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探
在阳城，没有哪家姑娘的身份能比云家姑娘尊贵。以前大姑娘未出嫁时就是全城姑娘的楷模，一动一静皆成典范，现在大姑娘出嫁了，云家还有一位二姑娘。
虽然二姑娘的洒脱，纯真不如大姑娘的端庄，典雅，但是依旧名声在外，怎么能做出有损“云家姑娘”声望的事呢。
如若表姑娘的身体真如夫人所说的“行动不便”，那姑娘贸然前往，打扰到表姑娘可就太失礼了。
到那时让夫人知道她没劝住姑娘做出这种没规矩的事来，恐怕不会轻罚了她。
于是，问风趁着姑娘还没做出决定，先劝导说：“表姑娘身体不好，那些丫鬟伺候表姑娘一个说不定就够费力的了，咱们要是去了……”问风边说边留意姑娘的神情。
见姑娘眉头微蹙，她就知道，姑娘这是听进去了，接着说道：“那丫鬟都是咱们自己家的，怎么着不得先可着您啊，表姑娘可能都快好了，这么一来不就又严重了嘛……”
见姑娘没吭声，问风再接再厉道：“要不咱们先回去，让厨房做些点心送过去，既不打扰表姑娘，又能体现咱们的待客之道，让表姑娘知道您的心意，而且，等表姑娘身体好了再见面，更加亲近了不是。”
云岁姝略微一想，觉得问风说得有些道理，就这么定了。
于是，她不再纠结，带着问风拐上回虹霓院的那条小径，至于点心的事，就交与问风全权负责了。
问风办事可靠，点心很快就交到了刚被调到晓星宇当差的赤芍手中，巧的是，两人还都认识。
赤芍与问风都是家生子，两人的兄弟又都在老爷的麾下当差，平时走的就近了些。
赤芍原先是夫人院子中的，前途本就一片大好，她兄弟又刚立了功，是老爷眼前的红人，她娘老子正寻思着趁这个机会求夫人给她许个人家，不想却听说赤芍要被调走去伺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姑娘，找人家的事也就耽搁下了。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赤芍还找过问风诉苦呢，可现在一瞧，过得也不错嘛。
“你怎么来了？”赤芍透过窗户，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往院子里来，她推门出去瞧，发现是问风。
她有些惊讶，问风来这儿干嘛，眼睛一扫，正巧看见问风手里提着的食盒，她问道：“有差事？”
问风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是我家姑娘给表姑娘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差事要紧，了解了原由，赤芍转身带着问风往正房走去，上了台阶，问风就站在廊下，由赤芍进屋传话。
与问风的猜想大致相同，过了一会儿，果然是派人出来接而不是让她进去送，看来这个表姑娘的身体很不好哇。
看见有人跟着出来，问风屈膝行礼。
跟在赤芍身后的正是涟漪，知道是这家姑娘身边的人，涟漪也不敢轻视，回了个一样的礼数。
赤芍站在一旁为两人互相介绍。
“这是在姑娘身边服侍的姐姐，涟漪。”
“这是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问风。”
因刚刚已经行过礼了，所以二人只点头微笑，以示问候。
问风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说明来意。
“二姑娘给表姑娘送些点心，本想亲自来的，可一想表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劳累，就不敢前来打扰，怕表姑娘费神费力，只得做一些清口软嫩的点心送过来。”
“劳烦姐姐交给表姑娘。”
涟漪接过食盒，“多谢二小姐的好意，我先代我家姑娘收下了，等我家姑娘休整好了，再请二小姐来做客”，话语间洋溢着感动，看着问风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点心送出去了，但她还有别的事没干呢，“那我就先回去了”，问风屈膝告退，涟漪回礼，“妹妹慢走”。
恰巧，她眼尖地发现问风和赤芍之间的眼神交流，顺势提出让赤芍代她送一送问风，赤芍点点头，与问风一起向外走去。
“姑娘，我们看看漠北的糕点长什么样！”
涟漪从一进屋就举着食盒来吸引宋荷华的注意。
因着发觉姑娘的吃食有意识地变多了，所以她猜测，姑娘这是想要快些好起来，好早日离开云家，她开心极了。
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所以，她尽量多与姑娘说话，让她的心绪活络一些，没有时间耽与过去。总之，事情总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涟漪将食盒中的糕点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再小心地匀出一个装有各色点心的小盘子出来，端到炕桌上。
“这漠北的点心看着没咱们那儿的精细，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您尝尝”，现在，涟漪在某些事上已经能做宋荷华的主了。
例如，吃、喝。她想好了，与其姑娘吃什么她喂什么，还不如扯着“这个吃了好得快，姑娘不想走了嘛”的大旗，她喂什么姑娘就吃什么。
就像这糕点，每样都尝一口，不会占地方，也不会觉得撑，等到了午膳，就不会说不吃就不吃。
要是放在以前，在马车上过活的那段日子里，别说这填补肚子的糕点，就连正经餐食都不愿意多吃几口，可让她操心坏了。
“怎么样，好吃吗？”涟漪好奇地看着宋荷华。
很奇怪，有些咸，宋荷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将那块糕点推向涟漪，想让涟漪也尝一尝。
