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落花
见顾晚照一直没回来的顾垣终究是忍不住了，攥紧了拳头，在纠结多次之后还是去找了顾太傅。
繁忙的顾太傅正坐在书房，提笔写着奏折，霎时听到向来稳重的长子急促的拍门声手一抖，落下了个墨点，这篇奏折也算是废了。
只见他放下笔，拿起那折子往废纸堆里一扔，狠狠的深呼吸了两下，满脑子想着：这是我亲生儿子，不能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平息了飙升的血压顾太傅才不疾不徐的说：“进。”
顾垣推门而入，随即紧紧地关上了门。
顾太傅：“？。”
顾太傅：“垣儿。你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就算了，这是要与为父商讨什么机密？”
只见向来温润如玉的大儿子面上浮现出一丝难言的神色，他抿唇酝酿辞藻，吞吞吐吐的说了句：“父亲，我想与您说一下小五的事……”
“小五？她又闹事了？又打了还是骂了哪家小姐？”顾太傅一听，恍然大悟，哦，女儿又闯祸了。无所谓，她早已经是惯犯了，去人家道个歉便罢了。
“不是，父亲，小五没有打人。”顾垣否认，还是没酝酿好辞藻，憋得脸红脖子粗，这要怎么跟自家老爹说妹妹早恋这件事啊！
“哦，那是怎么了。”顾太傅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抿口香茶。
“小五……小五……似乎和六皇子两情相悦？”顾垣试探性的出口。
“噗咳咳咳咳。”只见顾太傅半口没喝下的茶卡在嗓子眼里，乍一咳喷了满地。顾垣也被喷了半身茶水。
顾垣：“……”
顾垣见状还是急忙走上去为自家父亲拍背让他喘顺这口气。顾太傅自觉失态，敛袖擦拭嘴边茶水，喘顺气之后抓着长子的手，一脸严肃的问：“什么两情相悦，给老夫说清楚。”
顾垣面色为难地跟父亲说起了当日之见。
那是一个落日余晖洒满天际的傍晚，国子监下了学，顾晚照同陆谨轩同行，走的很开心，国二的门口摆了很多小吃摊子，有位做糖画的师傅摆着摊子在卖糖画，那糖画做的精美又好吃，顾晚照当即眼前一亮，拉着陆谨轩跑去买了只凤凰糖画，那凤凰做的很大很漂亮，顾晚照就舔着糖画和陆谨轩一路走着，从国二出来会经过国三的门口，国三里大多都是大学士，顾垣作为太子祭酒也会在其中讲学，那日恰巧顾垣的好友沈瑄立也来国子监有些事，二人一同出来恰巧撞见顾晚照和陆谨轩，只见国三院墙旁那棵高大的黄桷兰开的姣好，花瓣橙黄，香气馥郁清甜，一阵风吹过，花瓣轻轻落下，花瓣与顾晚照发间的蒸栗色发带竟然有些和谐，花瓣落在顾晚照发间，她身旁的清俊少年笑着垂眸瞥向她发间，抬起手指仔细地帮她摘下花瓣，顾晚照舔着糖画笑着看他，莫名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味在里面。顾垣只觉一阵牙酸，以及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气恼，一时间儒雅的祭酒大人也眉头一皱无话可说。
身旁的沈瑄立抱臂瞧着，眉头挑的很高，一副看戏的模样，但瞧着顾晚照，突然想到了与她七分相似的顾家大小姐，突然就也笑不出来了。俩人莫名其妙站到了统一战线，正准备过去收拾顾晚照时，只见顾晚照突然看见了什么，将手中未吃完的糖画交给陆谨轩，提着裙摆就冲着不远处的一个背影跑去。
那背影高大，瞧上去有几分气质，顾晚照冲上去就冲着他喊：“云飞哥哥！”
那身影闻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那男子生的矫健，身着千岁绿藏青地妆花缎正蟒窄袖云锦圆领袍，腰间系着千岁茶色波水纹宽腰封，下方悬着一枚荷包，剑眉凌厉凤眼斜飞面容峻冷，眉宇间戾气横生。
那男子回头的同时他身旁的女子也跟着回头看，那女子气质温婉贤淑，双手交叠在腹前，一身若竹色百蝶穿花纹襦裙，披条白茶色披帛，挽着单螺髻，戴了根芙蓉攒珠钗。是徐同知家的嫡长女。
男子瞧见顾晚照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小五。”
那女子莞尔，也同她打招呼：“顾五小姐。”
