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云与烟
有传闻了，官宣了，分手了……差不多的剧情概要，李枳又听了一遍，她也有见过陈一成和楚欣合体出现的时候，“天造地设”这个词闪现在她眼前。
比上一段感情，还要天造地设。这是李枳的眼见为实。
至于这次才子佳人分手的原因，和陈闲预测的相差无几，女主角如愿到海峡对岸作一年交换生，男主角送她离开，千里之外，不得不别。
要说有不同的话，这一次，李枳在陈一成脸上看到了“失恋”两个字。
那是没有征兆的一天。完成书籍整理后，李枳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回宿舍的路上，照例走了近道，路过那条没有名字的小河时，她看到陈一成靠在一棵柳树下，手里捏着罐酒，旁边是一堆易拉罐。
李枳看不得这样的陈一成。她可以看他从身边旁若无人的走过，看他在篮球场和人打架，看他和某某女生成双入对，但她看不得他孤单，看不得他落寞，看不得他这样伤害自己……
李枳觉得心揪着痛，身体的反应再一次快过大脑，双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他旁边。
“相反数同学，是你啊……”新人类的出现，惊扰了柳树和河流，陈一成看了看李枳，好像没有意外，也不会有惊喜。
陈一成拉开了酒瓶上的易拉环，酒气冒了出来，递给李枳，还没等李枳反应，又说：“哦，我忘了你不会喝酒。”说完便收回了手，自顾自喝了起来。
李枳还是不说话，自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听啤酒，轻易就拉开了环，往喉咙了倒了一大口。
“咳……”李枳还是没忍住呛了一下，这是她第二次喝酒，一起喝酒的还是陈一成。
陈一成笑了下：“你听说了吧，我和她分手了，我是不是很失败？张静霖说恭喜我，又谈了一场飞一般的恋爱。”
“不会，我很羡慕你。”相比于陈一成看不出意味的笑，李枳说的真诚。
“羡慕？”
“嗯，羡慕你，每一次都很勇敢。”
“还勇敢？这倒新鲜，还没有这样评价过我，呵呵。”
“嗯，勇敢是人类发展史上很宝贵的品质，你有拥抱的勇气，你也有退场的勇气。陈一成，如果有命运交换器，我想和你交换人生！”李枳偏过头看着陈一成，眼神笃定，就像物质守恒定律，被发现后，谁也不会去质疑。
“啊？和我交换？”陈一成显然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把每一场感情都谈得一团糟，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交换的？
“是真的！我想像你一样，剪短短的头发，戴很酷的耳钉，球打得不爽了，就和对手打一架，有喜欢的人，就直接告诉别人，我要去追了她了，追到了就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了，你总是这样无所畏惧，真的，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呵呵，我是这样的吗？”
“嗯！”李枳重重的点了下，仿佛这是一件公认的事情，只有陈一成自己不知道而已。
其实她还想说得更多，比如他穿白衬衫时，和青天白日一样明亮，比如他转笔的时候，五指会开出兰花，神笔马良也比不过他骄傲的神情，比如他踩着自行车从人群中呼啸而来的时候，风和光都会不自由自追着他向前跑……
还有更多比如，李枳很想告诉他，他好的不能再好了，只需要一成功力，就把一个女孩带入一片走不出的天地。
“可是她不觉得，她说我跟不上她的脚步，她读完研还要出国，她把未来的每一步都计划得很好，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中场意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图，你不一定要追着她的影子。”
“影子？现在连她的影子都追不上了……”
“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呵呵。相反数同学，你谈过恋爱吗？”
“我，我没有……”李枳不知道陈一次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向她，这世间的道理，大多是说给被人听的，谈论别人的爱情很容易，谈自己的，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断断续续，只言片语。在她心里，她已经和眼前的这个男生谈过千万次，但她只能实话实话，爱情或许真的像周杰伦唱的龙卷风，她还没有见过龙卷风。
“哈，那你不懂我。你看见那朵云没？她看到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不对，她可能都看不到云……”李枳顺着陈一成的视线，看到了一朵淡淡的云。李枳很少晚上看夜空，她才注意到，原来晚上也能看到云。
“但月亮，是同一个月亮。”李枳仰着头，说的很笃定。那朵云动了，她和陈一成，望着夜空，谁都没有动。
“你说的对，同一个月亮。”陈一成突然躺了下来，双手抱在脑袋后面，草地被压了一大片。
