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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一个知府的命

    王琛卖了50万匹丝绸,还把价格抬到20两的消息,不仅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杭州,还在几天之后刮到了京城。

    同时,胡宗宪的奏折也很快就出现在了内阁里。

    严世蕃更加疯狂了,这可是一千万两银子。

    而当他看完胡宗宪的奏折之后,脑门子都快滋血了,气呼呼的拿着奏折就回去找他爹了。

    如剧中那样,理所当然的被他爹教育了一番。

    当只剩严世蕃和鄢懋卿的时候,严世蕃说出了那句震惊世人的名言:“先把那九个县淹了。”

    几天后,好几封六百里加急的急递,出现在了胡宗宪、谭伦、郑泌昌、杨金水的手里。

    然后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就开始开秘密小会了,连续开了好几天,而今儿……就是他们要把马宁远拽进去的日子。

    王琛得到信儿后就知道水淹金山……额不对,水淹九县的剧情要开始了。

    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这帮人没找他去开小会,讲道理这帮人不应该会放过他,除了他明面上跟严世蕃是一伙儿的之外,一定会有人提议让他也去背锅,毕竟他是罗龙文赶着来杭州背锅的。

    王琛想的其实没错,一开始的时候何茂才确实提出过这样的想法,但马上就遭到了杨金水和郑泌昌的否定。

    这俩人经过这段时间和王琛的接触,已经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谁要再把王琛当傻子,那他就是真正的傻子。

    之前搜集到的那些消息,尤其是罗龙文给的那些消息,全都他妈的是假的,或者说那都是王琛刻意演出来给别人看的。

    所以他们直接撇开了王琛,单干了。

    哦对了,他们撇开王琛单干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想分润王琛的功劳。

    是的,王琛不仅卖了50万匹丝绸还提到了20两一匹,这个功劳太大了。

    他们可是十分清楚当今皇上有多么的缺银子。

    毫不客气的说,谁能给皇上捞到银子,谁就成为皇上最赏识的人。

    这么大的功劳他们不可能让王琛独吞了,而‘改稻为桑’就是一把‘切蛋糕’最好、最快的刀子。

    因为不管卖了多少丝绸,都必须有相应的桑田来支撑。

    只要死死抓住桑田是他们改完的,那王琛的功劳,就得被他们生生切掉一块,而且还得是一大块。

    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王琛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不会让‘水淹九县’的事情发生。

    他想清楚了,这事儿,是干不翻严嵩、严世蕃的。

    电视剧里,严嵩倒台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水淹九县,因为水淹九县的目的是为了改稻为桑。

    水淹九县只是手段,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而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为了改稻为桑。

    改稻为桑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嘉靖捞钱。

    这事儿嘉靖看的格外清楚,绕来绕去,最后一定会绕到他头上。

    所以嘉靖不可能,也绝对不允许别人用这个罪名来除掉严嵩。

    而另外一种可能,历史也早就证明过了,也就是用什么贪污的罪名来扳倒严嵩和严世蕃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严嵩、严世蕃贪污的目的,都是给嘉靖捞钱,或者说他们很巧妙的,借用了嘉靖的名头去捞钱。

    这法子,最后也会扯到嘉靖头上,所以嘉靖也不会允许别人用贪污这个罪名来除掉严嵩。

    而在剧中,严嵩、严世蕃真正倒台,是因为‘玷污圣名’这四个字,也就是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灾民的田。

    所以,水淹九县,那些被淹死的百姓,都是白死的。

    或者说,死的毫无价值。

    哪怕就是枭雄,也不可能让老百姓白死,更别说王琛这个被后世价值观洗礼过的人,他更不可能让老百姓死的毫无价值。

    所以,他不可能让水淹九县的事情发生。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这是他作为人的……底线。

    注意,不是做人,而是作为人。

    ……

    原本一点儿不关心沈一石有多少作坊、有多少产能的杨金水,今儿破天荒的去‘视察’了沈一石的作坊。

    了解清楚了沈一石的‘产能’之后,杨金水、郑必昌、何茂才一起回到了沈一石的家中。

    “……”

    “什么?这事儿要瞒着部堂大人?”马宁远一听说要瞒着胡宗宪干炸堰口的事儿,满脸的吃惊。

    何茂才满脸不耐烦的道:“不是我们要瞒着部堂,是阁老和小阁老打的招呼。”

    马宁远更吃惊了,他小心试探的问道:“阁老和小阁老,不信任部堂大人了?”

    郑必昌接话,道:“也不能说不信任,那个谭纶在部堂身边,瞒着部堂,是为了瞒着谭纶身后那些人。”

    马宁远,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他听明白了,但也有些生气了:“那这不是,还是不信任部堂大人吗?”

    何茂才更加不耐烦了:“认死理。怎么说你才能想的通?”