涟漪顺势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似有些不确定般又吃了一口。在此期间，宋荷华的眼睛一直盯着涟漪的表情，看来她对涟漪将如何评价这块糕点很有兴趣。
涟漪闭上眼回味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不是那么好吃，对不对？”
宋荷华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以示同意，不难吃，但要说好吃也够不上。
尝完这个，涟漪又拿起另一块递到宋荷华的嘴边，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品鉴完所有的糕点，最后总结，还可以，尤其是里面的一块羊乳酥，两人都很喜欢。
涟漪觉得姑娘应该是喜欢这样的，因为到了后来，姑娘主动上手捏起糕点，自己吃一口后又往她的嘴里递，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涟漪在把剩下的残渣放回的桌子上后没有选择将东西收拾了，而是捡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浸湿后来给姑娘擦手。
宋荷华配合着将手伸了过去，抹糕点的那只手擦干净后，她又顺带将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来递给涟漪。
涟漪捧着手仔细地擦了一遍，趁着这个工夫，她还有一件事得知会姑娘一声。
“纪婆婆今天一早过来了”，涟漪动作没停，握紧姑娘那只想要抽离的手，适时地解释道：“这可不能怨我呀，纪婆婆是有事来找您的，不过当时您没醒。”
找我干嘛，宋荷华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虽然没再拒绝涟漪，但她的脸还是立刻就冷了下来。
而涟漪，全程就当作没事人一样，擦完手，转身回到桌子前开始收拾起那些糕点残羹。
“纪婆婆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有时候可能会找不到她，让我们有事直接和云夫人说。”
宋荷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涟漪的身影，从床前再到桌前，见她只专注眼前的活计，宋荷华不禁疑惑，就这事？
“就这么一件事”，东西也不多，涟漪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正对着床上的宋荷华解释道，然后，走到面盆架前，躬着身子搓洗起手帕来。
宋荷华倚靠在隐囊上，思量着纪婆婆的“私事”是什么，会不会，是和她有关系。
虽然二姑娘的洒脱，纯真不如大姑娘的端庄，典雅，但是依旧名声在外，怎么能做出有损“云家姑娘”声望的事呢。
如若表姑娘的身体真如夫人所说的“行动不便”，那姑娘贸然前往，打扰到表姑娘可就太失礼了。
到那时让夫人知道她没劝住姑娘做出这种没规矩的事来，恐怕不会轻罚了她。
于是，问风趁着姑娘还没做出决定，先劝导说：“表姑娘身体不好，那些丫鬟伺候表姑娘一个说不定就够费力的了，咱们要是去了……”问风边说边留意姑娘的神情。
见姑娘眉头微蹙，她就知道，姑娘这是听进去了，接着说道：“那丫鬟都是咱们自己家的，怎么着不得先可着您啊，表姑娘可能都快好了，这么一来不就又严重了嘛……”
见姑娘没吭声，问风再接再厉道：“要不咱们先回去，让厨房做些点心送过去，既不打扰表姑娘，又能体现咱们的待客之道，让表姑娘知道您的心意，而且，等表姑娘身体好了再见面，更加亲近了不是。”
云岁姝略微一想，觉得问风说得有些道理，就这么定了。
于是，她不再纠结，带着问风拐上回虹霓院的那条小径，至于点心的事，就交与问风全权负责了。
问风办事可靠，点心很快就交到了刚被调到晓星宇当差的赤芍手中，巧的是，两人还都认识。
赤芍与问风都是家生子，两人的兄弟又都在老爷的麾下当差，平时走的就近了些。
赤芍原先是夫人院子中的，前途本就一片大好，她兄弟又刚立了功，是老爷眼前的红人，她娘老子正寻思着趁这个机会求夫人给她许个人家，不想却听说赤芍要被调走去伺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姑娘，找人家的事也就耽搁下了。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赤芍还找过问风诉苦呢，可现在一瞧，过得也不错嘛。
“你怎么来了？”赤芍透过窗户，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往院子里来，她推门出去瞧，发现是问风。
她有些惊讶，问风来这儿干嘛，眼睛一扫，正巧看见问风手里提着的食盒，她问道：“有差事？”
问风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是我家姑娘给表姑娘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差事要紧，了解了原由，赤芍转身带着问风往正房走去，上了台阶，问风就站在廊下，由赤芍进屋传话。
与问风的猜想大致相同，过了一会儿，果然是派人出来接而不是让她进去送，看来这个表姑娘的身体很不好哇。
看见有人跟着出来，问风屈膝行礼。
跟在赤芍身后的正是涟漪，知道是这家姑娘身边的人，涟漪也不敢轻视，回了个一样的礼数。
赤芍站在一旁为两人互相介绍。
“这是在姑娘身边服侍的姐姐，涟漪。”
“这是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问风。”
