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年
不多时便布置好了一切，众人坐在饭桌旁，
沈老将军站起身，乐呵呵的开口：“诸位，新年快乐！”随即给众人塞了不少压岁钱，连顾太傅与顾夫人都收到了，顾太傅也不甘于人下，当即也给所有人发了压岁钱。
饭桌上其乐融融，一顿饭吃下来竟已入夜了，因着节日气氛好，众人都喝了不少，顾晚照贪杯，喝了不少果酒已经面色通红醉眼朦胧了，顾晚柔还好些，面色带着淡红。顾垣等男儿喝的是烈酒，更遑论还有那些酒令，一时间玩下来已经是子夜了，守岁已然结束，顾晚照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谨轩新年快乐”，倒是把顾家一众人整无语了，随即大家笑呵呵的恭祝新年快乐，回头才发现顾晚照直接醉得趴桌上了，顾晚柔脑子也昏沉，勉强着抬起手要和顾夫人一起扶她，却被一个温雅声音叫住：“我来吧。”
顾晚柔抬眸看了看这人，是沈瑄立。顾晚柔点点头，沈瑄立帮着把顾晚照扶上马车。
因着顾晚照酒醉，顾家一行人便告辞离去，沈老将军连忙让沈瑄立去送她们，沈瑄立颔首，引着顾家众人离去，不多时沈瑄立回来了，桌上只剩沈家三人和齐扶瑜，也不知沈家人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竟然三个人都是千杯不醉的德行，最文雅的沈瑄立都半点没醉，反观齐扶瑜就不行了，齐扶瑜喝多了就易醉，但是齐扶瑜喝醉了后也不撒酒疯，就是很乖，像个小孩一样。
沈老将军还没看出齐扶瑜已经醉了，只觉得这孩子乖的过分，让他心里无端生出了两分怜爱，见夜已深，想着她回了将军府也是一个人，倒不如让她歇在沈府，沈老将军便问她：“瑜丫头啊，今晚就歇在沈府如何？你以前的那间屋子一直有让人打扫的。”
齐扶瑜呆愣愣的，也不说话，只是端坐着，半晌才点头。
沈老将军：“珏凌，瑜丫头这是醉了？”
沈珏凌颔首。
沈老将军默然，随即让沈珏凌送她回去睡觉，沈老将军年纪大了，沈瑄立先行送他回房，一时间屋子里只剩沈珏凌和齐扶瑜。
沈珏凌拢袖站着，静静的看着齐扶瑜，齐扶瑜也回望他，眼神懵懂清澈，显得有些呆笨。
二人对视少顷，沈珏凌抬步往她面前走，微微俯身瞧着她，瞧了会儿就勾起唇嘲笑她：“齐扶瑜，你真醉了？这酒还没烧刀子一半烈，你就醉了？”
齐扶瑜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没说话。
似乎是真醉了，但沈珏凌还是不死心，抬手指着自己问她：“齐扶瑜，我是谁？”
齐扶瑜不解地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郑重地答：“沈珏凌。”
沈珏凌抿唇，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回答，抬手捏她的脸，再次提问：“齐扶瑜，我是谁。”
齐扶瑜被捏的有些疼，大概也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回答，又想了一会儿才答：“师兄。”
沈珏凌满意了，放开了她的脸，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声：“还有呢？”
齐扶瑜：“……”
齐扶瑜抿起唇，眉峰拢起，想了想才闷闷不乐的答了句：“二哥哥。”
沈珏凌这下是彻底心满意足了，连唇角都是翘起的，沈珏凌心情颇好的揉把她脑袋，弯腰问她：“现在困了吗？要不要回去睡觉，二哥哥背你如何？”
齐扶瑜这下也没卡顿，点点头应了。
沈珏凌转身，微微屈膝，齐扶瑜乖顺的趴到他背上，双手抱住他脖颈。
沈珏凌背起齐扶瑜出了门，往齐扶瑜小时候住的房间走去，途中要经过一条长廊，路有些长，沈珏凌背着这女孩走着，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他又晃晃背上的女孩，开口唤她：“齐扶瑜。”
“……嗯？”背上的女孩迷迷糊糊的应，尾音拖的很长。
沈珏凌弯唇，却什么也不说。
