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他们只有八百人，分散了十几个小船就装下了，蒯越和魏宁走上了不同的船，他们都是领头的，要敢于为先。临分开前，魏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也怕。”
他看了看魏宁的背影，突然平静了不少。
守着润州城的赵氏族人们，这段时间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赵显成等人更是枕戈寝甲，丝毫不敢怠慢。润州城的城防不比康宁城，却也是运河途径的重镇，尤其是现在，无时不可都有士卒站岗，江面上，突然多出的点点火光，马上就被士卒们捕捉到了。
“敌袭！”有人大声叫喊起来。所有人马上进入了戒备状态。
赵氏众人也马上被叫醒，跑上了城楼。他们看着江中的火焰，认真的思考着对策。“二郎！”赵琮大喊着。“快快下令放箭。”
“兄长莫慌，全军，放箭！弩车，拒敌。“赵显成拔出腰间的刀，开始指挥赵家军，等到进入了射程，他果断下令放箭。
“如此零散的火光，定不会是主力，为何出动弩车？”赵珏觉得不妥。
“断不可大意轻敌。”赵显成说出自己的道理。“我润州城虽不如康宁坚固，若新军真想要登城，也定是主力军，定是掩藏于暗处。”
“全力阻敌！”赵琮跟着大喊。
赵家军士气高昂，向着江面泼洒着箭矢。
魏宁领着的八百人，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之前蒯越还说，他们是协助大军，他们登船以后还以为刚刚协助他们的人，也都会一同参与作战，便是那般，他们都觉得人手不够，又怎么会知道，实际上就只有他们这八百人。魏宁把自己蜷缩起来，用大盾挡着身上，为了不让人群分散，他们特意将船用铁链拴在一起，与假船一同飘向对岸。从天而降的箭矢呼啸着扎在船身上，他们前方的假船被弩车砸穿，淹没在江中。假船的数量要比他们真的载人的数量要多了太多，小船在江中摇曳着，不少船因为一侧扎满了箭矢，重心偏移飘向了不同的方向，这让江面的火光变得更加分散了。
“他们散开了。”赵珏指着江中的火光。
“难不成，敌人还会坐以待毙。”赵显成没好气的说着。
真正经历过战场的赵括感觉有一丝不协调。“他们不曾有任何反击，好生诡异。”
赵显成胸有成竹。“阿爷，我以数倍之火力压制，他们如何喘息。如今他们已然散开，我等再做压制太过浪费辎重，不如等他们过了江，我们直接杀出城去，逐个击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等只需据守城内即可，为何要出城迎敌。”赵琮不同意他的看法。
“若是据守，如今之情况，便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集结，到时候，岂不是一场硬仗？兄长若是觉得不妥，可以留守城中，我带人去冲杀就是了。”
“二郎说的哪里话，我岂能不相信你，我和三郎去冲阵就是了，二郎还要留在城中统领全局，策应我等。“赵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着江中散乱的光火，顿觉优势在我，便想着抢夺些功劳。
赵显成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想让他们抢走了自己的风头，不过转念想来，觉得即便是他们打了胜仗，也是自己指挥有方，出头的还是自己，便也就不计较。“那便有劳兄长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江中的魏宁终于得以喘息，他大喊一声，快速检查伤亡情况，索性他们目标太小，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便是弩车一发也没有射到他们。蒯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他们还能活着，他感觉简直就是一场奇迹。魏宁砍掉盾上扎着的箭矢，爬起身来，看向江岸，他们离岸边已经没有太远，毕竟射程有限，若非如此，如此密集的箭雨，就算是没射到人，船也早就不堪重负，沉入江中，实际上，他们放出的假船，大部分，也都飘了过来。
魏宁指挥着所有人站起来准备上岸，他仔细观察着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润州城的西方一些，估摸着，大概五百多步的距离，他能看到城头上的火光和人影。他们这边已经是一片漆黑，城上想要看到他们，怕是不容易。他们下了船，爬上岸，伏于林间。
“我们现在该如何？”尽管离城很远，但他们并不知道附近是否有其他巡逻的斥候，蒯越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魏宁其实也没什么主意，他现在能想到的，便是游击佯攻，待到重弩射完。便只能尝试攻打码头。“先等等，看清情况。”
他们望着润州城，派了几个兄弟，向四周摸索。确认了周围没有巡弋部队后，才在林中歇息。众人刚刚放松警惕，却是看到润州城门放下，有人过了护城河，带队出了城。
蒯越一脸疑惑，魏宁看了看身后江中，发现有不少假船，顺着飘到了他们更远的西部。
“定是冲着那些假船去的。”魏宁解释道。“我们在此伏击他们，所有人，起盾，架弩。”
