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遗忘的序曲
故事的开始，我考上了理想的一所大学。
说是理想的大学，但其实是第二志愿，第一志愿的分数还是差了点，差了一分……
然而，现如今回过头来，却又是那样的庆幸。
因为，在那里，我遇上了她……
很普通的一个女孩，第一眼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初见时，她独自站在校门口的小喷泉旁，一身白色连衣裙，戴着个精致的钟形帽子，看起来很清新，身旁是个灰白色的大号行李箱。
她是和我同一届的新生。
她也注意到了我。不同寻常的是，反倒是她主动向我搭话——
“同学你好，需要我帮你拿行李吗？”
“啊？什么？”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额……我看你拿的东西好像有亿点点多，你可能需要帮忙？”
“额，不用了，谢谢啊。”
“哦！好。”
我的行李很多吗？回头望了望左右两边的两个行李箱……
不，是左右两边各两个行李箱，后面还背着个大行李包。
确实，收拾东西的时候父母还调侃我说“这不是去上大学，是分家了”之类的。
“谢……谢谢嗷！”不知为何，说话突然有些结巴。
“嗯，不客气。”
然而不知为何，自那天起就忘不了她。和室友聊天时会突然想到她，图书馆里看书时莫名其妙也会想到她。闭上眼睛也是她，就连梦里都是她。
后来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
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让我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她，无可救药的那种。
不知为何，明明学校里那么多人，可是总能不经意间碰见她。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看上我了，在故意接近我。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也喜欢我。
因为这个，躲在被子里窃喜笑出声的我跟个傻子一样。
也是直至后来我才明白，那并非缘分，只是在人群里，我一次又一次地，独独望向了她……
喜欢一个人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母亲是这样说的。
在内心里煎熬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我不是那种敢于人群里大张旗鼓表白的家伙。
我花一顿外卖收买了我的室友，然后又花一顿饭收买了我室友的女朋友，拜托她帮我转交表白信，约她出来。
银杏树下，惶恐不安来回徘徊的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脑海中不断回忆信中的每个用词是否妥当。
她会来吗？
即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放鸽子的准备，可真到了这时候，心里又是那么的忐忑。
伴随着一阵风声，金黄的银杏叶沙沙作响。一道熟悉的清香，我心中一颤，抬起头来——
正如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她打扮地很干净，没有丝毫敷衍。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跟上课时被抽到照着课本念课文似的，把准备好了的表白的话一口气念完，随即低着头，紧捏着衣角等待着她的“判决”。
我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只记得她沉默了很久。
她并没有着急拒绝。她说，愿意和我相处看看。如果双方觉得合适的话，再决定交往。
对此，我欣喜若狂。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着，以至于之后，室友经常拿这件事调侃我。
在之后的日子里，整天想的事除了她就是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在一起，以至于有一段时间甚至差点挂了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高中不允许早恋了，大抵防的就是我这种该死的恋爱脑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究竟该如何追一个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
我没谈过恋爱，老师也没教过。我只能尽我所能对她好，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让她开心吗？
从网上学习讨好女生的办法，找一些笑话，逗她开心。她不让我给她带早餐，她说她不需要供养。只需在傍晚时分，可以陪着她一起在操场上散步就好。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的温柔，她的理性，她的点点滴滴，令我愈发着迷与沉沦。
在一年后，我们正式确定了关系。
我问过她，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没什么，就感觉可能是看上你了吧。”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么说道。
“什么叫可能看上我了？”
“毕竟你长得也不帅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有兴趣。第一眼看到你，只觉得傻傻的，怪可爱的。”
可爱……
我不禁失笑。
把整个家都背去宿舍的人，当然“可爱”了。
黄昏的太阳染红了云霞，银杏的叶子落下，在来年开出了花。本以为时光清浅，一直都能这样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
大二的下学期，我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变故。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带走了一切。我跪在废墟中，傻傻地望着家的方向。
