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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过年

    随着此起彼伏鞭炮声响起,年夜饭开始了,李小香家早前朱琴有交待让李小香叫她奶奶葛家英到自家来吃年夜饭。满桌子菜,自李小香记事以来铁打不动的是一碟用油煎过的整鱼,意味着有头有尾!这条鱼是不能动筷的!预示着来年年年有余,这条鱼放的好,一般能放到小年结束,如果没有异味的话,加入佐料再加工,一般最后都是倒掉的命运,再加工还是味道不对!李金材举起酒杯畅想了一下未来,就开始动筷了,老母鸡汤颇受欢迎被干掉了大半只,浓香的味道鲜美极了,这鸡是李小香养的,因为不生蛋了,她妈才舍得这么一出。肉菜太多,即使李小香家里的人已经很努力了但桌子上的菜还剩下很多,看来未来几天都不用烧菜了。

    吃完年夜饭后跟着后面便是要祭拜先人,一般这种事情没她们家女人什么事,可以这么说,李小香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她家爷爷葬在哪个方向,也从没上过坟,也没给先人烧过纸,因为女人烧了先人也收不着不是吗,这都是花钱买回来的,不是浪费吗?但她哥就不一样了,每年她奶都会让她哥给她爷烧纸钱。刚开始都是额外花钱买他去,后来大了就没这福利了,李小香也想挣这钱,可谁叫人家根本不给机会。

    李金材走到后院用粉笔画了一个圈,圈没有闭口,有黄表纸,有冥币,李小香记得她爸还买了外币,面额都有些大,分了好几份,看来不只有她爷,还有一些李家先人的,肯定是李小香不知道的,跟她说也是废的,她根本就搞不清楚家里所谓的去了的老家伙哪个对哪个,没曾见过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她们家女人从不经手这事,连碰着这些纸币都像是会对先人大不敬似的!李金材一边烧着,一边絮叨着。随着火焰的拔高,纸灰像是受到招引一样,朝一个方向飘去!待到所有纸币全部烧完,李金材所画的圈里竟然没有存下一点纸灰。李金材相当欣慰!看来先人今天都收到孝敬了!也预示着先人会保佑他们一家来年平平安安!

    李金材回屋时春晚还没开始,便也坐下来和一家人坐在电视机旁等待春晚的倒计时了,14寸黑白电视正播着千年古寺撞钟的声音,十、九、八……李小香觉着自个的小心脏也随着钟声跌宕起伏!当听到“一”时,看见一个个大牌明星从一个拉开的车门进去,又从另一个车门走了出来,出场十分地新鲜!春晚还是非常令人期待的,听说今年春晚里还邀请了几位港台明星,李小香最喜欢的徐小凤也到场了,宋丹丹的小品《懒汉相亲》,那一句经典台词“我叫魏淑芬至今未婚,你未婚我光棍一根”,品品特有味道,小品达人陈佩斯和朱时茂,《胡椒面》也让人感觉非常地接地气;相声演员冯巩、牛群,李金斗、陈涌泉都是能引起全场高潮的存在,杂耍,大型舞台剧看得让人目不暇接,随着李谷一的《难忘今宵》结束了今年的春晚节目!春晚零点钟声响起时,向阳村鞭炮声又再度响起来,持续了半个小时。每年春晚结束后都会放一部电影,李小香继续赖着性子坐下来等待着,一看是《魂断蓝桥》果断放弃,这片她看了不下于五遍,学校组织的在电影院看过一遍,电视上时不时来一波。李小龙这会儿已开始活动了,并叮嘱他爸明天一早的鞭炮他来放,让他爸可以多睡一会儿。李小香想着她哥真会做孝子,明摆着为了堵他爸妈嘴。

    李小香随后也跑到房间换上她爸给她买的新衣服在大衣橱前显摆了一下,感觉身上一点热量都给她放跑了,想了一会儿又换回旧衣服。跟着也跑到对面她二姑家,她二姑家人过年都有守夜的习惯。所以这时才热闹。

    敲开了她二姑家门,看见倪珍他们都换了新衣服在玩纸牌。

    “带我一个,拖拉机,我也会。”李小香忙道。

    原先两个人变成三个人,玩了一局后,倪飞也加入战局,由拖拉机变成争上游,倪飞和倪红一伙,李小香和她珍表姐一伙。

    “这样玩没意思,要不来点刺激的”倪飞发言。

    “我声明我不玩钱的。”李小香忙回道。

    “你看你小气的,不就过年玩一会儿,你又不会一直输,怕什么!”

