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不孝就该狠狠地
“小人知道。”
胡喜沉重点头。
“不过，朝廷杀不得，不代表没人杀得。你如何进的神京？”
贾敕问道。
炎唐户籍制度虽无前明严格，但也不是胡喜这种军户能到处跑的。
“小人有两张民籍，都是真籍。上面所载身材相貌皆与我父女二人相近。”
胡喜连忙答道。
至于这两张民籍的原主人，自然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
“胡喜是你户籍上的名字？”
“回少爷，正是。小人的本名叫肖万敌。”
胡喜回道。
“那就还是叫胡喜吧，早晚有回归本名的时候。”
贾敕点头道。
“公子莫非要替三万卫的军民伸冤？”
胡喜激动道。
“我不会伸冤，我只会杀人。我自江南而来，一路所见唯有腌臜。于是我立志提三尺剑，扫清寰宇。似李成梁和建奴这等厌物，更是非杀不可。你若想报仇，便投在我麾下，早晚有血债血偿的时候。”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却反而给了胡喜些许信心。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胡喜拜倒在地。
“贾敕。”
“贾公子，不知小人一介逃卒，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他试探道。
能从万军之中杀出一条生路，还一路逃到了神京的人，自然不会轻信他人。
“我初到神京，百事待兴，苦于没有人手。不过暂时也没有事分配你做，你就先当个门子吧。”
贾敕想了想道。
他本是看上了对方辽东逃卒的身份，有这么一个熟悉内情的人在，他日经营辽东之时便多了许多方便。
不过正好林九、贾芸等人都有职责在身，不能常在角门外候着，正缺一个望风传信的人。
“既如此，小人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胡喜闻言放下心来，若是贾敕心怀叵测，也不会让他干这种要抛头露面的事。
而且当门子也是个安稳活计，比父女俩在外面卖唱强多了。
毕竟谁知道哪天运道不佳，就被熟人认了出来呢？
“你也不必谢我，在我手下不比和建奴拼杀轻松。不过，你女儿的眼睛和喉咙，倒是有机会医治。”
贾敕说道。
“公子说的可当真？！”
胡喜猛地抬头。
胡翠莲也用她无神的双眼看了过来。
“我何须骗你？”
包括林黛玉的病也有办法，只是还不到时候。
等书坊开起来，倒是可以先尝试一下了。
“若果真能治好小女的病，就算刀山火海，小老儿都甘为前锋。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胡喜赌咒道。
“现在还不用起誓，到时候有你们发誓的时候。行了，带你女儿先走吧，明天去荣国府梨香院找我。”
贾敕说道。
“是。小人斗胆问一句，公子难道不怕我们跑了吗？”
胡喜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为何要怕？跑了害的是你们自己，又不是我。”
他疑惑道。
辽东老卒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世间仅存，重赏之下何人不可得。
至于三万卫失陷的内幕，那重要吗？
李成梁的罪状估计都在崇德帝的案台上堆成山了，能收拾他的话根本不差这一条。
至于贾敕，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小人明白了。”
胡喜起身，带着女儿躬身退去。
他们出去了，贾芸进来了。
他看父女俩面露喜色，想来是得了好处，心中也自高兴。
不过他也不敢打探，只是见了个礼便罢。
“叔祖，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贾芸道。
“好，叫小二收拾一下。”
等小二收拾完了桌子，又上了新的茶水点心，正主也终于到了。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袄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生得一张面团似的大圆脸，看上去和贾宝玉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此刻满面愁然，一点也没有贾宝玉的天真洒脱。
“叔祖，这位便是庆林堂的东家吕青侯，吕公子。”
贾芸站起来介绍道。
“吕公子，这位便是我叔祖，讳名敕。”
他不敢直呼贾敕的姓名，便打了个擦边球。
“贾公子无有表字？”
吕青侯讶异道。
不能直呼其名，称字还是可以的。
“先父为我行冠礼时未取表字，留待日后师长再取。”
贾敕答道。
取表字也是拉近关系的重要途径，贾代业为子计之深远。
