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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莫欺少年穷

    短袖大汉从青柚大街茶铺快速离开后,大步走上凤凰大道,看茶铺内一男一女并没有追上来,满腹开心。

    不再趾高气扬的短袖大汉,逐渐放慢脚步,低头瞧着手心里刚刚得来的一个金币,咧嘴一笑,仔细收好,谨慎的收进怀里。

    短袖大汉,本名王锟,家里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王琨六岁时,父亲去世。两年后,王琨八岁,母亲却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死活。

    父母均已不在的八岁王琨,听从隔壁邻居朱大妈的建议,去街道商铺里去当学徒,学一技之长,才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弟弟妹妹。

    于是,八岁的王琨走遍半个凤凰城,没有找到一个愿意接受自己当学徒的商铺。

    看着还流鼻涕的瘦弱孩子,商铺老板们一听说是来当学徒,立马轰走。也不全怪店铺老板,八岁的孩子,正是淘气满大街跑的年龄,正需要大人照顾的时候,怎么会有耐心来伺候别人。

    虽然很是同情,但最终老板们也是无奈的摆摆手,赶出门去。

    王琨也是倔脾气,跑完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对着每一个店铺老板一阵磕头。

    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饭馆内的店小二扶起了王琨,并不是店小二有多好心,而是王琨一直跪在店门口不动了。

    当时正是黄昏,饭点时间,恰是饭馆上人的高峰期,无论店小二怎么呵斥,甚至快要动手打人了。

    一动不动,长跪不起的王琨就是毫无反应,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

    也不是王琨多有毅力或故意为难店小二,而是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浑身没劲,并且自己已经沿着凤凰城的所有商铺走了快三遍了,实在是没气力了,再加上饭馆内一阵阵诱人的饭菜味,王琨跪下去之后,再也没力气挺起脖颈了。

    因为店小二的报酬是根据每天饭馆的收入来决定,客人多了,饭馆生意好,店小二当日的分红就多;反之,客人少了,饭馆收入达不到老板的规定,店小二只能得到可怜的几枚铜钱,甚至有时候,店小二还要倒贴饭钱。

    急的团团转的店小二,早已报告饭馆老板,只得到老板一句话:自己看着办,耽误了客人吃饭,你补上今天的窟窿。

    店小二急中生智,忙到后厨喊摘菜的刘大嫂,一起把王琨抬到后厨,扔在一堆等待洗漱的碗筷旁边,然后就火急火燎离开,去招呼客人了。

    好心的刘大嫂见王琨已经昏迷过去,瞅人不注意,偷偷的喂了半碗客人喝剩下的鲤鱼鸡蛋疙瘩汤给王琨。

    也是王琨命不该绝,一炷香的功夫,王琨竟然慢慢的恢复过来,看到旁边一直忙碌洗菜摘菜的刘大嫂,问清缘由,立马低头跪在地上,感谢刘大嫂的救命之恩。

    经过两人攀谈之后,王琨明白,这家饭馆的老板很是小气,经常变着法子克扣工人的工钱,不是拖欠,就是找出各种理由罚钱。大家早已经怨声载道,尤其是店小二,经常私下里谩骂饭馆老板,闹着要炒老板鱿鱼。

    等午饭时间过去,饭馆内客人个个吃饱喝足,慢慢散去。店小二终于空闲下来,忽然想起被丢到后厨的王琨。

    店小二快步来到后厨,惊奇的发现往常这时候应该堆积如山的碗筷,早已经洗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码在地上靠墙的大木桌上了。

    又看看蹲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手里一直干活的少年,店小二瞬间计上心头,不客气的说道:“哎,你小子,谁让你在这里逗留的?”

    “厨房重地,非请勿入,不知道啊你!”店小二故意提高嗓门,吓唬眼前的瘦弱少年。

    “我……我……,不知道……。”王琨站起身来,低下头,小心谨慎的支支吾吾开口。

    “这么喜欢干活?一辈子的穷人命。”店小二瞥了一眼,早已洗干净的碗筷,没好气的说道。

    站立的王琨,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低头不言语。

    店小二又假装沉思片刻,又看了看后厨其他人,假装慈悲,柔声开口道:“以后留下来在后厨帮忙吧,管吃不管住,没报酬。”

    店小二在饭馆里的权利还是很大的,仅仅是因为饭馆老板每天的任务就是晚上来收账,然后背起小手,在饭馆里转悠着指指点点的挑毛病。

    饭馆里的规矩就是,关店闭门后,老板都会与店小二对账,公布当天的营业额,达到要求就会有分红,达不到或差别太大,会从工资里扣除当天的店小二的饭钱。

    由于饭馆规定的营业额完全是饭馆老板拍板,店小二根本没有话语权。

    老板的意思很简单:你爱干不干。

    店小二则是表面满不在乎,心里可是万马奔腾。

    最近店小二又与饭馆老板闹别扭,饭馆老板于是辞退后厨一个年迈且手脚不利索的马大爷。让店小二忙完前面客人,去后厨洗碗,美其名曰:降低成本,充分利用人力。

    店小二干了两天洗碗的活,就受不住,吵闹着要走人不干了,今天忽然发现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代替自己洗碗,很是开心。

    至于王琨的饭钱,店小二相信自己可以说服老板,虽然管饭,但是没有工资,两相抵消,饭馆还是赚的。

    于是,八岁的王琨留在饭馆,开始每天的洗碗工作,虽然没有工资,但是起码有了一口饱饭,并且每天还可以带些干净的剩菜剩饭给自己的弟弟妹妹。

    王琨在饭馆里一待就是十二年,当初瘦弱的王琨早已经变成了威武大汉。从开始的洗碗,一点点的摸爬滚打,看别人做事,自己偷师学艺,一步步的干到饭馆店小二。

    干了两年店小二后,又将自己的二弟介绍到饭馆做代替自己做店小二,经过自己的一番细心调教,二弟也算是如鱼得水。

    现在的王琨开始干起了扛旗人,街道上商铺有了纠纷,或是流氓打架,或是遭遇盗窃,或是被人勒索绑票,若是店铺不愿意找官府衙门,想私下解决的,就由该街道上的扛旗人出面协调。

    王琨也是由于在饭馆当店小二积累下的人脉关系,很偶然的机会,得到一位大哥的赏识,开始接触这一行业。

    刚入门不久,王琨手里才一条街道,算是先试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