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大理想
拿着盘子出去乞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会遇到邻居，遇到那些只希望你沦落的假朋友，你会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我第一次打开面粉袋子空空如也的时候，我并没有勇气托着盘子蹲在街角。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我这个瓦棚子合租出去，这个瓦棚子能挤着睡四五个人，普通人肯定不愿意挤，我看到了路边的乞丐，他们晚上睡在石桥下冻得跟筛子一样，想着应该有人愿意。
我找到四个乞丐，一个流浪落魄的罗马商人，三个被遗弃的突厥老兵。我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分一口饭给我，我就让他们一同住在我那个棚子里。他们同意了。
一开始我嫌弃他们身上的味道，可过了些天后，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变成跟他们一样了，就再也闻不出特别的味道。
再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端起了盘子一起走到了街上，一开始遇到熟人躲着走，后来遇到熟人和邻居就主动打招呼，三姑四姨，来，给个饭钱啊。哎呀，都是邻居了，多少给点啊。只是不要遇到我的前妻和女儿。我的脸面还没有厚到跟他们打招呼的尺寸。
我跟这四个人成为了好朋友，每天同吃同睡。
那个来自拜占庭的罗马人，满头金发，名叫赞礼士，他说他曾经是拜占庭国王的马童，后来听说贩卖丝绸和铁器很赚钱，就跟着亲戚做马帮的买卖，可惜，第一趟就被抢劫了，被迫流浪到了这个城市，我们叫他金毛鬼；三个突厥老兵，一个叫铁熊，没有了右手，之前是个战士；一个叫大厨子，因为一次给一个突厥部落首领做饭的时候撒盐太多了，被割掉了鼻子。一个叫啸天，因为他一到冬天肺都要咳出来，咳嗽的声音如同狼嚎。我们一起挤在我那个破旧的小瓦棚里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们几个凑钱把乞讨来的铜钱换成了一坛酒，来抵御这该死的严寒。我们轮流喝酒，轮流抱怨。
金毛鬼抱怨该死的波斯人，劫持了他的货物，让他身无分文的流浪在撒马尔罕的街道；
突厥老兵抱怨万恶的可汗，他们为可汗卖命，为可汗丢了胳膊丢了鼻子，最终却只得了七个铜板被遣返。
我越听越生气，拿起手里的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我指着他们骂到，抱怨有个屁用，老天不给活路，老子特么跟祂拼了。
金毛鬼也跟着起哄，拼了，拼了。
铁熊笑着，挥舞着他仅有的一只手，喊道：“好！我们去可汗那个小王八蛋那里，把他的金库抢了！”
大厨子也跟着起哄，唯独啸天因肺不好，喝的少，比较冷静，他说，可汗有十万兵马，咱们打不过。
铁熊说，那我就一刀十个，把那帮龟孙子砍光。
借着酒劲，我继续说，凭武力蛮干不行，咱就智取啊。可汗他现在不是在打波斯的算盘？咱就说，我们是罗马军团的使者，只要他给我们十万两黄金，给我们回去罗马拜占庭，就让国王带三十万大军过来，跟他一起打波斯！
突厥老兵们顿时鼓掌叫好。而赞礼士却略有所思，似乎酒劲全无，他急忙指着我说，不愚，你接着说。但是我们这跟拜占庭不接壤啊，要回去拜占庭，波斯人不会让我们过他们的边境啊。
我大手一挥，天地这么大，谁特么说一定要经过波斯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咱，咱往北走，行了吧。唉，往北走，过雪山，走草地。绕过西边的山，咱就到了嘛。我当年一个人一匹马，从世界最东边的柱子，走到最西边的柱子，谁敢拦老子？？你们没见过吧，这天地之间，是四根大柱子撑起来的。我在每个柱子下面都撒过尿，哪条路我不懂的？
突厥老兵又都大声叫好。金毛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个好办法。咱明天再合计合计。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早把昨晚的酒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金毛鬼彻夜没睡，一直想着这个事情。
金毛鬼说，昨晚的计划虽然很妙，但是从来没有人走过北边那条马道，那里有高耸的高加索山，很难翻越啊。
我醒来说道，金毛鬼，你又说梦话了。
他说不是啊，昨晚我们不是计划跟可汗借钱借兵，开辟新马路，直达拜占庭么？
三个突厥老兵刚醒来，听着笑出声来。铁熊说，你能见到可汗？我们为他卖命了十年，都没有见过他。
一般人自然见不到，但是如果我们说，我们是拜占庭来的使者呢？他能不见吗？金毛鬼说道。
我想了想，似乎又有几分道理。我说，到时候，我们骗了可汗的钱和银子，就跑到波斯、拜占庭或者长安，过逍遥的日子。管他什么北方新马道。