顾晚照愣了愣，面色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俩，一时间没说话。唇角动了动，突然问了一句：“云飞哥哥和徐姐姐这是……？”
徐家小姐笑着答：“家父对贺将军赞不绝口，让我领着贺将军逛逛上京城。”
贺云飞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顾晚照却听明白了，徐同知看上了贺云飞，想同他结亲，想将嫡女嫁给他。那么贺云飞呢？贺云飞怎么想？顾晚照抬头看贺云飞，贺云飞看到少女投过来的带着几分渴望知道谜底的目光，眉头蹙了起来，微微侧头不予理会。
顾晚照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死心，目光无意瞥到贺云飞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不假思索的便问：“云飞哥哥腰间的香囊挺好看，是在哪里得来的？”
不待贺云飞回答，那女子便答：“是我送过贺将军的，手艺不佳，顾五小姐过誉了。”
恰巧此时陆谨轩也走到了顾晚照身旁，瞧见她有些晦暗的眸色仿佛明白了什么，墨玉般的眸子划过一许思量，唇角微微翘起，抬起腕子揉了揉少女的头，将手中糖画递给她，温声唤她：“晚照，跑这么急做什么，怎的不等我？”
顾晚照接过糖画，酿起一个笑容，笑着应答：“抱歉啊谨轩，我刚刚看到云飞哥哥就跑得急了些，谨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贺云飞。”
说着又转头对贺云飞说：“云飞哥哥，这是我的好友，陆谨轩。”
陆谨轩墨玉般的眸子凝着贺云飞，不多时弯唇颔首应了：“贺公子，久仰。”
贺云飞也盯着陆谨轩看了梭巡，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陆公子，久仰。”
说罢陆谨轩蜷指挑下藏在顾晚照发带旁的花瓣，轻轻的放进她掌心，弯着眸子对她说：“晚照不是想吃酒酿圆子么？我陪你去吧。”
顾晚照点点头，显然也意识到留在这里很尴尬，当即对贺云飞说：“那云飞哥哥再见，我和谨轩先走了。”
贺云飞抿唇，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暴躁，他只含糊应了一句好。
顾垣和沈瑄立此时也过来了，顾垣高声：“小五，怎的走了，没看见兄长在此处么？”
顾晚照闻声回头眼眸微亮，飞快的扑过去抱住顾垣胳膊，亲昵的喊：“大哥！”
贺云飞也循声望去，见到顾垣他眉宇间陡然露出点儿戾气来，但又飞快的被他掩藏住了，陆谨轩瞧着这一幕眼里划过一许思量。
顾及面子贺云飞朝顾垣行了个礼。顾垣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叮嘱：“四弟有时间回府里吃个饭。”
贺云飞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随即带着徐家小姐离开了。
顾晚照：“大哥，我和谨轩要去吃酒酿圆子，你和沈家大哥要一起吗？”
顾垣：“……”
顾垣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那位清俊少年和身旁的好友，果断的做了决定。
顾垣：“不去，你也别去，回家大哥给你煮。”
顾晚照：“不要，大哥你煮的不好吃，我不要。”
顾垣：“不吃就回家。或者让晚柔给你煮。”
顾垣拢袖，长眉微蹙，身旁好友投来的目光有几分嘲笑和看戏的意味，那边的少年虽是笑着看顾晚照，却让顾垣觉得这人就是见着他家小五年纪小，准备骗小五。
顾晚照：“可是我和谨轩约好了……”
顾垣：“回家。”
顾晚照：“人不能言而无信……”
顾垣：“回家。”
顾晚照：“那让谨轩和我们一起回去？”
沈瑄立：“我也想一起。”
顾垣：“回家。”
顾晚照：“……”
顾垣：“？”等等，这谁，怎么插进来了。
最终顾垣还是没能成功把顾晚照带回来，原因是好友沈瑄立的狼子野心暴露了，顾垣忙着揍沈瑄立去了。
如今顾垣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太傅，顾太傅听完不予置评，沉吟了良久才轻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是六皇子喜欢小五，小五喜欢云飞？”
