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清大人
小时候，赢凡听到过母亲们逗乐其他的小孩子：
“母亲，请问我是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傻孩子，你明明是母亲从河边儿捡回来的呀，刚捡到你的时候，你灰头土脸的简直就是个小乞丐呢。”
“那母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因为母亲不舍得你这个小可怜虫在河边饿着呢，听你哭的响亮，无奈之下才把你捡了回来。”
而当赢凡去问照顾自己的母亲时：
“母亲，请问我也是母亲您从河边捡来的吗？”
母亲会温柔地来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前，深情地抚摸着。
“傻孩子，你是母亲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呀。”
母亲柔情地凝视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自己腹中孕育过十个月的命芽儿，
“当母亲怀你时，你的那软软的温柔，就像太阳出来之前的那一片曙光，在我的肢体上开了花，所以母亲爱你，母亲会一直祝福着你，在我生命尚存的每一刻。”
“赢也爱你，母亲，赢也要一生守护着你。”
而当赢有了明晰的记忆时，那位罗曼母亲却早已换作了她人，但她们仍会像对待她们的孩子一样，对待着自己。
只是有一天，“清”大人告诉自己说，罗曼的内栏里，并没有生育自己的母亲。
但赢凡却知道，只要自己还信仰着罗曼，那么内栏中的她们，就都是自己深爱着的母亲。
......
上午的训练结束了，赢凡拒绝了要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佐伊，然后只身来到了领主们所在的军帐里。
“清”是个柔和的人，他是罗曼六位领袖的中心，也是整个罗曼的最高话事人。
他很和蔼，很稳重，你永远也无法激怒于他，也无法从他的眼睛中寻找到丝毫戾气。
所以，这也是罗曼和领袖们共同选择了他的原因。
定力与温和，是远方而来的流浪民族作客他乡的智慧。
“清大人，赢有事儿找您。”
守卫将赢凡带到了领主清的面前。
“是赢啊，来，坐这儿吧。”
清找来了两把闲置的椅子，将他们放到了离窗户最近的位置。
那里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地面照得光亮，将人心照的温暖。
抿了一口清茶，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领主清和赢凡对面而坐：
“这茶和这折扇可都是好东西呀，茶入喉可养神，扇吹风可清心，赢，以后你若是遇到了心烦之事，不妨也可试试这两样东西。”
“谢清大人推荐，赢以后遇到事情一定会想起您的教诲的。”
“不过暂时来说，这两样东西还都不怎么便宜，毕竟我们处在这远离文明中心的偏远之地。”
清透过窗户，领主清看向了阳光射来的地方，那是正午太阳所在的位置，也是东方文明昌盛繁华的方向。
“清大人，最近葛尔山来了不少外人，相信他们会带来更多的物资的。”
“嗯，确实如此，那赢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赢凡从兜中取来昨日孙兴贵给他的那块玄铁，递到了领主清的手上。
“清大人，这是昨天有两位商人托我带给您的，他们希望能够与您进行磋商，并和我们罗曼展开贸易。”
清把玄铁放在手中观察了一会儿，
“玄铁是么？我之前倒也见过，却没想到会有商人把它们带到我罗曼的领地上。”
“是的，他们告诉我说这就是玄铁。”
“赢，那你可知道玄铁是作何用处的吗？”
“听名字应该是用做武器或甲胄上的。”
“大致是的，但它的用处却远非如此。玄铁，质轻而坚韧，用做甲胄武器之上只是它的初级用法，但倘若储量够多，用量够大，便可以用其制作巨型器械，杀敌陷城也不过是徒手之间。”
“你有上过专门教授克制飞行骑兵的课程吧？”
“是的，刚上过不久。”
“那课程最初所研讨到的方法之一就是以玄铁制成巨矛，搭至强弩之上，只要弩手操作熟练，便可于千米之上击落空中单位。”
赢凡感觉自己确实低估了这玄铁的功能和价值，随后他也自然怀疑起了孙兴贵和戴彬二人的身份。
“那昨日发出贸易邀约的二人？”
“见，赢，你只管安排我与他们见上一面，具体的事宜我会当面与他们沟通。”
“是，清大人。”
“至于这块玄铁，我会先行收下，日后再找些其他金属，请族内铁匠打造出来一把兵刃，作为祝贺你成年的礼物。”
赢凡连忙拒绝，在这按需分配的罗曼部族里，他十四年来压根就没有过独享某一事物的想法。
清伸出了手，在赢凡的肩膀上轻微地拍了拍，他的笑容很温暖，言语也很平和。
“赢，你这些年来为部族所带来的贡献是相当之大的，作为罗曼的孩子，我们理不应当亏待你，作为浪子军的精神所在，你也应当得到些特殊的应允。”