附近有座小山，山上有座寺庙，在这场地震中完好无损。
我在那所寺里跪了三天三夜，把当时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投进了功德箱里，在佛像前跪了三天三夜，祈求家人能够平安无事……
然而，最后等来的却是噩耗。
我的父母死了。
我失去了一切。
“我没有家了。”我这般喃喃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宿舍。走回去的？又或者是行尸走肉般晃荡在大街上，被人发现怕我一个人不安全，给报警把我送回去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紧紧地抱着我。
她说，她会给我一个家。
……
人们总讲，眼泪是最好的麻药。时间久了，悲伤会逐渐麻木，就如同伤口结了痂。
待一切尘埃落定，生活还得继续。
没有经济来源，我只能边读书边打工。她一直资助着我，打着学校助学金的幌子，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那卑微的自尊心。
她其实不会说谎，每次那眼神躲闪脸颊发红的模样。我也在装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份“助学金”。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死皮赖脸地享受着女朋友的资助，明明她才是应该被宠爱的一方，明明她值得更好的……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早上五点钟起，复习笔记。只要没有课，都跑去做兼职。外卖，便利店，奶茶店，不稳定的兼职换了又换，每天都工作到十一点钟左右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第二天，又是早起，如此往复。
可即使都这样了，光维系日常开销都很勉强。毕竟是在一线城市嘛，物价都比较高。
头一次，感觉光活着都是这么费劲。
陪她的时间也逐渐变少了……
真的，好累……
我该放手的。可每每话到嘴边，胸口总是涌出的一股酸涩与苦楚，被呼吸堵住了咽喉。
我做不到。
她已经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一次次躺在床上，看着灰白的天花板，想着要不直接死掉，一了百了算了。
那天夜晚，我终于被内心的愧疚所压垮。跟个孩子一样，我抱着她痛哭，口中不停地道着歉。
我们就分开吧……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然而这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没关系啊，我养你。”
……
终于，熬过了最难的那两年，我毕业了，还找到了一份薪资不菲的工作。
祖母年纪大了，被大姑接入身边，家里的祖宅过继给了我。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我可以攒下钱，为她买礼物，补偿这两年我对她的亏欠……
那间祖宅，在二线城市，前几年刚装修过一次，并不破败。如果她愿意去那边生活，就正好可以一起住在那。如果她想在这边定居，那就把那宅子卖了，差不多加上手头的一点积蓄，可以在这里为她安置一个家。
我约了她，在海滩见面。
我不想再让她等了。
像个即将过生日的孩子一样，内心止不住地激动。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网上的求婚视频，学习着每一个细节，准备着鲜花，挑选着她可能会喜欢的戒指……
她喜欢吃蛋糕的……
再买个蛋糕吧……
我是提前到的，相比于约定的时间，大概提前了两个小时。我在沙滩上散着步，顺着海岸有着。脚下是松软的沙砾，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瞬间，眼泪涌上了眼眶。
……
“快！快救人！”
“那小孩被卷进去了！”
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听见一阵呼救声。望向海面，是一个小孩子在远处的浪中扑腾着。
来不及多想，没有犹豫，我直接抄起旁边的救身圈就往海中跳去。
人命要紧！
然而，本以为只是小孩子误入了深水区罢了。谁料海水刚没过半身，一股强大的水流直接将我往外海冲去。
离岸流！
我心中大惊。然而眨眼的功夫，却已离岸有两三米远。而那小孩，此时已经被冲向更深处，不断地在海面上挣扎着。
离岸流是海浪积蓄回流形成的极速水流，每年因其而丧生的人不在少数。
她没有泳圈！
一咬牙，我直接顺着海浪那孩子的方向冲去。
趁着距离拉进，我成功地将救生圈套上了她的身体。
“没事吧？！”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急流，距离再次被分开，我也不慎被冲进了海里……
好难受……
这就是溺水的感觉吗？无法呼吸，海水倒灌进肺里……
我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光线越来越暗，身体的热量也在不断被冰冷的海水吸收，感觉越来越冷……
要死了吗？
啊，这就麻烦了啊。我签了死后器官捐献的啊。
等打捞上来我的尸体以后，这身体还能不能用啊？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活下来了吗？
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明天有空吗？”
是我的声音……
“怎么了吗？”
“沙滩，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玩的吗？”
啊，当时我的确是这么问的……
“好啊，什么时候？”
“下午吧。”
“行。那到时候，我要给你准备个惊喜。”
“巧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那就明天见喽！约好了哦。”
“嗯，约好了的。”
……
在那一片漆黑的海水中，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不能死……”
“我得回去。”
“我跟她约好了的！”
