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秋风拂春花香浓
裴堇城抬了抬下颌，满是傲然，道：“那是当然！为师答应了要露一手，自不会食言！还有为师亲手酿的桂花酒，你可有口福了”
说着又凉凉的道：“倒是你，不是跟你说过，酉时末必须回到家中吗？还说了今日让你早些回去，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都已经戌时二刻了！明福那厢急等着用完饭出来看花灯，左等右等也见不到你回来，差点就急哭了！”
南知朝闻言抬眸看向裴堇城，很明显的不相信。
“差点就哭了！”裴堇城坚持道。
南知朝自不与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扶着他默默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临近主街时，她突然道：“师父，徐老夫人怕是快要不成了，最多不过一月。”
她明显感觉头顶上裴堇城的气息顿了顿，转瞬又恢复如常。
脑海中回荡着徐卓成的话和那愧疚又苦涩的模样，她抬头看去，只能看到裴堇城莹白的下颌。
他从未和她说过与徐家有什么瓜葛，可她每次去徐老夫人家看诊，徐卓成都会言语关切的询问济德堂与他。
虽然看诊回来询问病患情况是他的惯例，可他对徐老夫人的病情总是会多询问几句，当然，也仅限于此。
每每她向他提及徐卓成关切的话语时，他神色淡淡，过后却会出一会子神。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强求不得。”裴堇城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南知朝点头，目视前方，不再提。
“今天是你生辰。”裴堇城突然道，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果然听到了。
南知朝点头。
为甚么不说？
裴堇城没有问出口。
低头看向南知朝，却只看到她的头顶。
他的小徒弟实在矮了一点，对于他而言！
身量更是清瘦，就像是吃不饱似的，自从救她回来，他也没让她饿着吧？为了给她养身子，还每天给她煎补药呢！可是都补哪去了？怎么就不长肉，也不长个呢？
“待会儿多吃点，吃完咱们也出来逛逛，今年的金秋节与以往不同。南疆被平定，大家总是高兴的，吃的喝的玩的，比以往也要热闹许多。你第一次在朔州城过金秋节，为师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裴堇城口中说着，扫视着四周摊贩与铺子，似在寻找着什么。
南知朝闻言扫了一眼他的腿，复又抬头看他，道：“师父的腿怎么办？”
裴堇城扬眉，扫了一眼覆在她面上的面巾，口中卖着关子道：“为师自有妙计！”
南知朝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眉眼，情不自禁的也跟着露出盈盈笑意。
“笑甚么？看路！”裴堇城睨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肩上重量陡然加重，南知朝顿觉有些吃力，头顶上即刻响起他戏谑低哑的笑。
临近济德堂，周遭多是相熟之人，自是要做足了戏才行嘛？
只是可怜小徒弟这副小身板儿了！
南知朝认命的默默承受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师父，你没有带拐杖，那方才出门的时候是如何掩人耳目的？”
她面带疑惑的诚心发问，也是有心想让他再施展一次，也好省下气力捱他的重量。
哪知裴堇城哼了哼，道：“下那么大雨，大家伙都着急护着摊子，街上人来人往跑的跑，藏的藏，谁会注意到为师从中经过？”
他眼瞅着下了雨，抄起伞便撒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眼光，应是没有熟人注意到他吧？
他说着，眼睛四处瞄了瞄，自顾自点头，应是没有人注意到！
再说了，果真被看到又如何？他直说腿脚治好了就是！大不了鱼儿胡同的人再来请他，他借故推辞罢了！
南知朝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当即歇了心思，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使二人步伐起势尽量一致，减少不必要的压力。
腰间覆上她柔软纤细的手臂，软若无骨的手指握在腰侧，时而收紧时而放松。
