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缘由
邓知县的眼神陡然紧张了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和警惕。他紧紧盯着前方的沈岳。
只见沈岳眼皮沉重地垂下来，仿佛被无形的重力牵引着。沈岳也在沉默，他们仿佛被同一种情绪所笼罩。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长亭，时间凝固了一般。
他们的嘴唇紧闭，没有一丝声音溢出。
邓知县目光时而投向远方，时而注视着自己的手指。
慢慢地，他不禁感到口干舌燥，仿佛喉咙里塞满了一团干燥的棉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卢梦得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他高大威猛的身躯像一座山峰般屹立于前，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严气息。
金色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如同神圣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也更加映照出他坚毅而深邃的眼神。
沈岳的眼神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一丝不满。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何出此言？”
卢梦得道：“禀报大人，小人那日在灰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具还没有被烧完的尸体，由此发现了一些端倪，福溪县近年来意外死亡之人与这具尸体极为类似——这具尸体身形高大健硕，没有明显的外伤，只在胸前跃虎穴初有一针眼痕迹。”
“衙内的白仵作学过几日针灸之术，认得那穴位乃是跃虎穴，针扎于此，非死即伤，由此可见，能伤此人的必定是精通穴位之人，否则不可能三两下便击倒如此壮硕之人。”
“顺着这个思路，小人将那十五起疑似意外死亡之人的坟墓全部挖开，果然发现了与那具尸体的相似之处——有的白骨之下藏着银针，有的还没腐烂的部位也有针眼的痕迹——这也是当初没有人发现他们死得蹊跷的原因，伤痕极其隐蔽，有的家眷还不让仔细靠近尸体，由此疏忽了。”
“福溪城内精通穴位之术的寥寥无几，除了几位老先生，便是七娘子了。而且能让人放下戒备之心的，唯有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七娘子身为一弱质女流，正好契合。”
“那在灰山山洞里发现的尸体叫刘二，据熟悉他的人说，刘二失踪之前曾与人说要去给尤典史办点事，我也去问了尤典史，尤典史说他让刘二去找的人就是七娘子。”
“还有醉仙酒楼的王掌柜之死，更是蹊跷。小人多次测算过了，人若是从二楼上坠落，掉到当初发现王掌柜的地方，必须是人靠着栏杆边缘，方有可能办到。可根据程娘子等人的证词，那日王掌柜是贴着窗户听里面的人说话，即使与程娘子发生了冲突，也没有往后退几步，因此是不大可能直接坠落到当初发现王掌柜的地方——或者根本就掉不下去。”
“小人在醉仙酒楼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巨大鹦鹉，颜色漂亮，也聪明，但就是爱袭击人，尤其是听到‘财迷’二字时，会更加激动，飞扑到人的身上——那日王掌柜与程娘子争执，正巧有许多‘财迷’字眼。不少人也听到王掌柜在坠楼前，‘啊’地叫了一声，人只有在遭遇袭击的时候，才会下意思地发出这样的喊声——因此那日的真相应当是，王掌柜与程娘子争吵不休，惊动了挂在廊上的鹦鹉，鹦鹉飞扑下来，将喝得本来就有些醉意的王掌柜扑弄了一番，王掌柜情急之下到处躲闪，醉眼朦胧之际，忘记了自己身处二楼，由此酿成了惨剧。”
“鹦鹉能人言，自然是向人学的，这听了‘财迷’字眼就要飞扑人，自然也是人教的。醉仙酒楼的账房先生说这鹦鹉是半年多以前别人送的——是祝员外的管家送的，因近年来两家多有合作，王掌柜经常从祝员外处进些花花草草，将其汁液置入美酒之中，如此这般便会让酒客更加贪杯，不愿意喝别人家的酒了。”