“那就让我们和海峡对岸的同胞们，一起看月亮吧。”
月亮是同一个月亮，也许躺着看会不一样。李枳也想躺下来，但那样未免过于暧昧，她放下了酒罐，双腿曲起来，双手抱在膝盖上，下巴靠上去。李枳看着河里的月光，她觉得今晚的夜色很好看，她想去捞一捞月亮，捧起来送给陈一成，告诉他：陈一成，你的月亮来了。
没多久，陈一成坐了起来，他掏出一盒烟，准备点火的时候，转头问李枳：“相反数同学，会影响你吗？”
你看，这世界上还有比陈一成更好的人吗？明明需要转换情绪的他，还是会绅士的问别人，“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李枳看着陈一成按下打火机，一串火苗冒了出来，把夜晚烫了一个洞，陈一成吸了一口气，烟的一头便有了越来越多的火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一根烟。李枳鬼使神差的问：“能给我一根吗？”她突然很想尝尝烟的味道，为什么这么一根小小的东西，能量却那么强，她治愈不了的心，一根烟就能让陈一成忘记了比远方更远的她。
“啊？你要这个？”陈一成一脸疑色，举着手上的烟问李枳。
“嗯，我想体验下你的人生！”李枳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前几分钟，她就明明白白的说过，想要和陈一成交换人生，她以前想过，现在更想。
陈一成笑了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李枳。
“我，不会点……”
“哈哈哈！”
陈一成发出了今晚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笑，然后把烟放到李枳唇边，示意她张开嘴巴。
李枳脑袋空白，像一个提线木偶微微张嘴，两片唇轻轻贴合，烟便停在了她两瓣唇之间。
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写这个动作。
叼根烟？含根烟？还是咬根烟？
如果李子平先生和付心雅女士看到这个画面，会不会气得炸飞？他们引以为傲的乖乖女，在此刻正在大学校园里，请一个男生教她怎么抽烟。
陈一成倾身过来，按下打火机的按钮，李枳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红色打火机，好像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火机。窜出来的火苗，在李枳的脸上照出了一片亮光，或许这时候学着陈一成的样子吸一口气，能加速点燃烟头，但李枳没有这么做，她双手撑在草地上，任由着火苗燃烧烟草。
有烟冒了出来，陈一成关掉了打火机，他没有挪动位置，看着李枳，像是在看一场烟火表演。
“李枳，你现在的样子，真性感……”
李枳呛了几声，不止是口腔、喉咙，她感觉鼻腔、耳朵都在冒烟，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七窍生烟，大概会要了她的命。
感官刺激让她做出本能反应，她把烟从嘴唇上取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拿，便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又见到了金黄的火星，在她的指尖继续燃烧。
相比于有生以来第一口烟带来的生理刺激，陈一成的话，给了她更大的震动。
为什么突然叫她李枳？她记得他的每一次称呼，“李枳”是第一次。
什么是性感？
她知道班上有人说她是冰山美人，这个标签和性感，很难同时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第三个问题，陈一成为什么要说她性感？
是酒精迷惑了他的眼睛，还是尼古丁除了能让人忘却烦恼，还有其他特殊功效？
这个说着奇怪话的男生，实在教会她太多新世界了，第一次知道葡萄柚是柚子的表哥，第一次追着一朵云的轨迹，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
能不能要得再多一点，拿走她的更多第一次？
才一会会的时间，一根烟就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一的旅途，燃烧过的部分换了一种颜色，区别得明显。李枳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便抬起手，想再认真感受下尼古丁的味道，但陈一成从她手中拿走了烟，两人手碰到手，短暂的体温交换，还是让李枳心跳加速。
“别学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学这个。”陈一成没有给李枳回答的时间，他倒了点酒，把火星熄灭，然后把烟头扔进了空酒瓶里。
李枳默默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的确是一个老烟民。