    杨金水起身接话:“我问你,你听胡部堂的,那胡部堂听谁的?”

    马宁远道:“当然得听阁老、小阁老的。”

    杨金水笑了一声:“呵,这不就结了?肯干事儿,认上司,这是你的长处!可是肯干事儿不是指一指才拜一拜。你认胡部堂,胡部堂认阁老,那你按阁老的意思办,还能会错吗?”

    马宁远听完沉默了。

    郑必昌趁势加砝码:“还有,阁老叫瞒着胡部堂,用意也是要保护胡部堂啊。免得谭纶他们知道了,捅到裕王那里去,第一个问罪的就是胡部堂啊。”

    马宁远彻底的动摇了,在连番纠结了数次之后,他一咬牙道:“我干。”

    几人脸上一喜。

    而这时候马宁远紧跟着道:“关口是,那么多县被大水淹了之后,不能饿死人。我不能让部堂到时下不来台。”

    杨金水放心了,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郑必昌笑着道:“官仓里那点儿粮,当然不够。”

    话说完,郑必昌转头看向了沈一石:“沈老板啊,买田的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这也是今天的重中之重,或者说这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低价兼并土地。

    沈一石悬着的心也放心了,他直起身子道:“放心,买田的粮,我一粒也不会少。”

    杨金水、郑必昌、何茂才全都心满意足了。

    郑必昌也坐回了椅子上。

    杨金水这时候把脸一沉,道:“从现在开始,到端午汛也就半个月了,这十五天里,沿新安江的每个堰口,都必须派重兵把守。”

    话说到这里,杨金水转头看向郑必昌:“大水到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堰口。”

    郑必昌认真的点了点头。

    杨金水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毁堰的事情要是走漏了风声,谁也保不了谁。”

    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身上都感到了一股滔天的压力。

    沈一石有些受不住,借着喝水来缓解了一下。

    马宁远这时候也恰好看向了沈一石:“沈老板,你那里百年的老山参还有吗?”

    沈一石愣了一下,不解马宁远为何突然问起这,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才道:“不多,还有两支。”

    马宁远道:“都给我吧?”

    郑必昌不解,问了两个字:“怎么?”

    马宁远解释道:“我是想把他送给部堂大人。”

    旁边的何茂才自以为听懂了,他以为马宁远是想用两支老山参‘收买’胡宗宪,他认为马宁远是白痴:“我可告诉你,你可别犯浑啊,将事情又漏给了胡部堂。”

    马宁远也听明白了何茂才的意思,他赌气的道:“不相信我,这事儿就交给别人干好了。”

    何茂才刚想训斥,马宁远却又跟着道:“事情都瞒着部堂干,到时候担子还是部堂来担,部堂都累成那样了,我送两颗山参你们也犯疑?”

    一听这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杨金水笑着道:“好啊,又有忠,又有义,这才是干大事儿的人。”

    话说完,他命令沈一石道:“沈老板,就把你那两颗老山参给马大人吧。”

    沈一石刚想应承,却不想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极为刺耳的嗤笑声。

    “嗤,怎么?一个知府的命,就值两颗老山参吗?”

    听到这话,何茂才当场就炸毛了:“谁他娘的在外面放驴屁。”

    他这话音刚一落下。

    王琛就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何大人,我听说你有个小癖好,就喜欢闻驴屁,是吗?”

    “额……”何茂才好悬没被这话给噎死。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王琛说的话,毕竟他是真惹不起这位驸马爷。

    “是,是,下官是喜欢闻驴屁。”

    说完这话,何茂才的脸,就红成了猴屁股。

    实在太羞耻了。

    王琛不是来找茬的,或者说他不是来找何茂才的茬的,所以他就轻轻的放过了何茂才。

    转而看向杨金水道:“老杨啊,你这心,忒(tui)黑了,人家马宁远马大人,好歹是个知府,而且还是杭州的知府,甚至还是胡宗宪的心腹爱将,买人家的命,你就用两根老山参?”

    杨金水被王琛一句话道破了心思,不仅尴尬,还很愤怒,但他又拿王琛没招,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咳嗽了一声道:“咳,我不明白驸马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琛却没解释,而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客座椅子上,一边盯着沈一石,一边伸手敲桌子:“怎么回事儿?沈老板怎么这么没眼力价?不说上茶了,怎么连白水都不给倒一杯?”

    沈一石赶忙起身,道:“怪我糊涂,我这就给驸马爷沏茶,亲自沏。”

    说着,沈一石就要往外走。

    但王琛却出言叫住了他:“别介啊,哪敢劳烦你沈大老板啊,叫下人去就行了。再说了,我这还有事儿找你呢。”

    沈一石偷偷的瞄了杨金水一眼,他确实想借此‘脱身’,但杨金水什么都没表示,只得悻悻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