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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太长了

    他先把自己弹射到起重塔的塔顶,做了一次看似平常的低速俯冲,但在俯冲过程中收回一侧动力索,实现了一个在空中慢悠悠的横向滚动,然后再发射固定锚把自己快速拉到临近的柱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简直就像一个睡懒觉的家伙在赖床而在床铺上滚来滚去一样。”司徒喜不留情面地点评着林妙妙的这个动作。

    “那你做做看。”

    司徒喜立刻把双手手柄一握飞了出去,前半段做得很正规,没有问题,他现在打固定锚的准头已经无可挑剔,但在收回动力索试图做慢滚的时候,因为速度实在太慢了,他根本没滚起来,失去了控制头朝下掉了下去。

    高度不高,也就6,7米,他也有充足时间做保护动作,所以只蹭破一点皮。但其他人也没明白这个动作的玄机何在,莫塞斯立刻尝试了一次,也失败了,他倒没有直接掉下来,但在空中简直像一块破布一样乱甩。

    邓小琪伍长试了一次,成功了,他是整个班里最不爱出声的,而且瘦削的体格也不太强壮,每次晨跑总是跑在最后面,脸色看起来病泱泱的,只有在立体机动上时他才变得疯狂。

    “这个动作的作用?”邓小琪回到地面,急切地问道。

    “巨人懂得预判轨迹,他们拍打,撕咬士兵,都是循着现成的飞行轨迹往前一截,这是生物的本能,就好象小孩在草丛里捉蝴蝶,猎人射击飞鸟走兽一样,要躲开攻击,就要改变轨迹,改变轨迹的方法,可以是拐弯,也可以是上升或下降,可以快,也可以慢。我的身高体重决定了,剧烈加速和上升不太现实,所以我会选择慢。”

    “因为侧滚会消耗速度,所以会比直接俯冲慢了一大截,巨人就会扑空了,然后在后面再给它来一下子……我明白了。”邓小琪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

    “再来两招吧,班长,体现‘立体机动本质’的技术。”邓小琪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林妙妙。

    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试验工作——反正已经超额了不少进度,休息几天也无所谓。每个人各尽其能地施展平生绝学,做出最剧烈、最惊险的机动。

    一个人做,其他人就立刻进行原样模仿,模仿不出来的立刻被记上账罚50个铜板,所有训练教材上有记载的,没有记载的,以及被训练营教官和各级长官言令禁止的动作,在这个试验场上都一一出现了:翻跟斗、急速上升、俯冲横翻、前空翻半圈再横滚半圈、快慢交替横滚、小回旋、下滑反筋斗……

    就连搏击长空的雄鹰也不可能做出比这更惊心动魄的飞行动作。而当这一切都不能满足翅膀兵急剧增多的荷尔蒙时,邓小琪无视了基本的安全准则,他高速接近莫塞斯,然后在横滚的同时绕着正在俯冲横翻的莫塞斯做一个盘旋下降。

    “邓小琪!”

    “莫塞斯!”在那一刻其他人以为他们俩要在空中惨烈相撞了,实际他们在相距一米多的距离擦身而过。

    这种新玩法让其他人跃跃欲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多人机动时的彼此距离和速度差,有人是因为技术,有人是因为胆略,在空中闪电般地靠近又分离,呼啸而至的动力锚就在身边擦肩而过,跟死神连续不断的接吻需要常人难以具备的坚强神经。

    最后能成功组合的只剩下林妙妙、邓小琪和莫塞斯,他们尝试了密集队形机动,彼此绕行的横滚和回旋,以及极小空间内的分进合击,三人的冲击挥刀汇合到同一点,看似要彼此冲撞,却有着毫厘之间的井然次序,空中同时飞扬着3块砍削下来的木头楔子。

