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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不能事事都听他的

    朱七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尽管王琛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却不敢去冒这个险,因为他,或者说他们十三太保,是锦衣卫最后、也是唯一的一道保险。

    只要有他们十三太保在,不论锦衣卫沦落到什么地步,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嘉靖身边最能打的那一条……恶狗。

    与此同时,巡抚衙门

    “郑大人,郑大人,老郑……”

    “嚷嚷什么啊,又怎么了?”

    “嗨呀,老郑,我这不是急的慌吗。那个王琛,不是说隔天就议那个议案吗?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这都六月了,田还要不要买了?桑苗到底还要不要种了?”

    郑必昌叹了一口气:“先不说买田和桑苗的事,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郑必昌就把两封信推到了桌子前面。

    何茂才起身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

    郑必昌道:“京里给来的信。”

    何茂才看完了信,陷入了沉默。

    郑必昌道:“全都让咱们的驸马爷说中了,高翰文是小阁老举荐的,但他那天是怎么表现的?一到任就跟我们对着干。那两个知县,海瑞和王用汲,是裕王举荐的,一到任也跟我们对着干。杨金水呢?也躲着不回来。”

    “这说明,朝廷真的乱了。”

    “他们在上面拿着刀斗,最终却都要砍在咱们身上。”

    “胡宗宪,真是高明啊,原来我们都认为他是官做大了,颟顸了,不识时务了。”

    “可你现在再回过来想想,他哪里是颟顸了、不识时务了?他是早就看出来了,朝廷在浙江改稻为桑是步死棋。这才不惜用苦肉计,得罪阁老、小阁老,让他被免了巡抚的职务。”

    “而你、我,咱俩却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捡了天大的便宜。”

    何茂才依旧不吭声。

    郑必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朝廷落了亏空,担子都在阁老和小阁老身上。补了亏空,他们还能再干上几年,可若是补不了,皇上一脚就踹了他们。”

    “裕王,和他背后的徐阶、高供、张居正,这些所谓的忠臣、清流,他们也早就看的透透的了。”

    “他们拼了命的给改稻为桑使绊子,目的就是为了扳倒阁老和小阁老。”

    “若阁老和小阁老真倒了,到了那个时候,最先遭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还有你。”

    何茂才冷哼了一声,道:“哼,我就不明白了,阁老和小阁老怕的什么劲,他们就应该往死里搞,把改稻为桑彻底搞成了,到时候给国库添了银子,一俊遮百丑,裕王、徐阶、高供、张居正他们也就都乖乖把嘴闭上了。”

    郑必昌道:“原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认为小阁老有魄力这么做,不然我也不会那么配合小阁老,做出毁堤淹田的事情来。”

    说罢,郑必昌叹了一口气,道:“唉,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小阁老已经顶不住裕王、徐阶、高供、张居正给的压力了,又加上胡宗宪这么一搅和,阁老和小阁老他们都怕了,他们知道没有胜算了,这才派了一个跟我们对着干的高翰文来。”

    “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留一条退路。”

    何茂才嗤笑了一声道:“退路?我看小阁老就是想让我们放血,我们放了血,改稻为桑成了,老百姓也会因此再闹事了。到时候赚了钱,一分一厘都要交上去,国库的亏空也补上了,他们的面子上就光堂了,皇上那儿也能交得了差了。”

    郑必昌点了点头,叹气道:“唉,这就是又要我们马儿跑,又不让我们马儿吃草。”

    何茂才道:“呵,叫我们放血,可以,让他们竖牌坊,我们当婊子,也可以。但问题是沈一石他们愿意不愿意花三十石、五十石去买一亩田,沈一石他们愿意不愿意放这个血,宫里那些人愿意不愿意放这个血。”

    郑必昌沉默了半晌,这才再次开口道:“如今都六月了,再折腾下去,改稻为桑就真拖黄了,到那个时候一追究,毁堤淹田的事情也就会暴露出来。为了洗干净自己,小阁老他们,还有织造局,到时候都会像是驸马爷说的那样,都会把事情往你我身上推。囚车,早就给咱们准备好了。”

    何茂才冷哼道:“他们拿着刀在朝廷里斗,我们也不是砧板上的鱼肉。那个王琛不是要我们投靠他吗?那咱们就投了他!”

    郑必昌呵笑了一声道:“呵,你以为归善驸马就是个好人?你以为他就是真心想要帮我们?他也是为了他自己。”

    何茂才道:“不管他是为了谁,只要那个马宁远在他手上,我们就无路可退,我们就都得听他的。”

    郑必昌沉默了。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是啊,事到如今,我们不听他的也不行了。”

    不过话说完,他突然话锋又一转:“但我们也不能事事都听他的,能活着,想要活着,我们就必须得在他和小阁老之间,取一个平衡。”

    “嗯?”何茂才愣了一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王琛和小阁老不对付?”

    郑必昌差点被这话给气乐了:“那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我们投靠他?为什么要我们都听他的?为什么他不帮着我们强压下面改稻为桑?”

    “还有。”郑必昌跟着又道:“当初毁堤淹田之前,他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都忘了?”

    何茂才不吭声了,过了好半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老郑,咱们杭州,不是还来了另外一个驸马爷吗?”

    郑必昌愣了一下:“另外一个驸马爷?”

    何茂才道:“许从成啊。”

    郑必昌拧着眉头沉吟了半晌:“你是说……”

    何茂才:“不若我们投了这位驸马爷如何?”

    郑必昌再次陷入了沉吟,片刻后他道:“可我怎么听说,这位驸马爷,跟小阁老也是一条船上的?”

    何茂才道:“以前我们还听说王琛跟小阁老,也是一条船上的呢!甚至王琛他自己还说跟咱们是自己人呢。结果呢?他跟小阁老是一条船上的吗?他跟咱们是自己人吗?”

    郑必昌眯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何茂才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去试探试探他。”

    郑必昌不吭声了,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格外的长。

    一直到何茂才快有些不耐烦了,郑必昌才开口道:“试探,我看就不用了。”

    何茂才愣了一下:“为什么?”

    郑必昌道:“试了,能否试的出来,其实结果都一样,咱们都要跟阁老、小阁老对着干,届时,咱们跟王琛一伙儿,还是跟许从成一伙儿,有区别吗?”

    何茂才拧着眉头道:“那……咱们怎么在王琛和小阁老之间,找平衡?”

    郑必昌道:“呵,他已经帮我们找好了这个平衡点了。”

    “嗯?”何茂才愣怔了一下,不解的道:“找好了?在哪里?”

    郑必昌笑着说出了一个名字:“高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