蒯越本想说此处离城太近，此举太过危险，却实没有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那一队人马就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前。
来人正是赵琮和赵珏，如同魏宁猜测，他们就是冲着那里的船而去的，魏宁他们的小船，反倒成了灯下黑，没有被人发现。
“大哥，我们不会被人在这林中伏击吧？”赵珏看着近在眼前的树林问道。
“怎么可能，此处离润州城，不足六百步，何人敢在此设伏。”
“放！”林中突然一声大喝，魏宁带着八百弟兄，重弩齐射，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赵珏来不及闪躲，被一箭射在马下，当场昏死过去。
”戒备！敌袭！”赵琮顾不得悲伤，大喊着。“快来人，救小郎君！”
从城中出来的兵马多为骑兵，为的就是可以快速奔袭，却是不知道林中到底哪里来的暗箭。
城头上，不少士卒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在了眼中。“将军！赵琮将军遇袭！”
赵显成大吃一惊。”速速挽弓驰援！”
“将军，林中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赵显成一下没了主意，还有不少船，飘到了城东，他也派出了人马去袭杀，如今润州城内反而没有多少兵力，他也不敢冒然出城救人。
“父亲，助我。”他回头望向赵括。
赵括更是慌了神，若是赵显成没有主意，他又能做什么。“要不让他们撤回来？”
“好好好。速速传令撤军。”赵显成在兵书上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想着要保存有生力量。
“收兵！”他大喊着。士卒听到命令，赶忙敲钲收兵。
赵琮听到了城内收兵的命令，看着弟弟获救，赶忙掉头就要走，却是又一轮弩箭射了出来，身后传来一阵惨叫，甚至还有一只弩箭从他马背划过，马儿嘶鸣，赵琮赶忙抓紧缰绳，这些战马都训练有素，不会轻易受惊。“撤！”
“杀！”一声喊从林中传来，接着，林中之人，扛着大盾就冲了出来，盾牌厚重，甚至看不到他们人。
赵琮人数也并不多，马上就被这八百人，挡住了退路，战做了一团。
赵显成在城上看的着急。“敌人有多少人？”
“将军，战做了一团，各式甲胄看不真切，赵琮将军只带了三千骑兵，怕是抵挡不住。”
“我去驰援他们。”赵括闻言，马上说到，他点了八千步兵，直奔门外而去。
“又来人了。”蒯越看到城门口火光冲天，一群步兵在赵括的带领下冲杀出来。
“把他们堵在桥上。”魏宁手上没有停下动作，他刚刚砍翻一个骑兵，林间路窄，反倒让骑兵难以发挥。
蒯越看着从城中涌出的兵卒，有种深深地无力感，他也无可奈何，只是一咬牙，心一横。“随我冲！“他大喝一声，就身先士卒的冲向了还在过桥的赵括军。
他看了看魏宁的背影，突然平静了不少。
守着润州城的赵氏族人们，这段时间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赵显成等人更是枕戈寝甲，丝毫不敢怠慢。润州城的城防不比康宁城，却也是运河途径的重镇，尤其是现在，无时不可都有士卒站岗，江面上，突然多出的点点火光，马上就被士卒们捕捉到了。
“敌袭！”有人大声叫喊起来。所有人马上进入了戒备状态。
赵氏众人也马上被叫醒，跑上了城楼。他们看着江中的火焰，认真的思考着对策。“二郎！”赵琮大喊着。“快快下令放箭。”
“兄长莫慌，全军，放箭！弩车，拒敌。“赵显成拔出腰间的刀，开始指挥赵家军，等到进入了射程，他果断下令放箭。
“如此零散的火光，定不会是主力，为何出动弩车？”赵珏觉得不妥。
“断不可大意轻敌。”赵显成说出自己的道理。“我润州城虽不如康宁坚固，若新军真想要登城，也定是主力军，定是掩藏于暗处。”
“全力阻敌！”赵琮跟着大喊。
赵家军士气高昂，向着江面泼洒着箭矢。
魏宁领着的八百人，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之前蒯越还说，他们是协助大军，他们登船以后还以为刚刚协助他们的人，也都会一同参与作战，便是那般，他们都觉得人手不够，又怎么会知道，实际上就只有他们这八百人。魏宁把自己蜷缩起来，用大盾挡着身上，为了不让人群分散，他们特意将船用铁链拴在一起，与假船一同飘向对岸。从天而降的箭矢呼啸着扎在船身上，他们前方的假船被弩车砸穿，淹没在江中。假船的数量要比他们真的载人的数量要多了太多，小船在江中摇曳着，不少船因为一侧扎满了箭矢，重心偏移飘向了不同的方向，这让江面的火光变得更加分散了。
“他们散开了。”赵珏指着江中的火光。
“难不成，敌人还会坐以待毙。”赵显成没好气的说着。
真正经历过战场的赵括感觉有一丝不协调。“他们不曾有任何反击，好生诡异。”
赵显成胸有成竹。“阿爷，我以数倍之火力压制，他们如何喘息。如今他们已然散开，我等再做压制太过浪费辎重，不如等他们过了江，我们直接杀出城去，逐个击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等只需据守城内即可，为何要出城迎敌。”赵琮不同意他的看法。
“若是据守，如今之情况，便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集结，到时候，岂不是一场硬仗？兄长若是觉得不妥，可以留守城中，我带人去冲杀就是了。”