“陈一成，抽烟好难受，我以后不抽了。你能少抽点吗？”李枳说的语气很淡，她自知没有身份去叫一个男生少抽烟，不像付心雅，看到李子平偷偷抽烟，可以骂天骂地，但她太想陈一成能健健康康，远离一切有害物质。
“呵呵呵，姑娘追不上，再没有香烟，那不是浪费生命吗？”
“不会啊，你看那朵云，离我们更近了，因为有我们在看它，它就没有浪费。”
陈一成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李枳的话中得到了新启发，掐灭了烟，认真看着那朵云。
“有些人，是不用追的……”李枳越说越小说，她希望陈一成字字句句都听清，又怕会听出字面之外的真正意思。
“哈哈哈，相反数同学，你这是小说看多了吗？哪有不用追的。”
“相互喜欢的人，应该是相互靠近的吧。我觉得，会在一起的人，不用谁追谁，自然会在一起。”
“嗯……也许吧。”
陈一次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说。李枳也没有再发表她的爱情理论，毕竟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在一个经验丰富的人面前谈什么是爱情，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感谢夜晚，感谢云，感谢啤酒，感谢烟……她是不是最应该感谢学姐？如果陈一成没有失恋，她不会有拥有这样的夜晚。
“好了，我没事了，我送你回宿舍吧？”陈一成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与月光，他果然是千杯不醉。
“不用，你没事就好。”李枳也站了起来，和陈一成一起收拾了地上的瓶瓶罐罐，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真不用？那点酒，在我这儿就是解个渴，早散了。”陈一成拍了拍手，看着确实像没喝过酒一样。
“不用了，这里回宿舍很近。”
“那……今晚的事，你会保密吧？虽然确实是失恋买醉，但人设不能倒，不想那些人又编出什么新故事来。”
“嗯，不会。”李枳当然不会说，这是她和陈一成共同的夜晚，她比任何人都想私藏起来。
“哈哈。咱们可是有一起喝过酒、抽过烟的交情了，以后有事随时找我。那再见，相反数同学，回去小心点儿。”
“好。”
陈一成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了。李枳看着他身影走远，然后消失在夜色中，抓了抓下口袋的打火机。
虽然今晚的收获已经超过了一整个春天，李枳还是贪心了一些，她偷偷藏起了遗落在地上的打火机。
星星之火，早已燎原，或许，她可以期待下，春风吹又生。
比上一段感情，还要天造地设。这是李枳的眼见为实。
至于这次才子佳人分手的原因，和陈闲预测的相差无几，女主角如愿到海峡对岸作一年交换生，男主角送她离开，千里之外，不得不别。
要说有不同的话，这一次，李枳在陈一成脸上看到了“失恋”两个字。
那是没有征兆的一天。完成书籍整理后，李枳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回宿舍的路上，照例走了近道，路过那条没有名字的小河时，她看到陈一成靠在一棵柳树下，手里捏着罐酒，旁边是一堆易拉罐。
李枳看不得这样的陈一成。她可以看他从身边旁若无人的走过，看他在篮球场和人打架，看他和某某女生成双入对，但她看不得他孤单，看不得他落寞，看不得他这样伤害自己……
李枳觉得心揪着痛，身体的反应再一次快过大脑，双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他旁边。
“相反数同学，是你啊……”新人类的出现，惊扰了柳树和河流，陈一成看了看李枳，好像没有意外，也不会有惊喜。
陈一成拉开了酒瓶上的易拉环，酒气冒了出来，递给李枳，还没等李枳反应，又说：“哦，我忘了你不会喝酒。”说完便收回了手，自顾自喝了起来。
李枳还是不说话，自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听啤酒，轻易就拉开了环，往喉咙了倒了一大口。
“咳……”李枳还是没忍住呛了一下，这是她第二次喝酒，一起喝酒的还是陈一成。
陈一成笑了下：“你听说了吧，我和她分手了，我是不是很失败？张静霖说恭喜我，又谈了一场飞一般的恋爱。”
“不会，我很羡慕你。”相比于陈一成看不出意味的笑，李枳说的真诚。
“羡慕？”
“嗯，羡慕你，每一次都很勇敢。”
“还勇敢？这倒新鲜，还没有这样评价过我，呵呵。”
“嗯，勇敢是人类发展史上很宝贵的品质，你有拥抱的勇气，你也有退场的勇气。陈一成，如果有命运交换器，我想和你交换人生！”李枳偏过头看着陈一成，眼神笃定，就像物质守恒定律，被发现后，谁也不会去质疑。
“啊？和我交换？”陈一成显然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把每一场感情都谈得一团糟，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交换的？