清没给赢凡拒绝的机会，他一口敲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孩子，放心好了，我能感受到这东方的世界快要变天了，就如同我们被从那西方驱离之前一样，西方的神明复苏了，宗教间的战争也就开始了，而我们作为‘逐日之狼’也便不再被接纳。”
清再次望向了窗外，阳光照射进他的眼眸，将他的眼神映衬地如此明亮。
“自狼主降生之日起，这东方的变动也将近十四年了，接下来，我们罗曼的物资，哪怕是玄铁之类的，应该也是不会少了，所以作为我们罗曼的孩子，赢你就安心地收下这部族给你的礼物吧。”
“是！”
赢凡起身，将右手至于胸前，微微低头向领主清敬了个礼。
“哈苏在上，请祝福眼前这罗曼的孩子。”
“哈苏在上。”
告别了领主清，赢凡便匆忙地赶去食堂吃饭，因为过了点儿就不会再有饭食的提供了。
“赢！这边！”
离食堂还有数十米，赢凡就听到了佐伊的呼喊。
“来来来，饭给你打好了，还热乎着呢，你赶快趁热吃。”
将赢凡领到了食堂一角的桌子旁，佐伊指着两个被盘子盖起来的餐盒，招呼着赢凡赶快吃饭。
“谢谢你，佐伊。”
“嗯，谢我没关系，只要不变成大蛇来找我就行。”
“？”
“昨天那光头讲了个有女人为了报恩变成巨蛇的故事，可把我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白蛇传？”
“应该是，有些词儿我没听懂，不过我也真佩服外面那些浪子军的人，虽然他们一点儿不会打架，但是学东西是真的快，咱的语言他们一学就会，而我们学他们的话却十分困难。”
“谁知道呢？可能是咱们的话比较简单吧。”
“简单好啊，简单方便别人学！”
“......”
傍晚，在西边的山外，太阳像个守财奴似的，正在藏起它最后的金子。
在罗曼的营地中，训练的嘹亮声音跨过了黄昏的静谧，迎来了短暂的放松。
赢凡带着领主清找到了孙兴贵二人，他们仨在昨日的那个小酒馆外面小声商议着，赢凡则在远处静静蹲守。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三人聊了许久，最后终于释放了宽怀的笑声，他们握手拍肩，似乎达到了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然后清大人走了，留下了赢凡在这浪子军营地继续“采购”。
采购？
“呼哈！”
采购任务已经被李有胆给强行夺走了，无事的赢凡迫不得已只能做那他最想做的事情。
赢凡！上山！冲锋！
不过今日的他不再那么明目张胆，有了昨日李有胆的提醒，赢凡刻意多跑了两公里，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又匆匆地来到了等待他的巨狼面前。
翻身到巨狼的背上，跟着它前去她在的地方。
今天接他的巨狼和昨天的仍不是同一头呢。
感知着熟悉的气息，寻着这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标识，赢凡的心情是如此的放松。
这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的方法，是独属于赢凡的。
在他还不能完全地自在奔跑时，他就已经在意识中感受到了她所留下的痕迹，跌跌撞撞地，他边跑边爬到了她所在的门外。
小女孩儿从窗户上探出了头，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视。
赢凡不记得那是多小的时候了，可能还不到两岁的样子，他什么都不得，但那双琉璃般的紫色眼睛却从此刻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从那天起，不断地被母亲们找到并带走，但他又会不断地跑到她的门外。
一直到等赢凡长大了，他终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接近了那个女孩儿。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童年的童趣，就如同天上的云朵和月亮，众人看向它们时，月亮总是会羞羞地躲藏在云朵身后，而云朵也总会贴心地帮月亮捂上眼睛。
“赢！你迟到了！”
还未睁开眼，少女有些气气的呼声就已经传到了耳边。
“我~今天部族里有些事情，我只能先等事情处理完了才可以过来。”
自然而然地，赢凡来到艾丽娅身边，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向你道歉，艾丽娅，终究是我迟到了。”
少女叉腰，但顺势也把赢凡的一只胳膊叉到了自己手臂和身体之间。
“好吧，看在你是为了罗曼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好了，不过...”