“二郎说的哪里话，我岂能不相信你，我和三郎去冲阵就是了，二郎还要留在城中统领全局，策应我等。“赵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着江中散乱的光火，顿觉优势在我，便想着抢夺些功劳。
赵显成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想让他们抢走了自己的风头，不过转念想来，觉得即便是他们打了胜仗，也是自己指挥有方，出头的还是自己，便也就不计较。“那便有劳兄长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江中的魏宁终于得以喘息，他大喊一声，快速检查伤亡情况，索性他们目标太小，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便是弩车一发也没有射到他们。蒯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他们还能活着，他感觉简直就是一场奇迹。魏宁砍掉盾上扎着的箭矢，爬起身来，看向江岸，他们离岸边已经没有太远，毕竟射程有限，若非如此，如此密集的箭雨，就算是没射到人，船也早就不堪重负，沉入江中，实际上，他们放出的假船，大部分，也都飘了过来。
魏宁指挥着所有人站起来准备上岸，他仔细观察着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润州城的西方一些，估摸着，大概五百多步的距离，他能看到城头上的火光和人影。他们这边已经是一片漆黑，城上想要看到他们，怕是不容易。他们下了船，爬上岸，伏于林间。
“我们现在该如何？”尽管离城很远，但他们并不知道附近是否有其他巡逻的斥候，蒯越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魏宁其实也没什么主意，他现在能想到的，便是游击佯攻，待到重弩射完。便只能尝试攻打码头。“先等等，看清情况。”
他们望着润州城，派了几个兄弟，向四周摸索。确认了周围没有巡弋部队后，才在林中歇息。众人刚刚放松警惕，却是看到润州城门放下，有人过了护城河，带队出了城。
蒯越一脸疑惑，魏宁看了看身后江中，发现有不少假船，顺着飘到了他们更远的西部。
“定是冲着那些假船去的。”魏宁解释道。“我们在此伏击他们，所有人，起盾，架弩。”
蒯越本想说此处离城太近，此举太过危险，却实没有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那一队人马就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前。
来人正是赵琮和赵珏，如同魏宁猜测，他们就是冲着那里的船而去的，魏宁他们的小船，反倒成了灯下黑，没有被人发现。
“大哥，我们不会被人在这林中伏击吧？”赵珏看着近在眼前的树林问道。
“怎么可能，此处离润州城，不足六百步，何人敢在此设伏。”
“放！”林中突然一声大喝，魏宁带着八百弟兄，重弩齐射，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赵珏来不及闪躲，被一箭射在马下，当场昏死过去。
”戒备！敌袭！”赵琮顾不得悲伤，大喊着。“快来人，救小郎君！”
从城中出来的兵马多为骑兵，为的就是可以快速奔袭，却是不知道林中到底哪里来的暗箭。
城头上，不少士卒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在了眼中。“将军！赵琮将军遇袭！”
赵显成大吃一惊。”速速挽弓驰援！”
“将军，林中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赵显成一下没了主意，还有不少船，飘到了城东，他也派出了人马去袭杀，如今润州城内反而没有多少兵力，他也不敢冒然出城救人。
“父亲，助我。”他回头望向赵括。
赵括更是慌了神，若是赵显成没有主意，他又能做什么。“要不让他们撤回来？”
“好好好。速速传令撤军。”赵显成在兵书上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想着要保存有生力量。
“收兵！”他大喊着。士卒听到命令，赶忙敲钲收兵。
赵琮听到了城内收兵的命令，看着弟弟获救，赶忙掉头就要走，却是又一轮弩箭射了出来，身后传来一阵惨叫，甚至还有一只弩箭从他马背划过，马儿嘶鸣，赵琮赶忙抓紧缰绳，这些战马都训练有素，不会轻易受惊。“撤！”
“杀！”一声喊从林中传来，接着，林中之人，扛着大盾就冲了出来，盾牌厚重，甚至看不到他们人。
赵琮人数也并不多，马上就被这八百人，挡住了退路，战做了一团。
赵显成在城上看的着急。“敌人有多少人？”
“将军，战做了一团，各式甲胄看不真切，赵琮将军只带了三千骑兵，怕是抵挡不住。”
“我去驰援他们。”赵括闻言，马上说到，他点了八千步兵，直奔门外而去。
“又来人了。”蒯越看到城门口火光冲天，一群步兵在赵括的带领下冲杀出来。
“把他们堵在桥上。”魏宁手上没有停下动作，他刚刚砍翻一个骑兵，林间路窄，反倒让骑兵难以发挥。
蒯越看着从城中涌出的兵卒，有种深深地无力感，他也无可奈何，只是一咬牙，心一横。“随我冲！“他大喝一声，就身先士卒的冲向了还在过桥的赵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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