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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朱由校的床

    葬礼结束,包子铺。

    “这就是你昨晚说的第二个办法?让她们去城外守孝?”神谷樱花剑眉微皱,看向李寻欢,

    “你让她们两个女孩子住荒郊野外?”

    李寻欢耸肩:“是荒郊野外,但是朝廷会把她们尊为守孝的典范,因此比虎狼环伺的人群还要安全得多。何况守孝是个好差事。”

    神谷樱花皱眉:“守孝是好差事?”

    “好差事!”

    在李寻欢眼里守孝一点儿也不难熬。因为有三年的时间,他也天天在父母的坟墓前守孝。

    他的父亲是探花,爷爷是探花,祖上更是还出过四个进士,所以李寻欢是书香门第、簪缨世家。

    李寻欢更是天资聪颖,十三岁时就中了探花,但好景不长,他的家人都因贪污罪而被皇帝处死,只留他孤身一人,郁郁寡欢。

    他决定以后不再入朝为官,所以便有了后来的李寻欢——江湖浪子。

    李寻欢干脆以守孝为名闭门不出,直到三年后再次回到了李园。

    在守孝的那三年里,李寻欢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受,但是他在父母清幽的坟墓旁的小蓬屋里读书、煮饭、饮酒、习字、练功,戒去了年轻人的浮躁与功利,倒是心情逐渐宁静,反而变得快乐起来,武功进展神速,也算是祸福相依。

    那三年无人打扰,整日与山川日月为伴,只有表妹偶尔会去看他。

    因此李寻欢觉得那三年无忧无虑,常跟表妹戏称是他的“第二童年”。

    很多人有头脑,但心不平。

    一个有头脑心又平和的人,只要运气不坏,便足以成大事。

    李寻欢恰恰是又有头脑,心气又平和的一个人。

    正是得益于这种平和的心境,李寻欢才养成了一个冷静的头脑,再加上他天资聪慧,这才渐渐塑造了那个智慧而又冷静的浪子李寻欢。

    李寻欢刘清雪、夏仙说了自己的想法:“守孝并不苦。”

    他又举了个例子:“你知道那个宋朝苏东坡吗?他守孝时很快乐,和弟弟饮酒作乐,和未婚妻出门游玩,好不快活。”

    “你们愿意去吗?”神谷樱花“呵”了一声,看向刘家姐妹二人。

    刘清雪、夏仙听了李寻欢的话,商议了一会儿道:“小李叔叔,我们愿意去给父母守孝,哪怕是五年、七年也愿意,只是大明守孝都是男子,从来没有女子守孝的先例。”

    李寻欢笑道:“无妨,你们俩可以开个先例。”

    “可是……”刘清雪和夏仙还是不同意,“这不合习俗……而钱给我们爹娘办丧事花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不到五两银子,也撑不了三年的。”

    “钱你们不用担心。”神谷樱花,朝李寻欢伸手。

    李寻欢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我这里有钱。”

    神谷樱花接过银票,微瞪着李寻欢:“还有呢?”

    李寻欢苦笑:“樱花姑娘,给我留些酒钱。”

    刘夏仙和刘清雪急忙摇头,不肯收下。

    神谷樱花冷冷道:“拿来。”

    直到李寻欢又掏出最后五百两银票才罢休。

    神谷樱花将一千两银票强塞给了刘家姐妹二人:“听我的,不能留在城里,我去城外陪你们先住几天。”

    当天四人就出了城,在墓园附近找了一间半旧的茅屋,那茅屋是其他孝子曾经住过的,现在已经人去屋空。

    李寻欢找人把茅屋修缮了一遍,又收拾东西,雇了脚夫,一起把包子铺里的吃穿住一应物品,搬到了城外。

    而那包子铺则挂上了租售的牌子。

    刘家姐妹两个小女子,竟然效仿男子为父母尽孝的消息,轰然传遍了整个顺天府。

    有人钦佩:“有男子尚不能守孝三年,真是孝女!”

    也有人冷笑:“呵,她两个女娃儿瞎出什么头!让我们男子的脸往哪里搁哩!”

    也有人担忧:“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女子守孝的先例,这坏了规矩啊!”

    皇宫。

    木工房。

    正值初冬,朱由校穿着龙袍脚踩木床,正拿着手锯锯木头,手背因用力而暴起条条青筋,浑身冒着热气,如一匹奔腾的马。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滑过眉毛滴进眼里,朱由校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又挤了几下被汗腌过的眼睛,继续锯木头。

    “陛下,”魏忠贤在门外力道适当地扣门,“老奴有事启奏。”

    “进来,说。”朱由校手里不停道。

    魏忠贤进来木工房,看到朱由校忙得热火朝天,慌忙过去凑热闹。朱由校不耐烦道:“你帮不上忙,不是有事吗?赶紧奏。”

    魏忠贤笑着扯出一条干净的手绢,递给朱由校道:“陛下擦擦汗,老奴这就说。”

    魏忠贤把顺天府包子铺姐妹俩为父母守丧的事说了一遍。

    朱由校拿起一根锯好的床腿,吹去木屑道:“挺好的,有孝心,值得赏赐,魏公你看着办吧。”

    魏忠贤却道:“陛下,这女子守坟不吉利,祖上从来都是严禁女子靠近坟地墓的!”

    朱由校看了魏忠贤一眼,想了想:“哦,是这样。”

    又去琢磨他的木头。琢磨了两下,抬起头道:

    “咦不对,既然那死的人没有儿子,谁给他下的葬?不是女儿不让进坟地吗?”

    “这自然是网开一面,毕竟没有儿子,就让女儿去了。”

    朱由校“哦”了一声,往身后寻了一支笔,在床腿上画记号,画了两下又道:“咦不对,朕的皇后每年清明还陪朕到母后坟前烧纸的,魏公你不是说不让女子靠近坟墓吗?”

    魏忠贤道:“烧纸是烧纸,下葬是下葬,守坟是守坟,不一样的陛下,都有讲究。”

    朱由校‘哦’了一声:“既然女儿不能守坟,那姐妹俩为什么要去守坟呢?哦,对,是为了尽孝!”

    魏忠贤道:“陛下,女子守坟的事祖上从来没有过,可不能从咱这里开了先河!这都是规矩,如果说不遵守就不遵守了,天下就乱套了!”

    朱由校有些头疼,摆摆手:“你看着办吧,该赏赏,该罚罚,没事就退下吧。”

    “是,陛下。”魏忠贤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