贾敕倒不在意这些，不过没有表字确实不方便，他正打算自己取一个，只是还没想好。
“原来如此，先考拳拳爱子之心令人艳羡。”
吕青侯也是个读书人，自然明白贾代业的苦心。
贾敕让小人上了酒菜，几轮推杯换盏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贾家乃名门贵胄，贾朋友出的价钱也公道，我并无什么不满的。只是有三件事情，还要请贾朋友答应我。”
吕青侯红着脸说道。
两人都是秀才功名，所以便换成了以朋友相称。
“请讲。”
“第一件事，庆林堂传至我手已历五代，虽然转手，还希望贾朋友不要改名。”
他说道。
“这个容易，我可以答应。”
贾敕点头道。
生意讲究一个品牌效应，庆林堂也算是老牌书坊，名字就自带流量，他本就不打算更改。
“第二件事，庆林堂的名声维持不易，希望贾兄不要售卖那些劣等书籍，尤其是淫词艳赋之类。”
吕青侯又说道。
“这个也容易，我答应了。”
贾敕当然不会卖那些大众喜闻乐见的书，吕青侯不怕玷污庆林堂的名声，他还怕引来那位极乐天尊呢。
“第三件事，庆林堂的工人伙计都是几代跟着我家过活的，如今我无心再经营书坊，也就不可能把他们带走。希望贾朋友继续雇用他们。”
吕青侯又道。
“这个也无妨。”
熟练工本来就难找，庆林堂也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赚钱工具，他自然不会重新雇人。
“贾朋友如此爽快，令人钦佩。只是还有件事，不得不告与你知。”
吕青侯踟蹰道。
“请讲。”
“还有一人也看上了我家书坊，并放出话来，谁敢跟他抢绝不干休。”
吕青侯道。
“何人如此跋扈？”
贾敕佯惊道。
“世袭三品威震将军陈瑞文之子陈祥宗。”
吕青侯答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他。”
他呵呵一笑。
陈瑞文正是四王八公中的齐国公陈翼之孙，因为不为承天帝所喜，继承爵位直接降到了三品威震将军。
如今陈翼在右军都督府任正二品都督佥事，位高权轻，不过比连个五品断事官都没混到的贾赦还是强多了。
陈祥宗还没有官身，不过过几年应该也会捐个同知、龙禁尉候补之类的虚职。
“无妨，若他纠缠，你自让他来荣国府寻我，自有他一番道理。”
贾敕语气不屑。
论起来，陈祥宗也是他的子侄辈。
侄子和叔叔抢东西乃是不孝，不孝就该狠狠地打。
胡喜沉重点头。
“不过，朝廷杀不得，不代表没人杀得。你如何进的神京？”
贾敕问道。
炎唐户籍制度虽无前明严格，但也不是胡喜这种军户能到处跑的。
“小人有两张民籍，都是真籍。上面所载身材相貌皆与我父女二人相近。”
胡喜连忙答道。
至于这两张民籍的原主人，自然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
“胡喜是你户籍上的名字？”
“回少爷，正是。小人的本名叫肖万敌。”
胡喜回道。
“那就还是叫胡喜吧，早晚有回归本名的时候。”
贾敕点头道。
“公子莫非要替三万卫的军民伸冤？”
胡喜激动道。
“我不会伸冤，我只会杀人。我自江南而来，一路所见唯有腌臜。于是我立志提三尺剑，扫清寰宇。似李成梁和建奴这等厌物，更是非杀不可。你若想报仇，便投在我麾下，早晚有血债血偿的时候。”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却反而给了胡喜些许信心。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胡喜拜倒在地。
“贾敕。”
“贾公子，不知小人一介逃卒，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他试探道。
能从万军之中杀出一条生路，还一路逃到了神京的人，自然不会轻信他人。
“我初到神京，百事待兴，苦于没有人手。不过暂时也没有事分配你做，你就先当个门子吧。”
贾敕想了想道。
他本是看上了对方辽东逃卒的身份，有这么一个熟悉内情的人在，他日经营辽东之时便多了许多方便。
不过正好林九、贾芸等人都有职责在身，不能常在角门外候着，正缺一个望风传信的人。
“既如此，小人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胡喜闻言放下心来，若是贾敕心怀叵测，也不会让他干这种要抛头露面的事。
而且当门子也是个安稳活计，比父女俩在外面卖唱强多了。
毕竟谁知道哪天运道不佳，就被熟人认了出来呢？
“你也不必谢我，在我手下不比和建奴拼杀轻松。不过，你女儿的眼睛和喉咙，倒是有机会医治。”
贾敕说道。
“公子说的可当真？！”
胡喜猛地抬头。
胡翠莲也用她无神的双眼看了过来。
“我何须骗你？”
包括林黛玉的病也有办法，只是还不到时候。
等书坊开起来，倒是可以先尝试一下了。
