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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拜师

    张驰因伤势较重,暂时还无法回三江城,独自在客栈内调息养伤。忽然,有人敲门,并道:“小友,我是霞篱派掌门仲渺离,可否开门一叙。”

    张驰曾听二哥提及霞篱派,霞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虽不如少林、武当及八大派,但究其原因,是地处塞外且门徒稀少;但其门徒虽少,却个个名动江湖;且霞篱派的武功有其独到之处,听闻霞篱派新任掌门仲渺离更是百年不遇的习武天才,自创落霞孤鸿剑法,挑战剑法卓绝的华山派掌门,二人在玉女峰上激战一日一夜,未分胜负,至此霞篱派名震江湖,隐隐有成为第九大派的势头。

    张驰闻言赶紧下床开门,恭迎仲掌门道:“晚辈张弛,见过仲掌门。”

    仲掌门约莫四十的年级,一袭素衣外披黑色罩衫,看着并不十分壮实,一张国字脸上刀眉凤眼,显得炯炯有神。

    仲掌门进来后,张驰忙请他坐下,道:“不知仲掌门找晚辈有何吩咐?”

    仲掌门道:“小友你且过来坐下,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张驰连忙过去坐下,仲掌门为其探脉后,笑道:“小友内功修为不错,这么重的内伤,这些时日就已恢复了三四成。”

    张驰抱拳道:“前辈谬赞,当日多亏明台道长施以援手,否则晚辈怕是好不了那么快。”

    仲掌门笑道:“哈哈哈,明台老兄的灵犀丸确实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灵药。不过也靠你自身扎实的内功基础才能恢复得那么快。”

    被一派掌门如此称赞,张驰有点不好意思道:“仲掌门过奖了,晚辈自知还差得远呢。”

    仲掌门突然正色道:“小友,你想不想胜过陆鸣那小子。”

    张驰沉默了一会儿道:“仲前辈,实不相瞒,我这几日几夜无不思考怎么能打败陆鸣,只是那日他接连和我大哥、二哥及五弟对阵,让我明白我和陆鸣之间的差距靠勤奋是无法跨越的,我……”

    仲掌门打断道:“你就干脆点说,想还是不想。”

    “想。做梦都想。”张驰立刻答道。

    仲掌门笑道:“哈哈哈,好!那你便随我回霞篱派,我收你为亲传弟子,以你的根底和天资,再学上本派的独门剑法,未必就会不如他陆鸣!”

    没想到仲掌门亲临,竟是想收张驰为亲传弟子,让他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驰原本是想等两年后再来潜龙大会拼一把,争取和二哥一同去天龙寺的,大理天龙寺绝学是他仰慕已久的武学。

    仲掌门又道:“男子汉大丈夫,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怎么婆婆妈妈犹豫那么久呢。”

    张驰忐忑道:“仲掌门明鉴,此次潜龙大会,我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仲掌门道:“光能撑过第一轮玄生老头和陆鸣那小子的双簧,便证明你足够优秀。”

    张驰犹豫间,仲掌门道:“小友,几日前我已找你的几位兄弟打听过了,知道你属意大理天龙寺绝学,其实啊,武功练到精深处,殊途同归,不信你瞧。”

    说着,仲掌门伸指往窗外虚空一点,随着“嘭”的一声响,竟将三丈外对面街立着的旗杆击折了!

    张驰目瞪口呆之际,只见仲掌门右手指尖似凝聚一点微光,起身来到其身后,命其暂且不动,随后便以指力牵引引导,竟在一炷香时间内将张驰仍散落周身经脉的内息引导回了丹田!

    “呼,这门功夫还真是大耗内力呢。”擦了擦额头的汗,仲掌门重新坐下。

    张驰连忙试着调息,发现内伤已然痊愈,不仅如此,内息运转过周身几大要穴时,更是比之前通畅!他的内力修为竟然提高了不少!

    张驰赶忙给仲掌门倒了杯茶,拜倒在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仲掌门见张驰如此反应,欣慰笑道:“不错不错,虽然守礼,但也不是拘泥不化。”

    翌日,张驰便随仲掌门出发回霞篱派。

    霞篱派地处塞外,比昆仑派还要再往西南一些的地方。出发头两日,仲掌门雇了辆马车,在车上传授张驰霞篱派独门轻功——飞鸿诀。等张驰熟悉心法后,师父便带着张驰以轻功每日疾行。

    虽然张驰有向仲掌门抗议道:“您的亲传弟子我还断着几根肋骨呢,动起来可还是钻心地疼啊。”