他突然想起当年和她的初见，那时候他十岁，因着大哥不喜欢习武，所以祖父只教他一人习武，那天祖父让他一个人先练着，祖父有些事要离开，半个时辰后祖父回来了，脸上笑呵呵的，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七八岁左右，生的很漂亮，粉雕玉琢眸若星辰，一身胭脂色襦裙，头上绑了双丫髻，缠着绕金祥云纹绛色发带，本该是很可爱的，可那小姑娘不爱笑，反倒是面上一片沉静，只有眸里有一两分局促不安，乖顺的跟着祖父走，或许是因为沈府没有女孩，沈老将军对那小姑娘温柔的让沈珏凌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祖父。
沈老将军牵着小扶瑜走到他面前，笑着对齐扶瑜介绍：“阿瑜，这是珏凌，你以后叫他师兄或者二哥就好。”
幼年的小扶瑜脑回路有些清奇，她看着沈珏凌，一时间没说话，过来会儿才开口问到：“不能叫二师兄吗？”
小沈珏凌：“……”怎么感觉好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沈珏凌脸色当即臭了下来，抿着唇角蹙起眉没说话。
沈老将军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又想起这孩子最近在看《西游记》一时间脸上表情有些精彩。
压下笑意沈老将军蹲下身温和的训诫小扶瑜：“不能叫二师兄，叫师兄或者二哥。”
“师兄。”小扶瑜很乖，点点头喊了沈珏凌一声。
但沈珏凌还在计较刚才的事，臭着脸没有应答，沈老将军当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凶着脸说：“臭小子，摆什么脸色，阿瑜叫你呢，快应。”
“师妹。”沈珏凌不情不愿的应。
再后来就是有了一个小姑娘陪他一起习武，小姑娘很聪明，于学武一道也很有天赋，但还是比他差了一点点，凭借这一点点，小心眼的沈珏凌老是欺负她，练剑的时候，练武的时候都在伺机欺负她。
直到后来小扶瑜捧着自己心爱的花糕跟他道歉，撒娇叫他二哥哥这事才善了。
雪夜寒凉，这青年背着女孩，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他唇角带着笑，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对背上的女孩说：“齐扶瑜，新年快乐。”
齐扶瑜趴在他背上，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还没睡着，听到这声祝词也迷迷糊糊的回答：“二哥哥也新年快乐……”
沈珏凌低笑一声，似乎是心情很好，他突然又说：“齐扶瑜。”
“嗯……？”
“你喜欢我吗。”他问。
“‘我’是谁？”
“沈珏凌。”
“唔……不喜欢。”齐扶瑜想了想，诚实的摇摇头。
沈珏凌微愣，唇角笑意消散得飞快，他问：“为什么？”
背上的女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环住他脖颈的双手松开，背上的人掰着手指头数，然后瓮声瓮气的回答：“因为……因为他老是欺负我，练剑欺负我，练武欺负我，还抢我花糕……”
女孩闷闷不乐地指责。
沈珏凌抿唇，仍旧背着少女往前走去，距离她的房间已经不远了，待走到了门口，沈珏凌开口询问：“那若是沈珏凌不欺负你呢？”
进了房间，背上的女孩被放下，她像是想清楚了答案，她突然傻乎乎的笑起来，乖乖软软的回答：“那，那我就喜欢二哥哥！”
沈珏凌一愣，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沈珏凌扶着她躺下，抬手给她拉上被褥盖好，等到榻上传来平静清浅的呼吸声，他才转身离去，却在阖门之前开了口。青年嗓音清越如昆山玉碎，在黑夜里回荡。那句话里满是情深与温柔。
他说：“那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喜欢我吧，齐瑕。”
齐扶瑜的正名，叫做齐瑕，只是唤的人不多，知道的人更不多。沈珏凌唤的低沉，尾音带笑如酿了蜜，沁得人心口发甜。