“若果真能治好小女的病，就算刀山火海，小老儿都甘为前锋。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胡喜赌咒道。
“现在还不用起誓，到时候有你们发誓的时候。行了，带你女儿先走吧，明天去荣国府梨香院找我。”
贾敕说道。
“是。小人斗胆问一句，公子难道不怕我们跑了吗？”
胡喜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为何要怕？跑了害的是你们自己，又不是我。”
他疑惑道。
辽东老卒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世间仅存，重赏之下何人不可得。
至于三万卫失陷的内幕，那重要吗？
李成梁的罪状估计都在崇德帝的案台上堆成山了，能收拾他的话根本不差这一条。
至于贾敕，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小人明白了。”
胡喜起身，带着女儿躬身退去。
他们出去了，贾芸进来了。
他看父女俩面露喜色，想来是得了好处，心中也自高兴。
不过他也不敢打探，只是见了个礼便罢。
“叔祖，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贾芸道。
“好，叫小二收拾一下。”
等小二收拾完了桌子，又上了新的茶水点心，正主也终于到了。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袄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生得一张面团似的大圆脸，看上去和贾宝玉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此刻满面愁然，一点也没有贾宝玉的天真洒脱。
“叔祖，这位便是庆林堂的东家吕青侯，吕公子。”
贾芸站起来介绍道。
“吕公子，这位便是我叔祖，讳名敕。”
他不敢直呼贾敕的姓名，便打了个擦边球。
“贾公子无有表字？”
吕青侯讶异道。
不能直呼其名，称字还是可以的。
“先父为我行冠礼时未取表字，留待日后师长再取。”
贾敕答道。
取表字也是拉近关系的重要途径，贾代业为子计之深远。
贾敕倒不在意这些，不过没有表字确实不方便，他正打算自己取一个，只是还没想好。
“原来如此，先考拳拳爱子之心令人艳羡。”
吕青侯也是个读书人，自然明白贾代业的苦心。
贾敕让小人上了酒菜，几轮推杯换盏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贾家乃名门贵胄，贾朋友出的价钱也公道，我并无什么不满的。只是有三件事情，还要请贾朋友答应我。”
吕青侯红着脸说道。
两人都是秀才功名，所以便换成了以朋友相称。
“请讲。”
“第一件事，庆林堂传至我手已历五代，虽然转手，还希望贾朋友不要改名。”
他说道。
“这个容易，我可以答应。”
贾敕点头道。
生意讲究一个品牌效应，庆林堂也算是老牌书坊，名字就自带流量，他本就不打算更改。
“第二件事，庆林堂的名声维持不易，希望贾兄不要售卖那些劣等书籍，尤其是淫词艳赋之类。”
吕青侯又说道。
“这个也容易，我答应了。”
贾敕当然不会卖那些大众喜闻乐见的书，吕青侯不怕玷污庆林堂的名声，他还怕引来那位极乐天尊呢。
“第三件事，庆林堂的工人伙计都是几代跟着我家过活的，如今我无心再经营书坊，也就不可能把他们带走。希望贾朋友继续雇用他们。”
吕青侯又道。
“这个也无妨。”
熟练工本来就难找，庆林堂也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赚钱工具，他自然不会重新雇人。
“贾朋友如此爽快，令人钦佩。只是还有件事，不得不告与你知。”
吕青侯踟蹰道。
“请讲。”
“还有一人也看上了我家书坊，并放出话来，谁敢跟他抢绝不干休。”
吕青侯道。
“何人如此跋扈？”
贾敕佯惊道。
“世袭三品威震将军陈瑞文之子陈祥宗。”
吕青侯答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他。”
他呵呵一笑。
陈瑞文正是四王八公中的齐国公陈翼之孙，因为不为承天帝所喜，继承爵位直接降到了三品威震将军。
如今陈翼在右军都督府任正二品都督佥事，位高权轻，不过比连个五品断事官都没混到的贾赦还是强多了。
陈祥宗还没有官身，不过过几年应该也会捐个同知、龙禁尉候补之类的虚职。
“无妨，若他纠缠，你自让他来荣国府寻我，自有他一番道理。”
贾敕语气不屑。
论起来，陈祥宗也是他的子侄辈。
侄子和叔叔抢东西乃是不孝，不孝就该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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