说是理想的大学，但其实是第二志愿，第一志愿的分数还是差了点，差了一分……
然而，现如今回过头来，却又是那样的庆幸。
因为，在那里，我遇上了她……
很普通的一个女孩，第一眼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初见时，她独自站在校门口的小喷泉旁，一身白色连衣裙，戴着个精致的钟形帽子，看起来很清新，身旁是个灰白色的大号行李箱。
她是和我同一届的新生。
她也注意到了我。不同寻常的是，反倒是她主动向我搭话——
“同学你好，需要我帮你拿行李吗？”
“啊？什么？”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额……我看你拿的东西好像有亿点点多，你可能需要帮忙？”
“额，不用了，谢谢啊。”
“哦！好。”
我的行李很多吗？回头望了望左右两边的两个行李箱……
不，是左右两边各两个行李箱，后面还背着个大行李包。
确实，收拾东西的时候父母还调侃我说“这不是去上大学，是分家了”之类的。
“谢……谢谢嗷！”不知为何，说话突然有些结巴。
“嗯，不客气。”
然而不知为何，自那天起就忘不了她。和室友聊天时会突然想到她，图书馆里看书时莫名其妙也会想到她。闭上眼睛也是她，就连梦里都是她。
后来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
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让我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她，无可救药的那种。
不知为何，明明学校里那么多人，可是总能不经意间碰见她。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看上我了，在故意接近我。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也喜欢我。
因为这个，躲在被子里窃喜笑出声的我跟个傻子一样。
也是直至后来我才明白，那并非缘分，只是在人群里，我一次又一次地，独独望向了她……
喜欢一个人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母亲是这样说的。
在内心里煎熬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我不是那种敢于人群里大张旗鼓表白的家伙。
我花一顿外卖收买了我的室友，然后又花一顿饭收买了我室友的女朋友，拜托她帮我转交表白信，约她出来。
银杏树下，惶恐不安来回徘徊的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脑海中不断回忆信中的每个用词是否妥当。
她会来吗？
即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放鸽子的准备，可真到了这时候，心里又是那么的忐忑。
伴随着一阵风声，金黄的银杏叶沙沙作响。一道熟悉的清香，我心中一颤，抬起头来——
正如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她打扮地很干净，没有丝毫敷衍。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跟上课时被抽到照着课本念课文似的，把准备好了的表白的话一口气念完，随即低着头，紧捏着衣角等待着她的“判决”。
我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只记得她沉默了很久。
她并没有着急拒绝。她说，愿意和我相处看看。如果双方觉得合适的话，再决定交往。
对此，我欣喜若狂。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着，以至于之后，室友经常拿这件事调侃我。
在之后的日子里，整天想的事除了她就是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在一起，以至于有一段时间甚至差点挂了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高中不允许早恋了，大抵防的就是我这种该死的恋爱脑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究竟该如何追一个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
我没谈过恋爱，老师也没教过。我只能尽我所能对她好，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让她开心吗？
从网上学习讨好女生的办法，找一些笑话，逗她开心。她不让我给她带早餐，她说她不需要供养。只需在傍晚时分，可以陪着她一起在操场上散步就好。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的温柔，她的理性，她的点点滴滴，令我愈发着迷与沉沦。
在一年后，我们正式确定了关系。
我问过她，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没什么，就感觉可能是看上你了吧。”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么说道。
“什么叫可能看上我了？”
“毕竟你长得也不帅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有兴趣。第一眼看到你，只觉得傻傻的，怪可爱的。”
可爱……
我不禁失笑。
把整个家都背去宿舍的人，当然“可爱”了。
黄昏的太阳染红了云霞，银杏的叶子落下，在来年开出了花。本以为时光清浅，一直都能这样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
大二的下学期，我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变故。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带走了一切。我跪在废墟中，傻傻地望着家的方向。
附近有座小山，山上有座寺庙，在这场地震中完好无损。
