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拜节（二）
李小香陪着朱琴走在田间小路去往朱家甸，田里油菜被霜冻得蜷缩在一起，绿叶上微带些紫红，像极了娃娃脸上那抹高原红，田间土块抱团取暖，和睦地没有丝毫裂缝，整个四野显得异常空旷，已是开春但未见一点春色，田埂上的杂草没有一丝觉醒，依然在沉睡着，结实的枯草韧劲十足，李小香一路走下来，身体已不像刚出来那一阵畏冷，偶而还能跑上一小段。
“妈，过了那一个大上坡，我们就该到了吧？今年外公家的葡萄干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朱琴觉着自家女儿太嘴馋，这让她很有些没面子“你爸过年地时候不是买了葡萄干？我看你也没吃？不是不喜欢吃吗？怎么一出来，就跟饿了你很久一样，你给妈争争气，别像没见识一样！”
“我爸买的那是葡萄干？放一个在嘴里，要喝一瓷钢的水，那是放了多少糖精，吃进嘴里就剩一层皮，外公从XJ带回来的就不一样，口感非常厚实，特有咬劲，最重要是没籽！”这是小香心里的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到了李小香外公家时，她小姨朱画带着她萍表妹和敏表哥已经到了，这下热闹了，朱琴两姐妹又絮叨上了，李小香也找到了知音，扑克牌走起，玩闹的日子特别好过，下午李小香小姨一家三口就要赶回去，但周家慧、周家敏确怎么也不肯一同回去，为了接下来去平山她们大姨家一同瞧戏！
朱画想着放下这两孩子，她弟妹肯定要忙死了，过年吗，哪家没事，听着明后两天她弟妹娘家那边也要来人，再加上她们家这几个那还知闹成啥样：“你们今儿个和我回去，等平山那边戏剧团过来后，你们再来！”
这种糊弄人的把戏，用多了就不管用了，周家慧，周家敏楞是没信，考虑到这边过夜实在不方便，折中就是把两孩子直接送到她大姐家了，问过两孩子意愿都是同意的！本来朱画也要过些天给自家大姐拜年的。她男人兄妹约好了明后天要来她家的，真是走不开，放在大姐家比放在她弟妹家要让她放心不少，毕竟大姐家孩子都大了，她家房间多宽敞也好住，早前因身体不好，两孩子也没少麻烦她大姐！
李小香知道她们要回大姨家，吵着要一同回去，李小香心心念念着唱大戏，原先也是很不愿意陪她妈走着一遭，现在有伴了，那是毫不犹豫把她妈给抛弃了：“妈，我要和小姨一道走!”
朱琴好容易回趟娘家，还没同自己老父亲好好聊聊，就又要回去，怎么会同意：“你小姨是怕你表哥，表妹闹，晃点他们的，你跟过去，是和你小姨他们一起回桥洞村吗？”
朱琴认为稳住了李小香，没曾想小屁孩的友谊还是靠谱的，周家慧悄悄地告诉自家单蠢的小姐姐：“我妈把我和哥哥送到平山自个一个人回家，二姨骗你的！”周家慧之所以这么交底，还是因为出门前她妈有叮嘱她们兄妹俩不许再把她舅家两表妹给弄哭了，可是表妹们太小，你不带她俩玩，她俩会哭给你看，你带她俩吧，又玩不上去！太委屈自个，把香表姐一起顺过去，她们俩年岁一般就可以一起好好玩耍！
李小香认为萍表妹话的可信度太高，在她小姨一家三口刚步出院门，李小香也跟着一同混了进来，朱琴原以为自家闺女懂事了，知道送送小姨一家三口，没料道这丫头一去不复返：“香，你给我回来！”在朱琴发现时，李小香撒丫子就跑的没影了！
原先热闹的一群人，顿时只剩朱琴一人，想着还要不要把自家闺女找回来，这会儿，朱超恨恨地说：“我听萍表姐和香表姐说悄悄话，躲着我和我姐，她们俩约好要一同去大姑家去看戏！二姑你去大姑家时，也带上我们呗？”朱超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
朱红星和戴春梅听后，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自家两个孩子被亲姐家几个孩子嫌弃了，多少有些没面子：“过两天戏剧团过去平山，让你爷爷带上你俩，今天你们在家陪你二姑，等过去你大姑家后，让你二姑熊你香表姐可好？让她们俩一起跑没带上我家两闺女。”这不说还好，说完让朱超和朱艳更加委屈，觉着还是自个亲爹理解自个！
朱画把三孩子丢在她大姐家，说了两句，一个人回去了，李小龙看到自家妹妹一个人回来后问：“你一个人回来，妈呢？”
“肯定在小老舅家，她那么一个大人，你还担心她丢着？”李小龙也是没想到，自家乖乖女的妹妹，也能干出独自单溜的事！
第二天，李小香正享受着独爱的早餐，听说戏剧团已在晒场做台子了，她和自家表妹快速地解决掉碗里的粑粑，提着小板凳就赶往晒场，就这速度，而且没几步路好吧，前面最好的视野已经没有她们的位置了，何晴过来时带了四个用尼龙绳编织的折叠板凳摆放在后面的空位上，嘱咐她俩看好板凳，怕她俩枯等，还带来一些零食！