    但仲掌门说:“对呀,你断的肋骨又不是腿骨,能走能跳,不妨事的。”

    令张驰无语凝噎,只好调整身姿,以尽可能不牵动伤口的方式前进。

    前后过了大概一个月,二人终于抵达“山门”。

    “到了?”站在一块刻着“霞篱派”的巨石前,张驰疑惑道。只因周遭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风吹过脸上还夹带着沙粒,刮得生疼。

    “到了呀,你看这不是有碑吗,不识字?”仲掌门不满道。

    “可是师父,您老人家住哪儿啊,总不能住碑上吧。这放眼看去啥都没有呀。”张驰反问道。

    “哦,你说这个呀,我门派占地辽阔,到了山门,再往前走二十里,便可看到门派大厅了。”师父带点自豪的说道。

    “二十里?师父,咱门派占地也太广了吧!该不会从门派大厅到弟子宿舍又要二十里吧!”张弛惊呼道!

    师父正色道:“二十里?那怎么可能呢。”

    张弛心下松了口气。

    只听师父又道:“至少也得四十里。每日里多跑跑,权当练练轻功。”

    完了,张弛那口气又顶上来了。

    到了门派大厅,虽不恢弘,但也十分气派了,厅高约二丈,前后约莫八丈,左右大概是四丈来宽,面朝正南,大厅正门顶端挂匾额“霞光万丈”,门左右石柱刻有“阴霞生远岫,阳景逐回流”几个字。前厅议事,后厅东侧是师父的起居室,西侧则有藏书室、藏剑室及一个上锁的小房间。大厅出来,是一个石砌练功场,五丈见方,此外再无景物。在这茫茫大漠中,风沙过处,竟有股莫名的苍凉。

    大厅门窗紧闭,仲渺篱推门而入,张弛紧随其后。

    “舍得回来了?”刚进门,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质问,虽然话语冷冰冰,但声音却婉转动听。室内没开窗也没点烛火,张弛只能隐约看到一袭黑衣。

    “呵呵,我的好师妹,师兄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料理门派啦。”掌门竟然有点赔笑般地说道!

    “这便是你今年捡回来的徒弟?”冰冷声音的主人从暗处走出来说道。

    “张弛,快来见过你师姑夏守清。”师父突然严肃到。

    张弛心下疑惑,能让师父这么忌惮,而且还是师父的师妹,这不得好大年纪啊,但是声音听起来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待得定睛一看,十分震惊:师姑身着黑布衣黑布裙,腰配长剑,身姿窈窕,关键是这脸看起来是个小姑娘啊,不是师父的师妹吗!

    这一震惊,张弛忘了立时打招呼。

    师父:“咳咳。”

    张弛连忙抱拳作揖道:“新学后进张弛,见过师姑。”

    夏师姑向师父道:“怎么?今年宣武大会去晚了?收不到好的了?这人看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师父连忙道:“恰恰相反,今年捡了个大宝贝!”

    师姑又看向张弛道:“头抬起来。”

    张弛依言抬头,和师姑四目相对,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秋水含波的媚眼,让他心跳加速。师姑真的看起来好年轻,而且皮肤白皙,似瓜子脸但又稍长,似柳叶眉但不太过纤细,因为鼻梁较高,眼眸更添深邃……

    “嗯?师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张弛不小心将心里默念的话说了出来。

    到底像谁呢,他思索半晌,终于有了答案。

    “哦?眼熟吗,你可知道我是谁?”夏师姑冷不防的问道。

    “狐仙姐姐!”张弛脱口而出道,因为思索半晌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他的语气还带点欢快。

    “师兄,这可真是个大宝贝。”夏守清冷冷地道。

    师父:“咳咳……,哎呀,赶了那么久路,太渴了,我先去内间休息,有劳师妹先给张弛交代一下门规,安排一下住处,我先进去啦。”说完以快得无与伦比的身法,不见了。

    “那个,师姑姐姐,我……”张弛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哦?师姑什么?”夏守清不满地道。

    “啊,不是,师姑在上,弟子连日赶路,大概是太累了,精神恍惚,请师姑大人不记小人过。”张弛忙道。

    夏守清:“哼,既是仲师兄交托,我自然会好~好~教育你。”

    张弛连忙作揖道:“多谢师姑,多谢师姑!”

