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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人三剑,道家神通

    轰隆隆~

    苍天之上,乌云密布,时有狂风呼啸,银蛇乱舞。

    怒吼的雷霆,声震九霄。

    葛陂东北方向约一百二十里外,固始城。

    建武二年,光武帝刘秀封大司农李通为固始侯,建立固始侯国,固始由此得名,意为“欲善其终,先固其始”。

    退往谯郡方向的王景和曹仁等人,此刻就在城中驻守,建立防线。

    城中大营,王景作为军阶最高之人,如今每日都忙着收拢溃兵,并且派出斥候不断在黄天道域的外围打探消息。

    没一会,王凌踏入书坊,他刚从城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用沙哑的嗓音向王景汇报军情:“二哥,黄天的范围并未继续扩大。”

    王景放下手中的竹简和毛笔:“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可有打探到黄豫州与鲍校尉的下落?”

    王凌随即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根据逃出来的溃兵所言,使君与校尉皆失陷在黄天道域之中,已经请了相士观测天机,奈何黄天道域隔绝天地,难以观视气象,二人是死是活,如今依旧是不得而知。”

    王景想了想,心情也是沉重。

    他虽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好不容易弄死了何曼,这份功劳总不能不找朝廷要赏赐吧?

    但赏赐这种事,往往只有在胜利之后才会有,一旦战事失利,皇帝不震怒就不错了,还赏赐?

    更何况主将失陷,自己却安然无恙,最后如果非得有一个人必须站出来背锅,不用多想了,那个人肯定是自己啊!

    对此王景也是十分蛋疼,没想到升职加薪现在反而成了一件坏事,全军上下,官职比他高的现在都和鲍鸿一起被困在黄天道域之中。

    一旦鲍鸿全军覆没,黄琬战死,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背下这口丧师失地的大黑锅?

    此时此刻,王景只觉得酒入愁肠愁更愁。

    沉思片刻,王景从帐外喊来一名剑卫:“去请子孝过来,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

    很快,曹仁便被请进了书房。

    “元旭你找我何事?”

    “子孝,如今黄豫州与鲍校尉都被困在黄天之中,已然孤立无援,吾等身负皇恩,岂有不报效朝廷,为国分忧之理?更何况汝南黄巾荼毒豫州,世家豪族皆深受其害,如此祸源,若不尽早铲除,必成心腹大患啊。”

    王景说了一大堆,既有威逼,也有利诱,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拉豫州本地的世家和豪族下水,让他们派兵支援。

    曹仁不是傻子,虽然他和王景关系不错,但也不会因为王景几句话就闷头往前冲,所以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推诿道:“连朝廷派来的官军都不是对手,吾等又能如何?”

    “子孝不用担忧,黄巾军欲以黄天代苍天,可这谈何容易?我相信黄豫州和鲍校尉应该还能再支持一阵,吾等可以和他们里应外合,大破此阵。否则一旦兵败,就算朝廷不降罪,这豫州的动乱,恐怕也难以平息。”

    “这……”

    王景的这一番话,让曹仁迟疑了。

    王景见状,当即继续劝说起来:“子孝,我这也是为了你们谯郡曹氏着想啊,此战的胜负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纵使陛下怪罪,我大不了辞了官职,回家便是。尔等就不一样了,曹家根基就在豫州,你们走得掉吗?”

    对于军权,王景肯定不会放弃的。

    可这件事曹仁又不知道,他只知道,汝南黄巾不尽快消灭,曹家的春耕就会大受影响,到时候平白无故少了一年的收成,想想都觉得肉疼。

    更何况如果王景所说为真,黄琬和鲍鸿如今还未战死,那么大家确实是有可能里应外合,一起大破汝南黄巾的。

    这事若是成了,也是大功一件!

    “我亲自回家一趟,言明利害,必为元旭你请来援军。”

    “好,那就有劳子孝你了!”

    忽悠成功,王景心情大好,亲自将曹仁送出城外,还为他按辔徐行,做足了礼数。

    直到曹仁的身影消失在马蹄扬起的烟尘中,王凌才忍不住问道:“二哥,你真的相信使君和校尉还活着吗?”

    王景摇头:“我现在不信也得信啊,他们要是死了,我的前途就完了。”

    虽然小小的别部司马位卑职低,可掌握军职对现在的他而言,至关重要,毕竟在董卓进京之前,他必须要有一定实力,如此才有破局的希望。

    就算要当一条咸鱼,那也是失败之后的事情。

    现在有逆天改命的机会,王景还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此时,葛陂。

    黄天道域笼罩之下,鬼雨淅沥,阴气刺骨。

    朝廷的上万大军惨遭围困,如今只能死守营房,仰仗着山河社稷图的气运庇护而苟延残喘。

    不少士卒手脚都已经被冻得僵硬,嘴唇发紫,显然阴寒煞气侵蚀身体,已入肌理之中,而一旦阴煞之气浸透骨髓,到时候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化为鬼物的下场。

    营帐中,黄琬看向鲍鸿:“情况如何了?可有联系到外面?”