“是真的！我想像你一样，剪短短的头发，戴很酷的耳钉，球打得不爽了，就和对手打一架，有喜欢的人，就直接告诉别人，我要去追了她了，追到了就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了，你总是这样无所畏惧，真的，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呵呵，我是这样的吗？”
“嗯！”李枳重重的点了下，仿佛这是一件公认的事情，只有陈一成自己不知道而已。
其实她还想说得更多，比如他穿白衬衫时，和青天白日一样明亮，比如他转笔的时候，五指会开出兰花，神笔马良也比不过他骄傲的神情，比如他踩着自行车从人群中呼啸而来的时候，风和光都会不自由自追着他向前跑……
还有更多比如，李枳很想告诉他，他好的不能再好了，只需要一成功力，就把一个女孩带入一片走不出的天地。
“可是她不觉得，她说我跟不上她的脚步，她读完研还要出国，她把未来的每一步都计划得很好，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中场意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图，你不一定要追着她的影子。”
“影子？现在连她的影子都追不上了……”
“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呵呵。相反数同学，你谈过恋爱吗？”
“我，我没有……”李枳不知道陈一次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向她，这世间的道理，大多是说给被人听的，谈论别人的爱情很容易，谈自己的，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断断续续，只言片语。在她心里，她已经和眼前的这个男生谈过千万次，但她只能实话实话，爱情或许真的像周杰伦唱的龙卷风，她还没有见过龙卷风。
“哈，那你不懂我。你看见那朵云没？她看到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不对，她可能都看不到云……”李枳顺着陈一成的视线，看到了一朵淡淡的云。李枳很少晚上看夜空，她才注意到，原来晚上也能看到云。
“但月亮，是同一个月亮。”李枳仰着头，说的很笃定。那朵云动了，她和陈一成，望着夜空，谁都没有动。
“你说的对，同一个月亮。”陈一成突然躺了下来，双手抱在脑袋后面，草地被压了一大片。
“那就让我们和海峡对岸的同胞们，一起看月亮吧。”
月亮是同一个月亮，也许躺着看会不一样。李枳也想躺下来，但那样未免过于暧昧，她放下了酒罐，双腿曲起来，双手抱在膝盖上，下巴靠上去。李枳看着河里的月光，她觉得今晚的夜色很好看，她想去捞一捞月亮，捧起来送给陈一成，告诉他：陈一成，你的月亮来了。
没多久，陈一成坐了起来，他掏出一盒烟，准备点火的时候，转头问李枳：“相反数同学，会影响你吗？”
你看，这世界上还有比陈一成更好的人吗？明明需要转换情绪的他，还是会绅士的问别人，“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李枳看着陈一成按下打火机，一串火苗冒了出来，把夜晚烫了一个洞，陈一成吸了一口气，烟的一头便有了越来越多的火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一根烟。李枳鬼使神差的问：“能给我一根吗？”她突然很想尝尝烟的味道，为什么这么一根小小的东西，能量却那么强，她治愈不了的心，一根烟就能让陈一成忘记了比远方更远的她。
“啊？你要这个？”陈一成一脸疑色，举着手上的烟问李枳。
“嗯，我想体验下你的人生！”李枳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前几分钟，她就明明白白的说过，想要和陈一成交换人生，她以前想过，现在更想。
陈一成笑了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李枳。
“我，不会点……”
“哈哈哈！”
陈一成发出了今晚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笑，然后把烟放到李枳唇边，示意她张开嘴巴。
李枳脑袋空白，像一个提线木偶微微张嘴，两片唇轻轻贴合，烟便停在了她两瓣唇之间。
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写这个动作。
叼根烟？含根烟？还是咬根烟？
如果李子平先生和付心雅女士看到这个画面，会不会气得炸飞？他们引以为傲的乖乖女，在此刻正在大学校园里，请一个男生教她怎么抽烟。
陈一成倾身过来，按下打火机的按钮，李枳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红色打火机，好像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火机。窜出来的火苗，在李枳的脸上照出了一片亮光，或许这时候学着陈一成的样子吸一口气，能加速点燃烟头，但李枳没有这么做，她双手撑在草地上，任由着火苗燃烧烟草。
有烟冒了出来，陈一成关掉了打火机，他没有挪动位置，看着李枳，像是在看一场烟火表演。
“李枳，你现在的样子，真性感……”