    这前所未有的多人特技机动颠覆了所有人的思想和常识,到底这还是不是“立体机动本质”?或者说,立体机动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在思考这个重要问题之前,每个人都在享受着飞行的狂欢,纵使皮条勒得全身疼痛红肿、纵使一次又一次特技动作失之毫厘而从空中坠落把机动装置摔得稀烂,也只会傻笑着换上一副新的接着玩。“爽!!!!!!!!!我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被林妙妙发射失准的固定锚击碎了瓦斯罐,从空中狼狈坠地的莫塞斯像醉鬼一样满脸通红地高喊。

    “谢谢你,司徒喜。”邓小琪在更换瓦斯罐的时候对准士兵嘀咕了一声,司徒喜没弄明白有什么好谢的,难道是为了那几百个铜板的记账单?他有点恼火,好几个动作他还没玩出来,一分钱军饷还没挣就已经欠了别人很多钱了。

    即使他不明白,这样的特技飞行时段归根结底也是拜他所赐,而这样无所顾忌,无所束缚的肆意狂欢,再也不会有了,不会再有了。

    等回到军团训练基地,就再不会有这样随意使用的瓦斯,不会有这样无视一切机动安全准则的长官,不会再有想怎么飞就怎么飞的自由意志。

    至少,在喂巨人之前,曾经那样无忧无虑地挣脱大地重力,仅仅出于自身的意志展翅翱翔过,这六名翅膀兵,和一名准士兵。

    愉快的放纵持续了好几天,翅膀兵把毫无必要的生死冒险升华为狂欢之舞,他们会带着装满酒的军用水壶上天,翻一个筋斗的同时借助重力倒一口酒到嘴巴里。

    他们会在空中彼此抛掷水壶,谁如果没接住就记账输50个铜板,或者是一个人借着高空俯冲时强大的风力把军服斗篷脱下来,另外一个人低空掠过的时候正好抓住斗篷穿在身上,司徒喜就是在这种场合头一回在没有被禁止的前提下披上带自由双翼标志的斗篷的。

    “你该来我们班。”“来我们班,喝酒从来不管,班长也从不查房没收违禁品。”

    “我们班有妹子!水嫩的妹子!”“林妙妙,丑话说在头里,就算是班长也不能滥用职权啊。”听到这些晚上闲聊时赤裸裸的拉客和争论,司徒喜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在部队里并不是一个班的,只是被临时选拔出来出差参加军械试验测试的。

    好像只有林妙妙和莫塞斯是之前就在同一个班,其他人都来自不同的分队,阿尔贝特和尼古拉是来自第二旅的。

    “司徒喜二等兵将派往第一旅第五分队服役,史密斯中士,请不要再多言了。”所有的人都条件反射地背脊一震,神情肃然,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依连一等兵在捣鬼模仿军团长夏迪斯讲话,这家伙模仿部队里每个干部的讲话声音语调都惟妙惟肖,真是纯粹拿来讨打的特技。

    不出所料,他立刻被蒙上斗篷拳打脚踢了一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统统只配给巨人塞牙缝!”依连透过斗篷依旧不停嚷嚷,这回模仿的是旅长萨格罗巴,这只会让大家打得更欢快热烈。

    “干脆大家回去都申请调到一块儿算了,”闹腾得差不多消停了,莫塞斯传播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班长,不是说你回去会升职带一个小队吗?干脆把大伙都调进去,就算有缺额也千万别放那些不知所谓的新兵进来,司徒喜一个顶十个小屁孩。”

    “对啊,都去跟着林妙妙混吧,生存率最高的班不是浪得虚名的,多活几年多喝几年酒绝对没坏处。”依连终于从斗篷里钻出来,抢过桌上的军用水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林妙妙真想说这是浪得虚名的,第一次参加墙外调查他只是普通一兵,班长牺牲了但其他人活了下来,他没觉得这里自己有多大功劳,相反是充满了各种值得检讨的纰漏。

    第二次是代理班长,班里也死了人,如果说其他班死的人更多这就是自己的功劳,这逻辑听起来有点变态,但他并没有出言纠正。

    士兵与长官之间,信赖是最重要的纽带,当兵的鼻子都很灵,都能嗅得出跟着什么样的老兵,什么样的长官会混得长命,会活得有出息,这并不仅仅是纸面上的数据能解释的,士兵可从不靠数字,靠报告书来认人,而是靠生存本能。