    鲍鸿放下手中虎符和阵图:“就连虎符都已经试过了,妖道的邪法委实不可思议,竟然真的能隔绝天地,就我手中的连山河社稷图副图,都与陛下手中的主图失去了联系,甚至气运长河亦被斩断,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能斩断气运长河!?”

    黄琬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愈盛:“山河社稷图的主图与副图之间,气数相连,犹如大河的主流与支流,受天命庇佑,谁能斩之?”

    对此鲍鸿同样忧心忡忡:“不仅如此,这位假冒的大贤良师对我们围而不攻,困而不杀,此举大违兵法要义,恐怕另有惊天阴谋,不得不防。”

    就在两人商议对策之时,营外雷声隐隐,顿时让他们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机感应。

    “他又来了!”

    “一起出去。”

    黄琬和鲍鸿一同走出大营,果然又在营外看到了神秘面具人那熟悉的身影。

    “两位贵客,过得如何?”

    “哼,将我们困在此地,还说什么贵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鲍鸿是军人,说话自然简单粗暴,他手按刀柄,恨不得现在就拔刀开斩,手刃眼前强敌,奈何此时的他,失去了天时和地利,不敢再冲动冒险。

    神秘面具人也不发怒,跌坐在一块隆起的巨石上,语气慵懒:“那黄豫州呢?闲来无事,不如再论道一番,以消磨时光。”

    黄琬眉心一皱,随即便冷声回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杀便杀,又何必妄想用言语来动摇我之心志?”

    “呵,你已成瓮中之鳖,我又何必浪费气力杀你?”

    鲍鸿按刀向前,目光如剑:“黄豫州有名品之器护身,要杀他,你必然需要动用压箱底的手段,此举定然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若非如此,你怕是早已对我二人痛下杀手了吧?”

    神秘面具人拍了拍手掌,轻声一笑:“能算到这一层,值得赞赏。”

    面对这等挑衅都无动于衷,黄琬深知自己这次怕是遇上对手了,因此神色更加肃穆:“你究竟意欲何为?黄天道国虽已成型,但镇国神器若无气运加持,却也不过是一件死物。只待陛下动用山河社稷图,以天子尊位祭天祷告,届时大汉四百年国祚所积累的人道气运冲击之下,就算是你手持镇国神器,也唯有死路一条。

    神秘面具人依旧不为所动:“这就不劳使君费心了。”

    挑衅、威胁皆是无用,黄琬便转而用起了激将法:“如今天时地利尽在掌握,你为何不考虑全力出手,将吾等格杀当场?你是不愿,还是不能?”

    然而神秘面具人只是目光淡然地看向黄琬,轻蔑一笑:“放弃吧,激将法对我无用,我不出手,自然有不出手的理由。”

    鲍鸿有些按耐不住了,双眸杀机森然:“任你法力滔天,终有穷尽之时,难道就不怕朝廷再派援兵,到时与我等里应外合,剿灭尔等?”

    “无所谓,我不介意战局这样继续僵持下去。”

    黄琬闻言面沉似水,与鲍鸿无声对视一眼,连番试探之后,两人现在更加确定眼前的敌人,必有惊天阴谋!

    官军可以败,他们可以死,但必须试探出更多的情报,实在是眼前之人太过恐怖,而他的谋算必然非比寻常,甚至足以威胁到汉室的江山社稷。

    黄琬握了握腰间的新月玉珏,瞬间亮起一道清冷的月华,照亮灵台三尺神光,隔绝黄天死气侵扰,保得黄琬灵识不寐。

    这便是典故的力量,因无数人的传唱而具备了不可思议的神异力量。

    东汉皇室笃信谶纬之学,视日食为灾异和不祥,黄琬七岁之时,巧对日食之余如月之初,此事历经岁月,成为典故,因而得以凝聚着无数人的思能和神念,已然具备了神异之力,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抵挡黄天法则的侵蚀。

    黄琬目光如电地站在了神秘面具人跟前,开口间,甚至催动思能,运使了儒门教化神通:“你是道家出身,行此逆天之事,难道不怕劫数临身?”

    神秘面具人冷声笑问:“你如何确定我出自道家?”

    黄琬短暂惊愕过后,随即眉心皱起,目光凛然:“你的道法修为,当世只有玄宗五象可以比肩,土象张角已死,余下四人,只要用心对比,想要查证你的来历,并不困难,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藏头露尾?”

    “呵呵,这世上,难不成只有出自道家,才能学会道法吗?别忘了,你此前所用的诸侯之剑,也是出自道家先贤庄子所创。《天人三剑》,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天下间学过这三章剑道名篇之人何其多也,难不成他们都是出自道家吗?”

    黄琬:……

    一时间,连他都忍不住陷入自我的质疑之中。

    难道眼前之人,并非道家出身?

    可若是并非出自道家,又如何能够统领太平道的余孽,让一众渠帅对他俯首应命,唯命是从?

    轰隆隆~

    黄天之上,九道惊雷打断了双方的交谈。

    等黄琬和鲍鸿回过神来,巨石上的神秘面具人已经消失不见。

    葛陂,黄巾军大本营深处。

    两个神秘面具人一同现身在大阵之中,分别站立在神器黄天道国的两侧;

    “苍天降下雷罚,道域估计还能再坚持六个时辰,测试的结果如何了?”