我在那所寺里跪了三天三夜，把当时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投进了功德箱里，在佛像前跪了三天三夜，祈求家人能够平安无事……
然而，最后等来的却是噩耗。
我的父母死了。
我失去了一切。
“我没有家了。”我这般喃喃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宿舍。走回去的？又或者是行尸走肉般晃荡在大街上，被人发现怕我一个人不安全，给报警把我送回去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紧紧地抱着我。
她说，她会给我一个家。
……
人们总讲，眼泪是最好的麻药。时间久了，悲伤会逐渐麻木，就如同伤口结了痂。
待一切尘埃落定，生活还得继续。
没有经济来源，我只能边读书边打工。她一直资助着我，打着学校助学金的幌子，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那卑微的自尊心。
她其实不会说谎，每次那眼神躲闪脸颊发红的模样。我也在装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份“助学金”。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死皮赖脸地享受着女朋友的资助，明明她才是应该被宠爱的一方，明明她值得更好的……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早上五点钟起，复习笔记。只要没有课，都跑去做兼职。外卖，便利店，奶茶店，不稳定的兼职换了又换，每天都工作到十一点钟左右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第二天，又是早起，如此往复。
可即使都这样了，光维系日常开销都很勉强。毕竟是在一线城市嘛，物价都比较高。
头一次，感觉光活着都是这么费劲。
陪她的时间也逐渐变少了……
真的，好累……
我该放手的。可每每话到嘴边，胸口总是涌出的一股酸涩与苦楚，被呼吸堵住了咽喉。
我做不到。
她已经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一次次躺在床上，看着灰白的天花板，想着要不直接死掉，一了百了算了。
那天夜晚，我终于被内心的愧疚所压垮。跟个孩子一样，我抱着她痛哭，口中不停地道着歉。
我们就分开吧……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然而这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没关系啊，我养你。”
……
终于，熬过了最难的那两年，我毕业了，还找到了一份薪资不菲的工作。
祖母年纪大了，被大姑接入身边，家里的祖宅过继给了我。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我可以攒下钱，为她买礼物，补偿这两年我对她的亏欠……
那间祖宅，在二线城市，前几年刚装修过一次，并不破败。如果她愿意去那边生活，就正好可以一起住在那。如果她想在这边定居，那就把那宅子卖了，差不多加上手头的一点积蓄，可以在这里为她安置一个家。
我约了她，在海滩见面。
我不想再让她等了。
像个即将过生日的孩子一样，内心止不住地激动。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网上的求婚视频，学习着每一个细节，准备着鲜花，挑选着她可能会喜欢的戒指……
她喜欢吃蛋糕的……
再买个蛋糕吧……
我是提前到的，相比于约定的时间，大概提前了两个小时。我在沙滩上散着步，顺着海岸有着。脚下是松软的沙砾，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瞬间，眼泪涌上了眼眶。
……
“快！快救人！”
“那小孩被卷进去了！”
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听见一阵呼救声。望向海面，是一个小孩子在远处的浪中扑腾着。
来不及多想，没有犹豫，我直接抄起旁边的救身圈就往海中跳去。
人命要紧！
然而，本以为只是小孩子误入了深水区罢了。谁料海水刚没过半身，一股强大的水流直接将我往外海冲去。
离岸流！
我心中大惊。然而眨眼的功夫，却已离岸有两三米远。而那小孩，此时已经被冲向更深处，不断地在海面上挣扎着。
离岸流是海浪积蓄回流形成的极速水流，每年因其而丧生的人不在少数。
她没有泳圈！
一咬牙，我直接顺着海浪那孩子的方向冲去。
趁着距离拉进，我成功地将救生圈套上了她的身体。
“没事吧？！”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急流，距离再次被分开，我也不慎被冲进了海里……
好难受……
这就是溺水的感觉吗？无法呼吸，海水倒灌进肺里……
我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光线越来越暗，身体的热量也在不断被冰冷的海水吸收，感觉越来越冷……
要死了吗？
啊，这就麻烦了啊。我签了死后器官捐献的啊。
等打捞上来我的尸体以后，这身体还能不能用啊？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活下来了吗？
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明天有空吗？”
是我的声音……
“怎么了吗？”
“沙滩，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玩的吗？”
啊，当时我的确是这么问的……
“好啊，什么时候？”
“下午吧。”
“行。那到时候，我要给你准备个惊喜。”
“巧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那就明天见喽！约好了哦。”
“嗯，约好了的。”
……
在那一片漆黑的海水中，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不能死……”
“我得回去。”
“我跟她约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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