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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孩子,坐吧!”见到赵卓旭十分拘谨,束手束脚的立于门边,随时准备个自己下跪,白发老者笑得越发慈祥,“我叫高昌黎,是以牧书院的院承,你不用太紧张,以牧书院通常不会体罚学生,在这里,你是不必挨打的,也不会挨饿!”

    “这里真有这么好吗?”赵卓旭小心翼翼的将屁股的一边儿挨在小兀子上,不由自主的牵起嘴角,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表现的乖巧一点,毕竟面前的可是个大人物,留个好印象总是不会错的。

    “这里的学费是不是很贵呀?我爹是为我花了很多银子吗?”

    “你来以牧书院就读,是不需要出书资的,你没有任何的费用需要支付!”

    “难道这里是我爹出钱建设的?不对呀,如果是他出钱建的,他刚才为什么要给你下跪?”

    “这个书院的确是你的先祖建造的,不过并不是赵家人,而是叶家,你也并不是赵世谦的儿子,你叫做叶彦铮,是端国首席法修世家叶家的第十五代玄孙,只不过十年前,叶家的大多数人都死了……”

    “你是想说,我其实是个孤儿,而且还是个大家族的孤儿?”赵卓旭不为所动,他根本不信,“这个故事太老套了,现在的话本子都不带这样写的。”

    “孩子啊,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现在肯定无法相信,不过即便你再不愿意相信,这些也都是事实。要知道,只要你还在,这叶家的嫡系就没有没落……”高老头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不过这些隐隐的泪水却并没有滴落,依旧在眼眶中滚动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捍卫这位老者内心的坚韧。

    “是吗?他们全都死了吗?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啊!不过这个世界上十岁的男孩子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你们怎么能够确定,你这个悲惨的故事里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我?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啥也不是,我根本不可能会是你说的那个庞大家族的继承人,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叶彦铮勾下了头,他的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幸运,也不相信自己当真如此的悲惨。

    “对于你的身世,这个把握我还是有的!”老人对于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被叶彦铮的接连提问给难倒,“陈洪升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我相信他的判断,因为他见过你的父亲与你的祖父。你的确长得和他们很像,不过你的容貌最相似的,还是你的母亲。陈洪升是你外祖家的家仆,当时情况太过特殊,你不能留在你的外祖家,但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读你的看护。”

    “你就不担心会有人把我调包了吗?”叶彦铮依旧强硬的梗着脖子,不过听了这么多的细节,他心中的坚守早已经动摇了,“或者说早已有一个人,一刀把那个孩子给杀了,而我仅仅只是一个冒牌货……”

    “你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来做一个试验也就明白了!”高昌黎取出一只翠绿色的玉牌,放在手中端详了很久,“这个玉牌是你家族留下来的,如果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的血将会留在这个玉牌当中,形成一道属于你的图案,就像这样。”高昌黎说着又取出另一块颜色相近的玉牌同样的翠绿,但是那一块玉牌中的绿色却夹杂着一抹红色的曲线纹路,“这是一只烛龙,这是你父亲的玉牌。对于叶氏家族来说,所有的嫡系子孙都需要用这样的玉牌来证明身份,这是银针,只需要一滴血,滴在这玉牌上,一切就明了了!”

    赵卓旭,或者说现在是叶彦铮,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当一滴鲜血滴在玉牌上时,他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吧,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你的玉牌上也显示出了烛龙的形态!”高昌黎只需一眼就能辨认出玉牌上的花纹,他的面庞上露出了舒朗的笑容,看着少年说道,“你,就是叶彦铮!”

    少年扯动嘴角笑了笑,他现在有些发懵,他拿起那块玉牌反复的摸索着,“这真的是我的吗?”少年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现在真的叫做,叶彦铮?”

    少年其实并不排斥成为叶彦铮,他只是并不清楚他该如何当好这个叶彦铮。他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他早就学会了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他无法想象,这个地方的人会需要一个怎样的叶彦铮呢,他什么也不会,读书也只读了半本千字文,好些字都不认识,别人会不会看不起他?又或者说,他要如何做,才能被看得起呢?

    对于这个少年而言,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当他走出院承的堂屋时,他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子,现在可否让我带您去您的寝房?”那名男子见他走了出来,十分恭敬的上前低声询问,“公子,眼下已到午时,膳房早已为您准备好午膳!”

    “我,我爹呢?”新近上任的叶彦铮,四顾之下有些落寞。

    “方才那位先生已经离开,他,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眼前有些恍惚,双手接过那封信,信封上写着“彦铮少主亲启”,叶彦铮认得出来,这就是他父亲的字迹。

    假装十分挂念行李的安危,叶彦铮跟在男子的身旁,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他口中的寝房。

    “这里每间寝室有三张床铺,到现在为止,您是第二位入住的学子,您的所有行李已经放在了床铺对应的衣柜中,这里是衣柜的钥匙,您请收好!”男子似乎并不能够进入学生的寝室,在交接完所有物品之后,蓦然转身离去了。

    “季甲号房间!”看着木门上的序号,叶彦铮有些不明所以,他也并没有管太多,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推门进入,迎面便是一扇书法屏风。屏风上笔力苍劲,不过没多少文化的叶彦铮除了觉得当真好看以外,却压根儿没兴趣分辨出这幅作品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绕过屏风,从右侧进入,眼前瞬间一片开阔。

