伺候过，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也不敢出院子，生怕有事找我，这日日闲着，反倒不好受……”，希望问风能明白，她确实是有心无力。
“唉！夫人院里的说不定知道”，她突然想起来。“尤其是跟在夫人身边的，昨日夫人带着大夫来给表姑娘诊脉，屋里伺候的可能知道点什么”，她热情地给问风出主意。
“嗐，夫人院里的怎么能那么容易够得上，我也就跟你熟些……”，问风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赤芍离开安华堂的可惜，不过她也很有眼力见，怕说多了惹得赤芍不满，所以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旅途劳顿找大夫开些补气血的药是常事，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我家姑娘还惦记着找表姑娘玩呢。”
大家都不是蠢人，点到为止就能知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又恰巧赤芍有投其所好之意，两人就像是姐妹之间平常唠嗑一样，话赶话就把事情给引了出来。
“那二姑娘可得好好等一等呢。”
“怎么了吗？难不成表姑娘病得很重？”
“我看着可像，当初进府的时候都不能走路，是被婆子背进院儿的，当时脸上都没什么血色，现在也没看见能下床，而且……”赤芍一脸为难的样子。
而且什么？怎么说话还说一半呢，问风见状也不催促，直接宽慰赤芍这只是姐妹之间的闲谈，千万不要勉强，为了一点谈资使姐妹生分了可不行，说着就要回虹霓院去，不让她犯难。
“哎哎，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赤芍拉住问风的衣袖不让她走，嗔怪她太过心急，没把她当作姐妹。
“表姑娘还患上哑疾了，现在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啊？这样啊！”
云岁姝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怪不得母亲极力反对她去见表姑娘呢，原来她身体竟这样不好呐。
“是啊姑娘，表姑娘就自己一个人远道而来，还这么可怜，咱们就别去打扰她养病了”，为了不让自家姑娘去碰夫人的霉头，问风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过去就是给人家添乱，我可不能做这种招人恨的事儿……”
是啊是啊，问风攥着帕子给姑娘净手，心里不停地点头。
用过午膳后，云岁姝在房中像往常一样转圈溜达，这个举动她已经做很久了。
“饭后不宜久坐，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这句话是父亲在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在姐姐还未出嫁，哥哥还没去书院读书，她还很小的时候，用完晚膳，父亲提出要一起走一走时说的，她记得很清楚。
突然间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回到刚刚经过的书架。
盯着书架上的藏书，她发起了呆。
如果那位小姐不能说话，还不能下床，那她得多无聊啊，与其送她些吃的，还不如送她些书籍，闲着没事用来解闷，多好哇。
自从这个想法在云岁姝的脑子里扎了根，她怎么想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很有见地。
于是，在翻出两本志怪杂记后她又“很有见地”的猜测，如果那位小姐是位真正的闺秀不喜欢这些怎么办。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添了一本文集，紧接着，她又猜想，世上肯定不乏有些与她志趣相投的姑娘，所以，又往里加了本棋谱。
然而有了棋谱，心痒想下棋那又该怎么办呢，她想了想，把管着她库房钥匙的问雨给叫了进来。
“我记得我有一块榧木制的棋盘，还有一套红白玛瑙的棋子，你去找出来，我要用。”
问雨领了命令拿着账册去了趟库房，临走前留意到姑娘书案上摆放的书籍，特意知会了问风一声。
问风得了消息进来，看见书案上一片凌乱，她想要上手整理，却被云岁姝给拦住了。
“别动！我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云岁姝护住那些书不让别人动。
“姑娘找这些书是要干嘛？”问风环视着四周，发现不止是书房这里，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被翻动过。
“我要给那位表姑娘送些礼物”，她指着书案上的书籍，桌子上的瓷娃娃，以及针线篮子里去年裁来做香囊到如今也没开始绣的碎布，说道：“这些都是！”
对于这家的二姑娘一天之内送了两回礼过来，宋荷华是有些没想到的。
本以为用书箱装着的就全是书籍，不成想还有些不寻常的玩意，就例如涟漪手上拿着的几块布帛。
“……呃，可能是用来给姑娘您绣花玩的。”
应该是吧，除了这个用途恐怕也没别的用法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送这种东西过来的，难不成是一位热衷女红的姑娘吗？
“总之，这个二姑娘人还是很好的嘛”，涟漪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云府二小姐这么记挂着自家姑娘，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是啊，这个二姑娘应该是个心善的人，宋荷华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一应“礼物”，很是感动，想来也对，云夫人也很善良，对于她这种身份的人都关照有加，不生嫌弃。这样的人能养出二姑娘这样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想看哪本？这本文集我记得姑娘也有，要不看这本呢？”
涟漪挑挑拣拣，觉得也就看书不耗精力还能打发时间，她举起那本文集递了过去，可姑娘没有伸手并且摇了摇头。
“不喜欢这本吗？”涟漪埋头捡出一本游记，“这个呢？”看看故事也可以，那棋谱就不必了，累脑子。
宋荷华依旧摇摇头，都收起来吧，她现在没有心思看这些。
这时涟漪也就明白姑娘的意思了，看来这些还是不能激发姑娘的兴趣啊。
她将二姑娘送来的东西一件件装了回去，只剩两个瓷娃娃陷在被子里。
她也不管姑娘愿不愿意，抓起瓷娃娃就塞到姑娘的怀里，“这个留着吧，摆到枕边没事也能摆弄两下”，然后不给姑娘反应的时间，拎着书箱就下了床。
宋荷华猝不及防抱住瓷娃娃，她说不出话，就用手拍着被褥发出声响，想引得涟漪回来把瓷娃娃拿走，可涟漪并不理她。
无奈，她只得将瓷娃娃摆到床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滚落到地上给碰碎掉，辜负了那位二姑娘的好心。
时间长了，每天睁眼都能看见那憨态可掬的瓷娃娃，宋荷华心里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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