    此时,只听内间师父的声音响起:“张弛小友肋骨还没痊愈,师妹你教育的时候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了,这好不容易捡到个大……”

    师父话还没说完,夏守清便突然抽出腰间长剑,朝内间挥了一下,一股凌厉的剑意让师父顿时噤若寒蝉。

    夏守清回头朝我道:“入门弟子需由我先检验武功,再根据个人根基制定修炼计划,张弛师侄,练功场请吧。”

    听了师父的话,再看师姑的态度,张弛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厅外,练功场,风沙莽莽,纵烈阳当空也被遮蔽得看不那么清楚。

    张弛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师姑的考验。

    只见夏守清将剑从腰间解下放在场边,右手捏个剑诀,道:“师侄,小心了。”说完,身形一晃便来到张弛面前,以指为剑向他咽部刺去。

    张弛忙抬手招架,不料这一刺竟是虚招,只见夏守清右手变指为掌,从下往上拍在张弛挡架的手上,瓦解了他的招架姿势,随后左手又捏了个剑诀直刺张弛胸口。

    张弛心道:糟了,被这指尖刺中,我那几根断骨不得断上加断!情急之下,他劲运双足往斜刺里飞出,不知不觉中竟使出了飞鸿诀身法,堪堪躲过了夏守清这惊险的一掌。

    夏守清停在原地道:“噢?仲师兄竟传了你飞鸿诀?好!”言毕,她再次进攻。

    领教过夏守清快如闪电的身法后,张弛不敢怠慢,凝神接招。只见夏守清招式变幻莫测,一时指剑如雨,端的是倾盆而下;一时双掌翻飞,幻化漫天蝶影;一时拳势刚猛,形似铜锤挥舞;一时长腿如鞭,横扫八荒六合。

    张弛左支右挡,实在挡不住就只好使动飞鸿诀堪堪躲过,约莫斗了七八十招,夏守清退了几步,捡起了放在场边的佩剑道:“根基不错,且看你能否接住我这招。”

    说罢,抽出宝剑,目光凌厉。

    张弛心道不妙,刚才夏师姑未用剑时,自己都快抵敌不住,这时师姑拔剑后,气势上跟刚才判若两人,这一招定非同小可!

    脑海中突然闪过起方善今关于如何拆解剑法时说的话:剑走轻灵,故习剑者亦需轻功作为根基。剑长加臂长必有定数,因此只需观其步伐,便可知这一剑能刺到哪里,只需闪身到剑刺不到你的地方,再待他剑招使老,立时乘势反击,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当然,此破解之法,如遇内力高深抑或剑法极高明者,便不能适用。

    张弛打定主意,决心全力催动身法躲避。他凝神观望对手步伐,突然发现夏师姑这使的不正是飞鸿诀的架势吗!

    张弛思索间,只听师姑喝到:“看招!”

    但见寒光一闪,黑色身影如鬼似魅。等回过神来,夏守清这一剑已到张弛身前不过三尺。

    张弛既知师姑使的是飞鸿诀,便也催动内劲疾退,刚刚快如电闪的剑法仿佛停住了一般,夏守清挺剑直刺的身影也仿佛在张弛面前定住了一样,虽是一瞬光景,却让其记忆深刻。

    此时张弛惊喜发现能看清楚剑势来路,待剑招使老,他立时旋身躲过剑锋并出手回击,手捏剑诀,往夏守清腰间穴道点去!只要这一下点中,必能使其半身酸麻,这时便能乘势反击!

    电光石火间,张弛手已戳到夏守清“腰间”,他心下大喜,正待进招,只是忽然感觉指尖触感不太对,怎么,软软的?而且夏师姑怎么突然不动了?

    ……

    ……

    门派大厅前,张弛躲在师父身后瑟瑟发抖。

    “师父,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这一指是想往腰间点的,只是没想到师姑没站稳,身形矮了一点,身子又侧了一点,就不小心点到了,点到……哎,总之弟子真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轻薄,冤枉啊师父!”

    夏守清嗔怒道:“你还敢说!看剑!”她手持宝剑,怒发冲冠,仿佛吃人的夜叉。嘴里喊道:“仲渺篱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不劈了这小子我誓不为人!”

    师父一边护着张弛,一边拆解师姑的剑招,一边说道:“师妹啊,你也听到啦,这就是个意外,意外啊!快把剑收起来哈,收起来,别吓到你的师侄。这人家第一天来,你就使动落霞孤鹜剑,虽然只是剑招第一式,而且你还不是那么纯熟,但那可是我的成名剑法啊!要不是张弛根基扎实又学了飞鸿诀,估计不死也重伤啊,消消气消消气。莫要伤着我好不容易挖到的打大宝贝啊,啊哈哈哈。”师父因为我无意中破解了他的成名剑法第一招而喜出望外。

    张弛师门第一日,便在师姑的威胁和师父的笑声中,有惊无险地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