艾丽娅的眼睛滴溜地转动，她逗趣地要求赢凡，
“你需要再学一次狗狗叫！”
赢凡汗颜，不过在这静谧的树林里，在这个向来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中，几次下来他也习惯了好多少女的恶趣味。
“好吧，亲爱的艾丽娅小姐，今天是我迟到了，真诚地向您表示歉意汪~”
“汪？汪！汪汪！”
树林里跑来了一个巨大而恐怖的身影，猩红的眸子从阴暗的树林中向二人快速靠近着。
是大黄！
那熟悉的汪汪声，是让它如此的同情和感动。
“大黄！树叶又开始掉了，你快帮我数数树上还剩多少叶子！”
“汪？”
“大黄乖，要耐心数哦~”
“汪，汪汪，汪汪汪...”
“离远点儿数哦~”
大黄的汪汪声开始逐渐远离，少女随口打发了前来凑热闹的大黄，却不知道这无意的举动对于一条成年的巨狼来说是有多么大的伤害。
“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带着大黄呀？”
“谁让他的外语学的最好呢。”
赢凡内心向那远去的道友表达了默哀。
“艾丽娅，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什么呀？”
少女狐疑地看着赢凡，
“你这榆木脑袋不会开窍了吧？”
“额...是这个。”
赢凡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放在自己的手中慢慢摊开，取出了那条被他叠好的燕锦。
在艾丽娅那有些羞涩并微微躲闪的目光中，赢凡温柔地将它围到了少女的脖颈上。
只是，赢凡好像并不会围这个欸~
他只是简单地将丝绸在艾丽娅脖子上围了几圈，然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打个结儿？
赢凡摇了摇头，他只会罗曼军中教的各种死结、平结、套索结之类的，但这些好像都不太合适。
于是，赢凡就尬住了，他的双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却迟迟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笨蛋！”
艾丽娅嗲了赢凡一句，然后伸手自己将燕锦给打理了平整。
“把手拿来。”
赢凡照做，艾丽娅便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再亲手指使着他将燕锦的一端塞进去然后翻转，将它围好。
“学会了吗？”
“嗯嗯”
赢凡不住地点头。
“那下次就别让我亲自动手了，我怕带出去都要被别人笑话。”
“带出去？我？”
艾丽娅大眼睛白了他一眼，没搭这榆木疙瘩问出来的话。
“你就不能开窍点儿么，除了会自己跑过来，剩下的都得我带着你来。”
少女稍稍地抱怨了一下，但随后，她又甜蜜地笑了，
“不过，好像什么都是我教的也挺不错欸~”
“量身定制！”
她总是那么地可爱和开心，他也总是那么地呆滞和柔情。
“明天还有。”
“？”
“我那里还有好几个，我觉得都挺适合你的。”
“你这是为了送我东西专门去集市挑选了一趟？”
艾丽娅的语气充满了欢快，她以为赢凡起码在这方面是开窍了。
“不是，这条丝绸是我帮部族办事别人送我的，剩下的是浪子军的军师给我的。”
听了赢凡的解释之后，艾丽娅忍不住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直叫赢凡倒吸凉气。
“气死我了，不是自己选的那你也不能说都是别人送的呀！”
少年的直白让艾丽娅有点小气愤，可能有些很小的事情确实会让女孩子很上心的吧。
“我错了。”
“那罚你今晚多陪我会儿。”
“嗯，只要能赶上回家就行。”
“呆瓜，把手拿来。”
赢凡听话照做，然后艾丽娅就直接伸手抓了上去，稍微调整了一下之后，十指相扣。
那是一种赢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手上传来的是少女的清凉和柔软，心中在瞬间就似乎被某种心动给填满。
他不知如何表述，但他知道当少女握上他的手时，他仿佛明白了在晨光里从天上流下来的是什么样的快乐，在夏日里微飔吹拂在身体上的又是什么样的舒爽。
那一刻，美极了。
深沉的夜色将月光趁得更加皎洁，少女的温柔将他的心彻底填满。
漆黑的暮色，藏着绚烂的心。
“母亲，请问我是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傻孩子，你明明是母亲从河边儿捡回来的呀，刚捡到你的时候，你灰头土脸的简直就是个小乞丐呢。”
