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人要衣装
“见过三老爷、三姑娘。”
梳着两条小辫的高挑丫头走了进来，正是贾母的大丫鬟鸳鸯。
“鸳鸯姑娘来做什么？”
贾敕明知故问道。
“老太太这会儿正睡中觉，受不了吵闹。我便出来找侍书说话，听说三老爷在这儿，我就进来请安了。”
鸳鸯笑道。
她也是个聪明心善的人，自然不会实话伤人。
贾敕打量着这个原著中有名的烈婢，无论身段、长相都是上上之选，更兼常在贾母身边熏陶了一些雍容大气，难怪贾赦那个老色鬼非要到手不可。
当然，也跟她手里握着贾母的小金库有关。
“你倒是有心了。”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做下人的自是要尽心尽力。”
鸳鸯微笑道。
两人心照不宣，东府那边才出了事，老太太心神至今未宁，万不可再弄出别的事来扰贾母的清净。
“行了，我走了，你们说话吧。”
贾敕道。
“三叔不看卷了吗？”
探春疑惑道。
“你说做出来了，我自是信你。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这个篮子不错，给我了，我拿别的跟你换。”
他晃了晃那个柳枝篮子，便疾走而去。
“这位三老爷，真是盛唐人物。”
鸳鸯感慨道。
“是啊。”
探春随口应道，心中却在寻思。
三叔所说的比天还要大的担子，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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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梨香院，虽然时间尚早，但贾敕也懒得去看倪二讲数了。
左右不过是抄刀子扔板凳罢了，比起在巢都下层时的场面差远了。
睡了会儿午觉，又读了会儿书练了会儿字，也就到了约定时候了。
贾敕让小红去门口哨探，果然贾芸还守在门口。
他正准备出门，却被晴雯拦住了。
“少爷，您出门会客怎么还穿这身？”
她撅嘴道。
“我这身怎么了？”
贾敕看了眼自己，不解道。
一袭白色的圆领襕衫，标准的秀才打扮。
“少爷啊，您忘了您是去做什么的吗？”
晴雯问道。
“谈生意啊。”
这种事情倒是没有瞒着她们。
“自古商人多势利，开书坊的商人也是商人。您越是打扮得豪富，他们越是不敢开高价。”
晴雯说道。
贾敕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
这便如相亲之时，男方家资越丰厚，女方越不敢提出非分的要求一般。
“可如今现买只怕来不及了。”
他无奈道。
贾敕四季的衣服样式都差不多，他的身材又很难买到现货。
“嘻嘻。”
晴雯笑得跟偷到鸡的狐狸似的。
“莫非你已经做好了？”
他好奇道。
“嘿嘿。”
晴雯走到自己的床边，从箱子拿出了一团赤红。
她踩在床上将这物事抖开，原来是一件大红织金盘龙圆领直衣。
“少爷，你快过来呀。”
晴雯招呼道。
以她的身高，若不站在床上给贾敕穿，那衣服就要拖到地上了。
贾敕本想说自己穿，但看着晴雯雀跃的样子，索性全了她的意。
他走到床边，平举双手，任她施为。
晴雯也是干惯了这活的，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贾敕抖了抖袖子，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剪裁恰到好处，既不空荡也不影响行动，显然颇费心思。
晴雯让他站定，又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条一样的大红织金双龙戏珠腰带，系在他的腰间。
“如何？”
贾敕转了一圈问道。
“奴婢懂些什么，少爷自己去照镜子嘛。”
晴雯红着脸说道。
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去照了镜子。
大红色的直衣极为凸显肤色，再加上金线绣的盘龙图案更显得富贵逼人，也冲淡了一身的杀气。
“不错。不过这盘龙是不是犯了忌讳？”
贾敕问道。
虽然他心里并不忌讳，但现在还未到挑衅朝廷的时候。
“少爷这就不知道了，如今有钱的人家哪个不穿龙戴凤的，只要别是四爪就行了。”
晴雯笑道。
贾敕往胸前仔细一看，果然是三爪。
前朝规制，五爪为龙，四爪为蟒，这两种都是平民百姓绝对不能用的图案。
本朝承前朝之制，又追盛唐之风，管控上便没有那么严格。
只要别太明目张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别的禁忌，世人也自有规避之法。
这是当年炎黄帝宽仁，承天帝又懒政数十年造成的结果。
不过据说当今天子对此颇有不满，只是国事太重，暂无精力约束罢了。
“这衣服你几时制的，我怎么不知？”
他问道。