顾垣一噎：“？”
这怎么还三角恋了。
顾太傅：“此事，倒也不必纠结，小五还有一月就及笄了，也不小了，让她去吧。”
顾垣还要说什么，顾太傅却已然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憋屈的顾垣转身离去，越想越气，还是得去找顾晚照。
顾太傅却捧起那盏冷了的茶喝了口，那双已经略显浑浊的眸子里划过思量，长子说的这些话里好像有什么是很重要的，而被他忽略的。
徐同知……贺云飞……
太傅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却说顾垣，憋屈的回到照水阁又等了一个时辰，天都隐隐黑了顾晚照才回来，一进门便瞧见自家大哥坐在茶亭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开口就是劈头盖脸地问：“小五，你今日去哪了。”
顾晚照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去找谨轩了啊。”
顾垣不悦，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小五，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出去乱跑，更不要不带侍卫的乱跑。”
顾晚照：“没有乱跑啊，谨轩住哪我还是知道的。”
顾垣：“你一个人回来的？”
顾晚照：“谨轩送我回来的。”
顾垣这才感觉心气顺了不少，这小子还算仔细，亲自送晚照回来。顾垣又继续叮嘱：“不要不带侍卫一个人出去。”
顾晚照：“唔……下次一定？”
顾垣：“……”
还有下次。顾垣缄默，换了个话题。
“下个月你就及笄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大哥给你买。”
顾晚照眨眨眼：“我想跟着扶瑜姐姐去边疆。”
顾垣：“……”
顾垣：“打扰了，为兄不该问你要什么。”
繁忙的顾太傅正坐在书房，提笔写着奏折，霎时听到向来稳重的长子急促的拍门声手一抖，落下了个墨点，这篇奏折也算是废了。
只见他放下笔，拿起那折子往废纸堆里一扔，狠狠的深呼吸了两下，满脑子想着：这是我亲生儿子，不能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平息了飙升的血压顾太傅才不疾不徐的说：“进。”
顾垣推门而入，随即紧紧地关上了门。
顾太傅：“？。”
顾太傅：“垣儿。你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就算了，这是要与为父商讨什么机密？”
只见向来温润如玉的大儿子面上浮现出一丝难言的神色，他抿唇酝酿辞藻，吞吞吐吐的说了句：“父亲，我想与您说一下小五的事……”
“小五？她又闹事了？又打了还是骂了哪家小姐？”顾太傅一听，恍然大悟，哦，女儿又闯祸了。无所谓，她早已经是惯犯了，去人家道个歉便罢了。
“不是，父亲，小五没有打人。”顾垣否认，还是没酝酿好辞藻，憋得脸红脖子粗，这要怎么跟自家老爹说妹妹早恋这件事啊！
“哦，那是怎么了。”顾太傅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抿口香茶。
“小五……小五……似乎和六皇子两情相悦？”顾垣试探性的出口。
“噗咳咳咳咳。”只见顾太傅半口没喝下的茶卡在嗓子眼里，乍一咳喷了满地。顾垣也被喷了半身茶水。
顾垣：“……”
顾垣见状还是急忙走上去为自家父亲拍背让他喘顺这口气。顾太傅自觉失态，敛袖擦拭嘴边茶水，喘顺气之后抓着长子的手，一脸严肃的问：“什么两情相悦，给老夫说清楚。”
顾垣面色为难地跟父亲说起了当日之见。