“那母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因为母亲不舍得你这个小可怜虫在河边饿着呢，听你哭的响亮，无奈之下才把你捡了回来。”
而当赢凡去问照顾自己的母亲时：
“母亲，请问我也是母亲您从河边捡来的吗？”
母亲会温柔地来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前，深情地抚摸着。
“傻孩子，你是母亲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呀。”
母亲柔情地凝视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自己腹中孕育过十个月的命芽儿，
“当母亲怀你时，你的那软软的温柔，就像太阳出来之前的那一片曙光，在我的肢体上开了花，所以母亲爱你，母亲会一直祝福着你，在我生命尚存的每一刻。”
“赢也爱你，母亲，赢也要一生守护着你。”
而当赢有了明晰的记忆时，那位罗曼母亲却早已换作了她人，但她们仍会像对待她们的孩子一样，对待着自己。
只是有一天，“清”大人告诉自己说，罗曼的内栏里，并没有生育自己的母亲。
但赢凡却知道，只要自己还信仰着罗曼，那么内栏中的她们，就都是自己深爱着的母亲。
......
上午的训练结束了，赢凡拒绝了要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佐伊，然后只身来到了领主们所在的军帐里。
“清”是个柔和的人，他是罗曼六位领袖的中心，也是整个罗曼的最高话事人。
他很和蔼，很稳重，你永远也无法激怒于他，也无法从他的眼睛中寻找到丝毫戾气。
所以，这也是罗曼和领袖们共同选择了他的原因。
定力与温和，是远方而来的流浪民族作客他乡的智慧。
“清大人，赢有事儿找您。”
守卫将赢凡带到了领主清的面前。
“是赢啊，来，坐这儿吧。”
清找来了两把闲置的椅子，将他们放到了离窗户最近的位置。
那里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地面照得光亮，将人心照的温暖。
抿了一口清茶，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领主清和赢凡对面而坐：
“这茶和这折扇可都是好东西呀，茶入喉可养神，扇吹风可清心，赢，以后你若是遇到了心烦之事，不妨也可试试这两样东西。”
“谢清大人推荐，赢以后遇到事情一定会想起您的教诲的。”
“不过暂时来说，这两样东西还都不怎么便宜，毕竟我们处在这远离文明中心的偏远之地。”
清透过窗户，领主清看向了阳光射来的地方，那是正午太阳所在的位置，也是东方文明昌盛繁华的方向。
“清大人，最近葛尔山来了不少外人，相信他们会带来更多的物资的。”
“嗯，确实如此，那赢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赢凡从兜中取来昨日孙兴贵给他的那块玄铁，递到了领主清的手上。
“清大人，这是昨天有两位商人托我带给您的，他们希望能够与您进行磋商，并和我们罗曼展开贸易。”
清把玄铁放在手中观察了一会儿，
“玄铁是么？我之前倒也见过，却没想到会有商人把它们带到我罗曼的领地上。”
“是的，他们告诉我说这就是玄铁。”
“赢，那你可知道玄铁是作何用处的吗？”
“听名字应该是用做武器或甲胄上的。”
“大致是的，但它的用处却远非如此。玄铁，质轻而坚韧，用做甲胄武器之上只是它的初级用法，但倘若储量够多，用量够大，便可以用其制作巨型器械，杀敌陷城也不过是徒手之间。”
“你有上过专门教授克制飞行骑兵的课程吧？”
“是的，刚上过不久。”
“那课程最初所研讨到的方法之一就是以玄铁制成巨矛，搭至强弩之上，只要弩手操作熟练，便可于千米之上击落空中单位。”
赢凡感觉自己确实低估了这玄铁的功能和价值，随后他也自然怀疑起了孙兴贵和戴彬二人的身份。
“那昨日发出贸易邀约的二人？”
“见，赢，你只管安排我与他们见上一面，具体的事宜我会当面与他们沟通。”
“是，清大人。”
“至于这块玄铁，我会先行收下，日后再找些其他金属，请族内铁匠打造出来一把兵刃，作为祝贺你成年的礼物。”
赢凡连忙拒绝，在这按需分配的罗曼部族里，他十四年来压根就没有过独享某一事物的想法。
清伸出了手，在赢凡的肩膀上轻微地拍了拍，他的笑容很温暖，言语也很平和。
“赢，你这些年来为部族所带来的贡献是相当之大的，作为罗曼的孩子，我们理不应当亏待你，作为浪子军的精神所在，你也应当得到些特殊的应允。”
清没给赢凡拒绝的机会，他一口敲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孩子，放心好了，我能感受到这东方的世界快要变天了，就如同我们被从那西方驱离之前一样，西方的神明复苏了，宗教间的战争也就开始了，而我们作为‘逐日之狼’也便不再被接纳。”