“少爷每日只顾往林姑娘、三姑娘那里去忙，又怎么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晴雯撇嘴道。
她日以继夜做了大半月，专门趁着贾敕出门或睡着以后赶工，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我说你每日在床上窸窸索索，原来做得好大事。”
贾敕恍然道。
他睡觉不同旁人，乃是半醒半睡，自然听得见晴雯弄出来的动静。
只是贾敕知道无碍，便没有理会。
“少爷便是转个身，奴婢都怕你磕着。我点灯熬油地忙活，少爷却看也不看一眼，可见是白忙了。”
晴雯说着真来了气性，眼眶都红了起来。
“我知是你才安稳睡着，若是别人，我早拔剑斩之了。”
他反驳道。
“呸，少爷想当曹操，我还不想当你的近侍哩。”
晴雯啐道。
“这可由不得你，将来我军帐之中，少不得你一个近卫士官的位子。”
贾敕一边说着疯话，一边向门外走去，却又被晴雯叫住。
“少爷，还差块东西呢。”
她跳下床，赤脚跑到斗柜边上，从里面取出一块绸布包着之物。
晴雯走到贾敕面前，打开绸布，原来是一块和田玉的子冈牌。
时人以佩玉为美，尤其以太仓人陆子冈所制玉牌为玉中上品，称之为子冈牌。
而和田玉又是玉料中的极品，这块子冈牌少说也要值五百两银子。
这种贵而无当的事物自然不是贾敕自己买的，而是贾政送的。
上面的图案乃是蟾宫折桂，寓意不言自明。
晴雯把它系在贾敕的腰间，打量了一番满意点头。
“晴雯大小姐，小的可以走了吗？”
贾敕笑道。
“忙你的大事去吧。”
晴雯朝他做了个鬼脸。
贾敕哑然失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晴雯此时也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
贾敕不会怜香惜玉，但对孩童还是另眼相看的。
毕竟孩童乃人道之未来。
“少爷太坏了，发式都被你弄乱了。”
晴雯护着头抱怨道。
“乱了就乱了，等我回来，给你篦头。”
贾敕道。
篦子是一种特制的梳子，梳齿极密。
古代热水金贵，稍有不慎还会感冒着凉，便是晴雯这样的大丫鬟也不能经常洗头。
所以就得定期用篦子梳头，把头屑和虱子梳出去。
“嗯。”
晴雯低着头应了一声，声如蚊鸣。
等她再抬起头，贾敕已经去得远了。
“哼，果然男人都是脏心烂肺的，东西到手就把人丢开手了。”
晴雯跺脚道。
梳着两条小辫的高挑丫头走了进来，正是贾母的大丫鬟鸳鸯。
“鸳鸯姑娘来做什么？”
贾敕明知故问道。
“老太太这会儿正睡中觉，受不了吵闹。我便出来找侍书说话，听说三老爷在这儿，我就进来请安了。”
鸳鸯笑道。
她也是个聪明心善的人，自然不会实话伤人。
贾敕打量着这个原著中有名的烈婢，无论身段、长相都是上上之选，更兼常在贾母身边熏陶了一些雍容大气，难怪贾赦那个老色鬼非要到手不可。
当然，也跟她手里握着贾母的小金库有关。
“你倒是有心了。”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做下人的自是要尽心尽力。”
鸳鸯微笑道。
两人心照不宣，东府那边才出了事，老太太心神至今未宁，万不可再弄出别的事来扰贾母的清净。
“行了，我走了，你们说话吧。”
贾敕道。
“三叔不看卷了吗？”
探春疑惑道。
“你说做出来了，我自是信你。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这个篮子不错，给我了，我拿别的跟你换。”
他晃了晃那个柳枝篮子，便疾走而去。
“这位三老爷，真是盛唐人物。”
鸳鸯感慨道。
“是啊。”
探春随口应道，心中却在寻思。
三叔所说的比天还要大的担子，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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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梨香院，虽然时间尚早，但贾敕也懒得去看倪二讲数了。
左右不过是抄刀子扔板凳罢了，比起在巢都下层时的场面差远了。
睡了会儿午觉，又读了会儿书练了会儿字，也就到了约定时候了。
贾敕让小红去门口哨探，果然贾芸还守在门口。
他正准备出门，却被晴雯拦住了。
“少爷，您出门会客怎么还穿这身？”
她撅嘴道。
“我这身怎么了？”
贾敕看了眼自己，不解道。
一袭白色的圆领襕衫，标准的秀才打扮。
“少爷啊，您忘了您是去做什么的吗？”
晴雯问道。
“谈生意啊。”
这种事情倒是没有瞒着她们。
“自古商人多势利，开书坊的商人也是商人。您越是打扮得豪富，他们越是不敢开高价。”
晴雯说道。
贾敕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
这便如相亲之时，男方家资越丰厚，女方越不敢提出非分的要求一般。