    这里算得上是叶彦峥这十年来见过的最大的卧室,简直快要赶上赵府的正堂般的大小了,不仅如此,交错摆放的三张床铺以及配套的桌椅箱柜,那油光锃亮的表皮,一看就是顶级的木材,在阳光映射之下熠熠升辉,重点在于,这股清新的木香之气简直不要太好闻。

    叶彦铮咋舌暗叹,要是让赵家夫人看见这些东西,恐怕她的鼻子都得气歪了。

    “没想到今天还有新生报到!”一个一身碧天色衣裳的玉面少年,从木椅上起身,走到叶彦铮面前,很友好的拱手,介绍自己道“你能够出现在这间寝室里,看来我们很是有缘,我叫孟云堂,不知这位少年如何称呼,竟然也可以免试入学?”

    “我叫……赵……叶彦铮,对,叶彦铮!”叶彦铮正望着眼前的少年,整个人瞬间呆住,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俊的少年,赵家所有的儿子在这个少年面前都粗糙的如野人一般,自己就更加的羞愧了,不仅没有那风神俊朗的气质,就连这长相也显得更加的简陋。

    “你说你叫,叶彦铮?”少年双眉向上一挑,双眸中仿佛射出了一道金光,“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叶家嫡子?我还以为,这个当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对对对,那个老头好像就是这样说的。原来他说的那些故事你也知道啊,看来这当真不是什么秘密!”

    “老头?高院承居然亲自见了你?”少年更加的震惊,“我昨日便来了,他到现在也没有要见我的打算,看来你的确就是那个少年了……”

    “你也不用这般担忧吧,那个老头子,除了让我在一个玉牌子上滴了一滴血以外,没有给我任何好处,如此看来,你也没有损失什么不是?”叶彦铮走到挂着自己名字的床铺前坐下,看着周围这富丽堂皇的家具,早已傻乐的合不拢嘴,“这个地方可真是挺好的,比我那个家里好太多了……”

    叶彦铮一扭头便看见了自己的衣柜,用的手中的钥匙打开,一一检查起来。

    “你要去膳堂吃午饭吗?”孟云堂快速的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和脸上的表情,像叶彦铮投射过来浓浓的善意,“新生报名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下午的内容会非常精彩,我们可以旁观整个选拔过程,我相信没有人会愿意错过这些!”

    在赵家长大的这些年,叶彦铮学的最为透彻的一项技能就是识趣,当别人看得起你的时候,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当然要去啦!”叶彦铮将赵老爹给的信随手丢进了柜子里,扣上锁头,扯着笑脸和孟云堂一起走了出去。

    “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吗?”见孟云堂行云流水一般的在前带着路,叶彦峥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个地方可是真大呀,我想我以后可能会经常的迷路!”

    “你当真对以牧书院一点都不了解吗?”孟云堂似乎也发现了真相,“虽然我们完全不清楚你是如何长大的,但是你作为叶家的嫡系子孙,难道对于以牧书院一丁点都不了解吗?”孟云堂一脸的诧异,看着叶彦铮即将误入歧途,好心提醒,“如果你从这条路走过去的话,那边就是草场,现在去那里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但是这件事的确就是这样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说起自己的身世,叶彦铮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叫做叶彦铮,从前我一直是赵卓旭,我一直在担心赵家夫人当真会不让我读书,我这辈子就只能当一个马车夫了,可没曾想我居然成了另外一个人,居然来到了这里!和你说句实话,我即便做梦,也无法做今天这样的梦!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真实,但是对我而言,简直何做梦没有任何的区别。”

    “希望这件事就此便就公开了,不过这也并不是我们可以说的算的。来从这边走,从这个门过去就是膳堂了。不过这并不是以牧书院中最大的膳堂,算是离我们最近的吧!”

    “那个高老头可并没有警告我不能说出去,我的身世算个秘密吗?”叶彦铮努力的回想着这些年来粗糙的生活,实在寻找不到一丁点自己是被完全保护的感受。他总觉得高老头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这个玩笑就被揭穿了,他依旧还是赵卓旭,而叶彦铮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孟云堂推开膳堂的大门,食物的甜香气味喷薄而出,瞬间让叶彦铮的心情都好了几分,“你实在太出名了,只要是大端朝的子民,十个当中有八个都知道你的名字,不过竟然高院承敢让你现身,他们一定有万全的措施来保护你。看看吧,你想吃什么,这里应该是北方口味的膳堂,我觉得我得来一碗饺子,我哥说这里的饺子味道非常的棒,你也要吗?”

    “我和你吃一样的吧,能吃饱对我来说真的已经很幸福了!”由于过于紧张,叶彦铮确实感到饥肠辘辘,“你说你哥哥很了解这里,难道他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他今年留下来任教了,听他说,他今年可能还不能授课,只能负责我们这些初级童生的课务杂事。他很想去上仙药课,不过我叔叔可年轻的很,肯定不会把这个授课的机会让给他,所以我估计再过几年他应该会去京城,毕竟孟家仙药在那里更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