“王掌柜还经常宴请祝管家，由此可见彼此之间的热络。那程娘子还说，王掌柜自从与祝家熟络以后，便也爱上了花草，经常会买些花，放在酒楼各处，以及自己的卧房之中。可也就是从那以后，王掌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喜怒无常，疑神疑鬼——”
“常言道，酒过三巡，易失理智。这花闻久了，也会让人失了理智。那日我特意去了祝家的花田，也想买点花，尤其是看着花田深处的波难花，甚是喜爱。可却被人告知，有些花看起来娇艳美丽，却藏有剧毒，日日闻它，也会丧失理智，若是规范使用，由大夫酌情称量搭配，又是一剂良药。”
“而王掌柜的家中也曾有这种波难花——这也许便是王掌柜好好的一个人，性情却突然大变的原因。那十五起意外死亡的案件中，也有不少人跟王掌柜一样，临死之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即便他们平日里再无耻，再混账，可也没有像临时之前那般不理智，动不动就撒泼。他们平日里也应该与那波难花有不可断开的联系。”
“县城外的祝家田地，有四分之一都种着花花草草，远远望去，好大的一片产业。那里的种花女说，他们员外老了，都是三小姐管这些花田，以及城里的仁清堂和花韵轩，都是三小姐的产业。而这位祝家三小姐，与那位七娘子也是来往密切，祝府的随从也说七娘子经常找三小姐买花儿……..关于三小姐知不知道七娘子用这些花儿做什么用处，小人也不知道。”
卢梦得停了一下，继续道：“大人，这便是小人所作的推断——七娘子应当是如此作案的，先是从三小姐那里买了些有毒的花草，熬成汁液，偷偷地下到那些人的饭菜里，日子一久，剧毒渗入体内，便会精神失常，旁人见了也只道他们在撒酒疯，不会往中毒的方向想。在此之间，有那些由于日日恍惚，不慎自己失足而死的。也有那些毒性久久不发作，被七娘子用针扎穴位之法送走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官府很难立马察觉其中蹊跷之处，等到察觉不对了，人早已下葬，或成白骨，或腐烂至极，轻易无法考证了。”
只见沈岳眼皮沉重地垂下来，仿佛被无形的重力牵引着。沈岳也在沉默，他们仿佛被同一种情绪所笼罩。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长亭，时间凝固了一般。
他们的嘴唇紧闭，没有一丝声音溢出。
邓知县目光时而投向远方，时而注视着自己的手指。
慢慢地，他不禁感到口干舌燥，仿佛喉咙里塞满了一团干燥的棉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卢梦得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他高大威猛的身躯像一座山峰般屹立于前，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严气息。
金色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如同神圣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也更加映照出他坚毅而深邃的眼神。
沈岳的眼神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一丝不满。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何出此言？”
卢梦得道：“禀报大人，小人那日在灰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具还没有被烧完的尸体，由此发现了一些端倪，福溪县近年来意外死亡之人与这具尸体极为类似——这具尸体身形高大健硕，没有明显的外伤，只在胸前跃虎穴初有一针眼痕迹。”
“衙内的白仵作学过几日针灸之术，认得那穴位乃是跃虎穴，针扎于此，非死即伤，由此可见，能伤此人的必定是精通穴位之人，否则不可能三两下便击倒如此壮硕之人。”