那是一个落日余晖洒满天际的傍晚，国子监下了学，顾晚照同陆谨轩同行，走的很开心，国二的门口摆了很多小吃摊子，有位做糖画的师傅摆着摊子在卖糖画，那糖画做的精美又好吃，顾晚照当即眼前一亮，拉着陆谨轩跑去买了只凤凰糖画，那凤凰做的很大很漂亮，顾晚照就舔着糖画和陆谨轩一路走着，从国二出来会经过国三的门口，国三里大多都是大学士，顾垣作为太子祭酒也会在其中讲学，那日恰巧顾垣的好友沈瑄立也来国子监有些事，二人一同出来恰巧撞见顾晚照和陆谨轩，只见国三院墙旁那棵高大的黄桷兰开的姣好，花瓣橙黄，香气馥郁清甜，一阵风吹过，花瓣轻轻落下，花瓣与顾晚照发间的蒸栗色发带竟然有些和谐，花瓣落在顾晚照发间，她身旁的清俊少年笑着垂眸瞥向她发间，抬起手指仔细地帮她摘下花瓣，顾晚照舔着糖画笑着看他，莫名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味在里面。顾垣只觉一阵牙酸，以及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气恼，一时间儒雅的祭酒大人也眉头一皱无话可说。
身旁的沈瑄立抱臂瞧着，眉头挑的很高，一副看戏的模样，但瞧着顾晚照，突然想到了与她七分相似的顾家大小姐，突然就也笑不出来了。俩人莫名其妙站到了统一战线，正准备过去收拾顾晚照时，只见顾晚照突然看见了什么，将手中未吃完的糖画交给陆谨轩，提着裙摆就冲着不远处的一个背影跑去。
那背影高大，瞧上去有几分气质，顾晚照冲上去就冲着他喊：“云飞哥哥！”
那身影闻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那男子生的矫健，身着千岁绿藏青地妆花缎正蟒窄袖云锦圆领袍，腰间系着千岁茶色波水纹宽腰封，下方悬着一枚荷包，剑眉凌厉凤眼斜飞面容峻冷，眉宇间戾气横生。
那男子回头的同时他身旁的女子也跟着回头看，那女子气质温婉贤淑，双手交叠在腹前，一身若竹色百蝶穿花纹襦裙，披条白茶色披帛，挽着单螺髻，戴了根芙蓉攒珠钗。是徐同知家的嫡长女。
男子瞧见顾晚照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小五。”
那女子莞尔，也同她打招呼：“顾五小姐。”
顾晚照愣了愣，面色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俩，一时间没说话。唇角动了动，突然问了一句：“云飞哥哥和徐姐姐这是……？”
徐家小姐笑着答：“家父对贺将军赞不绝口，让我领着贺将军逛逛上京城。”
贺云飞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顾晚照却听明白了，徐同知看上了贺云飞，想同他结亲，想将嫡女嫁给他。那么贺云飞呢？贺云飞怎么想？顾晚照抬头看贺云飞，贺云飞看到少女投过来的带着几分渴望知道谜底的目光，眉头蹙了起来，微微侧头不予理会。
顾晚照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死心，目光无意瞥到贺云飞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不假思索的便问：“云飞哥哥腰间的香囊挺好看，是在哪里得来的？”
不待贺云飞回答，那女子便答：“是我送过贺将军的，手艺不佳，顾五小姐过誉了。”
恰巧此时陆谨轩也走到了顾晚照身旁，瞧见她有些晦暗的眸色仿佛明白了什么，墨玉般的眸子划过一许思量，唇角微微翘起，抬起腕子揉了揉少女的头，将手中糖画递给她，温声唤她：“晚照，跑这么急做什么，怎的不等我？”
顾晚照接过糖画，酿起一个笑容，笑着应答：“抱歉啊谨轩，我刚刚看到云飞哥哥就跑得急了些，谨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贺云飞。”
说着又转头对贺云飞说：“云飞哥哥，这是我的好友，陆谨轩。”
陆谨轩墨玉般的眸子凝着贺云飞，不多时弯唇颔首应了：“贺公子，久仰。”
贺云飞也盯着陆谨轩看了梭巡，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陆公子，久仰。”
说罢陆谨轩蜷指挑下藏在顾晚照发带旁的花瓣，轻轻的放进她掌心，弯着眸子对她说：“晚照不是想吃酒酿圆子么？我陪你去吧。”
顾晚照点点头，显然也意识到留在这里很尴尬，当即对贺云飞说：“那云飞哥哥再见，我和谨轩先走了。”
贺云飞抿唇，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暴躁，他只含糊应了一句好。
