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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遇贵人狗剩进京城

    正如周管事所说整间酒楼没有人在意他是什么名字,他到底是谁。只干了两天狗剩就受不了了,娘的,这是人干的活?

    作为城中最高档的酒楼,是整个建宁州嘴光鲜亮丽的所在,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巨贾们都会选择在百悦楼聚会。外表极尽奢华的背后是无数像狗剩这样的杂役血肉的堆积。

    两天内,狗剩终于知道了这个小杂役为什么能卖四十两银子,从造成天还黑着到晚上最后一桌宿醉的客人离去。给客人送去美食珍馐,自己只能抽空子吃那好像泔水一样的饭。三十年?狗剩一天都不想干了。

    这时的狗剩终于怀念起了自己家中的锄头,至少还能吃到一口像样的饭,可以睡在床上一觉自然醒。狗剩不是没有想过跑路,但是百悦楼这么大个酒楼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打手。就算在后厨,也总是有个混子在看守。看样子这整个后厨怕是有不少人和自己命运相仿。

    就算狗剩够幸运,跑出这后厨,可怎么出这建宁府呢?

    当天刚到这里时,那穿棉袄的混子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是跑了他们就能找回来嘛。

    狗剩心知这个道理,所以也并不对自己被卖了这件事耿耿于怀,每个累到瘫软的日夜里,狗剩总会在脑海中想着那一张张横到天上的脸。

    只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老在这里打杂算个什么事。

    狗剩看看周围的“同事们”,似乎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百悦楼似乎时刻都在补充人口,真有那么缺人?

    每天的休息只够睡觉那一会时间,吃不饱穿不暖,能干长久就奇怪了。

    一脸油腻的胖子周管事经常会对杂役们指指点点,稍有怠慢,就是一顿臭骂。生意紧张找不到杂役时,和那群混子同流合污,混子那边设套,然后再把人卖给百悦楼人,一来二去这么来的交情。

    别看他笑嘻嘻的看上去平易近人,那背地里抽那些手慢的杂役到是一点不含糊。于是,狗剩更加勤快的干活,尤其胖子来监工时,为了一时的意气来受那些没有意义的皮肉之苦,狗剩认为这没有意义。

    仆役们也学聪明了,吝啬的周管事教训人归教训人,他可不想把人打坏了干不了活。于是每次有人被拎出来打的时候那人就自觉地躺在地上装死,能免受些拳打脚踢。

    这天,有个小孩在送餐时摔了一个盘子,周管事把一圈打手都叫到一起,狠狠地揍了一顿。一旁的其他杂役们只能自己干自己的活,万不敢去管这闲事,不然说不定待会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只能在晚上回去的时候给那小子上点药膏。

    踹了几脚躺在地上的小孩,看见了一旁趴在地上擦地砖的狗剩。这还有个爱干活的,周管事对狗剩有印象:

    就这种贱种,活该一辈子趴在地上,哈哈,爱干活,老子让你干!

    周管事向他身边的人说到,这帮死混子没个正形,就知道找些笨蛋来坑我的钱,这次倒是给我找来个是有个勤快机灵的的小子。

    这么喜欢干活,以后去马场吧。周老板用脚指着狗剩说道。

    狗剩装作听话的说:您能给我一口饭吃,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去哪干活的事情,您说啥就是啥。

    真贱啊,自己不会真是当狗的命吧,这种话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旁边的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捂嘴笑了,

    这愣头小子还以为看马是个什么好差事吗?

    到了那地方,就是整天和牲口打交道,除了那马夫来去牵马,就不见一个人影。

    况且每日扫粪喂草的麻烦事一堆,旁人避之不及,哪个正常人喜欢去那。等这小子去了怕是要被熏出来哟。

    他们哪懂狗剩的心思,以这样的身份,通过寻常方式到人前何其难,

    唯有被哪位客人赏识,方能走出这间酒楼。而最能站在人前的便是在前台的伙计了。

    稍做思考便知这肯定是个紧俏职位,说不定有哪日鲤鱼跃龙门了。

    前台伙计这种活计没出大血怎么能让你安稳当上,看那周管事吃的如此膀大腰圆,要走到人前付出的代价肯定不是狗剩这种签了卖身契的能付得起的。

    而这最脏最累的活应对的却是客人的坐骑车夫,只能在这里找找机会了。狗剩已经彻底放弃了通过百悦楼走出去的办法。与其在这里做仆役继续受剥削,不如赌一把看看有没有机会。

    现在就要细心点咯,在哪个达官贵人前好好表现,说不定脱离苦海的机会就在明天。

    一天劳作后,狗剩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份工作的难度,

    首先得忍受一天的马粪味,再者,那牲口哪通人性,有好几次,狗剩差点被那顽劣的马匹踹翻在地。最后,与狗剩搭档的是一个中年醉鬼,一天下来,几乎都是狗剩自己做完的这些活。

    真是夸张啊。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就连狗剩都想着要不要换条路走时,转机出现了。

    正当狗剩准备进马棚铲粪时,突见马棚前一个精雕玉琢的小女孩,这一看都是某家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狗剩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是谁家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边把双手插在腰间,本姑娘自然是我父亲大人的千金,到此处正是来视察民情。你是何方妖怪,为何如此之臭。

    狗剩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女孩,这小姑娘八成是走迷路了,我若将她平安送回,这不就是好机会嘛。看她有恃无恐,八成是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主,出头之日,就在今天!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与父亲来此赴宴,孩子心性怎么会乖乖的待在房中,于是便拉着仆人出门说是捉迷藏。

    她的父亲乃是钦差大臣,此番来到这建宁府便是为新帝登基向此地官员来做各种调查。

    不过这种调查也是隔三差五便有的,无论是钦差本人还是本州官员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次形式工作。草草结束了几日游离后,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城了,今日便是州府官员特别安排的践行宴。

    钦差大人有数子,但唯独偏爱此女,那基本可以叫有求必应了。

    所以,这么个小女孩子才会出现在如今的马棚,只顾着找好位置,却忘了回去的路。

    那些个蠢下人怎么能那么简单找到本小姐,小女孩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却是时时拉着狗剩怕走丢了。还是个嘴硬的阔少。

    狗剩自穿越后便一直在受苦,哪里有这么苦逼的穿越者。终于,这小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终于要开始转运了吗?

