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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朕专治朵颜三卫和女直

    王竑和马昂同为兵部尚书,马昂兼任户部尚书,王竑竟然被马昂公然卡脖子,气得王竑面红耳赤。

    孙继宗和一众武将默不作声,户部钱粮拨付,这不关他们的事。而且,广西剿匪更是和北境的边军无关。

    众人都沉默了。

    皇上那边听得真切,牛玉问:“皇上,要不要我过去调和一下?议事要和和气气才行。”

    朱见深说:“一团和气,还算什么议事?什么都好,就是不好!有争吵,说明有分歧,有分歧,说明有新思路。不准干扰!”

    “是。”

    终于,兵部的人把广西的地图和沙盘收拾好了。李贤说:“来来来,大家都围过来。我们对着沙盘说。”众人都围过来,这些“事不关己”的武将都站了老远。

    李贤说:“广西匪患,朝廷以往的对策,是剿抚兼用。如果有不战而胜的办法,最好。大家可以说一说。”

    陈文说:“阁老,诸位大人,我有一计,广西匪患,不战而胜。”大家一下子被陈文吸引住,连孙继宗也想听听陈文有什么好计策。陈文说:“广西的土匪,希望往深山密林里钻,这是剿匪最大的困难所在。但土匪也是人,是人就要吃盐。只要控制广西的盐巴,让他们吃不上盐,别说一年,有半年,土匪自己就会下山归服。”

    陈文的办法虽好,但是让人恶心。王竑说:“陈阁老,我堂堂中华,天朝上国,用此下作手段,怎么让人臣服?”

    陈文很不高兴,说:“王大人,兵不厌诈,三十六计,当尽为我所用,你如何认为这是下作手段?”

    王竑说:“断民之生路,如何不是下作手段?区区土匪而已,我朝廷大军一到,瞬时瓦解。再说,广西的土匪,有各种路数能搞到盐巴。你禁了官盐,私盐就会横行,最终,吃亏的不是土匪,而是广西普通百姓。这个情况,已经在广西出现,此法不可行!”

    陈文说:“那你说一个不战而胜的办法来?”

    王竑说:“在我眼里,只有军力弹压一条路,绝无二法!”

    陈文怒斥,“你这是穷兵黩武,耗费国财,损兵折将,贻害无穷!”

    王竑说:“毕其功于一役,才是最优解!”

    阁臣彭时说:“李阁老,各位大人,我以为,广西匪患,还是要因地制宜。比如土司加流官的制度就很好,朝廷许以优厚条件,招安封赏,就能原地化解匪患。”

    李贤却说:“土司治理,是朝廷迫不得已。朝廷但凡有余力弹压,一劳永逸解决,才是正途。再者,广西目前的几股土匪,都是鸡零狗碎的盗贼而已,还没有资格跟朝廷谈判,皇上绝不会对他们招安封赏。他们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坐以待毙!”

    众人议到这里,基本调子才定下来:广西土匪必须剿;兵力可能从南京出;只要钱粮到位,随时可以出征。

    接下来就是战法的问题。

    马昂说:“阁老,假若南京能出五万精兵,假若钱粮也能筹到,何人带兵?又是何种战法?”

    李贤说:“带兵之人,之前朝臣都已举荐过,右军府的赵辅就是合适人选。至于大体战法,大家可以再议。”

    王竑说:“阁老,一鼓作气,直捣匪穴!”

    马昂又来反对,“你说得轻巧,广西匪患,是遍地开花,你如何一鼓作气,直捣匪穴?”

    王竑说:“拿下浔州即可!”

    马昂当场大笑,“哈哈哈!素闻王大人才气过人,竟然出此惊人之语!广西境内,重镇当属桂林、南宁、梧州三府。浔州府算什么?”

    王竑拿起木棍,指着沙盘,说:“马大人,各位大人,请看!拿下浔州,广西全境可控。不能控制浔州,桂林、南宁、梧州也只是各自为重。如果我来打,我可以梧州进,也可以从贺州进,也可以从桂林进。然后直插浔州,以浔州为中心,再向四周散开。”

    李贤对王竑的想法不太认同,李贤说:“浔州不比桂林,没有长期驻扎大军的供给能力。”

    王竑说:“阁老所言极是!所以,更要一鼓作气,速战速决。朝廷大军直扑土匪巢穴,地方军力再完成清剿残余。如此,广西匪患,可一战而靖。”

    “不可!”马昂又出来反对,“广西的土匪都是钻山入林,一战而靖,绝无可能。唯有做长期围困,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才是良策。此种办法,我军有多次取胜的战例。”

    李贤说:“长期缠斗,粮草补给,所用非小,不但户部的压力大,一旦北境告警,朝廷的压力会陡然加大。如果广西土匪有自给的能力,那战线会更长。”

    马昂说:“毁田封山!断水绝道!不给土匪任何自给的可能!”

    王竑继续反对,“部堂,围困之法即便用于攻城拔寨,也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而城寨不比山林,城寨没有物产能力,但山林有物产,飞禽走兽,都能成为补给。困山,一定比困城更难,更久!”

    马昂和王竑在这里辩论,听得孙继宗都反应不过来。一会儿觉得马昂说的对,一会儿又觉得王竑说的对。但有一条,只要暂时不让京军出人,怎么着都行。

    另一边,皇上也听得明白,这仗可以打,就是怎么打罢了。“牛玉,随朕出去看看,光吵吵可不行!”

    牛玉明白,今日这议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牛玉走过来咳嗽了一声,众人闻声都静下来,站好,等皇上指示。

    朱见深说:“众爱卿,各抒己见,为广西剿匪出谋划策,朕深感欣慰,但不能伤了同僚之间的和气。今日,就议到这儿吧。王竑,你把大家的意见,汇总一下,记录在案,以备兵部后期作战咨询。”

    “臣领旨!”

    朱见深又说:“方才,朕只听见兵部的两个尚书在滔滔不绝,会昌侯,还有刚回京的总兵、巡抚,你们就没有意见?”

    会昌侯领着一众武官、巡抚,一起说:“臣等愚钝!请皇上恕罪。”

    朱见深盯着这些告罪的人,少许,说:“牛玉,宣旨吧。”

    牛玉把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拿出来,双手捧着,说:“皇上有旨,众臣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