刹那间，那触感仿若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窜遍全身，心口收缩了一下，而后乱了频率，裴堇城身子僵了僵。
南知朝一边吃力却稳稳的扶着他走，一边忙着与一路上跟他们师徒打招呼的街坊邻里回礼。
刚走进了济德堂，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她便感觉肩上重量陡然一轻，身侧一空。
只看到裴堇城的背影一闪而过，风风火火的走向通往内院的里门旁的屏风，粘了泥泞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下一刻便消失在视线里。
随后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还愣着作甚么，赶紧回卧房将湿衣服换下来，省的感染风寒还得喝药，你又不掏银子！”
南知朝一怔，再次感叹于裴堇城变化无常的情绪。
一番洗漱更衣，二人终于在明福热切的目光中落座于红枫树下的石凳上。
明福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杯中的桂花酒，馋的咽口水，看向裴堇城，道：“先生酿的桂花酒实乃一绝，今日明福可是有口福了！”
裴堇城扫了他一眼，哼道：“耍贫嘴，你来济德堂三年了，那一年金秋节没让你喝桂花酒！”
明福连声应是，笑的见眉不见眼，又看向南知朝，道：“云小郎待会儿可要多喝点先生酿的桂花酒，先生平日里可不舍得拿出来喝的，倒是每回和顾将军相约时，才会带上两坛子。”
南知朝看着面前杯中金色佳酿，勾着唇点了点头。
岂料裴堇城横了一眼明福，复又看向南知朝，道：“别听他的，你还上着药呢！不能多饮，一杯足矣。”
南知朝弯了眉眼，点头，“好，听师父的。”
明福闻言可惜的嗟叹，人却已经被杯中美酒吸引，凑近酒杯深深的嗅了一下，感觉更饿了！肚子也恰在此时‘咕噜咕噜’的响。
南知朝看着明福笑嘻嘻的模样，有些犹疑。
因着上一回明福看到她侧脸的反应，她怕再吓着他，因此依旧蒙着面巾。
可是，蒙着面巾便无法用饭，她看向满眼都是美食的明福，不知所措间看向裴堇城。
裴堇城似是有些出神，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您……怎的了？”
见南知朝朝他望来，他定定的看了她两眼，没有回答而是抿唇道：“取下来用饭。”
说着又凉凉的道：“倒是你，不是跟你说过，酉时末必须回到家中吗？还说了今日让你早些回去，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都已经戌时二刻了！明福那厢急等着用完饭出来看花灯，左等右等也见不到你回来，差点就急哭了！”
南知朝闻言抬眸看向裴堇城，很明显的不相信。
“差点就哭了！”裴堇城坚持道。
南知朝自不与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扶着他默默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临近主街时，她突然道：“师父，徐老夫人怕是快要不成了，最多不过一月。”
她明显感觉头顶上裴堇城的气息顿了顿，转瞬又恢复如常。
脑海中回荡着徐卓成的话和那愧疚又苦涩的模样，她抬头看去，只能看到裴堇城莹白的下颌。
他从未和她说过与徐家有什么瓜葛，可她每次去徐老夫人家看诊，徐卓成都会言语关切的询问济德堂与他。
虽然看诊回来询问病患情况是他的惯例，可他对徐老夫人的病情总是会多询问几句，当然，也仅限于此。
每每她向他提及徐卓成关切的话语时，他神色淡淡，过后却会出一会子神。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强求不得。”裴堇城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南知朝点头，目视前方，不再提。
“今天是你生辰。”裴堇城突然道，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果然听到了。
南知朝点头。
为甚么不说？
裴堇城没有问出口。
低头看向南知朝，却只看到她的头顶。
他的小徒弟实在矮了一点，对于他而言！
身量更是清瘦，就像是吃不饱似的，自从救她回来，他也没让她饿着吧？为了给她养身子，还每天给她煎补药呢！可是都补哪去了？怎么就不长肉，也不长个呢？
“待会儿多吃点，吃完咱们也出来逛逛，今年的金秋节与以往不同。南疆被平定，大家总是高兴的，吃的喝的玩的，比以往也要热闹许多。你第一次在朔州城过金秋节，为师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裴堇城口中说着，扫视着四周摊贩与铺子，似在寻找着什么。