清再次望向了窗外，阳光照射进他的眼眸，将他的眼神映衬地如此明亮。
“自狼主降生之日起，这东方的变动也将近十四年了，接下来，我们罗曼的物资，哪怕是玄铁之类的，应该也是不会少了，所以作为我们罗曼的孩子，赢你就安心地收下这部族给你的礼物吧。”
“是！”
赢凡起身，将右手至于胸前，微微低头向领主清敬了个礼。
“哈苏在上，请祝福眼前这罗曼的孩子。”
“哈苏在上。”
告别了领主清，赢凡便匆忙地赶去食堂吃饭，因为过了点儿就不会再有饭食的提供了。
“赢！这边！”
离食堂还有数十米，赢凡就听到了佐伊的呼喊。
“来来来，饭给你打好了，还热乎着呢，你赶快趁热吃。”
将赢凡领到了食堂一角的桌子旁，佐伊指着两个被盘子盖起来的餐盒，招呼着赢凡赶快吃饭。
“谢谢你，佐伊。”
“嗯，谢我没关系，只要不变成大蛇来找我就行。”
“？”
“昨天那光头讲了个有女人为了报恩变成巨蛇的故事，可把我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白蛇传？”
“应该是，有些词儿我没听懂，不过我也真佩服外面那些浪子军的人，虽然他们一点儿不会打架，但是学东西是真的快，咱的语言他们一学就会，而我们学他们的话却十分困难。”
“谁知道呢？可能是咱们的话比较简单吧。”
“简单好啊，简单方便别人学！”
“......”
傍晚，在西边的山外，太阳像个守财奴似的，正在藏起它最后的金子。
在罗曼的营地中，训练的嘹亮声音跨过了黄昏的静谧，迎来了短暂的放松。
赢凡带着领主清找到了孙兴贵二人，他们仨在昨日的那个小酒馆外面小声商议着，赢凡则在远处静静蹲守。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三人聊了许久，最后终于释放了宽怀的笑声，他们握手拍肩，似乎达到了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然后清大人走了，留下了赢凡在这浪子军营地继续“采购”。
采购？
“呼哈！”
采购任务已经被李有胆给强行夺走了，无事的赢凡迫不得已只能做那他最想做的事情。
赢凡！上山！冲锋！
不过今日的他不再那么明目张胆，有了昨日李有胆的提醒，赢凡刻意多跑了两公里，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又匆匆地来到了等待他的巨狼面前。
翻身到巨狼的背上，跟着它前去她在的地方。
今天接他的巨狼和昨天的仍不是同一头呢。
感知着熟悉的气息，寻着这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标识，赢凡的心情是如此的放松。
这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的方法，是独属于赢凡的。
在他还不能完全地自在奔跑时，他就已经在意识中感受到了她所留下的痕迹，跌跌撞撞地，他边跑边爬到了她所在的门外。
小女孩儿从窗户上探出了头，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视。
赢凡不记得那是多小的时候了，可能还不到两岁的样子，他什么都不得，但那双琉璃般的紫色眼睛却从此刻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从那天起，不断地被母亲们找到并带走，但他又会不断地跑到她的门外。
一直到等赢凡长大了，他终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接近了那个女孩儿。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童年的童趣，就如同天上的云朵和月亮，众人看向它们时，月亮总是会羞羞地躲藏在云朵身后，而云朵也总会贴心地帮月亮捂上眼睛。
“赢！你迟到了！”
还未睁开眼，少女有些气气的呼声就已经传到了耳边。
“我~今天部族里有些事情，我只能先等事情处理完了才可以过来。”
自然而然地，赢凡来到艾丽娅身边，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向你道歉，艾丽娅，终究是我迟到了。”
少女叉腰，但顺势也把赢凡的一只胳膊叉到了自己手臂和身体之间。
“好吧，看在你是为了罗曼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好了，不过...”