沈老将军站起身，乐呵呵的开口：“诸位，新年快乐！”随即给众人塞了不少压岁钱，连顾太傅与顾夫人都收到了，顾太傅也不甘于人下，当即也给所有人发了压岁钱。
饭桌上其乐融融，一顿饭吃下来竟已入夜了，因着节日气氛好，众人都喝了不少，顾晚照贪杯，喝了不少果酒已经面色通红醉眼朦胧了，顾晚柔还好些，面色带着淡红。顾垣等男儿喝的是烈酒，更遑论还有那些酒令，一时间玩下来已经是子夜了，守岁已然结束，顾晚照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谨轩新年快乐”，倒是把顾家一众人整无语了，随即大家笑呵呵的恭祝新年快乐，回头才发现顾晚照直接醉得趴桌上了，顾晚柔脑子也昏沉，勉强着抬起手要和顾夫人一起扶她，却被一个温雅声音叫住：“我来吧。”
顾晚柔抬眸看了看这人，是沈瑄立。顾晚柔点点头，沈瑄立帮着把顾晚照扶上马车。
因着顾晚照酒醉，顾家一行人便告辞离去，沈老将军连忙让沈瑄立去送她们，沈瑄立颔首，引着顾家众人离去，不多时沈瑄立回来了，桌上只剩沈家三人和齐扶瑜，也不知沈家人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竟然三个人都是千杯不醉的德行，最文雅的沈瑄立都半点没醉，反观齐扶瑜就不行了，齐扶瑜喝多了就易醉，但是齐扶瑜喝醉了后也不撒酒疯，就是很乖，像个小孩一样。
沈老将军还没看出齐扶瑜已经醉了，只觉得这孩子乖的过分，让他心里无端生出了两分怜爱，见夜已深，想着她回了将军府也是一个人，倒不如让她歇在沈府，沈老将军便问她：“瑜丫头啊，今晚就歇在沈府如何？你以前的那间屋子一直有让人打扫的。”
齐扶瑜呆愣愣的，也不说话，只是端坐着，半晌才点头。
沈老将军：“珏凌，瑜丫头这是醉了？”
沈珏凌颔首。
沈老将军默然，随即让沈珏凌送她回去睡觉，沈老将军年纪大了，沈瑄立先行送他回房，一时间屋子里只剩沈珏凌和齐扶瑜。
沈珏凌拢袖站着，静静的看着齐扶瑜，齐扶瑜也回望他，眼神懵懂清澈，显得有些呆笨。
二人对视少顷，沈珏凌抬步往她面前走，微微俯身瞧着她，瞧了会儿就勾起唇嘲笑她：“齐扶瑜，你真醉了？这酒还没烧刀子一半烈，你就醉了？”
齐扶瑜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没说话。
似乎是真醉了，但沈珏凌还是不死心，抬手指着自己问她：“齐扶瑜，我是谁？”
齐扶瑜不解地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郑重地答：“沈珏凌。”
沈珏凌抿唇，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回答，抬手捏她的脸，再次提问：“齐扶瑜，我是谁。”
齐扶瑜被捏的有些疼，大概也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回答，又想了一会儿才答：“师兄。”
沈珏凌满意了，放开了她的脸，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声：“还有呢？”
齐扶瑜：“……”
齐扶瑜抿起唇，眉峰拢起，想了想才闷闷不乐的答了句：“二哥哥。”
沈珏凌这下是彻底心满意足了，连唇角都是翘起的，沈珏凌心情颇好的揉把她脑袋，弯腰问她：“现在困了吗？要不要回去睡觉，二哥哥背你如何？”
齐扶瑜这下也没卡顿，点点头应了。
沈珏凌转身，微微屈膝，齐扶瑜乖顺的趴到他背上，双手抱住他脖颈。
沈珏凌背起齐扶瑜出了门，往齐扶瑜小时候住的房间走去，途中要经过一条长廊，路有些长，沈珏凌背着这女孩走着，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他又晃晃背上的女孩，开口唤她：“齐扶瑜。”
“……嗯？”背上的女孩迷迷糊糊的应，尾音拖的很长。
沈珏凌弯唇，却什么也不说。