何晴叮嘱完就准备回去“二表姐，你不在这等吗？”周家慧疑惑地问，就这样把她俩留在风口里不管了。
何晴看着两表妹，想着都是村里的人，也不会欺侮两个小丫头：“我要准备中午饭，一会儿外公他们应该要来了，你们家两个哥哥都骑车去朱家甸了，这儿风有点大，你们找个避风点，只要保证我们的板凳不被偷拿了就行？”说完何晴就回去了！
“我听说后台在换装，那里面的衣服老好看了，我俩去见识一下，”周家慧很有经验地说着。
“前面台子挡住了，看不到这边摆放的板凳，万一被人家偷拿了，那我们可就亏大了，白吃了这么长时间冷风了！”
周家慧觉着二姨家的小姐姐真够胆小的，场上这么多人，而且她二表姐刚才过来时不也和周遭村民打过招呼，让人家照顾她们了吗，平山村里的人比她们村要讲究，真没那么多眼皮子浅的人，想着就算真有，大姨也不会因为几个板凳训她俩：“走了，绝对没事，你听我的，这个村我比你熟！”说着拽着自家小姐姐就往后台跑去！
“小姐，你看，她们脸上的油彩好亮，好美，是吧？”这是李小香第一次近距离看别人上装，还是最有神秘感旦角，她们熟练的动作，像是已经深入骨髓，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很快一张极具角色的脸谱呈现在世人眼前。
“知晓他们唱的是什么戏吗？”李小香很好奇今天的戏目。
“我去问问？”周家慧在她说出口时，人已经钻进化妆间里。“姐姐，今天你们给我们唱的是什么戏目，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下！”
这些戏曲工作者对突来的小朋友并没有表现出嫌弃：“杨家将听过吗？今天整场都是！赶紧回去，一会家里大人找不着该急了。”
“好的，谢谢姐姐，我回去告诉我家里人都来看你们演出！”说完人又钻出人群，李小香看到自家表妹这身手，是练了多久，这熟练的。
周家慧牵着李小香的手，跑回她们大姨家，只是回来告诉她打听到的戏目，屁股还没坐热，又拉着李小香回到了晒场。
当戏曲开场时，整个晒场只要是有空间的都是挤满了人，连同周边树都挂了人！李小香从头至尾都没听懂到底唱了些什么，但不影响她看戏的热情！
散场后，朱琴终于单独碰上了李小香，并训了李小香一通，大概就是她太不懂事，怎么可以没经她同意就和别人跑了呢？而且还把两个小表妹给弄哭了！原意是舅妈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她确没有作到大姐姐的职责！
李小香认为她妈有些太上纲上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又没和什么陌生人跑，这不都是熟人吗？她想早一点回来看戏有什么不对？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敢回嘴。
晚上，李小香又和周家慧一个被窝，好的像一个人样：“你妈说的话你大可不必听，舅妈才不会把好吃的留给我们这些外人，她自己家里还有孩子呢？”
“我看舅妈特客气，不像是在作假？”
“那是你一年才来那么一次，时间长了，你看她可会给你好脸色，我妈病了时候，我住在舅妈家，她们家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躲着我自个吃，自己家都不够，怎么可能还给你留，也就你妈骗骗你！”
李小香没开口说话，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舅妈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她也不是很喜欢自家人每年这么拜访吧？
周家慧看着陷入深思的小姐姐：“我和你说的你不许告诉你妈，知道不，这是我俩的秘密！”
李小香知晓这不是什么好事，点了点头。
“你们一家过些天可去我家转转？”
“我听我妈的意思，应该不会了，在舅妈家她俩遇上了，知道你家还有好多事，不出问题明天就该回去了。你呢，你还在大姨家多待几天等你妈给大姨拜节时再领你们回去吗？”
“我想回去，在哪里都没在自己家自在！我和我哥知道回去的路，我们俩经常结伴来大姨家，家里大人都放心，要是你不走的话，我还能再陪你待几天，你走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我想回家了！”