    “你们别激我,再说我就回家睡觉了,让你们少一个腿。”

    “那玩贴纸的,这总行了。”珍表姐说。

    “这个可以有”李小香笑笑,想着这些都是老赌鬼,自己真比不上,玩钱的每年自个输的最多,这也是李小香的痛,她学习方面现在比她们都好,就这赌运从没好过。

    玩了两个多小时纸牌,瓜子也嗑了一地,终见分晓,李小香和她珍表姐一脸的纸,倪飞和倪红脸上还是能看的。

    “幸亏我坚决玩贴纸,要不输惨了。”李小香拍拍小心脏说。

    倪飞想着不如换一个节目玩玩“可玩麻将?今年小佬新买了一副好麻将,我们正好试试手,你们可来?”其实问得也就李小香一人的意见!

    “我会是会,但不会算点子,我们来直接的,只对不吃。”

    “这次要玩钱的,要不然没意思。成牌1分,自摸2分,可玩?”倪飞提议。

    在座的都想了想,输赢不大,还行,就都通过了。看到麻将那一刻,李小香问道:“这是我们学校加工的那一批吧?特瓷实!”

    “应该是!”倪红思索了一会儿。

    “姐你家的五香蛋现在应该入味了,捞两个来垫垫肚子可好?”李小香盯着煮五香蛋的钢筋锅说。

    不说还好,一说了大家都觉得饿了。等麻将码好四方城时,剥好的鸡蛋已人手一个,一边吃着一边忙着。

    “大表姐,初二可回来?我妈让我问一下,初二我家请客,到时候你们一家都去我家,那天不用烧火,叫上小佬。”

    “行,这几年你家不都初二请吗,你什么时候去你外公家?”倪红问。

    “不出问题初三走,初五下午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在继续码长城。”

    “没事,你不回来,隔壁小芳会上,人家才不像你一样扣扣索索的。”倪红没好气地说着。李小香想着这大过年的咋就不能说些唯心地话让人心暖䁔呢?太不懂事了!

    天蒙蒙亮时,外面已有少许人家开始放鞭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结束牌局后,李小香在她二姑家吃了早饭就回去躺下了,她哥早她一步也睡下了。

    初一是个好日子,今天不能动针,不能扫地,不能洗衣服,老话说初一动手,忙活一整年,今天是个吃吃喝喝睡睡的好日子。

    待李小香醒来已是下午15:00多钟,主要是肚子饿了睡不着,起来后没看到他哥。

    “妈,我哥还没醒吗?”

    “你哥睡了几小时,人又跑了,你可和你二姑家说明天我们家请客。”

    “你交待的我都说了,我去我二姑家了。”李小香在祭完五脏庙后又去了对面她二姑家。

    “等一下,你确定你说清楚了?”李小香前两年口诉出过错误,朱琴明明烧好了一桌菜,楞是等不到人,后来都摆桌了,自个过去才知道自家女儿把话传错了,还不止一年,连着两年她都给传错了话!吸取以往的教训朱琴一再确认!

    “你这次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不会再范以前的老错误了,人还能三次掉在同一条河里,你太看不起我了。”李小香信誓旦旦地回道。

    待到初二,她小姑家一家三口也回来了,她大表姐和表姐夫,她二姑家全家都齐聚在她家,这下热闹了,李小龙也没再出去。打扑克牌的,打麻将的,看电视的,忙了一天,后面就没她家什么事了。一年也就这一天她家特忙。

    初三,朱琴带着李小香,李小龙去南京给她娘家亲戚拜年了,李金材在家留守。李小香妈在家排行老二,李小香外婆这一辈子生了三女一子,三个女儿只有朱琴嫁到了外地,另外两个都“内销”了,一个儿子也早已成家生子了,唯一不同的是,三个女儿嫁人后每家都生了一个儿子,唯有最小的儿子,生了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