“可如今现买只怕来不及了。”
他无奈道。
贾敕四季的衣服样式都差不多，他的身材又很难买到现货。
“嘻嘻。”
晴雯笑得跟偷到鸡的狐狸似的。
“莫非你已经做好了？”
他好奇道。
“嘿嘿。”
晴雯走到自己的床边，从箱子拿出了一团赤红。
她踩在床上将这物事抖开，原来是一件大红织金盘龙圆领直衣。
“少爷，你快过来呀。”
晴雯招呼道。
以她的身高，若不站在床上给贾敕穿，那衣服就要拖到地上了。
贾敕本想说自己穿，但看着晴雯雀跃的样子，索性全了她的意。
他走到床边，平举双手，任她施为。
晴雯也是干惯了这活的，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贾敕抖了抖袖子，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剪裁恰到好处，既不空荡也不影响行动，显然颇费心思。
晴雯让他站定，又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条一样的大红织金双龙戏珠腰带，系在他的腰间。
“如何？”
贾敕转了一圈问道。
“奴婢懂些什么，少爷自己去照镜子嘛。”
晴雯红着脸说道。
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去照了镜子。
大红色的直衣极为凸显肤色，再加上金线绣的盘龙图案更显得富贵逼人，也冲淡了一身的杀气。
“不错。不过这盘龙是不是犯了忌讳？”
贾敕问道。
虽然他心里并不忌讳，但现在还未到挑衅朝廷的时候。
“少爷这就不知道了，如今有钱的人家哪个不穿龙戴凤的，只要别是四爪就行了。”
晴雯笑道。
贾敕往胸前仔细一看，果然是三爪。
前朝规制，五爪为龙，四爪为蟒，这两种都是平民百姓绝对不能用的图案。
本朝承前朝之制，又追盛唐之风，管控上便没有那么严格。
只要别太明目张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别的禁忌，世人也自有规避之法。
这是当年炎黄帝宽仁，承天帝又懒政数十年造成的结果。
不过据说当今天子对此颇有不满，只是国事太重，暂无精力约束罢了。
“这衣服你几时制的，我怎么不知？”
他问道。
“少爷每日只顾往林姑娘、三姑娘那里去忙，又怎么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晴雯撇嘴道。
她日以继夜做了大半月，专门趁着贾敕出门或睡着以后赶工，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我说你每日在床上窸窸索索，原来做得好大事。”
贾敕恍然道。
他睡觉不同旁人，乃是半醒半睡，自然听得见晴雯弄出来的动静。
只是贾敕知道无碍，便没有理会。
“少爷便是转个身，奴婢都怕你磕着。我点灯熬油地忙活，少爷却看也不看一眼，可见是白忙了。”
晴雯说着真来了气性，眼眶都红了起来。
“我知是你才安稳睡着，若是别人，我早拔剑斩之了。”
他反驳道。
“呸，少爷想当曹操，我还不想当你的近侍哩。”
晴雯啐道。
“这可由不得你，将来我军帐之中，少不得你一个近卫士官的位子。”
贾敕一边说着疯话，一边向门外走去，却又被晴雯叫住。
“少爷，还差块东西呢。”
她跳下床，赤脚跑到斗柜边上，从里面取出一块绸布包着之物。
晴雯走到贾敕面前，打开绸布，原来是一块和田玉的子冈牌。
时人以佩玉为美，尤其以太仓人陆子冈所制玉牌为玉中上品，称之为子冈牌。
而和田玉又是玉料中的极品，这块子冈牌少说也要值五百两银子。
这种贵而无当的事物自然不是贾敕自己买的，而是贾政送的。
上面的图案乃是蟾宫折桂，寓意不言自明。
晴雯把它系在贾敕的腰间，打量了一番满意点头。
“晴雯大小姐，小的可以走了吗？”
贾敕笑道。
“忙你的大事去吧。”
晴雯朝他做了个鬼脸。
贾敕哑然失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晴雯此时也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
贾敕不会怜香惜玉，但对孩童还是另眼相看的。
毕竟孩童乃人道之未来。
“少爷太坏了，发式都被你弄乱了。”
晴雯护着头抱怨道。
“乱了就乱了，等我回来，给你篦头。”
贾敕道。
篦子是一种特制的梳子，梳齿极密。
古代热水金贵，稍有不慎还会感冒着凉，便是晴雯这样的大丫鬟也不能经常洗头。
所以就得定期用篦子梳头，把头屑和虱子梳出去。
“嗯。”
晴雯低着头应了一声，声如蚊鸣。
等她再抬起头，贾敕已经去得远了。
“哼，果然男人都是脏心烂肺的，东西到手就把人丢开手了。”
晴雯跺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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