没出意外，第二天，朱琴带着李小香及李小龙回去了，跟着周家慧和周家敏也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开学季来了！
“妈，过了那一个大上坡，我们就该到了吧？今年外公家的葡萄干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朱琴觉着自家女儿太嘴馋，这让她很有些没面子“你爸过年地时候不是买了葡萄干？我看你也没吃？不是不喜欢吃吗？怎么一出来，就跟饿了你很久一样，你给妈争争气，别像没见识一样！”
“我爸买的那是葡萄干？放一个在嘴里，要喝一瓷钢的水，那是放了多少糖精，吃进嘴里就剩一层皮，外公从XJ带回来的就不一样，口感非常厚实，特有咬劲，最重要是没籽！”这是小香心里的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到了李小香外公家时，她小姨朱画带着她萍表妹和敏表哥已经到了，这下热闹了，朱琴两姐妹又絮叨上了，李小香也找到了知音，扑克牌走起，玩闹的日子特别好过，下午李小香小姨一家三口就要赶回去，但周家慧、周家敏确怎么也不肯一同回去，为了接下来去平山她们大姨家一同瞧戏！
朱画想着放下这两孩子，她弟妹肯定要忙死了，过年吗，哪家没事，听着明后两天她弟妹娘家那边也要来人，再加上她们家这几个那还知闹成啥样：“你们今儿个和我回去，等平山那边戏剧团过来后，你们再来！”
这种糊弄人的把戏，用多了就不管用了，周家慧，周家敏楞是没信，考虑到这边过夜实在不方便，折中就是把两孩子直接送到她大姐家了，问过两孩子意愿都是同意的！本来朱画也要过些天给自家大姐拜年的。她男人兄妹约好了明后天要来她家的，真是走不开，放在大姐家比放在她弟妹家要让她放心不少，毕竟大姐家孩子都大了，她家房间多宽敞也好住，早前因身体不好，两孩子也没少麻烦她大姐！
李小香知道她们要回大姨家，吵着要一同回去，李小香心心念念着唱大戏，原先也是很不愿意陪她妈走着一遭，现在有伴了，那是毫不犹豫把她妈给抛弃了：“妈，我要和小姨一道走!”
朱琴好容易回趟娘家，还没同自己老父亲好好聊聊，就又要回去，怎么会同意：“你小姨是怕你表哥，表妹闹，晃点他们的，你跟过去，是和你小姨他们一起回桥洞村吗？”
朱琴认为稳住了李小香，没曾想小屁孩的友谊还是靠谱的，周家慧悄悄地告诉自家单蠢的小姐姐：“我妈把我和哥哥送到平山自个一个人回家，二姨骗你的！”周家慧之所以这么交底，还是因为出门前她妈有叮嘱她们兄妹俩不许再把她舅家两表妹给弄哭了，可是表妹们太小，你不带她俩玩，她俩会哭给你看，你带她俩吧，又玩不上去！太委屈自个，把香表姐一起顺过去，她们俩年岁一般就可以一起好好玩耍！
李小香认为萍表妹话的可信度太高，在她小姨一家三口刚步出院门，李小香也跟着一同混了进来，朱琴原以为自家闺女懂事了，知道送送小姨一家三口，没料道这丫头一去不复返：“香，你给我回来！”在朱琴发现时，李小香撒丫子就跑的没影了！
原先热闹的一群人，顿时只剩朱琴一人，想着还要不要把自家闺女找回来，这会儿，朱超恨恨地说：“我听萍表姐和香表姐说悄悄话，躲着我和我姐，她们俩约好要一同去大姑家去看戏！二姑你去大姑家时，也带上我们呗？”朱超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
朱红星和戴春梅听后，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自家两个孩子被亲姐家几个孩子嫌弃了，多少有些没面子：“过两天戏剧团过去平山，让你爷爷带上你俩，今天你们在家陪你二姑，等过去你大姑家后，让你二姑熊你香表姐可好？让她们俩一起跑没带上我家两闺女。”这不说还好，说完让朱超和朱艳更加委屈，觉着还是自个亲爹理解自个！
朱画把三孩子丢在她大姐家，说了两句，一个人回去了，李小龙看到自家妹妹一个人回来后问：“你一个人回来，妈呢？”
“肯定在小老舅家，她那么一个大人，你还担心她丢着？”李小龙也是没想到，自家乖乖女的妹妹，也能干出独自单溜的事！
第二天，李小香正享受着独爱的早餐，听说戏剧团已在晒场做台子了，她和自家表妹快速地解决掉碗里的粑粑，提着小板凳就赶往晒场，就这速度，而且没几步路好吧，前面最好的视野已经没有她们的位置了，何晴过来时带了四个用尼龙绳编织的折叠板凳摆放在后面的空位上，嘱咐她俩看好板凳，怕她俩枯等，还带来一些零食！
何晴叮嘱完就准备回去“二表姐，你不在这等吗？”周家慧疑惑地问，就这样把她俩留在风口里不管了。
何晴看着两表妹，想着都是村里的人，也不会欺侮两个小丫头：“我要准备中午饭，一会儿外公他们应该要来了，你们家两个哥哥都骑车去朱家甸了，这儿风有点大，你们找个避风点，只要保证我们的板凳不被偷拿了就行？”说完何晴就回去了！