    既然已经被士兵深深信赖着了,这就已经是既成事实,是莫大的荣誉和负担,只能用实际行动将这样的信赖继续维系下去。

    “我还没拿到军官委任,调不动人,等我有了相应的职权,会尽量申请调你们到我的单位,请在那之前别提前牺牲。”

    “小菜一碟!”“老子可是技术实力派!”“能咬着我的巨人还没出生!”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发出豪言壮语,只有邓小琪淡淡地说道:“林妙妙,我对于生存率不算特别感兴趣,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但我对你的战法研究很有兴趣,想跟着你搞密集队形机动研究,我想有效率地杀更多巨人。”

    邓小琪的确是极有资质的战斗员,在立体机动上的天分可能直追三毛,但他所在的分队风气很死板,训练中不能越雷池一步,充斥着保守过时的训练方法,所以他整个人都是经常萎靡不振的,很想换个环境。

    “我一定想办法调你过来,如果我只能带一个人执行墙外任务,那个人一定是你。”

    “不是我啊!我的心在流血!”莫塞斯夸张地嚷着,然后其他几个人也一个又一个哀嚎起来:“也不是我!”“同样不是我!”

    司徒喜趴在桌子上冷眼旁观周遭的喧闹,完全没有进入状况,他跟每个人只是刚刚认识而已,完全不熟,更谈不上信赖,跟谁在一起砍巨人这件事他完全没想过。

    虽然是林妙妙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教他各种士兵的本领,但这不等于他就要把自己的命卖给他,随便轻信可不是一种能延长寿命的品德。

    两天的时间,车队抵达了特洛斯特,林妙妙带司徒喜去训练兵团基地申请归役。

    到底要以什么名义让司徒喜获得军人身份这看似是个难题,毕竟他个头虽然小,但实际年龄的确不小了,早就超过了一般训练兵应征入伍的年龄,更不用说让他以新兵入伍方式重新在训练兵团呆三年完全是毫无必要的浪费时间。

    幸好林妙妙手头还有几张空白的已经盖好调查军团印章的空白公函纸张,而调查军团的公文格式向来都相当稀松潦草,不拘一格,各种应该备齐的档案材料往往缺胳膊短腿,这是其他军团的人都十分了解而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揣着准备好的公文和信函、没封口的档案袋,林妙妙来到了训练基地的人事处,他认得这里的一名干事布鲁克·波帕姆。

    他们当年是训练兵的同期生,成绩名次不相上下,后来毕业时布鲁克挤进了前十进了宪兵团,而林妙妙因为在休假时打架受伤影响了成绩而落选了,布鲁克在宪兵团熬成了军官不久就申请调到训练军团工作。

    “你当年打那架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宪兵团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呆的地方!”

    布鲁克一见老同学的面就开始大吐苦水,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各种高层内情宪兵黑幕什么的,林妙妙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在训练营这种地方,在小朋友面前装正人君子被憋得够呛。等布鲁克唠叨得告一段落了,林妙妙搂着他的肩膀说:“有件小事得找你帮忙。”

    “哈呀我们这种清水衙门还会有什么事能帮到你啊,要说毕业学员分配的事你来早了大半年呢。”

    “有名因故离营很久的士兵要归役,但当初的很多档案特别是毕业测试成绩都遗失了,要在你这里补办一下。”林妙妙说着,把手里的纸张和档案袋递了过去。

    “让我瞅瞅……恩,姓名司徒喜,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姓氏?这样也行?833年4月亚鲁凯鲁区训练营毕业……依个人志愿加入调查军团,同年5月因故离营?现申请归役?这样也行?”

    布鲁克从公函上抬起头来,“不行不行,隔了五年这也太长了,早就成了老百姓了,而且他根本就几乎没当过兵嘛,这等于跟从街上招个路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连毕业成绩都没有,这个在档案里肯定不能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