李枳呛了几声，不止是口腔、喉咙，她感觉鼻腔、耳朵都在冒烟，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七窍生烟，大概会要了她的命。
感官刺激让她做出本能反应，她把烟从嘴唇上取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拿，便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又见到了金黄的火星，在她的指尖继续燃烧。
相比于有生以来第一口烟带来的生理刺激，陈一成的话，给了她更大的震动。
为什么突然叫她李枳？她记得他的每一次称呼，“李枳”是第一次。
什么是性感？
她知道班上有人说她是冰山美人，这个标签和性感，很难同时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第三个问题，陈一成为什么要说她性感？
是酒精迷惑了他的眼睛，还是尼古丁除了能让人忘却烦恼，还有其他特殊功效？
这个说着奇怪话的男生，实在教会她太多新世界了，第一次知道葡萄柚是柚子的表哥，第一次追着一朵云的轨迹，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
能不能要得再多一点，拿走她的更多第一次？
才一会会的时间，一根烟就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一的旅途，燃烧过的部分换了一种颜色，区别得明显。李枳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便抬起手，想再认真感受下尼古丁的味道，但陈一成从她手中拿走了烟，两人手碰到手，短暂的体温交换，还是让李枳心跳加速。
“别学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学这个。”陈一成没有给李枳回答的时间，他倒了点酒，把火星熄灭，然后把烟头扔进了空酒瓶里。
李枳默默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的确是一个老烟民。
“陈一成，抽烟好难受，我以后不抽了。你能少抽点吗？”李枳说的语气很淡，她自知没有身份去叫一个男生少抽烟，不像付心雅，看到李子平偷偷抽烟，可以骂天骂地，但她太想陈一成能健健康康，远离一切有害物质。
“呵呵呵，姑娘追不上，再没有香烟，那不是浪费生命吗？”
“不会啊，你看那朵云，离我们更近了，因为有我们在看它，它就没有浪费。”
陈一成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李枳的话中得到了新启发，掐灭了烟，认真看着那朵云。
“有些人，是不用追的……”李枳越说越小说，她希望陈一成字字句句都听清，又怕会听出字面之外的真正意思。
“哈哈哈，相反数同学，你这是小说看多了吗？哪有不用追的。”
“相互喜欢的人，应该是相互靠近的吧。我觉得，会在一起的人，不用谁追谁，自然会在一起。”
“嗯……也许吧。”
陈一次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说。李枳也没有再发表她的爱情理论，毕竟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在一个经验丰富的人面前谈什么是爱情，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感谢夜晚，感谢云，感谢啤酒，感谢烟……她是不是最应该感谢学姐？如果陈一成没有失恋，她不会有拥有这样的夜晚。
“好了，我没事了，我送你回宿舍吧？”陈一成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与月光，他果然是千杯不醉。
“不用，你没事就好。”李枳也站了起来，和陈一成一起收拾了地上的瓶瓶罐罐，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真不用？那点酒，在我这儿就是解个渴，早散了。”陈一成拍了拍手，看着确实像没喝过酒一样。
“不用了，这里回宿舍很近。”
“那……今晚的事，你会保密吧？虽然确实是失恋买醉，但人设不能倒，不想那些人又编出什么新故事来。”
“嗯，不会。”李枳当然不会说，这是她和陈一成共同的夜晚，她比任何人都想私藏起来。
“哈哈。咱们可是有一起喝过酒、抽过烟的交情了，以后有事随时找我。那再见，相反数同学，回去小心点儿。”
“好。”
陈一成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了。李枳看着他身影走远，然后消失在夜色中，抓了抓下口袋的打火机。
虽然今晚的收获已经超过了一整个春天，李枳还是贪心了一些，她偷偷藏起了遗落在地上的打火机。
星星之火，早已燎原，或许，她可以期待下，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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