“顺着这个思路，小人将那十五起疑似意外死亡之人的坟墓全部挖开，果然发现了与那具尸体的相似之处——有的白骨之下藏着银针，有的还没腐烂的部位也有针眼的痕迹——这也是当初没有人发现他们死得蹊跷的原因，伤痕极其隐蔽，有的家眷还不让仔细靠近尸体，由此疏忽了。”
“福溪城内精通穴位之术的寥寥无几，除了几位老先生，便是七娘子了。而且能让人放下戒备之心的，唯有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七娘子身为一弱质女流，正好契合。”
“那在灰山山洞里发现的尸体叫刘二，据熟悉他的人说，刘二失踪之前曾与人说要去给尤典史办点事，我也去问了尤典史，尤典史说他让刘二去找的人就是七娘子。”
“还有醉仙酒楼的王掌柜之死，更是蹊跷。小人多次测算过了，人若是从二楼上坠落，掉到当初发现王掌柜的地方，必须是人靠着栏杆边缘，方有可能办到。可根据程娘子等人的证词，那日王掌柜是贴着窗户听里面的人说话，即使与程娘子发生了冲突，也没有往后退几步，因此是不大可能直接坠落到当初发现王掌柜的地方——或者根本就掉不下去。”
“小人在醉仙酒楼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巨大鹦鹉，颜色漂亮，也聪明，但就是爱袭击人，尤其是听到‘财迷’二字时，会更加激动，飞扑到人的身上——那日王掌柜与程娘子争执，正巧有许多‘财迷’字眼。不少人也听到王掌柜在坠楼前，‘啊’地叫了一声，人只有在遭遇袭击的时候，才会下意思地发出这样的喊声——因此那日的真相应当是，王掌柜与程娘子争吵不休，惊动了挂在廊上的鹦鹉，鹦鹉飞扑下来，将喝得本来就有些醉意的王掌柜扑弄了一番，王掌柜情急之下到处躲闪，醉眼朦胧之际，忘记了自己身处二楼，由此酿成了惨剧。”
“鹦鹉能人言，自然是向人学的，这听了‘财迷’字眼就要飞扑人，自然也是人教的。醉仙酒楼的账房先生说这鹦鹉是半年多以前别人送的——是祝员外的管家送的，因近年来两家多有合作，王掌柜经常从祝员外处进些花花草草，将其汁液置入美酒之中，如此这般便会让酒客更加贪杯，不愿意喝别人家的酒了。”
“王掌柜还经常宴请祝管家，由此可见彼此之间的热络。那程娘子还说，王掌柜自从与祝家熟络以后，便也爱上了花草，经常会买些花，放在酒楼各处，以及自己的卧房之中。可也就是从那以后，王掌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喜怒无常，疑神疑鬼——”
“常言道，酒过三巡，易失理智。这花闻久了，也会让人失了理智。那日我特意去了祝家的花田，也想买点花，尤其是看着花田深处的波难花，甚是喜爱。可却被人告知，有些花看起来娇艳美丽，却藏有剧毒，日日闻它，也会丧失理智，若是规范使用，由大夫酌情称量搭配，又是一剂良药。”
“而王掌柜的家中也曾有这种波难花——这也许便是王掌柜好好的一个人，性情却突然大变的原因。那十五起意外死亡的案件中，也有不少人跟王掌柜一样，临死之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即便他们平日里再无耻，再混账，可也没有像临时之前那般不理智，动不动就撒泼。他们平日里也应该与那波难花有不可断开的联系。”
“县城外的祝家田地，有四分之一都种着花花草草，远远望去，好大的一片产业。那里的种花女说，他们员外老了，都是三小姐管这些花田，以及城里的仁清堂和花韵轩，都是三小姐的产业。而这位祝家三小姐，与那位七娘子也是来往密切，祝府的随从也说七娘子经常找三小姐买花儿……..关于三小姐知不知道七娘子用这些花儿做什么用处，小人也不知道。”
卢梦得停了一下，继续道：“大人，这便是小人所作的推断——七娘子应当是如此作案的，先是从三小姐那里买了些有毒的花草，熬成汁液，偷偷地下到那些人的饭菜里，日子一久，剧毒渗入体内，便会精神失常，旁人见了也只道他们在撒酒疯，不会往中毒的方向想。在此之间，有那些由于日日恍惚，不慎自己失足而死的。也有那些毒性久久不发作，被七娘子用针扎穴位之法送走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官府很难立马察觉其中蹊跷之处，等到察觉不对了，人早已下葬，或成白骨，或腐烂至极，轻易无法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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