    姑娘,我是这酒店的杂役,如您不嫌弃,我带您回去好吗?如果是捉迷藏,在下倒是有个独门绝技包人找不到,等回去我再给您细细讲来。

    哼,这还差不多,还不前面带路?

    臭死了臭死了。小女孩平日里养尊处优,那里见过这马棚里的夸张景象,这次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可是把自己也吓得不轻,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牲口,女孩几近就要哭出来,这时看到了提水出门的狗剩。

    等到走到了宴会厅,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在着急的找自己,小女孩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父亲:

    父亲大人!

    被女孩抱住的男人,正是当朝礼部侍郎,隋靖文大人!

    你这姑娘,怎么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个下人也是不中用,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让为父怎么办哟!钦差虽在责怪,但手一直摸着小女孩的头,好不疼爱。

    一旁的官员听了,都应承道,令爱吉人天相,聪慧过人,定能左右逢源的。说着,不停往钦差千金的手里塞着些名贵的小玩意。

    “知道了知道了父亲大人,”

    女孩倒是很不耐烦父亲每次这么唠叨。

    我藏到一个好臭好臭的地方,还遇到一个妖怪,他把我带回来的。

    钦差大人只以为这是女儿在自言自语,便也不多细问,继续了他一旁的觥筹交错。

    女孩转头看向来时的路,唉?那个妖怪呢?不是说有秘诀吗?骗本小姐不成?

    此时的狗剩已经默默回到了他住的房子,找出一套还算新的衣服,洗刷干净身上那股臭味。这可能是我翻身的机会,小姑娘啊,我给你留下那么独特的印象,你可别忘了在你父亲前提我两句啊。

    等大厅中的宴会结束,隋靖文一行人也就准备离去了。

    这是一州最隆重的饭局了,所以百悦楼的老板亲自带着百悦楼所有人来为钦差大人叩头送行。

    其他人并不会注意到,那个在马棚整日掏马粪的愣小子此刻没有一丝邋遢,穿着一身打着补丁但整整齐齐的衣服,这是他从商队中换来的衣服。每当狗剩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打一辈子杂时他总会拿出这件被他折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我不是奴隶,我不是奴隶。

    看到那个小女孩了,看她在人群中四下张望狗剩心中九成确定,这出所有人出来送行的戏就是这个千金小姐导演的,

    而在这所有人中她找的就是自己。

    但是狗剩要面对的不止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孩,更多的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

    于是,狗剩选择站在第三排,靠近中间的位置,既不太突出,也不至于看不到。

    叩首时,狗剩故意慢半拍伏下身子,

    起身便听到女孩兴奋的喊:怪兽,怪兽,我认出你了,还不快出来?

    周边的人面面相觑,狗剩知是自己,便大方从众人中走出,拜伏到地上,说到:

    求大人恕罪,草民是此地仆役,在马棚见到千金大小姐,不曾想惊吓到了小姐,求大人恕小人无礼之罪。

    狗剩趴在地上,表现的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小女孩向父亲说到:就是他带我回来的,你看他不比那些蠢仆从聪明多了,我要带着他,留在家中,我好有个玩耍。

    隋靖文无视在场的大小官员,依旧与小女儿亲昵说道:你身份高贵,这是百悦楼的伙计,人家还要在这里干活挣钱,父亲回去和你玩好吗。

    果然,十个男人无法让另一个男人改变主意,但一个女儿可以。小女孩就坐在隋靖文的怀中摇来摇去耍起无赖。

    其他杂役还不明所以,这愣小子怎么敢站出来如此说话?这不会被大人当场赐死吧。愣小子真是愣到头了。

    但听前面说道:那就麻烦百悦楼了,我这顽劣的女儿想一出是一出。

    百悦楼的老板赶快俯首道:大人折煞我了,能得大人赏识是我百悦楼十世修来的福分。大人若是看上他,大人带去便是。

    隋靖文回头向狗剩说了句:你跟在后面走。转身就离开了,大小官员以及来宾客都跟着上前。

    此时的狗剩终于抬起了头,长舒一口气,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还跪着的仆役。少年的眼睛里因为长期劳作睡眠不好已经满是血丝,脸色也因为长期不见太阳却了些常人的红润,头发更是像被水打湿一般。但是唯有那股淡漠的眼神,左右看了一眼,扫过了那个嚣张的周管事。

    这眼神周管事记得,正是他刚来百悦楼时给那几个混子的最后一眼,不会真给他翻身了吧?

    此刻的周管事咬牙切齿,这个贱种!!

    狗剩转身跟着钦差大人的队伍离去,只留下其他的杂役跌的一地下巴

    这也可以啊,就这样都能攀上这么大一根高枝。

    想我在这受苦十几年,怎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群好事

    这小子天天铲马粪,真给他碰上什么狗屎运,哦不,是马屎运了吧。

    狗剩堂堂正正走出了百悦楼,在路上抬起头看着为他让路的众人,激动的手都在抖。

    我就知道我可以的,我的眼光没问题,冲出马棚,上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