    “失去了黄邵这个阵基,效果不如预期,按照原先的计划,泰山之行,吾等胜算恐不足三成。”

    “足够行险一搏了,大不了到时候再寻一个新的阵基便是。”

    “那就进行下一步吧,再不走,刘宏恐怕就要发飙了。”

    “嗯,虽是垂死的真龙,但毕竟是九五之尊,天子位格,眼下我们没必要和汉室死磕。”

    “是啊,毕竟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世俗王朝。”

    说完神秘面具人抬头看天,眸光幽幽。

    京都,洛阳。

    “废物,都是废物……咳咳咳……”

    “陛下莫要再动怒了,龙体为重啊。”

    龙椅上,刘宏不停咳嗽,而恶名遍及海内的张让,此时则是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着。

    当今的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这个阉宦之人最希望皇帝刘宏活着了,毕竟他的一切权柄,都源自皇帝。

    没了皇帝,他不过是一条谁都能踹死的老狗罢了。

    稍微缓过气来之后,刘宏目光阴沉:“太史令。”

    “臣在。”

    “朕的大军,可还健在?”

    “臣……不知……”

    太史令单扬满头大汗,心中只余一片惶恐。

    太史令这个官职起源于夏代末年,在西周和春秋时期尤为重要,主要负责起草文书、册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编写史书、监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事务,是朝廷中的大臣。

    但秦汉时期,太史令的职位逐渐降低,修史的任务转由著作郎负责,到了如今,单扬的主要负责工作是观测天象,推算历法。

    大军出征在外,军势凝聚,所到之处,上应苍穹,下连地脉,所成之气象,变化万千,擅长望气术的相士,往往能够根据气象的变化,预知吉凶乃至胜负。

    再不济,至少也可以看得出大军的气数是否还在,以确定生死祸福。

    可如今的葛陂,在黄天的笼罩之下,已然成了法外之地,纵使是掌握着天罗地网以监测大汉十三州气数起落的太常都难以窥测到葛陂的真实情况,他一个小小的太史令又能如何?

    后将军袁隗站了出来:“陛下,为今之计,宜请出山河社稷图,方能突破此等困局。”

    刘宏冷冷地瞄了袁隗这位前任司徒一眼,随即合起眼皮:“不准。”

    “陛下……”

    “怎么,你要教我做事?”

    “臣,不敢。”

    刘宏心中愤怒,世家豪族已经占据汉室江山的七成气数,虽然皇室依旧是台面上最强大的“世家”,可对整体局势已经失去了掌控力。

    若是再频繁动用山河社稷图上积累的大汉国运,汉室的江山,恐有不测之祸。

    虽然外人都称呼刘宏为昏君,可刘宏心里却很清楚他的对手是谁,黄巾军要剿,但世家和豪族,同样需要打压!

    汝南黄巾之乱,他此前已经派出下军校尉鲍鸿出战,在战争的胜负有明确的结果之前,他都不会再投入更多的兵力和国运。

    反正哪怕豫州被打烂了,首当其冲的也是汝南袁氏。

    刘宏心中默默盘算起来:“看来袁隗这老东西已经急了,哼哼,朕丢了汝南,还是大汉的天子,你袁氏丢了汝南,还能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吗?就先让你们和黄巾余孽碰一碰,到时候再由朕来收拾残局……”

    随后,又是一阵咳嗽声传出。

    ……

    轰隆隆~

    雷鸣之后,风雨骤降。

    刺骨的寒风呼啸席卷,天地都因此而陷入了一片昏暗混沌之中。

    固始城,一万义兵汇聚而来,都是豫州的名门大族所出。

    在王景用摆烂做威胁后,曹仁动用了曹家的人脉,总算是说动了这群言必大义凛然,出力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毕竟一旦兵败,王景大不了就是丢官去职而已,可他们要丢掉的,却是自家的基业。

    原本的汝南黄巾不成气候,他们当然可以稳坐钓鱼台,可如今的黄天道国一出,纵使是汝南袁氏这样的顶级世家都坐不住了,更遑论其他的名门望族。

    检视全军之后,王景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这一万义兵,顶多只有两千人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精锐,其余的都是什么臭鱼烂虾?连五十岁的老翁都派到我这里来了,怎么,是想要我给他养老吗?”

    王凌同样出自世家,自然知道世家的做事风格:“二哥,能有两成精锐就已经很好了,往好处想,他们甚至愿意为我军供应粮草。”

    许岚则是无语地扫了王景一眼。

    在她看来,若是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王景自己的屁股就没坐正,以休整的名义把剑卫都调到大后方,还做好了随时要跑路的准备,怎么看也不像忠君爱国之人。

    而就在王景犹豫着要不要出兵试探一波的时候,派出去的斥候忽然冒着风雨跑了回来:“司马,黄天道域消失了!”

    “什么!?”

    王景闻言只是惊讶了片刻,随即下令:“立即派出一队人马深入葛陂查探,我需要更精确的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