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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厅斗富

    “说的对!说的对!海少爷的武功天下第一人尽皆知,比武招亲上夺魁简直是小菜一碟!我在这预祝海少爷旗开得胜!万事如意!”老鸨子嘴里拍着不要钱的马屁,兴奋的走到力夫抬着的礼盒前,将里面的玉如意拿到了手里。

    玉如意晶莹剔透,通体翠绿,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不愧是圣品法器。

    与老鸨子的满脸兴奋不同,富春面色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还没把海家的管家送走,又一波人大张旗鼓的走进了花厅。这帮人和海家的套路一模一样,都是敲锣打鼓的极为高调。为首之人高声叫道:“哪个是老鸨子?”

    老鸨子笑嘻嘻的凑上前道:“我就是!这位老爷来这所为何事?”

    “奉我家王玉林王少爷之命,特送来圣品羽毛一根!作为花魁娘子聘礼!”

    “羽毛?”老鸨子一脸好奇的看向王家送来的墨漆礼盒。

    “哼!这可是神鸟毕方身上的一根羽毛!由法器大家淬炼而成的圣品法器!谅你也不识货!”王家的管家翻了翻白眼。

    老鸨子讪笑着点头,随后回头看了富春一眼。富春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冲她点了点头。

    富春是识货的,他看出这根羽毛是圣品法器中的高级货,比九转妖丹和玉如意都还要贵重很多!

    “没想到王家为了一个妓女,居然下了如此大的血本!”富春心中有些诧异。他还不知道,其实这根羽毛是王玉林瞒着他爹偷拿出来的。

    “我家王少爷还说了,今日让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宝贝!既然有人想被打脸,我们少爷就赏你个耳光子,让你知道怎么做人!两日后比武招亲,我们少爷必胜!谁想和王少爷比试就尽管来,我们王家跟他死磕到底!”

    “哼!这口气比蛤蟆还大,居然还叫别人井底之蛙!”海家的管家阴阳怪气道。

    “怎么,你不服?那你回海家拿件更厉害的宝贝出来给大伙儿看看啊!光嘴上使劲算什么本事啊!”王家管家回怼道。

    “哼!我们海家不像你们,搜箱摸底儿的找出件传家宝来,慌的赶紧拿到街上现眼,还弄的大张旗鼓的!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海家管家不甘示弱。

    “呸!大张旗鼓的明明是你们!什么玩意儿!”王家管家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了。

    两个管家吵作一团,又一波人大张旗鼓的进来了。

    “我们陈家宝陈少爷来下聘礼了!两日后陈……”

    “陈少爷必胜对吧?不用你说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啦!”老鸨子咧着嘴笑嘻嘻的打断了他。海家管家和王家管家也都停止了争吵,一起看向陈家的管家。

    陈家宝派来的管家不满的白了白眼,高声道:“奉我家公子之命,特送圣品玉锁作为聘礼!”说完打开了礼盒。

    老鸨子拿起礼盒里的玉锁爱不释手,哪怕不是圣品法器,单凭这细腻的玉质就知道这玉锁价值不菲。陈家宝不受他爹陈邢佳喜欢,更没机会偷陈家的宝物,他这个玉锁是偷他母亲的。当年陈邢佳和陈家宝的母亲恩爱正浓时,陈邢佳豪掷玉锁作为定情信物送给陈家宝的母亲,如今那个女人已经年老色衰,自然受到了陈邢佳的嫌弃。现如今这个玉锁已经是陈家宝母子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如果知道玉锁被儿子偷拿到妓院争风吃醋去了,陈家宝母亲肯定气到吐血。

    老鸨子怕三家的管家俞吵俞烈,忙转身赔笑招呼道:“三位管家一路辛苦,请留下用些酒菜再走。”不等他们推辞,老鸨子已经高声吩咐小婢道:“快去准备三桌上等酒宴,好生款待三位贵客!”

    话音刚落,第四波人又大张旗鼓的走了进来。有了这四拨人,花厅里变得拥挤了很多。

    “哎呀真是四喜临门啊!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老鸨子心花怒放的迎了过去。

    “我家少爷赵金山……”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是来下聘礼的吧?还有赵少爷必胜是吧?你瞧瞧,这花厅里的其他人都是来下聘礼的!不知赵金山赵公子的聘礼是什么?”老鸨子笑着抢白道。

    赵家的管家看着花厅里的众人有点惊讶,为了压众人一头,扯着嗓子高声叫道:“赵少爷的聘礼是!圣品法器!墨晶马鞍一副!”

