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
马路边停着长长一排汽车，我瞅准一辆金杯面包车，连忙刹住脚步、拉着佟逗逗躲到后面，蹲下，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大脑飞速运转，我努力回忆初次遇到中邪老头的场景。在隔间中他一直低头嗅着什么、进而才锁定了我；而且眼睛还变成了血红色。丧尸很大概率依靠嗅觉和听觉，如果这个判断没错的话，只要我们躲起来不出声，在空气流通的室外，丧尸应该找不到我们。
毕竟变丧尸又不是变狗，怎么可能有那么灵敏的鼻子。
我从面包车后面缓缓探出一只眼，大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多了四、五个人影。
离着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衣着，但每个人身上都有大片的鲜红血迹。这几个人支棱着脑袋在原地转来转去，看姿态已经变异了。
我暗道一声侥幸。如果刚才继续跑下去，现在多半在和丧尸竞速了——这可是道具赛。
提心吊胆地观察了一会，门前空地上只剩下三个丧尸，有两个脱离了视野，看方向应该是返回医院了；剩下的都在原地摇头晃脑地踱步。
我略放松些，缩回头去看佟逗逗。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趴在面包车后玻璃上也观察着丧尸。
似乎这样更隐蔽啊。
腿都蹲麻了，我撅着屁股、扶着车门一点点站起来，弓着腰冲她小声说：“准备撤。”我指了指马路，示意她不走人行道，以路边停着的汽车为掩体、一点点挪到巷子口。
佟逗逗眨眨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和我一齐俯下身子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道路远处隐隐有声音响起。我探出身子打量，两盏忽明忽暗的黄色灯光在视野里逐渐变大。
有车来了。
自打医院暴乱之后便没有看到一个人、一辆车，明明医院和周边底商都亮着灯，却寂静的如同置身于梦境，出不去也醒不来。远处明晃晃的车灯仿佛希望之火，即将拯救黑暗中的我们。
但发动机的轰鸣声马上便把我震醒，也许这不是救星、而是灾星。
我转身再次趴在面包车后玻璃上张望。
逐渐强烈的引擎声果然引起了那三个丧尸的变化，他们暴躁地在原地快速移动，脑袋越晃越快、幅度却越来越小，分明是在辨认声音的来源。
扭头再看向道路尽头，两束黄色的灯光越来越近。
我日，全医院的丧尸不都得让他引出来？
想到这我伸手去拉佟逗逗胳膊，打算豁出命朝小巷冲锋、和丧尸来一把生死时速。没想到她反手拽住了我。
我惊讶地回头，她一只手示意我捂住口鼻，另一只手继续拽着我胳膊往地下蹲。
耽搁这一下，丧尸们凌乱的脚步声已经越发清晰。我只好蹲下、一只手捂住口鼻，挨着她蜷缩在面包车尾部。
此时再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后脑勺紧贴在面包车上，控制着自己不要扭头去看。
脚步声轰隆隆踩在心口上，还有丧尸奔跑时嘴里发出的奇怪呜咽声。
很快，面包车两侧风驰电掣地跑过几个丧尸；我默数着，三个。
但是大门方向却仍有脚步声传来。
引出来这么多，还能跑得了吗？
我心中剧烈挣扎，按捺不住起身逃跑的欲望。
“滴滴滴滴！”忽然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越发强盛的黄光照射在身旁马路上。
倏忽间一辆汽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沙尘石子敲打在面包车上叮当作响。
我眯起眼睛注视马路，等待着。没过一会那三个丧尸紧跟在后面又追了过去，大门那边跑来的脚步声也逐渐变远。
就是现在！
我一把拉住佟逗逗的手、和她对视一眼，快速起身、撒开腿朝前面的巷子跑去。
车钥匙紧握在手中，拐进巷子我便连按解锁键。亮起的车尾灯从未如此耀眼，照亮了黑黢黢的小巷。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回荡，我有心想把步伐放轻些，却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撵着、难以抑制恐惧的情绪。
不顾不管地一头钻进车里、嘭地关住车门，我忽然体会到了中年男子当时钻入车里的感受。
熟悉的闷热味道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我没有急着发动汽车，在黑暗中扭过身、趴在座位上朝后看。
黢黑小巷的尽头是我们刚刚跑来的马路。路灯照耀下黄澄澄，视野里的其他东西对比着都化作了黑色的剪影。佟逗逗也扒在座位上朝后看着，半天也没有一辆车、一个人经过；丧尸也没有追来。
可能都去追那辆汽车了吧。
我长出一口气，身子软了下来。回过身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皮肤和座椅热腾腾贴在一起，擦伤的地方一阵阵痛楚。即使这样也好，安全真好，活着真好。佟逗逗的口罩挂在耳边，也瘫在了座椅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凶险了。
几个丧尸一齐跑来时我几乎无法思考，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跑。还拉着别人一起跑……
得亏被佟逗逗拉住躲了过去……
“你说，“佟逗逗忽然发声，“刚才跑出去那么多人，他们中会不会有被感染的……”
“诶，”我苦笑一下、将车玻璃摇下个缝，“我只希望他们在变异之前跑回家里，锁住门。”
佟逗逗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我则被她的话启发，思索起被咬后变异的时间。
今天下午第一次遇见老头大概是6点钟；
被老头吓跑之后，我第二次回去拿球时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也就是6点15左右。
拿出手机查看120拨打记录，差不多能对上。
之后我在厕所中勇斗老头，在停车场发现昏迷的中年男子，送他去医院前又拨打了好几次120。
查看通话记录，最后一次拨打120是在6点40。
再然后，中年男子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就变异了……
这样看的话，6点15的时候我第二次返回厕所，随后中年男子被老头咬伤；6点40多的时候送中年男子去医院，接着他就变异了；按照这样推测，半小时——也许被咬后半小时，就会发生变化。