南知朝闻言扫了一眼他的腿，复又抬头看他，道：“师父的腿怎么办？”
裴堇城扬眉，扫了一眼覆在她面上的面巾，口中卖着关子道：“为师自有妙计！”
南知朝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眉眼，情不自禁的也跟着露出盈盈笑意。
“笑甚么？看路！”裴堇城睨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肩上重量陡然加重，南知朝顿觉有些吃力，头顶上即刻响起他戏谑低哑的笑。
临近济德堂，周遭多是相熟之人，自是要做足了戏才行嘛？
只是可怜小徒弟这副小身板儿了！
南知朝认命的默默承受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师父，你没有带拐杖，那方才出门的时候是如何掩人耳目的？”
她面带疑惑的诚心发问，也是有心想让他再施展一次，也好省下气力捱他的重量。
哪知裴堇城哼了哼，道：“下那么大雨，大家伙都着急护着摊子，街上人来人往跑的跑，藏的藏，谁会注意到为师从中经过？”
他眼瞅着下了雨，抄起伞便撒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眼光，应是没有熟人注意到他吧？
他说着，眼睛四处瞄了瞄，自顾自点头，应是没有人注意到！
再说了，果真被看到又如何？他直说腿脚治好了就是！大不了鱼儿胡同的人再来请他，他借故推辞罢了！
南知朝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当即歇了心思，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使二人步伐起势尽量一致，减少不必要的压力。
腰间覆上她柔软纤细的手臂，软若无骨的手指握在腰侧，时而收紧时而放松。
刹那间，那触感仿若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窜遍全身，心口收缩了一下，而后乱了频率，裴堇城身子僵了僵。
南知朝一边吃力却稳稳的扶着他走，一边忙着与一路上跟他们师徒打招呼的街坊邻里回礼。
刚走进了济德堂，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她便感觉肩上重量陡然一轻，身侧一空。
只看到裴堇城的背影一闪而过，风风火火的走向通往内院的里门旁的屏风，粘了泥泞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下一刻便消失在视线里。
随后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还愣着作甚么，赶紧回卧房将湿衣服换下来，省的感染风寒还得喝药，你又不掏银子！”
南知朝一怔，再次感叹于裴堇城变化无常的情绪。
一番洗漱更衣，二人终于在明福热切的目光中落座于红枫树下的石凳上。
明福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杯中的桂花酒，馋的咽口水，看向裴堇城，道：“先生酿的桂花酒实乃一绝，今日明福可是有口福了！”
裴堇城扫了他一眼，哼道：“耍贫嘴，你来济德堂三年了，那一年金秋节没让你喝桂花酒！”
明福连声应是，笑的见眉不见眼，又看向南知朝，道：“云小郎待会儿可要多喝点先生酿的桂花酒，先生平日里可不舍得拿出来喝的，倒是每回和顾将军相约时，才会带上两坛子。”
南知朝看着面前杯中金色佳酿，勾着唇点了点头。
岂料裴堇城横了一眼明福，复又看向南知朝，道：“别听他的，你还上着药呢！不能多饮，一杯足矣。”
南知朝弯了眉眼，点头，“好，听师父的。”
明福闻言可惜的嗟叹，人却已经被杯中美酒吸引，凑近酒杯深深的嗅了一下，感觉更饿了！肚子也恰在此时‘咕噜咕噜’的响。
南知朝看着明福笑嘻嘻的模样，有些犹疑。
因着上一回明福看到她侧脸的反应，她怕再吓着他，因此依旧蒙着面巾。
可是，蒙着面巾便无法用饭，她看向满眼都是美食的明福，不知所措间看向裴堇城。
裴堇城似是有些出神，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您……怎的了？”
见南知朝朝他望来，他定定的看了她两眼，没有回答而是抿唇道：“取下来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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