突厥老兵都冷笑。大厨子说道，赶紧的，别白日做梦了，拿好吃饭的家伙，出门了。
所谓吃饭的家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破碗，今天又要去乞讨了。
啸天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之前在营里听说，突厥西边可汗塔头确实想开辟新马帮路线。因为经过撒马尔罕的关税，都被大可汗收走了。他想开条新马道搞钱，又想联和拜占庭，抢波斯人的地盘，咱这个计划说不定行得通。
我看着空空无物的饭钵，回过头想了想说道，这天天乞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不如拼了命赌一把。
大家顿时有些沉默，金毛鬼说道，听你的，不愚，你说干，咱就干。
大家都看着我。
我把破碗一摔，吼道，草他娘的倒八辈子的贱命，咱们拼了。搞不成，就死了算了。反正都是烂命一条了。
然后金毛鬼也把碗摔了。铁熊有点舍不得，但是跟着也摔了。啸天和大厨子舍不得摔碗，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
还好他们两个没有摔，不然我们今晚就没饭吃了。
我们商议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在城外，往西去往波斯的路上，劫持一个马帮，抢劫一些衣服啊，货物什么的。然后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不然穿成这样见可汗，哪里像个外交使团啊。
打扮一新后，跑去突厥可汗的牙帐——白山那里，把这些劫持来货物说成是拜占庭国王的礼品，送给那个可汗老爷。
然后凭借着我多年卖假货的能力，再去忽悠可汗拿金子和丝绸给我们，让我们去拜占庭搬大军过来，跟他一起攻打波斯。
金毛鬼说，还要准备写一份国书才好。不过罗马字，粟特那帮蛮人估计没人认得，我随便写一份糊弄过去就行。
大厨子说，我们抢劫了货物，为啥不自己用呢？喝酒吃肉多好啊，为什么还要去送给那个猪狗不如的可汗呢？要不然我们就直接当土匪得了。
我说，你傻啊，粟特九城能容得下你这弱成狗的强盗？你前脚刚抢完货物，后脚王府的兵就来抓你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抢了货物就去忽悠突厥可汗。咱粟特九城是突厥人的属国，王府的兵也不敢去可汗的营帐抓人啊。
大厨子恍然大悟。
我们瞄准了撒马尔罕城外一个破烂的祆（xian三声）庙（备注：拜火教的庙），那里时常有马帮拉着货物在那里临时过夜。那里最好动手。说干就干。
我们一边乞讨，一边出了城，又走了两里路，终于到达了那个祆庙。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我这个瓦棚子合租出去，这个瓦棚子能挤着睡四五个人，普通人肯定不愿意挤，我看到了路边的乞丐，他们晚上睡在石桥下冻得跟筛子一样，想着应该有人愿意。
我找到四个乞丐，一个流浪落魄的罗马商人，三个被遗弃的突厥老兵。我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分一口饭给我，我就让他们一同住在我那个棚子里。他们同意了。
一开始我嫌弃他们身上的味道，可过了些天后，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变成跟他们一样了，就再也闻不出特别的味道。
再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端起了盘子一起走到了街上，一开始遇到熟人躲着走，后来遇到熟人和邻居就主动打招呼，三姑四姨，来，给个饭钱啊。哎呀，都是邻居了，多少给点啊。只是不要遇到我的前妻和女儿。我的脸面还没有厚到跟他们打招呼的尺寸。
我跟这四个人成为了好朋友，每天同吃同睡。
那个来自拜占庭的罗马人，满头金发，名叫赞礼士，他说他曾经是拜占庭国王的马童，后来听说贩卖丝绸和铁器很赚钱，就跟着亲戚做马帮的买卖，可惜，第一趟就被抢劫了，被迫流浪到了这个城市，我们叫他金毛鬼；三个突厥老兵，一个叫铁熊，没有了右手，之前是个战士；一个叫大厨子，因为一次给一个突厥部落首领做饭的时候撒盐太多了，被割掉了鼻子。一个叫啸天，因为他一到冬天肺都要咳出来，咳嗽的声音如同狼嚎。我们一起挤在我那个破旧的小瓦棚里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们几个凑钱把乞讨来的铜钱换成了一坛酒，来抵御这该死的严寒。我们轮流喝酒，轮流抱怨。
金毛鬼抱怨该死的波斯人，劫持了他的货物，让他身无分文的流浪在撒马尔罕的街道；
突厥老兵抱怨万恶的可汗，他们为可汗卖命，为可汗丢了胳膊丢了鼻子，最终却只得了七个铜板被遣返。
我越听越生气，拿起手里的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我指着他们骂到，抱怨有个屁用，老天不给活路，老子特么跟祂拼了。
金毛鬼也跟着起哄，拼了，拼了。
铁熊笑着，挥舞着他仅有的一只手，喊道：“好！我们去可汗那个小王八蛋那里，把他的金库抢了！”