    “马鞍?”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他们还没听说过这样的聘礼。

    “哼!瞧你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赵家管家忙趁机打击了一下其他管家,不慌不忙的打开了礼盒。盒中是一副流光暗敛、通体漆黑的玉质马鞍,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威势。

    “哎呦果真是罕见的宝贝啊!”虽然老鸨子不懂,但不影响她肆意吹捧。她摸着凉丝丝的墨镜马鞍,高声叫道:“吩咐膳房再加一桌酒宴!”随后热情的请四位管家留下来享用。

    四位管家假意推辞几句后,遣散了一起来的力夫和小厮,各自心满意足的搂着姑娘进了香阁。

    昨天一晚上的时间,合鸾楼花魁比武招亲的事传遍了整个碎叶城。随后有人用九转妖丹作聘礼的事情再次引起城里轰动。而今日早上,海家、王家、赵家和陈家纷纷用圣品法器斗富的事再次传遍碎叶城,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猎妖商会皮毛分馆内,石三金瘫坐在一把紫檀躺椅上,无精打采的扇着蒲扇。一个身穿黑布衫的堂倌抱着厚厚一摞皮毛走了进来,动作麻利的将这摞皮毛放在了堂上的四方矮桌上。

    “石爷!新到的妖皮子,请爷掌掌眼,带货来的猎妖人正在外面等着呢!”堂倌带着恭敬笑着说。

    石三金不耐烦的瞪了堂倌一眼,不情愿的坐起来,翻了翻这摞皮毛道:“一堆不值钱的玩意儿,都是小妖身上的劣等货色!给他们一千三百两打发他们走吧!”

    “是!”堂倌答应完弯腰准备抱走妖皮。

    “等等!”石三金拦住了堂倌,小眼睛仔细瞥了其中一张妖皮,捡出来又仔细摸了摸闻了闻,扔了回去说道:“这是张大妖的妖皮,品质还不错,再给他们加五百两!”

    堂倌凑过来低声道:“石爷,一千三百两就足够打发这帮人走了!他们预估的只有一千两而已!”

    石三金瞪了堂倌一眼道:“你什么意思?想占人家的便宜?”

    堂倌笑嘻嘻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石三金一巴掌把堂倌扇在了地上:“我打你这个王八蛋!”随后义正严词道:“做生意最要紧的是堂堂正正,童叟无欺!我哥平时没教过你吗?”

    石三金的哥哥才是皮毛分馆的馆主,因去云海港跑生意,便让雍州来的弟弟石三金替他照看几天生意。

    “是!是!”堂倌吓的屁滚尿流,从地上慌忙爬了起来,抱起了那摞妖皮。

    “快滚!一千八百两银子,少给人家一两我就扒了你的皮去垫马桶!”石三金骂骂咧咧道。

    看着堂倌慌张的窜了出去,石三金哼了一声,摇着蒲扇躺在躺椅上又打起了瞌睡。

    一个身材矮小瘦猴儿模样的人溜进了堂上,凑到了石三金跟前道:“石爷,今儿城里又有大消息了!”此人是石三金的贴身长随,名叫史末,外号坑子。

    “说。”石三金懒洋洋的。

    “今天海家、王家、赵家和陈家都在合鸾楼下了很重的聘礼!还都扬言说比武招亲他们必胜!四家的管家差点在合鸾楼里打起来!”

    “哦?什么聘礼?”石三金瞪大了小眼睛。

    “小的打探清楚了,海家送的是圣品法器南海玉如意!王家送的是神鸟毕方身上的羽毛!陈家送的是一把圣品的玉锁!赵家送的是一副圣品的墨晶马鞍!”

    石三金的眼睛越瞪越大,眼里满是惊诧和渴望的目光。他咽了口口水道:“如果我能夺魁,这些岂不是都是我的了!”

    坑子点头道:“石爷你武功高强,夺魁很有希望!不过……”

    “不过什么?”石三金不高兴的瞥了坑子一眼。

    “不过这四家实力雄厚,这次他们既然下了这么重的聘礼,肯定会千方百计夺魁的!我猜他们很可能请高手来助阵!”坑子斜着眼猜测道。

    “嗯不错,我也猜到了。碎叶城里龙蛇混杂,深藏不露的高手很多。他们若是请来武圣来参加比武招亲……”

    “等武圣打败了所有人,最后再故意输给某个富家公子!”坑子接过话茬,二人想到了一块。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才行!”石三金把蒲扇扔到一边,眯起了眼。

    碎叶城城南的指星楼,乃是司南联盟在当地设立的联络处。

    指星楼二楼偏厅。

    “海少爷,老爷刚离开一个多月,你就又要惹祸了!咳咳……”佝偻着腰的老执事叹着气,一阵摇头。

    “荀执事,您就帮我这一次吧!等我娶了花魁,我肯定踏踏实实的跟您学做生意!”海康哀求道。

    “非是老夫不肯帮忙,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棘手啊!咳咳咳……!”荀执事缺牙漏风的嘴里咳出一口黄痰,海康忙端过地上痰盂儿凑过来。

    “噗……”荀执事一口老痰吐进痰盂儿,这才舒了口气,喘着道:“本来一个妓院的花魁还好办,可如今陈家、王家、赵家和咱们海家,都送了这么重的聘礼,这比武招亲可就棘手多了!咳咳……”

    荀执事喘了一阵,这才接着道:“其他三家的势力可不比咱们海家弱啊!咱们能请来高手助阵,他们一样能请!难啊……”

    海康焦躁道:“正因为难所以我才求荀执事嘛!除了我爹娘,就只有您最疼我了!我现在真是我路可走了,要是娶不到夏云娘,我情愿去死……”说着他将头扭向一旁,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呀!就会演戏来逼我!唉!”荀执事叹息一声,无奈道:“我想想主意便是。”

    海康立刻笑着转过身来,给荀执事捏肩揉腿,略带得意道:“我就说嘛,天底下根本没有能难住荀执事的事!”