顾垣和沈瑄立此时也过来了，顾垣高声：“小五，怎的走了，没看见兄长在此处么？”
顾晚照闻声回头眼眸微亮，飞快的扑过去抱住顾垣胳膊，亲昵的喊：“大哥！”
贺云飞也循声望去，见到顾垣他眉宇间陡然露出点儿戾气来，但又飞快的被他掩藏住了，陆谨轩瞧着这一幕眼里划过一许思量。
顾及面子贺云飞朝顾垣行了个礼。顾垣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叮嘱：“四弟有时间回府里吃个饭。”
贺云飞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随即带着徐家小姐离开了。
顾晚照：“大哥，我和谨轩要去吃酒酿圆子，你和沈家大哥要一起吗？”
顾垣：“……”
顾垣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那位清俊少年和身旁的好友，果断的做了决定。
顾垣：“不去，你也别去，回家大哥给你煮。”
顾晚照：“不要，大哥你煮的不好吃，我不要。”
顾垣：“不吃就回家。或者让晚柔给你煮。”
顾垣拢袖，长眉微蹙，身旁好友投来的目光有几分嘲笑和看戏的意味，那边的少年虽是笑着看顾晚照，却让顾垣觉得这人就是见着他家小五年纪小，准备骗小五。
顾晚照：“可是我和谨轩约好了……”
顾垣：“回家。”
顾晚照：“人不能言而无信……”
顾垣：“回家。”
顾晚照：“那让谨轩和我们一起回去？”
沈瑄立：“我也想一起。”
顾垣：“回家。”
顾晚照：“……”
顾垣：“？”等等，这谁，怎么插进来了。
最终顾垣还是没能成功把顾晚照带回来，原因是好友沈瑄立的狼子野心暴露了，顾垣忙着揍沈瑄立去了。
如今顾垣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太傅，顾太傅听完不予置评，沉吟了良久才轻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是六皇子喜欢小五，小五喜欢云飞？”
顾垣一噎：“？”
这怎么还三角恋了。
顾太傅：“此事，倒也不必纠结，小五还有一月就及笄了，也不小了，让她去吧。”
顾垣还要说什么，顾太傅却已然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憋屈的顾垣转身离去，越想越气，还是得去找顾晚照。
顾太傅却捧起那盏冷了的茶喝了口，那双已经略显浑浊的眸子里划过思量，长子说的这些话里好像有什么是很重要的，而被他忽略的。
徐同知……贺云飞……
太傅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却说顾垣，憋屈的回到照水阁又等了一个时辰，天都隐隐黑了顾晚照才回来，一进门便瞧见自家大哥坐在茶亭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开口就是劈头盖脸地问：“小五，你今日去哪了。”
顾晚照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去找谨轩了啊。”
顾垣不悦，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小五，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出去乱跑，更不要不带侍卫的乱跑。”
顾晚照：“没有乱跑啊，谨轩住哪我还是知道的。”
顾垣：“你一个人回来的？”
顾晚照：“谨轩送我回来的。”
顾垣这才感觉心气顺了不少，这小子还算仔细，亲自送晚照回来。顾垣又继续叮嘱：“不要不带侍卫一个人出去。”
顾晚照：“唔……下次一定？”
顾垣：“……”
还有下次。顾垣缄默，换了个话题。
“下个月你就及笄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大哥给你买。”
顾晚照眨眨眼：“我想跟着扶瑜姐姐去边疆。”
顾垣：“……”
顾垣：“打扰了，为兄不该问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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