大脑飞速运转，我努力回忆初次遇到中邪老头的场景。在隔间中他一直低头嗅着什么、进而才锁定了我；而且眼睛还变成了血红色。丧尸很大概率依靠嗅觉和听觉，如果这个判断没错的话，只要我们躲起来不出声，在空气流通的室外，丧尸应该找不到我们。
毕竟变丧尸又不是变狗，怎么可能有那么灵敏的鼻子。
我从面包车后面缓缓探出一只眼，大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多了四、五个人影。
离着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衣着，但每个人身上都有大片的鲜红血迹。这几个人支棱着脑袋在原地转来转去，看姿态已经变异了。
我暗道一声侥幸。如果刚才继续跑下去，现在多半在和丧尸竞速了——这可是道具赛。
提心吊胆地观察了一会，门前空地上只剩下三个丧尸，有两个脱离了视野，看方向应该是返回医院了；剩下的都在原地摇头晃脑地踱步。
我略放松些，缩回头去看佟逗逗。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趴在面包车后玻璃上也观察着丧尸。
似乎这样更隐蔽啊。
腿都蹲麻了，我撅着屁股、扶着车门一点点站起来，弓着腰冲她小声说：“准备撤。”我指了指马路，示意她不走人行道，以路边停着的汽车为掩体、一点点挪到巷子口。
佟逗逗眨眨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和我一齐俯下身子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道路远处隐隐有声音响起。我探出身子打量，两盏忽明忽暗的黄色灯光在视野里逐渐变大。
有车来了。
自打医院暴乱之后便没有看到一个人、一辆车，明明医院和周边底商都亮着灯，却寂静的如同置身于梦境，出不去也醒不来。远处明晃晃的车灯仿佛希望之火，即将拯救黑暗中的我们。
但发动机的轰鸣声马上便把我震醒，也许这不是救星、而是灾星。
我转身再次趴在面包车后玻璃上张望。
逐渐强烈的引擎声果然引起了那三个丧尸的变化，他们暴躁地在原地快速移动，脑袋越晃越快、幅度却越来越小，分明是在辨认声音的来源。
扭头再看向道路尽头，两束黄色的灯光越来越近。
我日，全医院的丧尸不都得让他引出来？
想到这我伸手去拉佟逗逗胳膊，打算豁出命朝小巷冲锋、和丧尸来一把生死时速。没想到她反手拽住了我。
我惊讶地回头，她一只手示意我捂住口鼻，另一只手继续拽着我胳膊往地下蹲。
耽搁这一下，丧尸们凌乱的脚步声已经越发清晰。我只好蹲下、一只手捂住口鼻，挨着她蜷缩在面包车尾部。
此时再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后脑勺紧贴在面包车上，控制着自己不要扭头去看。
脚步声轰隆隆踩在心口上，还有丧尸奔跑时嘴里发出的奇怪呜咽声。
很快，面包车两侧风驰电掣地跑过几个丧尸；我默数着，三个。
但是大门方向却仍有脚步声传来。
引出来这么多，还能跑得了吗？
我心中剧烈挣扎，按捺不住起身逃跑的欲望。
“滴滴滴滴！”忽然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越发强盛的黄光照射在身旁马路上。
倏忽间一辆汽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沙尘石子敲打在面包车上叮当作响。
我眯起眼睛注视马路，等待着。没过一会那三个丧尸紧跟在后面又追了过去，大门那边跑来的脚步声也逐渐变远。
就是现在！
我一把拉住佟逗逗的手、和她对视一眼，快速起身、撒开腿朝前面的巷子跑去。
车钥匙紧握在手中，拐进巷子我便连按解锁键。亮起的车尾灯从未如此耀眼，照亮了黑黢黢的小巷。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回荡，我有心想把步伐放轻些，却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撵着、难以抑制恐惧的情绪。
不顾不管地一头钻进车里、嘭地关住车门，我忽然体会到了中年男子当时钻入车里的感受。
熟悉的闷热味道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我没有急着发动汽车，在黑暗中扭过身、趴在座位上朝后看。
黢黑小巷的尽头是我们刚刚跑来的马路。路灯照耀下黄澄澄，视野里的其他东西对比着都化作了黑色的剪影。佟逗逗也扒在座位上朝后看着，半天也没有一辆车、一个人经过；丧尸也没有追来。
可能都去追那辆汽车了吧。
我长出一口气，身子软了下来。回过身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皮肤和座椅热腾腾贴在一起，擦伤的地方一阵阵痛楚。即使这样也好，安全真好，活着真好。佟逗逗的口罩挂在耳边，也瘫在了座椅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凶险了。
几个丧尸一齐跑来时我几乎无法思考，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跑。还拉着别人一起跑……
得亏被佟逗逗拉住躲了过去……
“你说，“佟逗逗忽然发声，“刚才跑出去那么多人，他们中会不会有被感染的……”
“诶，”我苦笑一下、将车玻璃摇下个缝，“我只希望他们在变异之前跑回家里，锁住门。”
佟逗逗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我则被她的话启发，思索起被咬后变异的时间。
今天下午第一次遇见老头大概是6点钟；
被老头吓跑之后，我第二次回去拿球时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也就是6点15左右。
拿出手机查看120拨打记录，差不多能对上。
之后我在厕所中勇斗老头，在停车场发现昏迷的中年男子，送他去医院前又拨打了好几次120。
查看通话记录，最后一次拨打120是在6点40。
再然后，中年男子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就变异了……
这样看的话，6点15的时候我第二次返回厕所，随后中年男子被老头咬伤；6点40多的时候送中年男子去医院，接着他就变异了；按照这样推测，半小时——也许被咬后半小时，就会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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