艾丽娅的眼睛滴溜地转动，她逗趣地要求赢凡，
“你需要再学一次狗狗叫！”
赢凡汗颜，不过在这静谧的树林里，在这个向来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中，几次下来他也习惯了好多少女的恶趣味。
“好吧，亲爱的艾丽娅小姐，今天是我迟到了，真诚地向您表示歉意汪~”
“汪？汪！汪汪！”
树林里跑来了一个巨大而恐怖的身影，猩红的眸子从阴暗的树林中向二人快速靠近着。
是大黄！
那熟悉的汪汪声，是让它如此的同情和感动。
“大黄！树叶又开始掉了，你快帮我数数树上还剩多少叶子！”
“汪？”
“大黄乖，要耐心数哦~”
“汪，汪汪，汪汪汪...”
“离远点儿数哦~”
大黄的汪汪声开始逐渐远离，少女随口打发了前来凑热闹的大黄，却不知道这无意的举动对于一条成年的巨狼来说是有多么大的伤害。
“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带着大黄呀？”
“谁让他的外语学的最好呢。”
赢凡内心向那远去的道友表达了默哀。
“艾丽娅，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什么呀？”
少女狐疑地看着赢凡，
“你这榆木脑袋不会开窍了吧？”
“额...是这个。”
赢凡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放在自己的手中慢慢摊开，取出了那条被他叠好的燕锦。
在艾丽娅那有些羞涩并微微躲闪的目光中，赢凡温柔地将它围到了少女的脖颈上。
只是，赢凡好像并不会围这个欸~
他只是简单地将丝绸在艾丽娅脖子上围了几圈，然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打个结儿？
赢凡摇了摇头，他只会罗曼军中教的各种死结、平结、套索结之类的，但这些好像都不太合适。
于是，赢凡就尬住了，他的双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却迟迟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笨蛋！”
艾丽娅嗲了赢凡一句，然后伸手自己将燕锦给打理了平整。
“把手拿来。”
赢凡照做，艾丽娅便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再亲手指使着他将燕锦的一端塞进去然后翻转，将它围好。
“学会了吗？”
“嗯嗯”
赢凡不住地点头。
“那下次就别让我亲自动手了，我怕带出去都要被别人笑话。”
“带出去？我？”
艾丽娅大眼睛白了他一眼，没搭这榆木疙瘩问出来的话。
“你就不能开窍点儿么，除了会自己跑过来，剩下的都得我带着你来。”
少女稍稍地抱怨了一下，但随后，她又甜蜜地笑了，
“不过，好像什么都是我教的也挺不错欸~”
“量身定制！”
她总是那么地可爱和开心，他也总是那么地呆滞和柔情。
“明天还有。”
“？”
“我那里还有好几个，我觉得都挺适合你的。”
“你这是为了送我东西专门去集市挑选了一趟？”
艾丽娅的语气充满了欢快，她以为赢凡起码在这方面是开窍了。
“不是，这条丝绸是我帮部族办事别人送我的，剩下的是浪子军的军师给我的。”
听了赢凡的解释之后，艾丽娅忍不住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直叫赢凡倒吸凉气。
“气死我了，不是自己选的那你也不能说都是别人送的呀！”
少年的直白让艾丽娅有点小气愤，可能有些很小的事情确实会让女孩子很上心的吧。
“我错了。”
“那罚你今晚多陪我会儿。”
“嗯，只要能赶上回家就行。”
“呆瓜，把手拿来。”
赢凡听话照做，然后艾丽娅就直接伸手抓了上去，稍微调整了一下之后，十指相扣。
那是一种赢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手上传来的是少女的清凉和柔软，心中在瞬间就似乎被某种心动给填满。
他不知如何表述，但他知道当少女握上他的手时，他仿佛明白了在晨光里从天上流下来的是什么样的快乐，在夏日里微飔吹拂在身体上的又是什么样的舒爽。
那一刻，美极了。
深沉的夜色将月光趁得更加皎洁，少女的温柔将他的心彻底填满。
漆黑的暮色，藏着绚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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