    荀执事无奈摇头,满是褐斑的老脸上却有得意之色闪过。他吩咐道:“取纸笔来,若能请来那个人,这场比试便十拿九稳了。”

    “谁?”海康瞪大了眼。

    “云溪子。”

    转眼三日已过。

    天还没亮,合鸾楼前已经连夜搭好了三尺高台,天棚用红绸铺顶,大红绣球点缀其中。高台东西各立一根三丈高的幡杆。幡杆之上挂着硕大的粉旗,东面旗上用碧色彩线绣着四个大字:“淑娴恭谨”,西面同样用碧色彩线绣着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围在擂台周围,议论纷纷。

    辰时过半,擂台周遭已经人满为患。陈家、赵家、王家、海家各自在合鸾楼对面的酒楼包了临街的包间,凭窗俯瞰。

    合鸾楼大门打开,老鸨子扭着身子走了出来,径直到了擂台前端。她今天的妆容素净了很多,发髻也梳了个端庄的样式,不过脸上的职业微笑依旧略显谄媚。

    “碎叶城的各位英雄好汉,还有兄弟姐妹!今天我们合鸾楼的花魁在此进行比武招亲,搅扰了各位十分抱歉!抱歉!”老鸨子冲台下众人弯腰挥手,但没人搭理她。

    老鸨子继续道:“众所周知呢,我们合鸾楼是碎叶城品质最高!技术最好!环境最优雅的妓院!”

    台下一阵嘘声,一群围观的百姓里的姑娘和妇女都猛翻白眼。

    老鸨子毫不尴尬,继续道:“我们合鸾楼最近几个月还要推出不同类型的姑娘,到时候欢迎各位英雄好汉前来沟通交流,享受……”

    “鸡婆不要叽叽歪歪了!”

    “废话连天!快闭嘴!”

    “滚了!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老鸨子突然暴怒了,指着台下骂道:“谁骂的又老又丑的!老娘跟你拼了……”说着就要跳下台去斗殴。好在被富春拦了下来。

    送走骂骂咧咧的老鸨子,富春开口道:“比武招亲马上开始。我强调一下比武规则:一,不能伤人性命!二,不能用毒!三,不能群殴,只能一对一比武。至于比武中出现的其他情况,由我们合鸾楼视具体情况进行处置。而且我们已经联系了著名医师在一旁监护,保证大家的安全……”

    “别废话了老龟公!”

    “快开始啊!”

    “花魁呢?让花魁出来啊!”

    富春没理会台下的噪音,接着道:“我代表花魁娘子宣告,比武夺魁者,可当即领走花魁娘子,为妻为妾抑或为奴为婢均可!另外还有花魁娘子自置的两万两银子做嫁妆!另外还有聘礼九转妖丹一枚!南海玉如意一柄!神鸟毕方的羽毛一根!玉锁一把!墨镜马鞍一副!”

    富春的话引起了全场轰动。

    “现在我宣布,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富春刚退出擂台,已有两个猎妖人爬上了擂台。二人武功都不弱,看起来皆是皓月武士。两人一番争斗后,两败俱伤,皆被抬下了擂台。

    王玉林端着酒杯坐在酒楼窗前,一脸不屑的看着街上站着的众人。他的目光在众人中寻找了半天,却没看到洪道的身影。

    海康和荀执事带着几个仆从坐在另一间雅间的窗前,眼光同样在众人中来回寻找着。

    “荀执事,云溪子出现了吗?”

    荀执事摇了摇头,一阵咳嗽后吐了口痰。

    “他会来吗?”

    “若他看了我的信,就肯定会来的。”荀执事自信道。

    陈家宝此刻也坐在雅间的窗前,不过他心中忐忑不安,若是自己输了,丢了陈家的脸不说,母亲的玉锁也被自己打了水漂。母亲深居简出所以没听到街上的消息,至今还不知玉锁被自己偷了。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可一想到洪道当天讥讽自己的情景,他心中怒火就难以抑制。

    “陈家宝,为何你如此没自信呢?若是赢了这场比武招亲,不但能让陈家在碎叶城声名大振,自己和母亲也能扬眉吐气!而且还能赚到四件至宝!天下暴利之事哪个没有风险?量小如何成的大事!成功者之所以成功,就是勇敢的把握住了机会!”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阵鸡血,又觉得自己这玉锁偷得对了。

    赵金山同样在一间雅间窗前,不过他已经提前穿上了定制的华服,一脸得意的喝着酒,问身旁奴仆道:“少爷我今天的打扮如何?”

    “少爷乃是天人般的人物,龙行虎步,容貌神俊!休说华服,就算是麻衣布衫穿在您身上,也无法掩盖您的英姿和气质!”这个奴仆显然是个人才。

    赵金山仰头大笑露出龅牙来,蒜头鼻子里鼻毛也漏了出来。他连连点头道:“好!等我夺魁后,赏你一百两银子!”

    “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