大厨子也跟着起哄，唯独啸天因肺不好，喝的少，比较冷静，他说，可汗有十万兵马，咱们打不过。
铁熊说，那我就一刀十个，把那帮龟孙子砍光。
借着酒劲，我继续说，凭武力蛮干不行，咱就智取啊。可汗他现在不是在打波斯的算盘？咱就说，我们是罗马军团的使者，只要他给我们十万两黄金，给我们回去罗马拜占庭，就让国王带三十万大军过来，跟他一起打波斯！
突厥老兵们顿时鼓掌叫好。而赞礼士却略有所思，似乎酒劲全无，他急忙指着我说，不愚，你接着说。但是我们这跟拜占庭不接壤啊，要回去拜占庭，波斯人不会让我们过他们的边境啊。
我大手一挥，天地这么大，谁特么说一定要经过波斯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咱，咱往北走，行了吧。唉，往北走，过雪山，走草地。绕过西边的山，咱就到了嘛。我当年一个人一匹马，从世界最东边的柱子，走到最西边的柱子，谁敢拦老子？？你们没见过吧，这天地之间，是四根大柱子撑起来的。我在每个柱子下面都撒过尿，哪条路我不懂的？
突厥老兵又都大声叫好。金毛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个好办法。咱明天再合计合计。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早把昨晚的酒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金毛鬼彻夜没睡，一直想着这个事情。
金毛鬼说，昨晚的计划虽然很妙，但是从来没有人走过北边那条马道，那里有高耸的高加索山，很难翻越啊。
我醒来说道，金毛鬼，你又说梦话了。
他说不是啊，昨晚我们不是计划跟可汗借钱借兵，开辟新马路，直达拜占庭么？
三个突厥老兵刚醒来，听着笑出声来。铁熊说，你能见到可汗？我们为他卖命了十年，都没有见过他。
一般人自然见不到，但是如果我们说，我们是拜占庭来的使者呢？他能不见吗？金毛鬼说道。
我想了想，似乎又有几分道理。我说，到时候，我们骗了可汗的钱和银子，就跑到波斯、拜占庭或者长安，过逍遥的日子。管他什么北方新马道。
突厥老兵都冷笑。大厨子说道，赶紧的，别白日做梦了，拿好吃饭的家伙，出门了。
所谓吃饭的家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破碗，今天又要去乞讨了。
啸天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之前在营里听说，突厥西边可汗塔头确实想开辟新马帮路线。因为经过撒马尔罕的关税，都被大可汗收走了。他想开条新马道搞钱，又想联和拜占庭，抢波斯人的地盘，咱这个计划说不定行得通。
我看着空空无物的饭钵，回过头想了想说道，这天天乞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不如拼了命赌一把。
大家顿时有些沉默，金毛鬼说道，听你的，不愚，你说干，咱就干。
大家都看着我。
我把破碗一摔，吼道，草他娘的倒八辈子的贱命，咱们拼了。搞不成，就死了算了。反正都是烂命一条了。
然后金毛鬼也把碗摔了。铁熊有点舍不得，但是跟着也摔了。啸天和大厨子舍不得摔碗，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
还好他们两个没有摔，不然我们今晚就没饭吃了。
我们商议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在城外，往西去往波斯的路上，劫持一个马帮，抢劫一些衣服啊，货物什么的。然后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不然穿成这样见可汗，哪里像个外交使团啊。
打扮一新后，跑去突厥可汗的牙帐——白山那里，把这些劫持来货物说成是拜占庭国王的礼品，送给那个可汗老爷。
然后凭借着我多年卖假货的能力，再去忽悠可汗拿金子和丝绸给我们，让我们去拜占庭搬大军过来，跟他一起攻打波斯。
金毛鬼说，还要准备写一份国书才好。不过罗马字，粟特那帮蛮人估计没人认得，我随便写一份糊弄过去就行。
大厨子说，我们抢劫了货物，为啥不自己用呢？喝酒吃肉多好啊，为什么还要去送给那个猪狗不如的可汗呢？要不然我们就直接当土匪得了。
我说，你傻啊，粟特九城能容得下你这弱成狗的强盗？你前脚刚抢完货物，后脚王府的兵就来抓你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抢了货物就去忽悠突厥可汗。咱粟特九城是突厥人的属国，王府的兵也不敢去可汗的营帐抓人啊。
大厨子恍然大悟。
我们瞄准了撒马尔罕城外一个破烂的祆（xian三声）庙（备注：拜火教的庙），那里时常有马帮拉着货物在那里临时过夜。那里最好动手。说干就干。
我们一边乞讨，一边出了城，又走了两里路，终于到达了那个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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