他突然想起当年和她的初见，那时候他十岁，因着大哥不喜欢习武，所以祖父只教他一人习武，那天祖父让他一个人先练着，祖父有些事要离开，半个时辰后祖父回来了，脸上笑呵呵的，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七八岁左右，生的很漂亮，粉雕玉琢眸若星辰，一身胭脂色襦裙，头上绑了双丫髻，缠着绕金祥云纹绛色发带，本该是很可爱的，可那小姑娘不爱笑，反倒是面上一片沉静，只有眸里有一两分局促不安，乖顺的跟着祖父走，或许是因为沈府没有女孩，沈老将军对那小姑娘温柔的让沈珏凌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祖父。
沈老将军牵着小扶瑜走到他面前，笑着对齐扶瑜介绍：“阿瑜，这是珏凌，你以后叫他师兄或者二哥就好。”
幼年的小扶瑜脑回路有些清奇，她看着沈珏凌，一时间没说话，过来会儿才开口问到：“不能叫二师兄吗？”
小沈珏凌：“……”怎么感觉好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沈珏凌脸色当即臭了下来，抿着唇角蹙起眉没说话。
沈老将军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又想起这孩子最近在看《西游记》一时间脸上表情有些精彩。
压下笑意沈老将军蹲下身温和的训诫小扶瑜：“不能叫二师兄，叫师兄或者二哥。”
“师兄。”小扶瑜很乖，点点头喊了沈珏凌一声。
但沈珏凌还在计较刚才的事，臭着脸没有应答，沈老将军当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凶着脸说：“臭小子，摆什么脸色，阿瑜叫你呢，快应。”
“师妹。”沈珏凌不情不愿的应。
再后来就是有了一个小姑娘陪他一起习武，小姑娘很聪明，于学武一道也很有天赋，但还是比他差了一点点，凭借这一点点，小心眼的沈珏凌老是欺负她，练剑的时候，练武的时候都在伺机欺负她。
直到后来小扶瑜捧着自己心爱的花糕跟他道歉，撒娇叫他二哥哥这事才善了。
雪夜寒凉，这青年背着女孩，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他唇角带着笑，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对背上的女孩说：“齐扶瑜，新年快乐。”
齐扶瑜趴在他背上，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还没睡着，听到这声祝词也迷迷糊糊的回答：“二哥哥也新年快乐……”
沈珏凌低笑一声，似乎是心情很好，他突然又说：“齐扶瑜。”
“嗯……？”
“你喜欢我吗。”他问。
“‘我’是谁？”
“沈珏凌。”
“唔……不喜欢。”齐扶瑜想了想，诚实的摇摇头。
沈珏凌微愣，唇角笑意消散得飞快，他问：“为什么？”
背上的女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环住他脖颈的双手松开，背上的人掰着手指头数，然后瓮声瓮气的回答：“因为……因为他老是欺负我，练剑欺负我，练武欺负我，还抢我花糕……”
女孩闷闷不乐地指责。
沈珏凌抿唇，仍旧背着少女往前走去，距离她的房间已经不远了，待走到了门口，沈珏凌开口询问：“那若是沈珏凌不欺负你呢？”
进了房间，背上的女孩被放下，她像是想清楚了答案，她突然傻乎乎的笑起来，乖乖软软的回答：“那，那我就喜欢二哥哥！”
沈珏凌一愣，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沈珏凌扶着她躺下，抬手给她拉上被褥盖好，等到榻上传来平静清浅的呼吸声，他才转身离去，却在阖门之前开了口。青年嗓音清越如昆山玉碎，在黑夜里回荡。那句话里满是情深与温柔。
他说：“那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喜欢我吧，齐瑕。”
齐扶瑜的正名，叫做齐瑕，只是唤的人不多，知道的人更不多。沈珏凌唤的低沉，尾音带笑如酿了蜜，沁得人心口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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