因刚刚已经行过礼了，所以二人只点头微笑，以示问候。
问风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说明来意。
“二姑娘给表姑娘送些点心，本想亲自来的，可一想表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劳累，就不敢前来打扰，怕表姑娘费神费力，只得做一些清口软嫩的点心送过来。”
“劳烦姐姐交给表姑娘。”
涟漪接过食盒，“多谢二小姐的好意，我先代我家姑娘收下了，等我家姑娘休整好了，再请二小姐来做客”，话语间洋溢着感动，看着问风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点心送出去了，但她还有别的事没干呢，“那我就先回去了”，问风屈膝告退，涟漪回礼，“妹妹慢走”。
恰巧，她眼尖地发现问风和赤芍之间的眼神交流，顺势提出让赤芍代她送一送问风，赤芍点点头，与问风一起向外走去。
“姑娘，我们看看漠北的糕点长什么样！”
涟漪从一进屋就举着食盒来吸引宋荷华的注意。
因着发觉姑娘的吃食有意识地变多了，所以她猜测，姑娘这是想要快些好起来，好早日离开云家，她开心极了。
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所以，她尽量多与姑娘说话，让她的心绪活络一些，没有时间耽与过去。总之，事情总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涟漪将食盒中的糕点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再小心地匀出一个装有各色点心的小盘子出来，端到炕桌上。
“这漠北的点心看着没咱们那儿的精细，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您尝尝”，现在，涟漪在某些事上已经能做宋荷华的主了。
例如，吃、喝。她想好了，与其姑娘吃什么她喂什么，还不如扯着“这个吃了好得快，姑娘不想走了嘛”的大旗，她喂什么姑娘就吃什么。
就像这糕点，每样都尝一口，不会占地方，也不会觉得撑，等到了午膳，就不会说不吃就不吃。
要是放在以前，在马车上过活的那段日子里，别说这填补肚子的糕点，就连正经餐食都不愿意多吃几口，可让她操心坏了。
“怎么样，好吃吗？”涟漪好奇地看着宋荷华。
很奇怪，有些咸，宋荷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将那块糕点推向涟漪，想让涟漪也尝一尝。
涟漪顺势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似有些不确定般又吃了一口。在此期间，宋荷华的眼睛一直盯着涟漪的表情，看来她对涟漪将如何评价这块糕点很有兴趣。
涟漪闭上眼回味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不是那么好吃，对不对？”
宋荷华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以示同意，不难吃，但要说好吃也够不上。
尝完这个，涟漪又拿起另一块递到宋荷华的嘴边，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品鉴完所有的糕点，最后总结，还可以，尤其是里面的一块羊乳酥，两人都很喜欢。
涟漪觉得姑娘应该是喜欢这样的，因为到了后来，姑娘主动上手捏起糕点，自己吃一口后又往她的嘴里递，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涟漪在把剩下的残渣放回的桌子上后没有选择将东西收拾了，而是捡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浸湿后来给姑娘擦手。
宋荷华配合着将手伸了过去，抹糕点的那只手擦干净后，她又顺带将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来递给涟漪。
涟漪捧着手仔细地擦了一遍，趁着这个工夫，她还有一件事得知会姑娘一声。
“纪婆婆今天一早过来了”，涟漪动作没停，握紧姑娘那只想要抽离的手，适时地解释道：“这可不能怨我呀，纪婆婆是有事来找您的，不过当时您没醒。”
找我干嘛，宋荷华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虽然没再拒绝涟漪，但她的脸还是立刻就冷了下来。
而涟漪，全程就当作没事人一样，擦完手，转身回到桌子前开始收拾起那些糕点残羹。
“纪婆婆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有时候可能会找不到她，让我们有事直接和云夫人说。”
宋荷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涟漪的身影，从床前再到桌前，见她只专注眼前的活计，宋荷华不禁疑惑，就这事？
“就这么一件事”，东西也不多，涟漪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正对着床上的宋荷华解释道，然后，走到面盆架前，躬着身子搓洗起手帕来。
宋荷华倚靠在隐囊上，思量着纪婆婆的“私事”是什么，会不会，是和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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