“我听说后台在换装，那里面的衣服老好看了，我俩去见识一下，”周家慧很有经验地说着。
“前面台子挡住了，看不到这边摆放的板凳，万一被人家偷拿了，那我们可就亏大了，白吃了这么长时间冷风了！”
周家慧觉着二姨家的小姐姐真够胆小的，场上这么多人，而且她二表姐刚才过来时不也和周遭村民打过招呼，让人家照顾她们了吗，平山村里的人比她们村要讲究，真没那么多眼皮子浅的人，想着就算真有，大姨也不会因为几个板凳训她俩：“走了，绝对没事，你听我的，这个村我比你熟！”说着拽着自家小姐姐就往后台跑去！
“小姐，你看，她们脸上的油彩好亮，好美，是吧？”这是李小香第一次近距离看别人上装，还是最有神秘感旦角，她们熟练的动作，像是已经深入骨髓，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很快一张极具角色的脸谱呈现在世人眼前。
“知晓他们唱的是什么戏吗？”李小香很好奇今天的戏目。
“我去问问？”周家慧在她说出口时，人已经钻进化妆间里。“姐姐，今天你们给我们唱的是什么戏目，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下！”
这些戏曲工作者对突来的小朋友并没有表现出嫌弃：“杨家将听过吗？今天整场都是！赶紧回去，一会家里大人找不着该急了。”
“好的，谢谢姐姐，我回去告诉我家里人都来看你们演出！”说完人又钻出人群，李小香看到自家表妹这身手，是练了多久，这熟练的。
周家慧牵着李小香的手，跑回她们大姨家，只是回来告诉她打听到的戏目，屁股还没坐热，又拉着李小香回到了晒场。
当戏曲开场时，整个晒场只要是有空间的都是挤满了人，连同周边树都挂了人！李小香从头至尾都没听懂到底唱了些什么，但不影响她看戏的热情！
散场后，朱琴终于单独碰上了李小香，并训了李小香一通，大概就是她太不懂事，怎么可以没经她同意就和别人跑了呢？而且还把两个小表妹给弄哭了！原意是舅妈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她确没有作到大姐姐的职责！
李小香认为她妈有些太上纲上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又没和什么陌生人跑，这不都是熟人吗？她想早一点回来看戏有什么不对？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敢回嘴。
晚上，李小香又和周家慧一个被窝，好的像一个人样：“你妈说的话你大可不必听，舅妈才不会把好吃的留给我们这些外人，她自己家里还有孩子呢？”
“我看舅妈特客气，不像是在作假？”
“那是你一年才来那么一次，时间长了，你看她可会给你好脸色，我妈病了时候，我住在舅妈家，她们家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躲着我自个吃，自己家都不够，怎么可能还给你留，也就你妈骗骗你！”
李小香没开口说话，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舅妈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她也不是很喜欢自家人每年这么拜访吧？
周家慧看着陷入深思的小姐姐：“我和你说的你不许告诉你妈，知道不，这是我俩的秘密！”
李小香知晓这不是什么好事，点了点头。
“你们一家过些天可去我家转转？”
“我听我妈的意思，应该不会了，在舅妈家她俩遇上了，知道你家还有好多事，不出问题明天就该回去了。你呢，你还在大姨家多待几天等你妈给大姨拜节时再领你们回去吗？”
“我想回去，在哪里都没在自己家自在！我和我哥知道回去的路，我们俩经常结伴来大姨家，家里大人都放心，要是你不走的话，我还能再陪你待几天，你走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我想回家了！”
没出意外，第二天，朱琴带着李小香及李小龙回去了，跟着周家慧和周家敏也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开学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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